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也沒提要求,直接把元晶鑲嵌上了能量巢。
不到兩秒,他覺得手心一震,那蛇骨像是要掙脫他的手而去。
與此同時,之前被他教訓一直安靜待在他腹中的巫運之果竟瘋狂頂撞起他的腹部。
嚴默放鬆手掌,巫運之果頂得他下腹生痛。
「你在幹什麼?」他在心中呵斥。
「吃……吃!」
「你想吃這具骨頭?」
巫運之果沒有回答他,也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拼命地傳達著想吃的念頭。
一陣像是捏手指關節的骨骼啪啪聲響起,那段蛇骨肉眼可見的自動伸長、擴展,不到五秒鐘,眾人面前出現一具完整的蛇人骨骸。
在蛇人骨骸完整的出現時,嚴默立刻用精神力去感受它,想對它進行操控,可這時他竟感覺到一股不屬於他的精神力從蛇人骨傀儡身上傳來,把他的精神力給排斥開了,不對,那股精神力似乎還想掠奪他的精神力。
可對方的精神力剛剛碰觸到他,就一下縮了回去,就好像被什麼嚇住一般。
嚴默迅速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而巫運之果那股想要吃的貪念更甚,如果不是他死死壓制住它,它可能直接就竄出來撲向那具蛇人骨傀儡。
嚴默不得不用手按壓住腹部,疼痛讓他臉色發青,額頭甚至溢出了汗水。
「怎麼了?」原戰第一個發現他不對。
蛇人們親眼看到一根骨棍自動變成一具蛇人骨骼,一個個盯著那具骨骼眼睛眨都不眨。
只女蛇人長老一直在分心注意少年,聽到原戰問話,連忙也問嚴默:「你怎麼了?是不是……」
「是詛咒的力量,我正在壓制他,但我不知道能壓制它多久。」嚴默盯著那具骨傀儡,總覺得對方在通過那雙黑漆漆的眼洞觀察他們,這會不會是他的錯覺?
「那要不要把元晶取下來?」那女蛇人長老似乎也察覺到什麼,下意識對那具蛇人骨傀儡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白岩一見,立刻喝散其他蛇人,蛇人齊齊收起臉上的好奇,尾巴一甩,一起滑向遠處,成了一個大包圍圈。
中間只留下嚴默、原戰、蛇人女長老和那具骨傀儡。
骨傀儡的尾巴動了!
嚴默發誓自己並沒有操控它也沒有給予它任何命令。
「阿戰!困住它!取下元晶!」
鑲嵌了六級元晶的蛇人骨傀儡就相當於六級戰士的力量,蛇人女長老和白岩同樣為六級,但想要困住那傀儡還要拿下它身上的元晶又讓它保持完好無損就只有看七級的神血戰士原戰能做到。
原戰在嚴默喊他的第一聲就對那具骨傀儡發動了攻擊,傀儡尾骨下的土壤突然升起,把它牢牢包裹住。
女長老和白岩也沒有呆看著,他們同時甩出自己的蛇尾圈住了那具蛇骨,死死壓住住它,不讓它逃走。
也許是剛啟動,這具傀儡還沒有完全甦醒,它的反應也慢了不少,它一心想逃卻被死死困住,那裹住它尾部的土壤竟越來越重、越來越堅硬。
嚴默一個飛步上前,踩著土堆跳起,想要取下那蛇人眉心間的元晶,可那蛇人頭部一擺,嘴巴大張就對他咬來。
巫運之果不住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嚴默心中念頭電轉,顧不上多想,立刻喊道:「為防詛咒之力擴散,蛇人族的兄弟都出去!」
女長老和白岩一起看向他,「我們也走?」
「對!都不要留下,這股詛咒之力比我想像得強大,我打算徹底破除它,但這很危險,你們都離開,阿戰留下保護我!快!」
蛇人女長老和白岩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他們也都清楚遇到這種巫術詛咒只能靠族裡的祭司,戰士上前只有送死的份,緊要關頭也來不及說什麼感謝的屁話,當下就下令蛇人全部退出,他們兩個跟在最後離開。
「阿戰?」嚴默站到蛇人骨傀儡面前。
原戰知他在問什麼,「人都離開了。」
嚴默放心,立刻放出要撞破他肚皮的巫運之果。
被憋壞了的巫運之果一被放出,就興奮異常地直撲蛇人骨傀儡。
