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生在被九風扔到地上時,以為自己死定了。
如果沒有嚴默,他想活下去也確實會很難。
九風把他折磨得不輕,身上有些傷口已經發炎,他被九風提上天空時就已經燒得有點糊塗,被扔下去後,手腳都被摔斷,還好臉沒先著地。
等蚊生醒來,看到頭頂的石塊時,半天沒反應過來他現在在哪裡。
漸漸的,蚊生的神智越來越清醒,他動了動手腳,發現竟然一點事沒有,當下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蓋在他身上的獸皮滑下,露出了他還青嫩但已經小有肌肉的胸膛。
蚊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咦?他被那隻人面鳥弄出來的傷口呢?仔細看,甚至他原來一些舊傷痕都看不見了。
蚊生迷茫,坐在地鋪上扭轉脖頸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石洞?不過那些石頭為什麼看起來都那麼方方正正?
石洞有兩個洞口,一大一小,大的被獸皮帘子蓋住,小的獸皮簾被從兩邊挑起,小洞口上有一個石碗,碗裡竟然還養著一株花?
大洞口的獸皮簾被掀開,一個小孩探頭進來,看到他坐了起來,立刻大叫一聲,口中喊著「大人大人」地跑遠了。
蚊生摸摸自己的腦袋,徹底迷糊。
當嚴默走進來時,蚊生覺得這名白頭人看起來相當眼熟。
「你醒了?能起來了嗎?」嚴默端起桌上的石壺倒了一碗水,端到蚊生面前,遞給他。
蚊生來不及說話,接過木碗就仰頭往肚裡灌。
一碗水很快喝完,蚊生感覺有點不夠,他抬手抹抹嘴唇,清了清嗓子問:「這是哪裡?你們是誰?我被你們救了嗎?」
「蚊生,你不認得我了?」嚴默笑,拿過木碗又去給他倒了一碗水。
「你認得我?!」蚊生大驚,「你……」
「我是嚴默,你還記得我嗎?」
「鹽默?鹽……啊!是你!你還活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蚊生瞪著嚴默,滿臉不可思議,如果嚴默不說,他還以為這名白頭人已經有孫子了。
「為了治療你。」嚴默還沒表完功,門帘再次掀開,外面旋風一般跑進來一個人。
「蚊生!原際部落現在怎麼樣了?我大哥他們還好嗎?」猛人還未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蚊生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大猛大人!」
「我改名了,叫二猛。」猛抓住蚊生的胳膊,用勁搖晃他,「蚊生,你快說,我大哥他們現在都好嗎?他們有沒有在那塊地發現鹽石?老祭司有沒有弄出來鹽來?這個冬天有沒有死人?大山和大雕他們有沒有升級?」
蚊生不知是被搖晃得難受,還是其他原因,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蚊生?」猛趕緊住手。
蚊生哀聲道:「大猛大人,就因為那塊鹽地,我們還沒有提煉出鹽來就被彘族知道了,他們……」
石屋內,隨著蚊生的述說,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嚴默靠在牆邊,一臉平淡。
「我去找戰!」猛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衝出了石屋。
蚊生抹眼淚,驚訝地看向嚴默,「大戰大人也活著?」
「嗯,你應該等會兒就會看到他,我還有點事,你在這屋裡待著別亂跑,等下猛應該會安排你的食宿。」嚴默對蚊生點點頭,也轉身離開了石屋。
蚊生看著嚴默的背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際遇。他竟然看到了兩個大家都以為已經死了很久的人!不,是三個,等下他就會看到大戰大人了。
還有,他的傷勢……白頭鹽默說是他治好了他?那麼重的傷怎麼會這麼快就治好?而且就像他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蚊生現在還不知道他等下出去會看到什麼,等他看到那從沒有見過的巍峨城池、滿地跑來跑去的矮人,以及河水裡時不時會冒出的長有魚尾的人類後……
