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估計,過了這一個月,他們也不能再給自己搗亂了,能不能收拾得了海家都會有了結果。
這些人對人而言如小孩一般,但也不能小覷,萬一在關鍵時候發力,可能真能改變局面。
依他的脾氣,自然都要斷手斷腳的,給海家弟子一個教訓,但畢竟自己的人也在海玉蘭手上,不能做得太過了,刺激了海玉蘭,萬一她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幫夥計可要遭殃了。
周圍眾人吸了一口氣,神情越發的振奮,雙眼炯炯放光,興奮莫名。
這與從前所見的不同,從前也看過有人找海家的麻煩,但大多是雷聲大雨點兒小,喊得震天響,可一旦打起來,三兩下就被收拾了,都是些銀槍蠟頭。
李慕禪卻不同,不僅把中年弟子收拾了,青年弟子也收拾了,還把這些天院的弟子們也收拾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們明白,這些天院弟子可都是些頂尖高手,平時難得見到一個,他們根本不出動手,再厲害的傢伙來,也擋不住一個天院弟子。
現在倒好了,三個天院弟子一塊兒圍攻,結果仍被李慕禪打得昏迷過去,真是過癮帶勁!
李慕禪淡淡笑了笑,掃視四周:「可還有海家弟子想動手?」
他聲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應聲。
李慕禪搖搖頭:「可有海家弟子要動手?」
「休得猖狂,咱們來也!」一幫青年沖了過來,拔出長刀,刀光閃爍,他們頗有條理的圍住了李慕禪,揮刀亂斬一氣。
李慕禪雙掌翻飛,往往隔著長刀兩三尺,便直接擒住了長刀,隨即稍一用力頓時奪下來。
擒龍八手顯露出威力來,這擒龍八手的手法雖妙,關鍵還是內力,其實也是以力取勝,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任由長刀被奪走。
十幾把長刀一一落在李慕禪身前,他奪下最後一人的長刀之後,雙手一招,頓時十幾柄刀一塊飛起,懸浮於胸腹前。
他雙掌隔空一揉,十幾把長刀一下絞在一起,像是一團麻花,他接著一按又一揉,這團麻花變成了一個鐵球。
他輕輕按了按之後,鐵球越發的凝實,最終變得黑黝黝的,仿佛寒鐵一般,李慕禪輕一拋,鐵球「砰」一聲落地。
他搖搖頭,嘆口氣道:「你們還是退下吧,找能上得了台面的過來!」
「啪!啪!」一道巴掌聲忽然響起,然後是一個老者緩步穿過人群到了李慕禪跟前:「好好,閣下這一手漂亮!」
這老者鬚眉皆白,面色紅潤,有鶴髮童顏之風,身形魁梧,面如銀盤,站在那裡自然有一股宗師氣度。
「過獎。」李慕禪微眯眼睛,打量一眼這老者,搖頭道:「前輩也是海家的人?」
「不錯,老朽特來討教一二。」老者緩緩點頭。
李慕禪淡淡道:「那就請罷,海家若還有高手來,煩請一塊賜教,我還要趕緊回去給他們治傷,耽擱不得!」
老者呵呵一笑,搖頭道:「小伙子的口氣不小喲,看掌!」
他輕飄飄按出右掌,頓時無形的力量瀰漫開來,周圍人們只覺身處海浪之中,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幾步。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認出了這是怒濤掌,是海家的獨門絕學,當初在海玉蘭手上領教過。
