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暫停鍵」又換作了「播放鍵」。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四面作妖,八方起舞,誰有本事誰使的大場面,以三道天隕的代擬旨意的發出為序幕:廢鎮南將軍李應圖;冊定北侯李罕,就是那一舉平定神奕的年輕將軍;拜西北銀城若大財神一白身女子為客卿。
如今朝上太子一黨早已是苟延殘喘,正是上下齊心的時候,有助無阻,旨意落實的很快。
看得出來,夜聆依這位半被蒙在鼓裡的小叔子還是想夥同鳳惜緣的小舅子好丞相夜玉笑干點什麼的。
雖然他們都看得出來,天隕朝堂已朽,國祚已薄,未來何樣結果,一眼可見。也從神奕那麼大一個軍權帝國的迅速消弭里,後背發涼的看出了民眾對權威有畏有順,卻無敬無戀,亡國,也沒什麼!
但在其位謀其政,且「天下」呈在眼前,他們也有無所謂他或她的主君在背後撐著,說不動心,也難。當然,其中也少不得那些夭玥來此的大臣們的曖昧態度。
不過這時候,也不消管起因原為何,結果將為何,這三道攝政王明諭,是明白告訴了所有人天隕朝堂的態度,車馬明擺劍指新土。
至於若大管家,許是她不願意跟洗牌了的修煉界中新掌事的晚輩們打交道,作為一個應該壁坐看戲的知情人,也偏要摻和進去,閒打發時間。
「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夭玥,當然也要堵悠悠之口,眼下於拿來開刀最順手的,則莫過於「爹不疼娘不愛」的南疆了。
而那一位映京之後聲名猶勝她傀儡父王的瑤沁公主也真是有手段有魄力,接了夭玥「通牒」三月後,八月十九,大軍破境之前,生是憑一己之力,制住了野心滔滔的王族、固執守舊的族老、人心惶惶的民眾,親著素裝,攜眾開門獻降!
此事說來恥辱,但內里和夭玥此前舍神奕之舉一樣,好處皆在內里,不足為外人道:不使轄內百姓一人有傷,她得盡民心;主動獻降,夭玥不費一兵一卒,於情於理,原南疆王室三年五載內都不好被動,甚至少不得加封。
實在點說,以南疆疆土之狹,勢力之弱,向誰低頭不是低頭。何況她燕寄瑤想完全的雪恨得願,就只能講賭注壓在那完全不知根底的第三位皇帝身上了。她絕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第二個男人能如他一般,不為她容色才情所動。
八月二十二日,忙得錯不開臉的小舅子和小叔子同在朝華殿裡接了夭玥的一封迷信國書。新疆之事剛剛有點章法,照理說,此時不該強騰出手去應付著不用想就知道是來搗亂的第三者。
可事情難就難在,這封出自東方丞相親自手書的「國書」讓人驚掉眼球的內容了。
攝政王與右相一站一坐相對無言良久,明明互相「我知你心」,臉垮也垮了,嘴彎也彎了,卻愣是沒哪個先開口說一句「接下來怎麼玩」。
同在這一天,夜聆依從深度昏迷中醒了過來。
這得多虧不耐煩了的加菲。
眼見十五之夜一夜都沒疼把夜聆依疼睜眼,它就知道事有不好。
好容易到昨夜為止,那顆原以為只能擺設用的玉焱吼玄丹耗光,因為夜聆依體內魔魅時空而遭災的眾物事——好在夜聆依有自知之明,許久之前就給汐水的地下核心機身設下了層層保護,它才沒跟著凍成末末——才基本被解救完。
等今早鬧鐘一響,加菲便奇蹟一樣把自己活生生從床上撕了下來,閉著眼把那就是不醒的人弄到了生死泉邊,飛起一腳將之踹了下去。
一次性躺了二十天,夜聆依自己寒氣不斷,水碰就成冰塊兒,加菲沒急眼的時候,旁「人」又不敢把奄奄一息的碰瓷優選直接扔生死泉里,如此她生命體徵再低,也都快要「發臭」了。
所以,這次生死泉的作用效果甚為可觀。然後是永不遲到的魔魅。但凡她意識有丁點起伏——這種情況下有是必然的——緊接著就會是靈魂力枯竭的同時被炸了一身外傷留下的綜合後遺症,又是攢了這麼多天只有惡化毫無好轉的……她抗疼能力天下一流不假,但又不是說表面的「無動於衷」就等於內里的全無感覺了。
而只要那份混亂的疼有一點挑動了夜聆依某根腦部感覺神經,她自己必然就能醒過來。再難也能。
至於理由——
加菲雖唾棄卻也相信,這混蛋再瀕死也不會完全忘了她之前扔給它的似模似樣的「遺言」:
「他來時,必喚醒我。」
誰讓這人「狗」迷心竅了呢?雖她沒有自己感知到那人的到來,可一旦察覺到了是它在想辦法搞醒她的話,近乎「本能」的東西會喚醒她的。
……
加菲壓著毯子又在石頭上睡了,所以沒人知道夜聆依具體是哪時哪刻恢復的意識,只知她攢夠了力氣且從生死泉底「僥倖」沒淹死爬上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了,好在太陽還未被完全見著。
加菲拿爪子撥開自己兩雙眼皮,看過好長一眼,舒了好長一口氣。總算是醒了!
