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布,換就換,不換拉倒。」原戰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兔吼適時幫了一把,「如果獨眼獺不肯換,三米布,我換二十個奴隸給你們。」
獨眼獺磨牙,陰森冷哼:「兔吼!你什麼意思?」
兔吼連個眼神都沒給,黑山族長都不敢這麼和他說話,獨眼獺算什麼東西?
原戰看嚴默已經蹲下/身就查看那少年的傷勢,伸手就把他拉起來,「走了!」
嚴默貌似戀戀不捨。
少年趴在地上努力轉動頭部看是誰想要他,雖然對方說是要讓他試藥,但也算救了他,而且聽聲音對方似乎和他差不多大。
嚴默看少年看他,拍拍他的腿站起。
少年忽然就覺得心酸了,那少年剛剛看他的眼神特別像他的父親,還做口型,讓他不要怕。
那十幾個奴隸也都看著嚴默,眼中有些微期待,他們覺得這少年要比之前挑選他們的部族人都和善,心想就算做奴隸,到一個和善的地方,總比到不把奴隸當人看的地方好,更重要的是那少年還想要他們的祭司弟子。
「等等!」
獨眼獺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那三米布,他也知道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划算,甚至他還占了大便宜,之前摩爾干也跟人交易過布匹,二十個健康男奴才換來只夠做兩個短布裙的布料。
「五米布,只要五米,你就可以把這些人都帶走。」
原戰伸出三根手指,咬定三米不鬆口。
獨眼獺主動降到四米半,原戰還是搖頭。
在原戰和獨眼獺討價還價時,嚴默注意到那趴在地上的少年經常會看向一個方向,但那裡並沒有人,只有黑山族擺出的貨物。
嚴默一時好奇,就順著少年看的方向走過去。
獨眼獺眼角餘光一直在注意嚴默舉動,看他對己族的貨物感興趣,大為高興,這讓他對和原戰談交易價格也更有信心。
黑山族的貨物種類比較少,大多數都是骨頭和皮毛,還有一些做工還算精緻的石制用具。
在那堆石制用具中,嚴默注意到一個足球大小、顏色發白的正圓形土球。
這個土球表面像是刻了一些花紋,但手摸過去卻沒有摸到紋路,石質光滑細膩,就像是一塊內含紋路的天然圓石。
這是?!嚴默有點不敢確定。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個東西,又為什麼要弄成這個形狀?有什麼意義?同類材質的物品為什麼沒有看到?
嚴默帶著這個疑問,看似隨意地再次走到那少年身邊,彎腰摸向他的頸側,戲謔地問:「還活著嗎?」
少年身體動了一下。
「喂,問你一個問題,你看的那東西是你們自己做出來的,還是天然之物?」
少年猛地轉頭看嚴默。
旁邊看守他的人,仗著這麼多人盯著也不怕嚴默把人就這麼帶走,看到他們說話也沒有阻攔。
嚴默捏了捏少年的脖子,「回答我。」
原戰瞟到他這個小動作,忽然得意地笑了下。
少年咬了下嘴唇,眼中神情數變,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般,低聲道:「那是神的賜予。」
「也就說是天然物?」嚴默有點失望。
少年點頭,眼神閃爍,迅速垂下眼瞼。
可嚴默之前那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少年表情的細微變化又怎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少年很快又重新抬眼,虛弱地哀求道:「大人,那個白色圓石對我很重要,求您跟獨眼獺要過來可以嗎?」
嚴默失笑,這小子還真敢開口。
「不行。」嚴默斷然拒絕,他要那個圓石也只會為自己要。
少年眼中光彩變得黯淡,頭顱伏下,心中也不再抱有一丁點僥倖。
「喂,這模樣不會不行了吧?」嚴默輕輕踢了踢少年的腿。
「放心,這小子在裝死,他好著呢!」剛剛鞭打少年的行刑人一邊盯著嚴默看,一邊壓著一個奴隸強行交/媾,聞言,突然揮起鞭子就要給少年一下。
嚴默手一抬,一把抓住揮下的皮鞭,臉色冰冷地喝道:「幹什麼?這人我已經要了,打死了你賠給我?」
