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流放 339、章回339

    焦屍的臉很恐怖,但男人一點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難看。

    他心中有種奇怪的直覺,似乎有誰在腦中告訴他,他的焦屍不會一直這樣,他會變,變成……

    男人努力捕捉腦中的閃影,那是一個看起來不大的少年,有著一張善良憨厚的面孔,但當他皮笑肉不笑的時候,那張臉看起來可壞可壞。

    還有一個銀髮的老頭,笑起來很溫和,但好像特別喜歡咬他?還喜歡用一根尖尖細細的東西戳他?

    男人想得入神,被那些腦中閃影迷得七葷八素,甚至忽略了身體的最原始本能反應。

    就這麼抱著焦屍坐在雪地上,男人像是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他也想不起來做其他事,似乎只要焦屍在手他就擁有所有了。

    天色漸漸發暗。

    「嗷嗚——!」長長的狼叫聲從遠處傳來。

    白天與黑夜交錯的黃昏時刻來臨,也是雪地每天最危險的時刻。

    一隻毛皮灰白的肥兔子從雪地里鑽出,蹲在雪面上停了一會兒,便迅速向男人的方向跑去。

    「砰!」肥兔子撞在男人身上。嘶嘶!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擋在我回家的路上?

    男人扭頭,低下看。

    肥兔子四肢朝天抖了抖,翻過身,暈了一會兒,改變一個方向躥了。

    伏在雪地中準備幹掉這隻兔子的野獸改變了目標,那隻兔子肉太少,這個傻傻不動的兩腳怪卻有這麼多肉,再傻的獸也知道要選擇哪一個撲殺。

    有著兩根尾巴、頭部尖銳如鼠,體型不算尾巴有一米長、半米多高的野獸悄悄地接近男人後背。

    「嗷嗚——!」

    男人扭頭,側耳,似乎在判斷狼群離他還有多遠。

    就是現在!鼠頭雙尾獸對準男人脖頸撲了過去。

    「咔嚓!」

    男人身體未轉,只枝蔓糾纏成的右手繞到身後一把抓住了鼠頭雙尾獸的脖子,手上一用力就把雙尾獸的脖子給掐斷了。

    丟下雙尾獸,把懷中焦屍小心放回皮衣上,男人重新抓起雙尾獸,被延緩忽略的飢餓感就這麼突兀地冒出。

    男人想都不想,兩手一扭,擰掉雙尾獸的腦袋。熱乎乎的血液噴出,男人張開嘴巴就堵住了出血口。

    「咕嘟咕嘟。」大量的鮮血被飲下肚,來不及吞下和堵住的血液從男人的嘴巴周圍流出,把他赤/裸的身軀染得黑紅。

    雪面上出現點點片片的血色。

    又吸了一大口血,這次男人沒有咽下,他丟開雙尾獸屍體走到皮衣邊單膝跪下,小心托起焦屍,尋找他與身體縮成一團的頭部。

    焦屍的頭部微垂,腿部和兩隻手臂全部蜷縮到胸前,這是一個自然保護姿勢。

    男人輕輕掰動焦屍的頭,那頭部竟然沒有多大阻礙地給他抬了起來——如果是一般被雷火劈燒成這樣的焦屍,別說讓焦屍抬頭,哪怕輕輕動他一下都可能讓其身體四分五裂。

    但這具焦屍沒有,他的頸部甚至還很柔軟。

    托著焦屍的頭部,男人垂下頭,把嘴巴對準焦屍被燒成一個黑洞的嘴部,用舌尖抵開他沒有完全合攏的牙齒,把口中含著的鮮血給他灌了進去。

    他需要鮮血,那麼他的焦屍肯定也需要。男人理所當然地想著。

    又去吸了口還有些溫度的血給焦屍灌下,男人才開始用手撕扯雙尾獸身上的皮毛。

    用枝蔓纏成的右手直接變成尖銳的木尖,一下劃開雙尾獸的腹部,掏出內臟聞聞,扔掉,心臟掏出來塞進嘴裡用力咀嚼。

    血水溢出。男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一個心臟肯定不夠,還好他本能地就知道哪裡能吃和好吃。強行用蠻力扒掉雙尾獸身上的獸皮,露出血肉身軀,男人埋頭就是一陣撕咬啃噬。

    不吃不知道,這一吃他才發現自己餓壞了,一隻一米長、半米多高的野獸差點給他啃噬光,就連丟掉的腦袋也給他扒掉皮啃了幾口,最後剩下一塊最嫩的腰肉,男人拿著再次回到焦屍邊。

    把肉塊放到焦屍的嘴洞邊,焦屍毫無反應。

    男人塞了幾次,發現焦屍都沒有吞咽,他急了。

    為什麼不吃?不好吃嗎?