夜聆依靠到了水邊石頭上,留半個身子在水裡,卻沒有急著上來,一方面她現在意識還混沌,另一方面,她現在渾身上下里里外外無一處不疼,又大半個月全靠營養液吊命,力氣都給疼沒了。
索性也無甚好著急的,或者說,一時半會的。
夜聆依從身後石頭裡摸出幾根銀針,在泉水裡過了一遍,半點不猶豫的盡數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汐水養護的好,從傷勢惡化的程度看,她昏過去的時間應該也不久,聲帶肯定沒壞,但她懶得去費力發那嘶啞的聲音。
睡一覺也好,夜聆依聽著加菲突然震天的浮誇呼嚕聲,想道。反正她現在也不能睜眼麼。
……
卯時三刻,第一縷照進生死泉的陽光抵達的時候,果真睡著了的夜聆依這次沒有半點遲疑的醒過來,單手在脖子上一摸,密密麻麻的銀針便依著順序被下,回了該待的地方。
而後她平靜但乾脆的睜開了雙眼。
霎時間飛沙走石、天地變色,整個天隕界的局勢走向從此再無先前模樣……?那不可能。
那雙瑰麗依舊的紫眸遠比承著她的生死泉泉面平靜的多,設狂風濫吹亦不肯皺,其中清冷淡漠,讓不知情者看過去,絕不會相信她此時實際情況是,全身除卻脖子頭臉皆炸傷連綿,還隨時有魂飛魄散的可能。
好像她就是某日貪睡晚起了些許——外在所能見的,一切都一如往常——等完全醒了,便再沒有什麼糾結了。
想來一時半會兒在這裡力氣是蓄不夠的,夜聆依轉身雙手撐著石頭慢慢把身子提了上去,問得是加菲,卻不見回頭:「什麼日子了?」
眼神清明並無半點睡意的加菲不願下水,繞了遠路,等一氣輕手輕腳爬上了肩膀,這才小聲回道:「依依,今日是八月二十二了。」
非但神魂用不得,五官六感其實也傷了,尤其耳朵,夜聆依全憑對這條路的熟悉,這才走得穩當。如此聽加菲一句,腳下條件反射的一頓,竟險些被絆倒。
「二十二了……無妨。他,來過嗎?」夜聆依重新往別墅的方向走去,面色平靜壓了聲音再問道。
這便是肺腑之言了。
那些修者那一炸,其實是在夜聆依預料之外的。生死一瞬被額間琥珀護住神識那一刻,她未嘗沒有歉疚。如今人醒了,冷靜也堪堪保持住了,卻不妨,這樣子先泛上來的,竟還是這一份昏過去之前差點逼瘋她的情緒。
加菲覷著她面色的確平靜,方道:「他還沒來,你也沒睡多長時間,外面肯定都鬧翻天了,他有得忙呢。」
夜聆依不知是不是被說服了,輕一點頭:「也對,那……」
誰都沒有加菲了解夜聆依,看不出來的東西,再多一句話也就夠了。所以剛才才活過來的時候的淡定沉著都是騙神獸的嗎?、
加菲忍了好幾忍都沒法受住這等不動聲色的、還是來自低夜聆依的氣壓,主動開口提別的了:「依依,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弄醒你嗎?」
「為什麼?」夜聆依居然很順從的就跟著問了,可見這隨時可能沒命的人現下心思的確不在這裡了。
雖然這事兒並不能算「緊急」弄醒的正當理由,但這時候對夜聆依不需要講邏輯,加菲一本正經道:「有人在『兩界山』這裡等你,從你昏過去第二天算,一直!」
「誰……珞玖?」夜聆依的心緒被拉了回來,這次是真的讓這一個她自己順口猜到而加菲點頭的名字靜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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