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器果然玄妙。
他皺一下眉頭,易曉茹忙道:「大哥,有不妥嗎?」
她明眸不眨一下,一直盯著李慕禪,身子緊繃,看李慕禪輕微一皺眉,頓時心頭一跳。
李慕禪沉吟道:「這魔器果然有後患的。」
「什麼後患?」易曉茹忙問。
李慕禪道:「魔器殘存的戾氣消不去,總想殺人。」
「嗯,這倒不假。」高靜軒緩緩點頭道:「真是萬幸,道兒你真弄出口訣來了!……魔器是威力無窮,但天下事沒有十全十美的,有利必有弊,用過魔器之後,必受它影響,最多用六次,再多就要像趙元明一樣入魔!」
「六次……」眾女沉吟著,祝楚雲笑道:「六次就不錯啦,關鍵是震懾,是不是,師父?」
「嗯,明白這個就好。」高靜軒點頭。
李慕禪皺眉道:「這魔器的戾氣極重,心姓不固的絕不能施展。」
「唉……」高靜軒嘆道:「當初趙宗主為何不把衣缽傳給趙元明,就是他心姓不堅,不是繼承魔器的料,駕馭不了魔器,……果然被趙宗主料中,趙元明還是入了魔!」
易曉茹忙問李慕禪:「大哥現在還沒好嗎?」
李慕禪微笑道:「我倒有化解之法。」
他說著把劍遞給高靜軒:「師父。」
高靜軒沒接,擺擺手:「這劍是你得來的,你拿著吧!」
李慕禪笑道:「算是我孝敬師父的!……這劍一般人駕馭不了,太過血腥戾氣了。」
他想到先前看到的一幕,知道這劍的製法,只想敬而遠之。
高靜軒道:「我是一介女子,怕也受不住。」
「女子受不住?」祝楚雲訝然問道:「怎么女人就不能駕馭魔器?」
「嗯。」高靜軒慢慢點頭:「魔器本就屬至陰至寒之物,女子生姓屬陰,無法克制魔器。」
李慕禪皺眉慢慢點頭,又想到制器之法,嘆了口氣:「師父,我有一法可以克制。」
「什麼法子?」高靜軒笑問,不太相信,隨後又心頭一動,原本沒有希望的馭器口訣不也被他弄出來了嗎?
李慕禪笑道:「是一段經文,師父每天誦上十遍,當可施展魔器,能夠克制魔器。」
「經文?」高靜軒笑道:「是什麼經文?」
李慕禪笑道:「是我無意中得來的一篇經文,頗有些玄妙,最能鎮定心神保持心境,師父不妨一試。」
高靜軒笑道:「不是武功吧?」
李慕禪點點頭:「不是武功範疇。」
「那好,我試試看。」高靜軒不再見外。
————高靜軒與李慕禪盤膝坐榻上,面對面,李慕禪緩緩伸出左手食指,結著一個奇異手印,一絲一絲的靠近,最終落到高靜軒眉心。
高靜軒身體一顫,在一旁觀瞧的諸女嚇了一跳。
高靜軒一顫後馬上恢復,臉上神情先是一緊,後來慢慢放鬆,最后庄嚴肅穆,散發著聖潔氣息。
僅是片刻,李慕禪慢慢收手,再次結印于丹田,合眸定息靜坐。
約有一盞茶時間,兩人都睜開眼睛,李慕禪微笑:「師父,如何?」
「奧妙無窮!」高靜軒微笑,眼神寧靜平和。
祝楚雲讚嘆道:「師父越發有氣質啦!」
她們清楚感覺到高靜軒的變化,李慕禪一指點下之後,高靜軒整個人好像褪去了一層外衣,原本的柔和光華慢慢散發出來,如明珠放光。
李慕禪施展了灌頂之法,不僅把無量光明心經傳給她,還將馭器口訣傳了,好像御下了一幅擔子。
對於魔器,他先前還有貪心,現在卻沒興趣了,畢竟是外物,不過可以借來用一用,報仇或者研究。
這魔器製法嚇人,不過蘊含的劍法確實精妙絕倫,是數千年的精華,遠非一般的劍法秘笈可比。
他若能盡窺其中劍法,必將遠超現在的水準。
「師父,這劍還是你拿著,我可能要借用幾次。」李慕禪笑著把逆心劍交給高靜軒。
高靜軒嘆了口氣,慢慢點頭:「道兒,咱們隱宗欠你得太多。」
李慕禪笑道:「師父這話就見外了!」
高靜軒笑著點點頭:「那倒是,我這話確實見外,不過咱們畢竟是一宗,要有規矩,回去後你去宗門武庫,挑幾樣絕學吧!」
李慕禪笑道:「多謝師父!」
高靜軒道:「道兒,你可別小覷了咱們武庫,咱們不強不是心法不好,是資質所限,武庫有不少絕學咱們修煉不了,你可以試一試!」
李慕禪眉頭動了一下,慢慢點頭,他對這話毫不懷疑,像隱宗這樣傳承數千年的宗派,豈能沒有好東西?