「蚊生怎麼樣了?」原戰走到湖岸邊,在嚴默身邊坐下。
嚴默有點懶洋洋的,「別明知故問了好嗎?有我給他生命賜福,他就是死了一半我也能拉回來。」
被戳穿的原戰也沒有不好意思,「你在幹嗎?」
「釣魚。」
原戰嘴唇抿緊了一下,「蚊生也告訴你了吧,彘族趁原際部落派出大部分戰士去狩獵,聯手其他兩個部族攻打部落的事。」
「嗯,他跟我說了。」
原戰眉頭微微皺起,「就這樣?」
嚴默嗤笑,「還能哪樣?」
原戰忍怒,「我要回去部落,蚊生說猙和獵帶了一部分人逃去找狩獵的戰士,彘族正跟在他們後面追殺他們。」
嚴默滿不在乎地隨口道:「那已經是四天前的事情,你回去又有什麼用?說不定原際的人早就被殺光了,沒殺光也變成了奴隸。」
「鹽默!」
「我姓嚴,嚴肅的嚴,別叫我鹽默。認識這個字不?寫給你看。」
原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瞪他。
嚴默低喝:「放手。」
原戰深吸氣,「我需要你幫忙。」
「幫什麼?救人?可以啊,你把人弄回來,我就給他賜福,還有十九次,用完就算。」
「原際部落離這裡太遠,我需要你跟九風商量,讓它帶我飛過去,你也跟我一起過去。」
「憑什麼?原際部落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你們可是沒把我當人看,老子救了你們的人,卻被你們當奴隸用,那個死老頭,還有你的兄弟獵還敢威脅我,算什麼東西!」
原戰抓緊他的衣襟,一字一頓地道:「嚴默!別逼我揍你!」
「你可以試試。」嚴默手上的手術刀也抵住了原戰的心口,一直跟隨他的一支蜂衛則半包圍住原戰。
事情不能這樣發展!對這樣不正常的嚴默,他必須要想辦法說服他。
原戰心思電轉,緊盯著嚴默,抬手緩緩握住鋒利的手術刀,「你說你是壞人,我不知道你說的壞指的是什麼,如果你說亂殺人就是壞,不肯救人就是壞,我們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我們在飢餓時還會吃掉自己的敵人甚至族人,你會嗎?」
嚴默盯著男人的手,那裡紅色的鮮血正順著刀口一滴滴往下滴落。
「我們會為了食物和女人殺光另一個部落的所有男人,我們會不顧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意願,強迫他們陪我們睡覺、做我們的奴隸,你會嗎?」
「我們會在寒冬拋棄弱者和老人,你會嗎?我們對敵人扒皮抽筋,擊穿他們的頭骨吸食他們的腦漿,我們會剖開他們的身體挖出他們的心臟、掏出他們的腸子,甚至把他們活生生地穿在木棍上燒烤,你會嗎?」
「你在九原部落已經做的和打算做的,很多都讓我無法理解。比如你說一夫一妻、女人地位要和男人一樣、部落不可以有奴隸、老弱傷殘由部落供養等等,我都覺得很蠢,你根本沒必要那樣做。如果你現在不想那樣弄,告訴我,你想怎樣弄就怎樣弄,部落里沒有一個人會敢反對。」
「你害怕祖神懲罰嗎?那麼告訴祖神,你做的事情完全是因為我的命令,你是我的祭司,我承擔你做下的所有事情的一切後果,如果祖神要懲罰你,那麼就讓他把對你的懲罰全部降到我頭上。嚴默,你記住,你是我的祭司,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懲罰你,就是神也不能!」
嚴默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說服我,幫你去救你的族人。你看,就算你明知我是個壞蛋,留在身邊遲早會成為毒瘤,可是因為我對你有大用,所以你不惜冒險也要留下我,甚至努力說服我並不是那麼壞。」
嚴默戳戳男人的胸膛,「嗯,真有意思,以前有個人跟你很像,他知道我是什麼人,可是因為我的研究可以給他帶來各種利益,所以他會假裝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只是在事情敗露後,立刻把我賣得乾乾淨淨,就好像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單純得好像天使。然後他拿著我的研究成果去治病救人,成為人所共知的大好人,還得了一個獎項。」
