「姑娘,您可要親自掌掌眼?」
「呔,又不是我的事,不是我銀城的事,更不是我小姐的事,我那麼上心幹什麼?!」
「姑娘,快別置氣了,大人把事兒都託付給了您,究竟是一份信任不是?」
「託付?她幾時託付的?託付了些什麼?你大幾個月沒見著她了吧,哪裡知道她的事情的?嗯?」
「姑娘!」
「本姑娘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混蛋!」
……
焉璇拖著曳地的衣擺走遠,眼看就繞出了逍遙王府內院的花園,臨到轉角回頭看過去,見跟她耍脾氣磨嘰了半日的藍粉襦裙少女從搖椅里爬出來,捏著鼻子摸起了那攢了一石桌的捲軸,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番必經的情景,這都幾天了?
也許是三天前開始的。
元升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當朝元升帝,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前元升帝、先太上皇,因為二十日裡映京城的地動,撂挑子不幹了。
這麼簡要概括似乎有點荒誕,但事實如此,硬要往仔細里說,也說不出三分的正經嚴肅來:
七月二十日,也就是發現國師大人/絕醫大人/逍遙王妃並洮河文家重要人士,一同在府內離奇失蹤的第二日,安平了百年的天隕皇城,無故地動!
這卡時機一流的地動和失蹤的絕醫大人是一類存在,一類的離奇。
從白到黑十二個時辰一刻不停,可是這樣一整個流程下來,整座映京城所有人都跟著晃晃悠悠暈了腦子的十二個時辰後,統計傷亡,輕傷近百:重傷,無,死亡,無。西南貧民窟里危房倒是塌了十來間,皇城大門上的幾百年不換的鉚釘卻一顆都沒沒震下來。
這場起因成謎、過程成謎、母親一樣溫和的地動,唯一的功績,大功績,就是教元升帝第三日裡,登祭壇、上祖廟、下罪己詔,並,火速退位!
那道廣布天下的甩手文書里,有一條意思上是這麼著的:前一月京中已有地動,而朕臥病在榻,昏沉不察,致今子民受苦罹難,大過矣!
這話讓知道內情的人來論評,差不多要道一句「圓滿」,月前那場轉瞬即逝的地動,是國師大人拳打護國獸的結果,現下這一場一看就是預謀中的,又是她與護國玄龜的交易之一……由此,能當皇帝的人,總要有一些「明察秋毫」的本事的。
無論宿儒老臣們怎樣氣翹了鬍子急圓了眼,任性的元升太上皇在受那點芝麻大小的「天災」恫嚇後留下的結果就是這樣了,而他「老人家」本人也已經帶著隱衛隨從,持兒媳的面子,赴落明山樣身體去了。
再多人覺得可鄙可笑、無可奈何,朝堂該群龍無首就是群龍無首,民間該人心惶惶就是人心惶惶,修煉界裡該蠢蠢欲動就是蠢蠢欲動,一切該亂七八糟的就是亂七八糟……
誰叫,新任太上皇他甩手突然也就算了,他還扔下的是爛攤子,有退位詔而無傳位詔,天底下人上頭最特殊的那位置空了,能不亂套才怪!
至於太子……
一生囿於權謀到了突然閒雲野鶴的太上皇沒忘記他最寵的親兒子,一句「太子,若是無事,便隨父皇來吧!」整整齊齊地絕了武雲承順位登基的可能。
逍遙王爺一家是都失蹤了,可朝中他這一黨忠臣都還在呢,名不正言不順,他敢!
……
不過,興許是天隕國運未衰盡,如此隨時能翻天的狀況下,一日又一日的,諸方勢力不約而同的扶一把,眼看要倒下去的大廈居然半歪不歪的暫時的平衡住了——
右相上任以來的走動手腕用上了,四個半世家的底蘊顯出了;
六皇子這些時日的推輪椅行為不是布置背景了;
修煉界,終於知道銀城、雲來閣、天外樓和天機閣聯動的雷霆之勢了;
天南世家聯盟,也籍著奈何天的東風,賺夠了新一波的人心
……
站在局外看,這倒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般,就等著皇城上頭出事一樣。
可是誰有這麼大能力呢?
理論上能夠撐得起這場面的人現在正失蹤呢,她預備的「篡位」的流程都是完全假她人之手的。
「焉姑娘,裡面如何?」
焉璇把自己跑得沒邊的神思一把薅了回來,心說人類這些乾乾系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來,她魅骨兔一族從不以智計為長的。
「卿羅閣下。」焉璇盈盈一俯身,姑娘教,事情再急,也得先把禮全了。
瘦削的天機閣主事人怔了怔,半遮的眸子裡沒法被人瞧出其中的古怪之意。
「見過姑娘。」
焉璇稍稍退了半步,躲開這人莽莽的彎腰,柔聲道:「閣下稍安,我家姑娘已經答應,明日閣下再來,必有結果。」
卿羅像是把一句什麼憋了回去,在軟和脆弱的女子面前,最終只說了一句:「有勞,多謝。」
焉璇在人飛上樹去離開許久再才行半禮:「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
跟著上面人「鳩占鵲巢」的兩位能不能在逍遙王府門前擦出粉紅星星,這是無傷大雅亦無關大局的小事了。真箇值得關注的人們,還是是那些個大人物們,只說有緣有幸還留在映京的,被扔出無盡之海的不算。
比如,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雙面間諜的李安糖,和,不曉得到底跟沒跟被扔出無盡之海的那位仁兄撕破臉的燕寄瑤或夜婉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3s 3.79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