    他沒有去想焦屍是不是能吃東西,他只記得餵飽他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不能讓他餓到。

    「嗷嗚——!」狼叫聲越來越近。

    這裡不能再留下去。腦中有個聲音在提醒他。

    男人迅速把焦屍包好,又把扔掉的雙尾獸的兩根長尾巴撿回來,再撕了一塊毛皮用雪簡單兩面擦洗一下,包起那塊嫩肉塞進包裹里。

    還有件事沒做,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會引來獸群尾隨。

    男人用手挖起冰雪直接往身上擦,冰雪被染紅,他的身體卻逐漸變得乾淨,只不過皮膚被冰雪擦得通紅。

    一股獸群的濃重腥臊味迎風傳來,男人迅速背起包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原地。

    之後要去哪裡?

    男人背著大包裹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在尋找安全的地方,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到,那塊嫩肉還沒有餵到焦屍肚中。

    天黑了,不過因為冰雪與夜空昏紅的光芒映射,周圍並沒有顯得太暗。

    風中傳來的味道再也沒有野獸的腥臊味,這一片空地也很安靜,雪面平整沒有野獸行走留下的印記。

    男人停了下來,放下包裹解開,隨地坐下,把焦屍抱進懷中。

    他想到方法了。

    男人抓起那塊包好的嫩肉,扔掉外面包裹的毛皮,放進嘴裡撕扯咀嚼,嚼得爛爛的,再低頭餵進那個黑洞洞的嘴巴里。

    他還特意等了一會兒才掰開焦屍的嘴巴查看,可是裡面他餵的肉渣還在。

    為什麼不吃?難道你只喝血嗎?

    男人後悔,早知就多給他餵一點獸血了。

    從焦屍嘴巴里摳出那團肉渣重新塞進自己嘴裡吃了,剩下的嫩肉他也沒留下,他本來就沒吃飽。

    安全了,肚子裡也有食物了,男人也不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便抱著焦屍到處摸到處看。

    焦屍身體被雷火灼燒得到處都是裂縫,男人偶爾會扒開一條看看,最深處的肉貌似不黑也不焦,還有點發紅,就像剛才被他剝皮的新鮮獸肉。

    莫名的,男人高興起來,把焦屍牢牢抱在懷裡,就這麼幹坐在雪地里。

    寒風吹過,男人垂著頭抱著焦屍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他再次背起焦屍隨便找了個方向前行。

    後面接連兩天他都沒有再碰到一隻野獸,連只傻兔子也沒有。如果不是地上還有雪能補充水分,他就要換個方向走了。

    找到焦屍後的第五天,他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山林。

    但是看山跑死馬,他接著又走了兩天還沒有接近那座山林多少,不過路上他打到了一隻從他頭頂上飛過還隨便拉屎的野鳥。

    野鳥的血液少,拔了毛更是沒有多少肉。血液餵給了焦屍,肉和骨頭全進了自己肚子裡,可就算這樣,男人還是餓壞了。

    而之後的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有時候他能好運地碰到落單的野獸,有時接連一兩天他連一隻野獸影子也看不到,最倒霉也最幸運的是碰到獸群。

    不過還好他力量很大,右手臂又是樹枝做的,一般小獸群他都能對付,但如果碰到比較厲害的獸群,他顧忌著身後的焦屍大多會選擇逃跑。

    一天天就這麼過去,大雪已經好一陣子沒再下了,可天氣卻變得更加寒冷。

    春天要來了,男人抬頭望向遠方終於近了不少的山林想到。

    雪化日,也就是春天和冬天交錯的日子總是最冷的,似乎有誰這麼跟他說過。

    腳下土地的雪層似乎在變薄,流水聲從不遠處傳來,更遠處的山林也已經可以看到藏青色的樹端。

    他都記不得已經走了多少天。

    又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一天,男人累了,放下包裹,習慣性地把焦屍抱出來,可是這次他卻忍不住從上到下把焦屍聞了一遍。

    焦屍現在這會兒其實基本什麼味都沒有,但男人偏偏聞得口水分泌。

    胃部收縮,強烈的飢餓感傳入腦中,前面最後一次捕抓到的野鳥也已經在兩天前吃完。


    這兩天他似乎錯進了某隻強大野獸的地盤,兩天下來連只路過的鳥雀都沒看到。

    他現在非常期待見到那隻強大的野獸,他保證這次不會給對方留一絲肉。

    又聞了聞焦屍,感覺有點香,他似乎聞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今早他還扒開來看了,焦皮下深處的肉色越發鮮紅,他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一聲心跳聲,但他把耳朵趴在焦屍胸膛聽了好久都沒有聽到第二聲。

    好想吃但不能吃!雖然他內心中覺得這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他吃過他。男人想。他還記得他的味道,好像有點苦,還有股奇異的香味?但真的很好吃!