原戰聽懂了前半段話,可後面嚴默說的話他就聽不懂了,因為那些話都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發音,就好像那天嚴默跳下城樓時發出的大喊大叫一般。
而嚴默卻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一點,他忽然得意地笑笑,像說悄悄話一樣,對原戰道:「但他不知道我一直在提防他,我就知道有一天他會出賣我。我是醫生,也是研究者,是在那個時間段,世界上最偉大的幾個醫學研究者之一,自從我進入監獄,他就生病了。那是一種很糟糕的病,不會致死,但是會不斷破壞他的身體免疫力,他一旦離開完全除菌的環境,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併發症,整個人都會爛掉。而他就算住在除菌環境裡面,也不安全,因為那種病毒會讓他的骨頭變得非常脆弱,他哪怕只是打個噴嚏,也能讓他的肋骨破碎。」
嚴默看著原戰,笑得陰毒又惡劣,「他有錢,不會死,但他只要活著一天都會在痛苦中煎熬。他來找過我,來懇求過我,甚至表示會把我從牢裡撈出去,但我知道他在說謊,因為我知道得太多,做的事情也太恐怖,就算我很有用,但已經超過了能讓他們控制的範圍,所以我必須死……你沒聽懂,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很好,指南大神真了不起。」
嚴默對著天空「哈哈」兩聲,推了推原戰胸膛,「你可以滾了,別在這礙我的眼。」
原戰鬆開抓住嚴默衣襟的手,也鬆開了手術刀,他舔了舔手掌上的鮮血,站起身。
這名原始野蠻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知道祖神為什麼選擇你做他的祭司,也不知道九風給你吃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我只知道一點,嚴默,沒用的人本來就沒有存活的價值,如果你不願做我的祭司,那麼你就還是做我的奴隸吧,至少我滿意你的屁股。我不在乎自己奴隸好壞,那對我不重要,你敢使壞,我會揍到你老實,不聽話,我會揍到你聽話!敢殺我,我等著。」
「操!蜂衛,攻……」嚴默話沒說完,身體突然被土壤包裹。
只這樣還不算,他的身體在下陷,土壤正覆蓋住他的整張臉。
原戰!你想幹什麼?嚴默已經叫嚷不出來,因為他只要一張嘴就會吃到一嘴土。
原戰站在湖岸邊,看著土壤把嚴默吞沒,看著他從地面上消失。
他沒有離開,而是在嚴默原來坐的地方坐下。
嚴默憤怒至極!
那個混蛋竟然敢活埋他!
他不知道自己被埋得多深,土壤在他紹形成了一個棺材式的空間,他可以動手腳,但不能翻身。
空氣越來越稀薄,嚴默已經喘不上氣。
他拼命用手、用手術刀,用身上一切工具去挖掘上面的土壤,可都沒有用,他挖開一點,那塊土壤就會被迅速補平。
而他動得越厲害,就越發喘不過氣。
「原戰!你這個混蛋!畜生!你不能這樣對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嚴默瘋狂大喊。
他不否認他有求死之心,但他不想死在最痛苦的窒息中。
「原戰——!」
原戰在心裡數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他把地面開了一道裂口,正好露出嚴默的臉。
嚴默一看到光明,立刻大口大口呼吸,並伸手就想扒開那個洞。
「跟我去救人,還是不去?」
「去你媽/的!你這個豬玀野狗xxx……」
原戰腳一抹,裂縫消失。
嚴默在下面崩潰地大叫。
他竟然被一個原始人給耍了!他竟然被對方當奴隸玩/弄還不算,還被他活埋刑求!
為什麼都欺負他,他就真的這麼壞嗎!
原戰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媽/的睡了我還敢這樣對我!我對你沒用,你就可以這樣對我是不是!