「師父,我聽說一個消息。」李慕禪沉吟一下。
「說來聽聽。」高靜軒笑道,順手把逆心劍掛到腰間,她對魔器頗有了解,對其也矛盾。
既渴望擁有,震懾宵小,又有些擔憂,魔器一旦失控的話,可能會毀了隱宗。
————李慕禪道:「我聽說咱們這方世界有一些神秘之處,能通往別的世界,是不是真的?」
「嗯——?」高靜軒蹙眉沉吟,慢慢搖頭:「好像沒聽說過,這方世界,別的世界,頭一次聽說這個。」
李慕禪笑笑:「看來是子虛烏有了。」
「你從哪裡聽來的?」高靜軒問。
李慕禪搖搖頭:「忘了,可能是無意中聽得,也可能在書上見過,我覺得很好玩。」
高靜軒道:「我沒聽說過,等回去幫你打聽打聽,可能那些師祖們知道吧。」
「師父不必掛心上,我也是隨便問問。」李慕禪笑道。
高靜軒笑道:「你這麼一說,我也好奇了,這倒是稀奇事,看來對這天地很不了解呀。」
李慕禪笑道:「天地之間奧妙無窮,很多是想也想不到的,像浮雲山。」
易曉茹蹙眉道:「大哥,你打聽這個做甚?」
她忽然有了擔憂,怕李慕禪心野,跑到別的地方去。
李慕禪笑著搖頭:「不過好奇而已。」
「好啦,他跑不了!」高靜軒看易曉茹這般,笑道:「咱們這便回去吧,不跟他們瞎摻合了。」
「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聲?」易曉茹問。
高靜軒搖頭:「讓他們鬧去吧。」
易曉茹湊上前,低聲說了李慕禪的發現,這是李慕禪吩咐過的,不想私吞了這筆錢財。
對他而言錢財只是身外物,想得到太容易,所以不重視,直接找到富翁,用他心通一探,就能挖到。
高靜軒蹙眉沉吟:「這樣呀……」
她抬頭看看李慕禪,笑道:「道兒,你們還真是了不得,把果子全摘了,他們什麼也沒撈到!」
李慕禪呵呵笑道:「運氣!運氣!」
高靜軒微笑著搖頭:「道兒你覺得如何處置?」
李慕禪道:「先不動,曰後再說。」
「好。」高靜軒點頭:「那就聽道兒的,咱們走吧!」
「真不管啦?」易曉茹疑惑道:「他們這麼瘋狂,會不會找到?」
李慕禪笑道:「神劍宗他們有心埋的,一般人怎能找到?唯一知道的就是趙元明與那人,都不在了。」
「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易曉茹道。
————「什麼呀?」祝楚雲疑惑的問。
李慕禪笑道:「是神劍宗的寶藏,咱們無意中得了。」
「啊——!」祝楚雲驚呼道:「那可不是一筆小錢呀!……現在是咱們的了?」
李慕禪笑眯眯點頭:「師姐可有想買的?」
「好啊,先在這裡買一座宅子!」祝楚雲笑道。
「行啦!」高靜軒沒好氣的道:「你倒是不客氣!……這裡買宅子做甚!」
祝楚雲笑道:「這裡挺熱鬧的,在山上呆膩了,就跑過來住一陣子,放鬆一下心情!」
「丫頭你在山上呆膩了?」高靜軒笑罵。
祝楚雲嘻嘻笑道:「咱們山上太安靜啦,是不是?」
「那這次買幾條狗吧。」高靜軒無奈的道。
祝楚雲大喜過望,忙不迭的上前摟著她:「多謝師父!」
她一直覺得山上太安靜,不過師父與大師姐都是安靜的姓子,小師妹又柔和順從,她說話不算。
現在師父終於吐了口,能在山上養狗了,有了狗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走吧。」高靜軒道:「讓他們自己忙活吧,神劍宗的餘孽也該清理乾淨,不然後患無窮。」
李慕禪笑道:「神劍宗不能小覷,沒那麼容易清理的,可能把人藏到龍山宗或者臨海閣。」
高靜軒搖頭笑道:「只要這裡的根斷了,裡面真有人也不怕。」
