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答盯著嚴默看,發出不安的低吼聲。
丁飛和大河先不明白,可當他順著答答的目光看向嚴默時,臉色立變,「大人?!」
嚴默手無力地搭到答答肩膀上,讓他承擔自己大半重量。
答答想要抱起他,嚴默對他搖頭。
猙也看出不對,目中露出擔憂。
「三城使者走了?」嚴默低聲問走近的猙。
猙回頭,兩指插入口中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另一道口哨音傳來。
猙這才肯定地回答:「走了。」
嚴默點頭,轉而抬手讓九風落到他手心上,跟他說道:「九風,那三個人不懷好意,想要搶我們的地盤,還想殺死我們養的兩腳怪,你能不能去盯著他們?如果他們沒有前往朵菲爾德部落,而是中途留下或者有其他動作,你回來告訴我,我們好好教訓他們。」
「桀!」九風看那三人本就很不順眼,他討厭會放火的人!「壞蛋,看我趕走他們!」
「小心,不要太靠近,不要給他們傷到你的機會,也注意不要把草原燒著。」
九風精明的眼睛露出凶光,他知道要怎麼辦了,這是他的領地,要欺負三個兩腳怪還不容易,桀桀!
九風大爺怪笑著飛走。
嚴默稍放心,轉而對猙囑咐:「等下我可能會昏迷,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精神力透支,千萬不要慌亂,讓我躺下休息就行,所有事情你先繼續擔著。」
「默大?」猙握住雙拳,他妄為戰士頭領,太沒用了!整個部落都靠祭司大人撐起來,遇到什麼事都找默大,卻忘了默大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他的神血能力雖然達到五級,但純武力的體質方面卻只有三級而已。
猙此時還不知道嚴默已經升到六級神血戰士,不過他的純武力方面確實仍舊在三級。
「沒事,不要讓矮人和人魚看出破綻。如果有人要過來跟我說話,你和大河幫我擋著,就說我累了,需要休息。」
「是!那……」
嚴默知道猙在問什麼,笑了下,「不用擔心白岩他們。」
蛇人還希望他能繼續為他們製作骨器,又知道原戰的厲害,就算看他趴下也不會起什麼異心。
大河靈機一動,「丁飛,你去讓護衛隊把那把椅子抬過來。」
嚴默對大河讚許一笑。
丁飛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護衛隊扛著椅子飛奔而來,大河當著眾人面特地把嚴默請上木椅。
嚴默坐上木椅,做出閉目養神的模樣。
猙和大河大聲告訴想要和祭司大人接近的九原人與大概想要表功的矮人族長,說祭司大人趕路累了,需要休息,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矮人們見嚴默剛回來,想想也確實不好打攪,便和嚴默打了個招呼後就先離開了。
人魚們沒有跟隨,那被派來的高階人魚戰士在沒有明確命令下,仍舊盡忠職守地留守在外護城河裡,隱身偷看的虞巫一看嚴默樣子就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勾唇一笑,沒入水中。三城使者突然來到,小祭司肯定有不少事要忙,他還是等他忙完後再來找他好了。
因為有嚴默提前交代,等回到小樹林中祭司居所,護衛隊和猙發現他們的祭司大人已經昏死在椅子上時,也沒有太驚慌。
答答快過所有人,搶過嚴默抱在懷裡,在丁飛指引下把人送入屋中。
嚴默一覺睡了兩天,他現在終於知道猛為什麼會一睡就睡了三天,這不只是體力方面的消耗,還有精神力方面的,偏偏吸收元晶對精神力補充效果不明顯,只能讓它自己緩慢恢復。
兩天後,嚴默鞏固了一下稍稍有點突破的精神力,立刻乘坐骨鳥飛回溪谷,他得把剩下的人,尤其是原戰這個超級打手給趕緊接過來。
