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其餘兩位,李存海在這之前,就已經對興華集團,有所抱怨了。
李存海從他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得出了一個對於興華集團的直接觀感——興華集團的行事做派,其實也算不上是正道,甚至還可以說是野蠻的。
比如,華國炮兵的記憶丟失事件。
每每想到這個事,李存海就是壓制不住心中翻湧的怒火。
當初,華國情報局雖說確實是為了留一個後著,而暗中挑選了一些華國炮兵,在他們身體內植入追蹤器與錄音設備,當然,這是在沒有告知興華集團的前提下進行的。
只不過,這也是因為,一直以來,興華集團的所有表現,總是很神秘,對他們華國也是越來越多的隱瞞,這才導致華國情報局不得不另行其道。
所有,在李存海看來,即便華國情報局暗自安裝監聽設備的做法,並沒有對興華集團如實相告,他也不認為有多大不妥,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事實上,讓李存海完全不把華國情報局的做法看得有多不妥,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是,植入追蹤器和錄音設備這件事,從一開始,李存海就是知情的。
因為,要在炮兵體內植入監聽設備,這不可能是光憑華國情報局的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事,畢竟華國炮兵終究不是聽從華國情報局的指令行動的,所以,他們還需要得到西南軍區的高級軍官的配合。
而李存海,正正就是西南軍區的高層軍官。正是因為權力的因素,李存海才能得知華國情報局,在背後做的這些「小動作」。
其實,李存海是以為,興華集團,是因為已經識破了華國情報局布下的局,發現了華國炮兵體內被植入了追蹤器與錄音設備,才會對華國炮兵下了手。
但是,李存海堅定地認為,就算興華集團識破了真相,他們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方式,是非常不講道理的。
李存海覺得,如果興華集團真的在這二百名華國炮兵當中,揪出了那些個被植入了追蹤器與錄音設備的「特殊炮兵」的話,那麼,興華集團的焦點,應該是集中在這些個「特殊炮兵」的身上。
就算,興華集團為了查明真相,對這些「特殊炮兵」單獨進行審問,甚至是使用嚴刑逼供、軍法處決等等極端的手段,李存海也不會覺得奇怪,更不會因此而過於譴責興華集團。
可事實證明,興華集團的做法相當的野蠻——他們竟然寧願「濫殺無辜」,也不要「錯放一個」,最後不知道用了一種什麼手段,讓整個華國炮兵隊伍,足足二百名炮兵將士,全都無緣無故地集體失去了一個月的記憶!興華集團已經對無辜的華國炮兵,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
這是什麼概念!所有前去協助興華集團的華國炮兵,全都被剝奪了這段時間的全部記憶,他們在興華集團的所見所聞,全都煙消雲散了!
要是所有相關的記憶都沒有了,那華國情報局還有什麼可能,去逼得興華集團露出神秘面紗下的真面目呢?那樣一來,只等於興華集團的所有秘密,繼續無從查究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那就不是一件小事情。
所以,李存海對於這個他認定的「事實」,表現出極其憤怒的態度。他認為,自己必須要過來,親自對興華集團的領導人易星辰,來討個公道的說法。
至少,李存海深信,對華國炮兵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就不是興華集團簡單地給幾萬塊錢,就能補償的事情。
但是,李存海只是停留在自己想像出來的恥辱當中,而事實上,李存海甚至都沒有建議華國情報局先去調查清楚,興華集團讓所有炮兵的記憶都丟失的真實原因,就已經自發地認定事實就是如此。