嚴默神智逐漸模糊,光明就在此時重現,新鮮的空氣再次流入他的肺腑。
「咳咳!」嚴默嗆咳著,死死摳抓住洞穴邊沿,這次他沒有再大罵原戰,而是用一種複雜到極點的目光看著他。
「做我的祭司,還是奴隸?」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原戰大概已經被嚴默殺死無數次。
原戰在洞口蹲下,「我會尊重我的祭司,但不聽話的奴隸就會得到這樣的教訓。」
嚴默忽然怪異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他甚至沒有趁此機會去召喚蜂衛攻擊原戰。
原戰面色不動,心狠手辣地再次封上洞口。
嚴默知道自己不會死,如果原戰不放他出去,他會就這樣被活埋在地底來來回回永遠承受窒息之苦。
原戰的狠,讓他心驚,讓他痛恨,也讓他產生了一點懼意。
嚴默從沒有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他根本無法徹底掌控這個野蠻原始人。
這人有他的一套判斷和行動標準,就算會受周圍人影響,但那份影響也不會動搖他的根本。
嚴默一直以為自己想要離開這個人隨時都可以離開,可是現在他不敢再堅信這一點,如果這人不願放他離開,就算他逃走,恐怕這人也會天涯海角地去把他抓回來。
不是臆測,而是根據那人的性格判斷。
原戰絕不會允許有人背叛他,尤其是他的床頭人。
好吧,也許床頭人這個說法很奇怪,但是他現在也確實不但擔任著這人的祭司,也在扮演對方床頭人的角色。
雙重身份,也讓他的束縛多了雙層。
他毫不懷疑那野蠻人已經把他完全視作自己的禁/臠,那晚那人會答應和他一起離開部落出去冒險,十有八/九也是這種獨占心在作祟,因為他還沒有徹底掌握他,所以他不甘心。
而那人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足夠在任何地方再重新建一座更好的城池,所以為了更長遠的目標,為了挖出他更多的利用價值,那人才不惜放棄現有的這一點東西。
不做祭司就做奴隸。那人絕對會說到做到。
如果他對那人不再有用,他一定會被剝奪祭司身份,被那人圈在身邊當奴隸養。也許為了更好的控制他,說不定會把他弄成白痴。
嚴默越想越恐懼。
他不怕死,但他怕死著活受罪,更怕變成一具有思想但不可控制自己行為的行屍走肉。
而他一旦恢復奴隸的身份,他就沒有辦法像做祭司一樣大量給自己減少人渣值,如果不能減少人渣值,他就不能獲得更多獎勵,也不能學會更多保護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方法,相反,如果他敢主動傷害原戰等人,他還會被指南不斷懲罰。
天!這是多麼可怕的惡性循環!
原戰盯著坑裡瑟瑟發抖的嚴默覺得不可思議。
他沒有想到默會這麼好收拾,如果是以前的默,他敢這樣對他,那報復絕對是一茬接一茬的。
就算他動作比較快,堵住他用金針和飛刀傷他的機會,但是默還有藥粉、還有蜂衛、最重要的是他有靈活的心思,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被動的地步。
可是這個默竟然向他屈服了,而且看他的眼神滿是懼怕。
這樣的默看起來有點可憐,但他卻不喜歡。
默到底是怎麼了?竟然連這樣做都治不好他?
不過對方總算答應和他一起去救人,而且也變得比以前乖巧許多,這也算是收穫?