而在嚴默把第三批人運回來時,最先用船出發的人才剛剛到達大河口。
連續三天,嚴默晝夜沒停歇,硬是把所有人全部運回。
原戰最後一趟跟著一起回來,而最後走的那批人比最初他們買下的數目稍微少了一些。
因為指南監督,嚴默沒讓原戰殺死那些人,把他們留在溪谷,任他們自生自滅。
這些人中有屢教不改的刺頭,有在戰奴中仗著武力欺壓他人的渣子,還有一些本身就渴望「自由」的人,太惡劣的個別人已經被原戰借著打獵的時候解決掉了。
那些本身就渴望「自由」的人原本生活散漫,也沒有勞作的概念,以前是被摩爾乾逼著做奴隸沒有辦法才做活,聽說去九原一樣要勞作來賺回自由身,心裡其實都不太情願。
當原戰和嚴默最後一次詢問眾人,誰不想前往九原,並同意不想去的人可以沒有任何代價地離開時,這些人「勇敢」地站出,給自己爭取了一個「真正自由」的機會。
原戰和嚴默非常爽快的同意,甚至溪谷里的東西都沒有帶走,全部留給了他們。
這些人一開始還很高興,但等他們發現溪谷里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有他們少數二十幾人,其中還有幾個惡霸渣子時,他們又慌了,想要跟著大部隊去九原。
但那時已經遲了,骨鳥已經升空。
留在溪谷的人也並沒有在溪谷逗留太長時間,嚴默不在,沒有人和山魈兄交流,山魈兄又從這些人身上榨不出油水,當即就發怒把這些人全部趕出了森林,沒殺他們,已經是看在嚴默的面子上。
這些人後來怎樣,嚴默沒有特意去了解,見指南對此並沒有增加他人渣值,他就丟開不管了。
另外,因為直到最後一趟接人時,夏雨他們還沒把山魈兄的罈子和水缸弄出來,原戰只好親自出手,去尋了不容易滲水的石頭給山魈硬挖了幾口大水缸和十來個小罈子,其他夏雨他們燒制出的大小陶器,也都留給了他,山魈兄為此很高興。
嚴默給山魈兄留下怎麼用水果簡單釀酒的方法,又告訴他怎麼儲存後才離開。
至於山魈兄到底能不能釀出猴兒酒,呃,就看他運氣了。
九原領地往北,一片占地廣闊的奇形怪狀的巨石林中。
葉赫三人走不動了,找了個避風處過夜。
沃特舔舔嘴唇,把水囊先遞給葉赫。
葉赫灌了一口,又遞還給沃特。
沃特喝完,遞給彭斯,彭斯喝掉最後一小口水,不由罵娘。
「那股風沙起得太奇怪!天氣那麼好,又是中午,突然就狂風大作,卷的漫天都是風沙,路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要躲那陣狂風,我們也不會陷到這裡。」
沃特也罵:「那隻人面鳥的血脈能力似乎就是控風,還有九原那個叫猙的戰士,他就能捲起風沙,我們落到這裡,肯定是九原人搞的鬼!」
「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大,連我都跑不出去。」
「不是大小距離的問題,這座石林有古怪!」沃特也妄圖燒出一條路,但石頭燒碎了還是石頭,並不因為石頭變小,他就能找到正確道路。
葉赫聽兩人發泄了一陣子,才開口道:「從這裡面看到的星月位置似乎都是錯的,我們想要走出去,必須安下心來,你們這麼焦躁可不行。」
沃特吸氣,抹臉,「大人,你有辦法嗎?」
彭斯暗中撞他一下,「大人當然有辦法,我們保持安靜。」
葉赫沒說自己有辦法也沒說自己沒辦法,他拿出了用來占卜的元晶,凝心靜氣。
回去的路上,原戰在參觀過一遍骨鳥內部後,走到嚴默身邊,拉他一起坐下。
「很累?」
「我只想蒙頭大睡個三天三夜。」累得暈淘淘的機長嚴順勢往後一靠。
原戰捏捏他的臉蛋,把他攬在懷裡沒說話。
嚴默閉著眼睛,鳥頭裡不止他們兩個,但大河愣是能做到自己像不存在一樣。
「說說九原的情況,天塹城使者離開後去了哪裡?」有著粗大指節的手指插入他短短的頭髮中,學著他平日的手法輕輕按壓他的頭部穴道。
「唔……」