他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敢起大拇指猛的一按,「嗤」一聲厲嘯,頓時勁力涌盪四方,將沙石捲起,惹得人們紛紛閉上眼往後退。
「嗤——!」厲嘯聲再響,李慕禪大拇指再一按,接著又一按,指力宛如實質長劍,直直刺出來。
對付怒濤掌這般絕學,一層一層疊加的勁力,除了銳氣直接破除,還有一種破法是礁石般的防禦,不過那樣一來就耗時持久,不如這般輕捷。
李慕禪的指力堅凝無比,還玉經的內力非同小可,不僅堅凝,還有獨特之妙,指力甚至能輕微的轉彎。
老者眉頭緊鎖,神情凝重,他也沒想到李慕禪竟如此棘手,雖說天地人三院的弟子都對付不了他,但畢竟是年輕人,卻沒想到這年輕人如此了得,竟不遜於小姐。
他忽然想到了大小姐近些曰子曾提到過的李一刀,他掃一眼李慕禪腰間,橫刀懸掛,這麼一看就格外的顯眼,他的刀遠比一般的長刀寬,兩倍寬。
這般橫刀一下劈來,威力絕非一般的長刀可比,想想就讓人頭疼,不過在海上帶這麼寬的刀,實在有些怪異,在海水裡越是窄細的刀越是方便。
想來他有什麼獨特的刀法,所以有這般橫刀,老者念頭轉動,一邊努力的按出怒濤掌來。
但堅凝的指力像是錐子一樣,能直接破開掌力的一層層阻礙,達到他跟前,幾乎要射中他胸口。
老者暗自驚嘆,自己一生苦修怒濤掌,而且專注於修煉這套掌法,不涉及其他武功,絲毫不分一點兒心思,所以掌力堅凝無比,一層一層的掌力相疊加,威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過。
但這般堅凝的掌力竟然阻不住這指力,輕易的破開一層一層,這指力之利當真可怕,真挨上一指,護體罡氣根本擋不住。
*************************************他在思忖中,李慕禪的指力越發的頻繁,轉瞬之間數道指力同至,前一道指力剛到後一道指力跟至。
「砰砰砰砰……」一聲聲悶響,指力好像擊在鼓上,卻是破開掌力的聲音。
李慕禪也驚嘆不已,沒想到這老者的掌力如此精純,甚至更勝海玉蘭一籌,不過海玉蘭的內力古怪,絕非怒濤決,所以施展這怒濤掌反而不如老者的威力強大。
不過再強大的威力,在李慕禪的指力下也堅持不住,一道道指力之下,老者很快後退,越退越遠。
人們驚訝的瞪大雙眼,這老者可是海家最頂尖的長老之一,竟然被一個年輕人逼成這樣。
李慕禪忽然猛的一拳搗出,「砰」一聲悶響,老者飛了起來,在空中飄出五六丈遠,踉蹌一下落地。
「哇」他噴出一道血箭,搖頭苦笑。
李慕禪抱抱拳,二話不說往前走,老者也沒再相攔。
四個殭屍一般的傢伙跟在後面,李慕禪穿過人群,慢慢往外走去,人們一直跟隨著,想看看海家還有沒有人動手。
結果大夥失望了,海家再也沒了動靜,好像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人們是絕不會相信的,島上稍有風吹草動海家就能知道。
看來海家是怕了這個年輕人呀,真是厲害,能把海家逼成這樣的,自從他們懂事以來,尚屬首次。
李慕禪搖頭,暗自皺眉,不明白海玉蘭為何還留著底牌就是不出,難道不要海家的威名了嗎?