所以,李存海其實並不知道,興華集團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是因為已經察覺在那些「特殊炮兵」的身體裡,被植入了一些監聽儀器,而是因為一個更為殘酷的事實——不管這些華國炮兵是否有人在體內藏著監聽儀器,他們從進入興華集團的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在他們離開興華集團的那一刻起,他們將不會擁有這一段時間的記憶。
但是,李存海的想法,顯然是過分天真的,而燕恩是絕對不認同的。
從一開始,興華集團就是花錢的一方,儘管他們更為強勢,行事手法是否野蠻無理,但興華集團就是認為,他們都已經能夠做到保住秘密,甚至還把人送回來,就已經是足夠仁慈的做法了。
只不過,除了李存海之外,他的同伴王佳衛,看法就和李存海不一樣了。
在王佳衛看來,這二百名華國炮兵,從一開始被派往興華集團之後,他們就已經在履行和肩負自己的真正使命——為國服務,而且,作為軍人,他們一旦上了「戰場」,不管是什麼形式的戰場,都應該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在這個認知的基礎上,王佳衛就認為,連為國犧牲都是理所當然了,那麼他們眼下只不過是失去一些記憶,實在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再則,王佳衛認為,華國的發展,需要興華集團,華國都應該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機會,與興華集團建立和保持良好的往來關係,華國不宜與興華集團鬧僵了關係,不管將來雙方之間存在著什麼樣的矛盾,都不可以因小失大。
因為,眼下在藍水星上,幾乎所有國家都認同一個事實——興華集團代表未來科技革命。
「我國的士兵,畢竟給你們做事了。如今,他們失去記憶,這是不可彌補的創傷,我希望貴公司能夠多補償一些。」
王佳衛和燕恩商談了軍火貿易的事情,梁必勝見李存海越來越不耐煩的樣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插口的機會,連忙把大使館的意見說出來。這也是他們來興華生產基地之前,商議過的方案。李存海可以鬧一鬧,但是不能過分,有一定經濟補償也是能接受的。當然,李存海希望興華集團能夠承認錯誤。王佳衛一開始讓李存海鬧,也是存著興華集團承認錯誤,華國一方可以在某些方面爭取更多的利益。
「雖然他們失去記憶的事情,我們一無所知。但是他們確實對我們興華集團貢獻很大,我代表興華集團給予一些補償。補償數額不大的話,我一人就可以做主。如果補償數額過大,興華集團不會同意。」燕恩笑道。
「好,具體數額,我們可以協商……」梁必勝點點頭。
易星辰再次站在劍關的城牆上,望著城牆缺口處,興華軍的士兵,正在驅趕夏軍的俘虜,修補城牆。
整個劍關,正逐漸恢復,變得更加牢固。在易星辰的身後,是興華士兵在搬運軍火。
魏長海部進攻江州,光靠雲州是沒有辦法解決後勤問題。至少,雲州不生產子彈與迫擊炮的炮彈,這些都需要興華初級工業區的軍工廠生產。
為了支持魏長海部,一方面易星辰不得不通過空間通道,命令軍工廠的工人直接搬運武器彈藥到劍關,填補劍關的軍火庫。另一方面,則是恢復興華城與雲州蜀城的運輸線,繼續清除雲州內的敵人,保證運輸安全。
易星辰是希望魏長海能夠穩健一些,擊敗夏軍,在江州穩住局勢。
可是,許多事情,不會因一個人的想法而有什麼好的變化。
這時,劍關指揮部內的一名興華參謀官,急匆匆地跑過來,向易星辰報告魏長海部進攻江州的最新戰報。
「啟稟陛下,魏長海將軍率領的興華軍,在百里外的衡山,遭遇夏軍騎軍的埋伏。」
易星辰聞言一驚,問道:「情況嚴重嗎?」
「雖然魏長海部很想要剿滅夏軍騎軍,但是夏軍騎軍機動力強,一直沒辦法解決他們,導致興華軍進展不大。」參謀官說道。