那骨傀儡竟然知道害怕,想要躲閃。
可是巫運之果身體暴漲,圍著骨傀儡繞了一圈又一圈,竟把它密密麻麻地包括在自己的藤蔓中。
骨傀儡發出咯咯聲,似是想要掙脫這重重束縛。
到這時已經沒有原戰的事,他就站在一邊看著,把裹住蛇尾的土壤也去掉了。
藤蔓延伸,迅速把蛇尾也包裹進來。
「吃……好吃!」巫運之果竟然表達出一個清晰的詞彙,可見它有多麼開心和滿足。
「你吃的是……精神力?」嚴默已經感覺到蛇骨上的那個精神力在逐漸變得微弱。
「什麼精神力?」原戰問。
嚴默推測道:「我懷疑……如果這股精神力與鼎鉞族無關,那麼這個傀儡身上很可能附著當初最後操控這具傀儡的智慧生物的精神力,也許就是某個煉骨族的殘魂。」
「殘魂?」
「嗯,你可以理解為不完整的靈魂,就好像你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還有一部分保留了下來。」
「聽起來像鬼。」原戰皺眉,原際部落沒有鬼這個概念,這個詞還是某個游族帶來的,那個游族說有的生物死去後,靈魂不願意去往母神那裡,留在這個世界上就變成了鬼靈。
「它為什麼要等到鑲嵌上元晶以後再逃跑?」原戰又問。
嚴默也在想這個問題,「能量吧,那股精神力能在這根骨器上保留這麼長時間就已經很不容易,再想要操控骨器做什麼就只有讓這具傀儡重新充滿能量。」
「那它為什麼一醒來就要逃?」
「本能?」嚴默覺得是那股精神力在想要吞噬他的精神力時發現了他體內有能反吞噬它的力量,害怕了,又沒有多少常識懂得假裝,只剩下本能,而逃跑就是生物遇到危險時的本能之一。
「啊,那股精神力消失了!」
話音剛落,巫運之果就像吃了一頓美餐一樣,搖擺著藤蔓,在嚴默身上繞了兩圈,頭部還鼓出一個小包蹭了蹭嚴默的臉,這才慢慢縮回嚴默腹中。
而那具蛇人骨傀儡則靜靜地用尾骨盤立,再看它眉心間的元晶,竟然已經碎了。
嚴默為蛇人族感到一點心痛,這可是六級元晶!不過很快這股替人心痛的感覺就消失,他被腹中和腦中滿溢的暖洋洋快/感給淹沒了,剛才的不適全部癒合。
「你有沒有覺得巫運之果似乎長大了不少?」原戰摸摸下巴,盯著少年腹部道。
嚴默從銷/魂狀態清醒過來,巫運之果和他之間果然有某種聯繫,他不止感受到對方的快樂,甚至也得到了一點好處,他剛才試著去調用自己的精神力,發現他的精神力竟變得比之前凝練了不少。
如果精神力也有級數劃分,那麼他的精神力很可能從四級左右一下升到了六級。他有預感,他的神血能力等級很快就要再升一級,甚至連升兩級都有可能。
「默?」
「你天天餵它能量,它今天又吞噬了一股奇異的精神力,能不長大嗎?嘖,能留到今天的精神力,就算是一抹殘魂,那也很了不起,怪不得它發瘋似地想要這些骨器。」
「你是說其他三件骨器也有這種殘魂?」原戰皺眉。
嚴默搖頭,「根據這果子的反應來看,剩下的就只有那魚骨化石最可疑,另外的圓盤和圭表就算有精神力附體,也不會很強大,可能頂多就一點余念,不會像它現在吞噬的這股精神力這般特殊。」
本來四件骨器上附有詛咒一說是他瞎說的,如今發現了殘留的精神力,倒讓他的謊言有了幾分佐證。
「去把蛇人族找來吧,順便跟他談談交換的代價。」嚴默帶頭就要出去。
原戰拉住他,加重語氣道:「你可是剛破除一個九級傀儡身上的遠古詛咒!」
嚴默眼珠一轉,抬手捏了青年的臉蛋一把,「小子,學壞了哈。唔,你說得對,詛咒哪能這麼容易就破除,正好我還要看看剩下的三件骨器,不如就留在這裡一併研究了。你幫我守著,別讓人進來,對了,記得再時不時弄點動靜出來嚇嚇他們。」
原戰嘴角抽了抽,我只是讓你裝虛弱好多換點東西,你倒好,乾脆讓人家蛇人族幫你守門。
可憐的蛇人們在外面守著,連交易都沒心情做了。
時間一點點流淌,眼看太陽落山,大地重回月神的懷抱。
底下那兩個還沒有出來。
不僅如此,他們這間土屋也遭了殃,不時劇烈震顫幾下。
白岩靠近女長老,問她要不要下去看看,說大家都很擔心。
女長老搖頭,如果不是下面兩人為的是他們蛇人族,只衝著詛咒二字,她早就帶著族人離開這裡了。下去看?如果不小心衝撞了那小骨器師施法怎麼辦?