    這一想,讓他飢餓感更甚。

    不能再聞了,他剛才都忍不住伸舌把他寶貝焦屍的焦黑腦袋和臉舔了一遍。

    把焦屍重新裹回皮衣中背起,男人站起身。

    血和肉,他下意識地就知道他需要這些東西,而他不能就這麼等下去。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但他就是知道如果他再這麼等下去,他可能連路都走不動了。

    憑著本能,男人背著焦屍向水流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他猜那水很可能就是從那座山林里流出。

    不久他果然看到了一條兩邊都是冰塊,只中間有一條細細水流的小河。

    順著小河繼續往前走,這次一走就走了很長時間,男人身後留下了長長一串深深的腳印。

    這樣走太慢了,他想。

    無聲無息的,男人腳下出現了一塊泥土,泥土快速拉長,變成像雪橇板一樣的形狀。

    男人低頭,泥土做的雪橇板迅速散掉。

    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著再讓那雪橇板出現,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想,腳下四散的泥土卻毫無反應。

    而這麼一搞,他餓得更厲害。

    看看自己的右臂,再看看自己的腳,想著剛才雪橇板的形狀,腳底心忽然痒痒的,很快,根莖一樣的莖蔓便從腳底伸出,快速延長交錯,當場織出了兩塊雪橇板。

    男人跺跺腳,發現不再像之前一樣下陷,當即邁開大步快速走,一開始他還覺得腳下有點笨重,可漸漸的,他越走越快,到後面也不知腦中哪裡被點亮,他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腳蹬踏雪面滑行。

    風從臉上快速掠過,男人越滑越快,遇到障礙,他要麼避過,要麼一個跟頭絆倒,絆倒後先摸摸後面的包裹,見沒事,就爬起來繼續滑。

    反正摔著也不疼,到後來男人越來越放鬆,在雪面奔跑滑行的姿勢也越來越自在。

    山林越來越近……

    火光!

    男人猛地轉個圈停下滑行的腳步。

    不只有火光,他還聽到了人類的說話聲。

    人類?奇怪,他怎麼知道那些說話的是人類?

    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就像他本能知道焦屍對他很重要很重要一樣。

    過去看看?他聞到了烤肉的香味。

    男人腳底雪橇板變小,變到只比兩隻大腳丫大出一圈,周圍微微翹起。

    山林邊緣,一群人正在烤火烤肉,後面還有四個獸皮帳篷。

    數十隻戰獸擠在一起取暖,戰獸後面竟是不下百名的野人。

    說是野人,因為他們身上都只穿著最簡單的中間挖洞的套頭皮毛,腰間繫著草繩或皮繩,腳上大多只用獸皮隨便包紮起來,赤/裸的小腿都還露在外面,頭髮和鬍鬚也都亂蓬蓬的,女人好一點,但是頭髮也都是隨意披散著。

    這些野人如戰獸一樣擠在一起,看著帳篷前面的火光和烤肉充滿渴望,而看向火堆邊的人群時卻充滿仇恨和怨怒。

    「那非大人,您不是說土城在東北方向嗎?為什麼我們現在朝正東方走?而且按路程計算,我們現在不應該已經到達土城了嗎?」一名長髮披肩的男子再三思量後,還是把存於心中多天的問題問出了口。

    一名正當壯年、身佩元晶飾品的男子吐出口中碎骨笑了笑,「我還想你們什麼時候會問。」

    長發男子呆住。

    那非指指不遠處的山林,「等翻過這座山林,前面就是九大上城之一的音城。我兩年前來過一次,音城的人在山林中硬是開出了一條路,路上還有音城的防守戰士巡邏,大家不用太擔心山林里的野獸。運氣好,說不定他們的巡邏戰士還會帶我們走一程。」

    「音城?」長發男子等人驚訝地抬起了頭。

    長發男子忙問道:「那非大人,我們這次不是說去土城嗎?怎麼到音城來了?」

    「我們大人還會害你們不成?」一身穿戰甲的高挑女子冷笑。

    「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出發時,那非大人說是去土城,現在突然聽到變成音城,感到奇怪罷了。」長發男子小心解釋道。

    那非笑笑,「我從你們城裡帶你們出發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半年,有的地方會沒有絲毫變化,有的地方卻會出現天翻地覆的改變。」