小奴隸長大了,也變得強大了。正在分神欣賞自家祭司大人英姿的原戰突然有點同情那個倒霉鬼,做什麼不好,偏在默面前對奴隸做那碼子事,人家不願還用鞭子抽。
那人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像強者的少年竟然能徒手接下他的皮鞭,竟然就這麼愣住。
九風歪著腦袋盯著對面的兩腳怪,小翅膀輕輕一扇。
那人就覺一陣狂風撲面,身體被吹得向後騰空飛起,當即驚叫一聲,四肢大張鳥朝天地重重摔在地上。
周圍傳來一陣鬨笑聲。
「桀桀!」鬨笑聲中還夾雜了幾聲詭異的怪笑。
那人臉色暴紅又暴青,抓起皮鞭爬起來就向嚴默沖。
嚴默手指一彈,那人身體一頓,嘴裡忽然冒出大量白沫,接著就眼睛翻白倒地,倒下後還渾身抽搐個不停。
原戰眼皮跳了跳。
獨眼獺臉色一變就要衝向那邊,被原戰擋住,「你確定你想動手?」
獨眼獺突然大笑,「哈哈!動手?動什麼手?那小子大概女人睡多了,自己抽了!四米,不能再少了,你給句準話,換不換吧?」說完,他揮手讓其他人去把那個抽搐的同伴抬回帳篷。
原戰摸摸下巴,這個獨眼獺有點意思。
嚴默走過來,隨手指向他剛才看過的地方,「加上那塊獸皮上的所有東西,四米,換了!」
獨眼獺隨意瞟了眼,見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只是些石制用具和骨頭,當下就怕兩人反悔一樣迅速同意,並要求立刻進行交換。
兔吼打了個響舌,覺得九原這次交換吃虧了。
黑山族攤位離九原店面並不遠,嚴默喊一聲,斜對面早就勾頭盯著這邊看的丁飛便按照吩咐,撕了四米布跑了過來。
一手交人,一手交布。
雙方彼此都對這次交易還算滿意,當然旁觀者很多人並不這麼想。
獨眼獺急吼吼地半搶過麻布,打開細細揉搓一遍,又確定了長度和寬度。
只看他表情,眾人也知道他對這麻布料有多滿意。
嚴默見此也重刷新了布料在他腦中的價值。有布料做衣服,他很高興沒錯,但他還是輕估了原始世界的人對於布料的青睞和稀罕程度,怪不得古時候布匹和糧食一樣可以當作硬通貨來使用。
丁飛則在心中嘲笑獨眼獺沒見識,這種布料在他們九原是最差的,大家織出來都不願穿在身上,現在都用來做麻布袋。像他們身上貼身穿的都是細麻布料,摻了棉,穿在身上可柔軟了。
不過這種細麻棉料也不多,加起來也就只能讓部落一半人將將夠做一身內衣,這還是部落里女人多了後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這麼多。另外織布的人手夠了,材料卻不夠,祭司大人還說這次出來看能不能換到更多原材料。
「大人!」被拖行扔到嚴默腳邊的少年猛然抱住了嚴默的腳,「大人,我求求您,那個圓石能不能……賞給我?只要您同意,我願意做任何事,我、我發誓永遠不會背叛您!」
嚴默和原戰一起低頭看向少年。
少年抬著頭,眼含哀求。
「什麼東西?」原戰問。
嚴默讓丁飛把那包獸皮抱來,從裡面抱出那個白色圓石遞給原戰。
原戰一看圓石外形和花紋就狠狠皺起眉頭,「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你見過同樣的東西?」
「沒有,但這些古里古怪的都不是好物。」原戰踢開少年,還想把圓石扔掉,「這東西很可能是他們族的神像之類,留著不好。」
嚴默一把搶過那個圓石,珍惜地摸了摸,又豎起手指晃了晃,臉上綻開一個略神秘的笑容,「誰說不好?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是什麼?」
嚴默笑,故意吊胃口不說,被原戰捏了一把。
丁飛湊過來笑嘻嘻地道:「默大,這到底是什麼寶貝?還有等會兒您就帶著我一起吧,有什麼事要跑腿,有我也方便。」
嚴默睨他,「這麼一會兒就待不住了?你就不能跟你哥學學?」
丁飛眨眼睛覥著臉道:「我哥有我哥的好處,我也有我的用場嘛。」
「不錯,說話越來越溜了,等回去,你負責帶一個班,教新來的人九原語。」
「啊!默大,不要!」丁飛最怕給人上課,那個小黑孩都快折磨死他了。這次能出來,他不知道有多開心,除了被挑選出來貼身跟隨祭司大人的榮耀感,還有就是他終於可以不用帶孩子了,哪想到!