易星辰聞言一頓,道:「既然進展不順利,他為什麼要繼續進攻?立即傳我的指令,魏長海不能在一天內解決問題,立即返回壺關駐紮。」
易星辰擔心魏長海部遭到重創,失去戰爭的優勢。
因此,易星辰才下達了退兵的命令。當然,易星辰還是給魏長海機會,在規定的時間內解決問題。
易星辰的命令,通過電報機,迅速傳達給江州的魏長海。
衡山山腳下,興華軍又殺退了一波夏軍的襲擊。
許多興華士兵既是身體疲倦,又感到很心很累。
魏長海發現到士兵的表現,不似前一兩日的精神飽滿,也猜到了結症所在。原因是士兵們已經連續作戰多日。許多精銳士兵原本就是劍關的守軍,打了防守反擊戰,一直就沒有休整過。正所謂一鼓作氣,勇往無前。一旦作戰不利,士兵的精神與體力上的弱點,就會爆出來。
可惜,這次魏長海騎虎了,他的部隊竟然被夏軍騎軍給拖住了。他想要把部隊,完整地帶回壺關,有些困難。
魏長海部隊不得不在衡山下紮營。
現在,魏長海坐在帳篷里,正在研究地圖,琢磨部隊的下一步行動。
這時,部隊的通訊士兵送來易星辰的電報,魏長海接過電報,看完便嘆了一口氣。這次,不用他費勁心思做出決策了,皇帝都已經插手,命令他回壺關,鞏固戰果。事實上,帝國占領壺關,已經是打開了夏國江州的門戶。
「全體中高級軍官集合開會!」魏長海迅速下達命令。
通訊士兵通過對講機,在十分鐘之內,召集中高級軍官。
魏長海宣布了皇帝的旨意,眾軍官沒有意見。其實,大家都看見了興華軍遭遇的困境。此時,興華軍再不退,還真的很有可能失去早前的優勢。
不到五分鐘,眾軍官集體達成一致,遵照皇帝的旨意,暫時退兵壺關。攻打江州的計劃,暫時擱置,準備更加充分一些,下次再進攻。
魏長海作出決定,立即命令發報員給劍關發電報,報告部隊的情況,以及下一步的動作。
易星辰接到了電報,命令劍關留守的興華軍,出動一支數百人的小部隊,接應魏長海部。
魏長海部拆除營地,準備出營的動靜,驚動了夏軍的斥候。夏軍斥候,立即向夏軍元帥——白奇稟報。
白奇嚴令夏軍斥候嚴密監控,騎軍繼續襲擾興華軍,務必不讓興華軍深入江州腹地。簡而言之,絕對不能讓興華軍順利攻占江州。夏軍失去了壺關,再失去江州任意一座大城,夏國皇帝恐怕不會放過他們。事關生死前途,白奇等夏軍將領不得不努力萬分。
「諸位,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決不能讓興華軍在江州站穩腳跟。我們必須要利用我們的優勢,對興華軍進行不斷地襲擾戰術。同時,壺關北部、東北部千里範圍,實行堅壁清野的策略。除了給百姓留下必要的口糧,決不能多留一份,給興華軍充足軍糧。」在不清楚興華軍具體行動之前,白奇確定了堅壁清野的殘酷應敵策略。
堅壁清野,是一種傷敵又傷己的戰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白奇不會想要用這個辦法。可是,夏軍痛失壺關,江州境內是再無攔截雲州興華軍的險要關卡。所以,白奇想要在壺關周圍的江州地區,製造出一個隔離區域,作為戰場。
在這個戰場裡,夏軍的騎兵優勢將會擴大,興華軍步軍的優勢將會減小。更何況,夏軍也不是沒有遠程武器,只是數量不多而已。
這一次大敗,白奇已經決定向朝廷建議,大力發展軍備,製造神武小炮,晶能槍等武器。這些武器就算不能裝備成軍,白奇也朝廷能多製造一些弓弩和霹靂彈……
白奇的話,諸將不敢有異議。
夏軍將領沒有異議,夏軍的士兵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隨後,夏軍的步軍,便開始了堅壁清野的行動,驅趕百姓往北或者往東遷移,搶收糧食;不願意遷移者,則強行征糧,僅餘百姓半個月的口裡。任何阻攔堅壁清野的夏國人,一律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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