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一頓沒滋沒味的被強迫早飯,送走不依不饒的簡大神醫,夜聆依在逍遙王府沒目的的溜達過一圈後,最先去了她以為她不會再去的夜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武雲莫再能玩兒,說到底,他有明確的、她也看得見的目標,在軌跡之中,那麼也就隨他去了,懶得費那番肯定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的口舌。
但夜玉笑,這她自己挖得坑,是個全然的未知數。
兩副面孔的人,乘外界提供的契機,伸手一摸一換,先前他熟識的人不再了解他,新要面對他的人又只有他往前的資料,他偏偏又深明聰明應該「恰到好處」的道理,絕不肯在任何一事上格外冒頭。
如果立場相左,這將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所以這一趟,必須走。
夜聆依前後來夜家駐地三次,這次是進門方式最文雅的一回,沒偷也沒闖。因為她這一路步行穿皇城而過,夜玉笑早備下一切開門迎著了。
「愚弟,恭迎長姐回府!」
夜聆依一腳門外一腳門內,聞言一哽,幾乎沒被如此突發情況噎到。
就算不考慮其他應該不應該吧,就事論事:
夜家的嫡庶是分開排行的,這身子原主的身份說是大小姐,但那也僅限嫡支里,整個夜家同輩里,比之年長的不知多少。
比如面前這紅口白牙叫她長姐的人,從長相到氣質,的確嫩的不行,當初她蒙了眼也有這一個原因,但事實上該人比她生理年齡還多兩歲。
真該再感嘆一次識人不清。
夜聆依面上波瀾不驚的跟著人一路轉進廳里,也奉了茶,也上了禮,待「閒雜人等」散盡了,這才得以開門見山。
「朕一開始就與你說過,夜家與朕,再無瓜葛。」而「愛卿」你當初只能順著「朕」的時候也是點了頭的。
「但這是愚弟為長姐今日來此所攜之疑所作的答覆。」真有不怕「大不敬」之罪的,硬著頭皮還叫一聲「長姐」。
夜聆依一時聽得牙根兒泛酸,又兼精神不濟,愣是沒跟上,又被他說了一句:「長姐不再是夜家之人,夜家卻始終是長姐的夜家,愚弟也依舊稱您作長姐。」
得,大好少年跟她這扮「狗皮膏藥」。夜聆依半勾一個冷笑,開口卻道:「夜家你是家主,你之思想朕亦無從左右,全請隨意,但……」
「長姐放心,愚弟自有分寸,絕不敢打您娘家的旗號做什麼。」禮數周全的孩子居然搶話了。好在這話內容沒問題,夜聆依本能似的一猶豫,起身便走。
「長姐留步。」夜玉笑卻又開口。心平氣和的夜聆依頭一回肯聽人言,真的停了。
「長姐,愚弟尚有一事相告。」極少與夜聆依接觸的夜玉笑,出於慣常思維,還是想等夜聆依一個回應的。而他當然沒等到,看著夜聆依又作勢要走,他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說:「約莫兩三個月前,下面人發現,夜聆風的屍體不見了。」
夜聆依第一反應是怎麼夜玉笑還有戀屍癖,沒立時處理掉,第二反應,才是「嗯」了一聲以示謝了他的提醒並且她不想對這事兒太上心。
「長姐。」
又被攔下了。
「愚弟這裡還有一些消息,關於……姐夫。」
這稱呼選得可真是妥帖,激得夜聆依分神怔住,好一會兒才慢慢慢慢轉過身來。
天機閣不知道他下落,卿羅消息說,夭玥上層也不知道他下落,他一個踩在局面邊線上的人,卻突然跟她說他知道,且是「一些」。
略略可笑,但鬼才知道,她為什麼笑不出來。
夜玉笑有十分的把握夜聆依會問一句「他在哪兒」,夜聆依自己也是這麼以為的。
但,她沒有,她原地無聲無語站了許久,最終只吐出了砸地釘似的「多謝」兩個字,而後轉身不給夜玉笑再開口時間,也不給自己留餘地的,戴了風帽衝進了她自己帶起的利刃一般的風中。
此前多少次,都是她任性時要他信任放手,這回輪到她自己了,親身知道難了,卻也不能違了由她自己提出來的無言約定。
她得信他。即便所有人都說他可能出事了,只要他走之前沒跟她說他有可能九死一生,她自己心底里拋卻無限的焦灼之後的直覺也說他沒事,那她就再壓上命去多等些時日!
她又千百種沒法掌控的擔憂,但就是沒法掰動相信,她男人,絕對不會那麼脆弱。
夜聆依從夜府中出來,直線回了逍遙王府,大筆一揮兩份手書,吩咐過幾個老僕幾件事後,進了幻玄,把自己關進了那座閣樓里。
也許她本來是給自己劃了好多計劃里的任務的,比如,她得再見一見一離她遠了久了就不靠譜的李安糖;比如,她得一次性處理掉燕寄瑤這個隱患;又比如,她得跟洛然幽說,別端著了,一天天的奈何天進出那麼多活人,再說「封天」只限制到了普通人,不合適了;還比如,她總得走一趟夭玥,見一些必須見了的人,干一些必須幹了的事兒,中途也許還要禮節性的去走一下夏思萱那裡,再有時間靈魂力也恢復了不少的話,她也還會深入南疆一回,清一清其中的蠱毒……
但最終夜聆依什麼都沒去干,就如大多數想弄權奪勢、渾水摸魚的人期許的那樣,一頭悶進了幻玄。
借幻玄的安寧神異,靠最基礎的冥想,勉力修復靈魂力去了。
這就是夜聆依的一樣可畏,她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陪各路牛鬼蛇神玩兒各種花樣的手段,但她始終堅信自己原有的信條。
唯有絕對的武力,才是應對詭計迷局最有力的依仗。以及,她自己玩兒的時候,很容易會有把命玩兒進去的狀態,但如果她心裡還裝著一個鳳惜緣了,那就不會。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她現在實在無法可解的心亂如麻,靜坐都未必能定下來,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鬥志鬥狠了。
好在夜聆依斷絕與外界一切雙向聯繫之前,已經將天隕這邊穩定局勢所需的條件,借幾位王府老僕之手,盡散出去了。
她不在外面,也影響不到什麼。
神奕的收整始終在有條不紊的繼續,即便前雲皇陛下被從無盡之海上「放」回來了,大局已定,於事無補;
天隕與夭玥對雙方的摩擦、試探、合作、交鋒活動依然樂此不疲,即便八月二十七日兩國各自張皇榜昭告天隕界裡所有人,他們兩家的皇帝是夫妻,在兩人都失蹤的情況下,也無甚影響。
然後是金秋九月,幾近窮途末路的百里雲奕找上燕寄瑤的那日子裡,夭玥再遞明旨國書,欲迎皇后回宮。
這事兒里也能看出夭玥的民風、民族性格,呈送國書的殿前使前腳進了朝華殿,來迎鳳駕的車馬就迤邐到了映京城外。領頭的,可了不得,就是那位讓偌大個天隕朝堂避讓不及的夭玥宰相:東方泠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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