    說話的男子看看同伴,大膽詢問:「大人,是不是土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錯,土城是出了些事,我在土城中的人手給我傳了消息,讓我近期都不要前往土城。」

    長發男子疑惑,路上他可沒有看到任何人接近那非等人,除了他們不久前在路上順手抓的一批野人奴隸。

    男子同伴做了個動作提醒他,長發男子一拍大腿想起來了,「那隻鳥!怪不得那鳥對大人那麼親密,大人摸它、餵它,它也不跑。」

    那非沒有否認,「這些信鳥培養起來不容易,路上還經常會給其他凶禽捕捉,我得到的消息已經滯後很多,但不管如何,土城現在不是適合去的地方。」

    「那非大人,土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長發男子和他的同伴好奇,那非那邊的人其實也好奇,全都看向那非。

    土城?!背著焦屍偷聽的男人只覺得這兩個字眼對他無比熟悉,讓他只是聽到就怒火直衝腦門。

    土城!土城!

    他為什麼這麼恨土城?男人不明白,但他的手卻自然而然摸向身後的大包裹。

    那非接過屬下遞過來的熱湯喝了口,咂咂嘴道:「據說土城神殿得罪了一個最不能得罪的人,現在那人帶著一隻大鳥把土城鬧得一塌糊塗,土城神殿被他燒了,土城國王也被他抓了,硬逼著土城神殿祭司交出他的弟子和他弟子的守護戰士。」

    「啊?!」聽的人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一個人一隻鳥就敢跑到九大上城之一的土城鬧?還把他們國王抓了?」

    「怎麼不可能?只不過要看鬧事的是誰而已。」那非笑。

    「那人是誰?」幾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你們聽過咒巫沒有?」

    眾人齊搖頭。

    「那你們以後就記住這個名字,記住他是全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就行。」那非一臉神秘。

    這下就連那名女戰士也好奇起來,「大人,那咒巫到底有多厲害?為什麼不能得罪他?」

    「我對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所有跟我提到咒巫這兩個字的人都告訴我,寧可把九大上城都得罪個遍,也千萬別得罪一個咒巫。那人傳說是世間最厲害的詛咒大巫,他的詛咒靈驗無比,就是各大神殿祭司也很難解開他的詛咒。」

    「咒巫……」那非手下一人低喃,「啊!我聽過這人,大人,有個關於詛咒大巫的傳說,說是三十多年前,已經升為中城的蔓菲拉城因為得罪了一名巫城的祭司,結果全城人都被詛咒得傳染上了瘟疫,當時這座城的人全因為疫病死絕了。這事裡說的大巫是不是就是您說的咒巫?」

    那非沉重點頭,「就是他,也因為這件事,大家才徹底怕了他,不過咒巫本人聽說也因為這件事被巫城神殿驅逐,不再擔任神殿祭司。另外蔓菲拉城的人沒有死絕,只是他們的國王血脈和高階戰士都死得差不多,後來就被另一座城給吞併了。」

    「天!那人真可怕,土城現在不會已經滿城瘟疫了吧?」長發男子直呼母神在上。

    「誰知道呢。」那非嘆氣,「我只收到一次消息,後面就一直沒有收到了,也不知是他們後來沒再傳出消息,還是信鳥死在路上了。不過我想土城現在的情況肯定很糟糕,因為他們不但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詛咒大巫,竟然還招惹了人面鯤鵬族。」

    「人面鯤鵬?!」這次知道的人多了。

    那非,「嗯,我上次收到的消息說那人面鯤鵬發瘋似的襲擊土城神殿祭司,颳了好多天大風,土城風沙漫天,人都不能出門。」

    女戰士脫口道:「土城怎麼這麼倒霉?」

    「你應該問問他們怎麼有那麼大膽子敢抓咒巫的弟子。」

    「是哦,他們為什麼要抓咒巫的弟子?」

    那非搖頭,「誰知道,消息沒傳出來。只說土城神殿和王室已經向其他上城,尤其是巫城求助。」

    身背焦屍的男人聽得入神,在那非說到咒巫和人面鯤鵬時,他覺得無比熟悉,可偏偏腦中就像被什麼隔開了一般,讓他無法把熟悉感和記憶直接聯繫起來。

    男人有點焦躁,但並不擔心自己的情況,他似乎又是本能地知道他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等他傷勢痊癒,他就能自然想起一切。

    原來我受傷了嗎?男人恍惚。

    而就在他晃神的一剎那,一襲黑影貼近他後背,等他反應過來,一柄骨刃已經架到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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