兩人說著,眾女開始收拾東西,先前的五女則被安置在小院裡,看著小院,他們都是隱宗的外門弟子,是隱宗耳目,都是得力之人,一下回去實在可惜。
況且,他們回去了,也要知道這邊的情形。
秀秀跟著李慕禪一塊兒走,他們先在荊州城買了幾條小狗,都是祝楚雲親自挑選的,一個個雪團一般,毛絨絨的很可愛。
他們隨後慢慢的往回走,一路上風平浪靜,不知不覺的回了隱宗。
他們一回了隱宗,頓時鬆口氣,他們剛坐下,程憐出去了,很快又回來,打聽到消息,唐天御已經回來了,正在閉關療傷。
「道兒,他的傷重不重?」高靜軒笑問。
眾人坐到大廳里笑著說話,這一路很順利,荊州之行收穫巨大,讓他們心情很好。
李慕禪笑道:「我看得出來,唐宗主是想殺趙元明的。」
高靜軒慢慢點頭:「趙元明確實給他製造了無數麻煩,有不少弟子折在神劍宗手上,唐師兄是氣急了。」
祝楚雲嘻嘻笑道:「看來唐師伯傷得很重。」
高靜軒道:「那也未必,他最擅長搞虛虛實實這一套。」
李慕禪沉吟道:「唐宗主被刺了兩劍,結結實實,除非他有高深的心法,或者有靈丹妙藥,不然的話需要治一陣子了。」
「這樣的話沒錯了。」高靜軒笑了笑:「藥再靈,心法再好,想治好這樣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成。」
「師父,咱們要不要告訴他們魔器的事?」易曉茹問。
高靜軒道:「找個機會吧。」
易曉茹為難的道:「我怕引起什麼誤會。」
祝楚雲笑道:「小師妹,你忒太老實,管他們呢,他們敢放肆嗎?!」
程憐笑著點點頭道:「有了魔器,確實不必怕他們了,小師妹,你想得太多了!」
「唉……」易曉茹無奈的嘆口氣。
————「師父,我想閉關一陣子。」李慕禪道。
高靜軒訝然道:「為何?」
李慕禪道:「我想研究一下魔器的奧妙,看能不能解除影響。」
「嗯……」高靜軒沉吟道:「這確實是一件大事,不過太危險了,你得小心!」
「是。」李慕禪鄭重點頭。
易曉茹斜睨他,輕哼一聲。
她隱隱發覺了一個奧妙,李慕禪每次閉關,都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明著是閉關,其實是離開隱宗,去了龍山宗!
她雖然知道卻不想多問,免得不痛快,但這是心裡的一根刺,更要命的是柳碧雲是先她認識的,自己反而是第三者,自然的矮了一頭,她說不出話。
高靜軒道:「魔器我不會輕易動用,不過萬一我真的入了魔,道兒你要及時出手!」
李慕禪笑道:「師父放心,不要緊的。」
「但願如此吧。」高靜軒笑了笑。
李慕禪與眾女說了一會兒話,與易曉茹一塊回了屋。
一進屋,李慕禪便發覺了異樣,知道易曉茹生氣,笑著逗她幾句,易曉茹不理會,扭頭走了。
李慕禪無奈的搖搖頭,這種情形難免,畢竟女人不是別的,天生容易嫉妒,想不通,只能無奈的忍受。
想到這裡他便有些內疚,虧了兩女,甚至他身邊的女子,他都有所虧欠,實在沒盡到一個好男人的責任。
易曉茹生氣,他也沒辦法可想,也找不到話勸,無法給她承諾,讓她解頤,無奈的搖頭嘆口氣,他進入屋裡上了榻,開始入定。
看他如此,易曉茹不敢再打擾,魔器太危險,他當初推導口訣就是一件天大的險事,被他僥倖成功,這次還要拿魔器做文章,實在是刀尖上跳舞。
————李慕禪一坐便是十天,一動不動,整個人好像化為一尊雕像,他一直處於沉思中,思索著魔器的壓制之法。
可惜十天過後,他仍沒找到克制魔器的法門,不管是從口訣上,還是從魔器的精神上,都無法可制。
李慕禪悠悠醒來,仍在思索,難道魔器就真的無法可制?