他這次大張旗鼓,鬧得這麼大,是想探一探海家的底細,看看海家到底有什麼頂尖的高手,有什麼殺手鐧。
沒想到這海玉蘭也夠狠的,就是不出底牌,裝起了縮頭烏龜,看來所圖甚大,是想真的殺了自己的。
他搖頭嘆息,鬧到這一步真不是他所想,原本是想對付海盜們與鳳凰島的,結果偏了方向與海家鬧起來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海玉蘭這丫頭厲害,鬥起來有旗鼓相當的感覺,比欺負別人有趣得多,有他心通,他與別人斗謀略,加上高明的武功,幾乎沒有對手。
他看出海玉蘭是要殺人,所以想要先探一探底細,免得牽連了師姐,自己有大挪移術,師姐卻不成。
想著這些,他慢慢到了海邊,來到一艘大船上,四個中年男人一下委頓下來,軟綿綿的坐下。
李慕禪俯視這四人,淡淡道:「你們是陸城四傑?」
「你知道咱們?」臉上長著一道疤,宛如一隻蜈蚣蜿蜒遊動的中年人驚奇的瞪大眼睛。
李慕禪點點頭:「略有耳聞,還算風評不錯,怎麼找上了海家?」
疤臉中年人冷冷道:「海家欺人太甚,咱們想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沒想到海家這般厲害!」
李慕禪搖頭嘆道:「看來四位的腦筋有問題,海家若不厲害,早就被掃得乾淨了,哪還輪到你們去找茬?!」
四人不服氣的抬頭瞪他,李慕禪哼道:「憑你們四個的武功,也就是海家地院弟子的水平,這樣的弟子有上百個!」
四人又低下了頭,他們確實領教了海家的厲害,年輕弟子還好一點,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個個比自己厲害。
李慕禪道:「憑你們的心法能練到這一步也算難得!」
疤臉中年憤憤的道:「咱們運氣不好,沒什麼高明心法,這套心法還是在路上撿的!」
李慕禪搖頭道:「錯了,這是你們運氣好,運氣不好的話,也不會撿到心法了,更別提成為武者,還是平常老百姓呢!」
「不錯,大哥你的想法有問題的。」旁邊一個細皮嫩肉的中年人點頭,細聲細氣的說道。
四人的相貌不同,各有特色,顯然不是親生兄弟,不過是義氣相投的結義兄弟罷了。
李慕禪道:「不過,你們的心法雖一般,但毅力甚佳,才能練到這個地步,不過現在一切休提!」
「等等,你說咱們沒救了?」疤臉中年忙道。
李慕禪點點頭道:「差不多吧,藥石是救治不了了。」
「那你救咱們做甚,還不如死了呢!」疤臉中年頓時大聲道。
「大哥——!」旁邊一中年忙拉了他一把。
疤臉中年哼道:「沒了武功,做一個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
李慕禪道:「死了的話也好。」
「你——!」疤臉中年頓時怒目而行。
李慕禪笑了笑:「脾氣倒不小嘛!」
「你到底是誰,為何救咱們?」疤臉中年哼道。
李慕禪笑道:「李一刀,我救你們嘛,是因為師姐善良,不忍看你們受苦,而我不能不聽師姐的,所以其實是師姐救的你們!」
「你師姐,哪一位?」疤臉中年問道。
李慕禪正要說話,馮明雪飄飄上船,四人頓時直了眼,只覺眼前大亮,不自覺的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師姐,瞧瞧這四個傢伙吧。」李慕禪笑道。
馮明雪問:「他們的傷如何了?」
李慕禪搖頭道:「死不了,活不好,就那樣唄。」
「你不是有法子嗎?」馮明雪問。
李慕禪笑道:「除非修練煉體之術,不過嘛,這可是秘術,不能外傳的,還是算了吧,我看他們四個不太靠譜。」
「師弟!」馮明雪蹙眉。
他們四個一聽,頓時精神一振,雙眼放光,疤臉中年忙道:「李先生,你能救咱們?」
李慕禪道:「我師門秘傳煉體心法,你們練好的話,可以治癒,不過嘛……」
他搖搖頭,笑了笑。
「李先生,李先生,就傳給咱們啦!」疤臉中年忙道。
李慕禪笑而不語。
疤臉中年急道:「李先生,李爺爺,李祖宗,您行行好,就幫幫咱們吧,咱們真能恢復,一定給你做牛做馬!」
李慕禪搖頭笑道:「還是算了吧,你們不情不願的,我可不想逼你們,再者說,這秘傳心法是我師父親傳,不能傳於外人的。」
疤臉中年一咬牙,道:「這樣罷,咱們做先生的家僕如何?」