原戰伸手把人提起來,湊到他脖子前嗅了嗅他。
味道沒錯,還是原來那個默,就是內芯有點奇怪。
湖岸邊發生的一切除了當事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嚴默的不正常,除了極少數人,也沒有人發現。
烏宸比較敏感,他覺得師父從七天前開始突然變得不愛說話了,有時還會亂發脾氣。
葉星和薩宇因為比較懼怕嚴默,又忙著學習初級訓練法,完全沒注意到嚴默的改變。
去上課的孩子們只覺得祭司大人變得更加神秘,因為他經常在上課時突然住口,然後盯住某一點半晌不說話,或者會沒有任何理由地突然離開課堂。
雖然急於去救人,但九原部落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原戰壓著焦急的猛,按照原計劃一步步把事情安排下去,他的祭司大人變成這樣已經夠糟了,他不能再自亂腳步。
蚊生醒來後的第三天,原戰放走朵菲和菲力等人,菲力臨走時表示想再見一見嚴默,被原戰拒絕。
原戰沒讓嚴默露面,是因為現在的嚴默已經從一個極端發展到另一個極端,他變得安靜極了,也乖巧極了,這樣的祭司大人可不適合暴露到敵人面前。
九風不知道飛到哪裡玩耍去了,原戰只能耐心等待它出現。
蚊生醒來第四天,九風總算現出身影。
原戰抬頭看見九風,就要去找嚴默。
猛攔住他,「戰,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幫助部落!」
「不行。」原戰一口否決,「我們三個必須至少留下一人在部落。我和默過去如果能找到獵他們,很可能會帶一部分人回來,人多,九風肯定沒辦法運送,我們要靠自己的腳走回來,這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你必須留在部落里把默之前的規劃完成,房子多蓋一點。另外,曬鹽池暫時不用弄,我會讓默和九風說好,允許胡胡他們去鹽湖運鹽晶。」
猛也知道原戰說的有道理,可他總是無法安心,「我不知道怎麼提煉鹽,也不知道……」
「別急,慢慢來,鹽的提煉不難,默已經教會烏宸,你讓烏宸負責此事就行,但是鹽的數量和進出必須有你管控,而且必須盯住阿烏族人和矮人包括人魚,不允許他們私自前往鹽湖。」
「戰,我覺得我做不來,部落里人不多,但事情好多,如果他們……」
原戰再次打斷他,「每項事情,我和默都已經安排了負責人,你主要控制住那些負責人就行。如果有人敢犯事或有他心,直接殺了!如果你有不明白和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地方,就全部按照部落九條規則來。烏宸和沙狼都可以用,猛,部落就交給你了!」
「是!」猛挺起胸膛,咬牙接下擔子。
原戰跑到東城樓,掀簾進屋,看嚴默正坐在地鋪上穿皮裙,便走過去蹲到他面前,手賤地扯了扯他的皮裙,問:「九風出現了,你什麼時候找九風說送我們去原際部落的事?」
嚴默忍耐地道:「我馬上就去。」牲口,昨晚干/了他一夜,弄得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不要給九風賜福,我可不想扛著你走!」
「知道了。」嚴默繫緊皮裙,扶著牆站起,繞過原戰往外走。
原戰齜牙,這樣的默真讓他牙疼。不過乖巧的祭司大人……「咕咚」,某人無恥地咽口口水,擦擦嘴角站起。
珍惜現在的日子吧,他總覺得長久不了。
九風一口答應運送任務,這對它不過小事一樁。
「桀!」默默好奇怪啊,為什麼會反覆向它道歉?希望它原諒他?
「咕嚕嚕。」我已經不生你氣啦,默默,你走路樣子好奇怪。
嚴默仰頭,認真地對九風解釋:「這是老天爺對我做錯事的懲罰,我應該承受。九風,我利用了你,如果你生氣,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要喝我的血嗎?」
「桀?」默默,你吃錯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
嚴默只是覺得自己想通了。
他是來改造的,不是來享福的,指南大神讓他幹什麼,他就應該幹什麼,不應該反抗。
同理,如果有人欺負他,他也應該甘之如飴,更應該在自己的左臉給人打了後,再把自己的右臉也送上去。這才是真懺悔者!
嗯,他沒有在消極抵抗,真的沒有。
原戰終於定下出發的日子,而這天,也是嚴默被迫負面情緒加成的最後一天,正確地說是最後0.6天。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真·嚴默歸來!
顫抖吧!凡人們,惡魔一旦覺醒就不會再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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