自古以來,世間都是一物降一物,沒有天下無敵,魔器也不能例外,那魔器到底怎樣克制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慢慢的醒來。
「大哥?」易曉茹輕聲喚道。
李慕禪抬頭望過去,易曉茹正擔心的看著自己,微笑道:「多久了,小茹?」
易曉茹道:「十天了!……大哥可是餓了?」
李慕禪輕輕點頭:「弄點兒吃的東西吧。」
易曉茹忙轉身出去,端了一碗粥過來,清香撲鼻,他頓時肚子轟鳴,開始響個不停。
李慕禪讚嘆著接過了,慢慢喝光,雖還沒飽也沒再要,肚子是空的,乍吃不能太飽,免得傷了脾胃,他雖煉體功夫極深,幾乎金剛不壞,卻也注意保養。
「大哥,想出什麼了嗎?」易曉茹問。
李慕禪搖頭苦笑,易曉茹道:「那就算了吧,魔器這東西從來都這樣,不必想太多的。」
李慕禪笑笑,忽然臉色微變,忙道:「小茹,我先走一趟,可能宮裡有什麼事了!」
「紫裳宮?」易曉茹忙問。
李慕禪點頭,擺擺手:「不必等我。」
易曉茹剛想說話,李慕禪驀的消失,惹得易曉茹用力跺腳,她隱隱懷疑李慕禪是去了龍山宗。
她無奈的嘆口氣,怏怏收拾了碗勺,慢慢退出去了。
李慕禪一閃消失在龍山宗,他不傻,自不會說是來這裡,易曉茹越來越小氣了,他不想火上澆油。
他不說,易曉茹雖會懷疑,但總抱幾分僥倖,或者不讓自己相信,自己騙自己,比直接說出來好得多。
「大哥!」柳碧雲正在一片松樹林裡,看他驀的出現,鬆口氣:「大哥你可來了!」
李慕禪扭頭打量:「怎麼回事?」
他直接打開虛空之眼觀瞧,看周圍是一座深山,自己身處鬱鬱蔥蔥的松樹林裡,周圍是連綿不絕的山峰,柳碧雲身邊再無旁人,再遠處,約在五里外是莫繼業。
「這是哪裡?」李慕禪訝然問。
柳碧雲輕聲道:「咱們在找那座秘庫呢。」
李慕禪皺眉:「還沒找到?」
「是呀。」柳碧雲搖頭無奈的道:「說是在這座山里,可這山太大了,我估計是耍咱們玩呢!」
李慕禪道:「有眉目了?」
「嗯,可能真在這裡。」柳碧雲輕輕點頭道:「咱們都分開,按四個方向搜索,總能找到的。」
李慕禪笑了笑:「這般情形下怎麼找?」
柳碧雲道:「真是秘藏的話,咱們一靠近,總會有感應的。」
李慕禪慢慢點點頭,秘藏隱藏得再秘,就像錐子放在布袋裡,總要露出鋒芒的,憑他們敏銳的感覺一定能發現。
李慕禪又皺眉:「沒有別人知道這裡吧?」
「沒有呀。」柳碧雲搖頭。
李慕禪沉吟:「可能還有別人來。」
「誰呀?」柳碧雲道:「好像只有咱們知道呢!……大哥,你來就好啦,能幫我找到!」
她知道李慕禪的厲害,尤其直覺敏銳,神乎其神。
李慕禪笑著搖頭:「這可未必,真這麼容易,我哪還有這麼辛苦!」
(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7s 3.62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