大手把少年翻過來改為趴在他懷裡的姿勢,手順著脖頸往下,拿捏著少年堅硬的肌肉,順著脊梁骨往下,再往上推。
嚴默舒服得想要呻/吟,「九風把他們逼到了迷蹤石林。」
「迷蹤石林?」
「嗯,唔……」嚴默閉著眼睛一臉欲仙欲死,「我聽九風形容那裡的特徵後給取的名字,離部落有點遠,在朵菲爾德部落附近。九風說進入那裡的野獸和兩腳怪,都很難再走出來。」
「天塹城使者也不能?」
「反正我來的時候,九風說他們還在裡面繞圈。我懷疑那裡可能磁場有問題,能影響人的眼睛和精神。要不是九風把他們困在那裡,我還有點擔心來接人的時候被他們反應過來,強占住九原再跟我談判。」
「三個七級?一個跟朵菲一樣有治療能力?」
「應該是。」臉上沒有戰士刺青,只能憑大概感覺來猜測對方的等級。
「殺了。」
嚴默停頓一秒,「好。」
原戰反而有點驚訝,「你同意?」
嚴默趴在他肩膀上含糊唔了聲,「他們為了巫運之果而來,一個都不能留。雖然我現在暫時唬弄過去,但他們只要到彘族和拜日族那裡打聽一下,很容易便會猜到巫運之果的真實下落,到時候他們有了防備,再來就不會只有他們三人。」
「他們死了,朵菲不管知不知道兇手是我們,一定會把他們三人的死推到我們頭上。」
「所以不能讓他們死在九原領地,等等,你不會想連朵菲一起殺吧?」嚴默睜眼直起腰,又被按趴下。
「你不是說朵菲想做女王嗎?告訴她,我們幫助她,條件是把那三人的死栽到別人頭上。等將來朵菲做了女王,我們九原也必定會發展到讓三城不敢隨意伸手的程度。」
嚴默沉默了一會兒,「你在溪谷這幾天是不是就琢磨這個了?」竟然想得比我還周到,連後續處理都想到了。
原戰忽然發出笑聲,厚實的胸膛被震得輕顫,粗糙的長著硬繭的大手探進少年的單衣內側,一路滑到那翹起的部位,不怎麼用力地拍打一下,「不,我日夜想的都是這個。」
嚴默報復地拿針戳他一下,乾脆把整個人的重量都賴在青年身上,「小子,別做那碼子事,本大人累!來,幫大人我多揉揉捏捏。」
原戰吃吃笑,低頭咬住他耳朵,「我的祭司大人,你喜歡我揉你哪裡?」
「肩膀,脖頸,多捏捏,別捏太重,你手勁大。」
「這樣?」
「再稍微重點,對,對,就是這樣,哦……」
大河望頭頂,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把他徹底忘了個乾淨?
骨鳥飛入外城,把鳥腹里最後一批人放出,嚴默和原戰都沒出來,兩人乘坐骨鳥直接返回內城住處。
戰士頭領和部落各項負責人被原戰叫去。
一堆人不知商量了什麼,等結束後,原戰和嚴默飽飽睡了一晚,再次從九原城中消失。
九風放下木箱,變小跳到嚴默頭頂上,「桀,默默,就在前面。」
「他們還沒出來?」嚴默邊收起木箱邊問。
「沒有。」九風發出得意的咕嚕嚕聲。
「你進去後能認得方向嗎?」
「桀!當然,我是這片土地的山神!」九風天天被人叫山神大人,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明白神是什麼,但他知道山神比部落首領和祭司還大,這就行了。
嚴默對跳到他手背上的九風擠眼,「我們進去,把那三人偷偷幹掉。」
九風發出類似奸笑的怪笑聲。
嚴默也跟著笑,九風越來越像人了。
「偷襲?」原戰回頭。
「當然不,我可不想祖神懲罰我,找個理由讓他們攻擊我們,這個不難吧?對了,要小心那個跟猛能力很像的戰士,那人跑得可比猛快得多,下手一定要快,不能讓他有機會逃掉。」
「桀!那隻兩腳怪交給我。」九風大爺不信那人跑得能比他飛得還快!
嚴默在進入石林前再次叮囑:「記住,都不准先動手,聽我信號……」嚴默拍了下巴掌,「再動手,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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