跟過來的丁寧聞言哈哈笑,扇了自己兄弟後腦勺一巴掌,「讓你跟默大鬧!」
原戰也輕踹丁飛屁股,九風看著好玩,也飛過去扇了丁飛腦瓜一下。
丁飛捂著腦袋瞪了一圈,除了他哥,他誰都惹不起,真是想要告狀又不敢,憋得一臉委屈。
嚴默「慈祥」地抬手摸了摸丁飛的腦袋,「算了,小黑那麼喜歡你,你去教別人,他一定很傷心,你回去後還是繼續帶小黑吧。」
丁飛臉上的委屈變成了絕望。
「去,和你哥先把這些人都給我送到店裡,這孩子給他上點藥,別讓他死了。」
那少年大概被餓了幾天,又挨了一頓鞭子,被原戰輕輕踢了一腳就昏死了過去。
丁飛臉色一正,「是。」
「如果他中途發燒……算了,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一趟。」
兔吼一直在豎耳偷聽嚴默和其他人的交談,他猜嚴默的身份在九原一定很高,這點只看其他四人的態度就能看出。
獨眼獺做成這筆生意,還想和原戰進一步談談,可這次原戰卻不想跟他談了,領了人直接帶走。
丁飛心軟,把那少年背了起來。
眼看嚴默就要回去,兔吼拉著他弟弟忙趕了兩步,擠到嚴默旁邊,邊走邊道:「你們給的太多了,以你們的布料的長寬,兩米就夠了。」
原戰側目,這兔吼想幹什麼?
兔吼對原戰露出一個深深的酒窩。
原戰,「……」他在勾引我嗎?
兔丘看看他哥,又看看原戰,覺得他哥很可能打不過人家。
嚴默還在認真回答兔吼的提問,「沒事,第一筆交易,總得給別人一點甜頭。」
做生意嘛,雖然他不太懂,但也知道要讓買貨的人感覺占了大便宜,對方才可能繼續來買第二次、第三次。而且當時看到他們和獨眼獺交易的人不少,他們有布料,且比摩爾干好說話的事一定會很快傳出去。
到時候有人找上門來,如果看得順眼的,不妨私底下多換一點給對方,也當交個朋友;看得不順眼的,還可以用摩爾乾的價格當做藉口,狠狠賺上一筆。
兔吼搓了搓手,尷尬地笑,「那個……你們帶的布料好象不多?」
「是不多。」嚴默也笑,瞧,生意這不就來了?
「要麼你們先看看我們的貨?看看有沒有你們想要的?」兔吼也不想這麼急切,但他之前看九原店鋪並沒有看到成堆的布料,只看到一些布帶,他現在就害怕九原帶的布料不多,再不下手怕就沒了。
想到這裡,他趕緊又對用奇怪眼光看他的原戰友好地笑了下。
原戰此時已經肯定,這隻兔子確實想勾引他,好多換一點布料。
嚴默依舊什麼都不知道地認真回答:「行。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回去把這些奴隸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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