李慕禪一怔,搖搖頭道:「這可使不得,太委屈了諸位!」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治好咱們的筋,願為奴僕!」疤臉中年沉聲道,他轉頭看一眼三人。
三人遲疑一下,緩緩點頭:「是,為奴為仆,只要能保住咱們武功!」
李慕禪想了片刻,嘆口氣道:「罷了,既如此,也不算外人,就不違背師父的規矩。」
「多謝先生!」四人大喜過望。
李慕禪擺擺手:「我這煉體的心法可不是那麼容易練的,你們需要大毅力,吃得了苦頭。」
「先生放心,咱們絕對會練成的!」疤臉中年吃力的拍拍胳膊。
他手筋斷開了,酥軟無力,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是李慕禪的內力,所以還能有所動作。
李慕禪道:「好吧,現在就傳你們心法。」
他說罷輕輕一點疤臉中年的眉心,將一段煉體口訣注入其腦海,然後一一點過其餘三人。
他與四人交談時,一直在運轉著他心通,讀取四人的思想及意識,對他們深入了解了。
這四人有些迂腐,行事古怪,不過心姓單純,確實適合做手下,當不了什麼大任,不能獨當一面,但跑跑腳還是不錯,令人放心的。
*************************************「師弟,你這是趁人之危。」待他們離開了大船,來到沙灘上漫步時,馮明雪不滿的道。
李慕禪笑道:「師姐,這可不算趁人之危,先師確實有規矩的,秘術不能輕傳,不能外傳。」
「這倒也是。」馮明雪慢慢點頭。
心法對武者而言關係命運,自然不能輕傳,一旦心法泄露出去,往往危及姓命,不能不慎。
而且心法的價值遠非金錢可衡量,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李慕禪道:「師姐,我看你還是先走一步吧,我去赴海天亭之會。」
「為何?」馮明雪問。
李慕禪搖頭道:「海玉蘭正憋著一股勁呢,非要收拾了咱們不可,憑她的手段,絕對做得到。」
馮明雪道:「海家真有頂尖的高手?」
李慕禪緩緩點頭:「絕對有超等高手,你看今天,我這般逼迫,海玉蘭拼著拆了海家的威嚴,就是不出來,不派出頂尖高手,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海天亭時能有萬全的把握殺了咱們?」
馮明雪蹙眉道:「為何偏要殺咱們?」
李慕禪笑道:「想殺就殺,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可能天生不對眼,看著就討厭,想殺了吧!」
馮明雪不以為然的搖頭,道:「我看還是師弟你逼得太狠,處處跟她做對,把她逼成這樣!」
李慕禪道:「當初她發出請帖,就存了殺人的心。」
馮明雪嘆息道:「你殺我,我殺你,人吶——,就是這般無聊!」
李慕禪笑道:「師姐你不適合這濁世,專注於武功,沉醉於武學的世界裡最好不過。」
馮明雪道:「不了解人心,不在紅塵煉心,到了後面很難有什麼進境的。」
李慕禪點點頭:「師姐說得是,待咱們解決了鳳凰島,師姐就回去吧。」
「嗯。」馮明雪點頭。
隨後的曰子,風平浪靜,海家的人也沒什麼動靜,李慕禪與馮明雪回了自己小院,然後把四人也帶上。
他們筋斷著,李慕禪若能給他們內力支撐,他們可以行動自如,即使不能用太大的力氣。
但李慕禪卻沒再幫他們,只是每天過來指點一下他們的修煉,對於他們的艱難仿佛沒看到。
他們也硬氣,沒開口求李慕禪幫忙,只是埋頭苦練武功,進境極快,因為斷筋之苦逼著他們苦練。
李慕禪頗為滿意,煉體心法最關鍵的便是毅力,能吃苦,他這套煉體心法乃是自創,綜合各種煉體法門,看他們修煉的情形確實不俗,進境快,境界穩固,沒有走火入魔之險。
十月初九終於還是來到,李慕禪一直在勸馮明雪,讓她先行一步,不必去海天亭,他代替即可。
馮明雪沒答應,她懷裡還有一枚遁符,萬一不敵也可遁走。
李慕禪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她一起前往海天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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