正說著,兩人就感到尾巴下又一陣劇烈顫抖,土屋頂被震得像在跳舞。
「大家快出去!」白岩一聲令下,當即捲起離他最近的幾個奴隸,迅速逃向對面。
其他蛇人同樣,出來時沒忘把裡面的奴隸都帶出來,至於貨物,他們早就在第一次振顫時就吞到肚子裡了。
「哄!」最後離開的女長老剛剛滑出土屋,看起來相當結實的土屋就這麼突兀地倒塌了。
在對面土二樓睡覺的猛一下坐起身,發生了什麼事?房子怎麼搖動了?咦?人呢?大家都跑哪兒去了?怎麼就留他一個?
白梨看著塵土飛揚的土堆驚叫:「阿默他們還在下面!」
「不用擔心,那原戰的神血能力就是控土,他們在地下不可能有事。」白岩連忙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土崖、黃晶等部落人全部跑了過來,紛紛問出了什麼事。
大河和丁寧之前已經被嚴默吩咐去河岸那裡照顧和看管奴隸,九原的土二樓里除了之前睡得死沉的猛,其他人都不在。九風大爺自由來去,想走就走,誰也管不著它,聽說小兩腳怪又給它弄了一批兩腳怪子民,就也飛去看了。
蛇人們自然也不遺餘力地幫助九原宣揚他們的好心和能力,以及他們正在下面破除骨器詛咒的事。
彩羽聽到此處,立刻讓人去稟告祁源。
晃悠出來的猛揉揉眼睛又拍拍腦袋,他們九原的首領和祭司都埋地底下了?呃,他要不要找人來把他們挖出來?
很快,九原的人也來了。
大河、深谷和答答跑在最前面,後面跟了二十名身體強壯的戰奴。
為了避免誤會,白岩忙迎上大河,主動跟他說明這裡的情況。
大河聽說首領和祭司被土埋,心裡一點不擔憂,臉上卻狠狠皺出了一個山字。
猛晃了過來,適時道:「不用太擔心,有大戰在,默大一定沒事,大家先等等看。」
深谷第一次看到猛,暗中打量。
猛自來熟地上去拍拍答答的肩膀,「喂,大塊頭,你身上的味我怎麼聞著這麼熟悉?」
答答湊近猛嗅了嗅,突然伸手飛速抓了一把他的□□,嘴裡發出怪笑聲。
猛……伸手回擊,兩人互相抓了對方三四下才怪笑著收手。
深谷莫名就覺得這兩人看著特別像兄弟,都那麼地讓他看不透。
大河只想把那丟人的兩隻一起綁起來扔進大河裡!
等到祁源趕來,天色已經全黑。
就連他們的祭司祀水也和一名長相與祁昊相似,身體雄壯的壯年男子一起來了。
集市上的人看到祀水和那壯年男子,有認識和地位相當的就與他們互相見禮。
大河和深谷對視,那壯年男子就是摩爾乾的酋長了。
鼎鉞一行人也不請自來,但他們只遠遠站在外圍,並沒有往裡面擠。
這註定是一個熱鬧的夜晚,集市上所有人都沒有睡,全都遠遠近近地望著這邊,等待這邊發展。
也有人覺得不妥,心想如果九原人不能破除詛咒,那他們這些人不都危險了?
有人想離遠點,可看摩爾乾的祭司和酋長都來了,他們也不好意思遠離。
最後還是祀水吩咐了彩羽,彩羽立刻放大聲音通知所有人:「九原的客人在破除遠古骨器的詛咒,大家全都離開這裡!我們已經安排了新的地方,請跟著我摩爾乾的戰士往那邊走,大家動作快一點!貨物能拿就拿,不能拿就暫時放在這裡。」
深谷臉色微沉,他走到大河身邊,低聲與他說道:「大人,摩爾幹這樣說會讓其他部族的人都痛恨我們九原,會認為我們給他們帶來了災難。」
大河陡然提高聲音,用比彩羽大得多的聲音喊道:「有人帶來了四件詛咒骨器,當它們與人接觸的時候,詛咒已經在擴散,如今我九原的祭司為了這市集上所有人、為了摩爾幹上萬條生命,不惜冒險破除詛咒!因為不這樣做,今天在市集上的人離去時將都帶著那四件骨器的詛咒!」
猛呵呵笑,「如果不相信詛咒之力的人可以現在離開,不過想要破除詛咒的人最好不要離得太遠。」
市集中一片低聲喧譁。
很多人不相信詛咒之說,可蛇人族信誓旦旦,一個個都說親眼看見了那詛咒的威力,而蛇人族在眾部族中威望很高、名聲也很好,他們說的話,幾乎沒有人懷疑。
摩爾乾的酋長和祭司互看,沒有再強行要求集市上的人遠離此處。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叫:「你們看,那個土堆在冒綠色的光!」
有一個看見,就有更多人看見。
「那是什麼?!」眾人紛紛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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