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日報大廈十四層,楊蕭左手撫著胸口大口喘息著,方才的一幕實在是太危險了!董小宛身上的附靈之靈遠比想像中的更加凶厲陰狠!楊蕭實在是想不到,那五劫厲鬼沒有吃驚、沒有對話、沒有試探、甚至沒有等待。就在他叫破對方身份的同時,一記燃盡靈力的攻擊便在他的背後如期而至!常言道,獅子搏兔需全力,可那女鬼不但用了全力,甚至燃燒了自己八成的修為!
「媽的真蠢!」楊蕭咒罵道,他罵的不是厲鬼,而是自己。說起來他不但不恨她,反而有些感激!什麼叫審時度勢,什麼叫殺伐果決!媽的,這就是最鮮活的例子啊!動不動就打個幾百回合?那他媽的是唱戲!真正的對決,就是一招,既分勝負又見生死!楊蕭不知道,這次經歷對他的影響之深遠,還要超乎他的想像,幾乎可以說改變了他的一生。
這次大難不死說道底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另一個楊蕭」,九歲開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人格分裂!從小的那個自己,細心、善良、柔弱,是一個見到生人就會臉紅,一說話就會緊張到結巴的靦腆孩子。所以他受欺負,所以他把自己藏進故紙堆,藏到那個世界裡,做自己的夢!可九歲的那一年一切都變了,父親離開了這個世界。母親用那個柔弱的肩膀抗起了他,抗起了整個家。也是從那一刻起,楊蕭變了,變的開朗、變的活潑、變得兇狠!從那時起,他打回了每一個欺負他的人,即使遍體鱗傷,即使骨斷筋折!
從那時起,小鎮唯一的籃球場上,每個清晨都有一個少年的身影。許多年以後,當他在cuba上帶領球隊打出了一場35分的驚天大翻盤後,他笑著對校報記者說,他應該是所有沒有運動天賦的人里球打的最好的,大概沒有之一。也是從那年起,小鎮少了一個瘦弱的男孩,多了一個身材修長健碩的追風少年。多年以後他仍清楚的記得,十六歲那年,他一個人,兩把白鋼刀,獨闖賊窩,全身掛傷二十七處,打翻了那個想要欺負他母親的黑幫頭目。
多年以後,他也曾很臭屁的跟蘇意涵吹噓,他身上的每個疤都是有故事的,那是英雄的印記,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那個人有關,所以他很感謝他,感謝他的乖戾霸道,感謝他的殺伐果決,感謝他保護了他和他想保護的所有人!只是這些年,隨著楊蕭在職場上混的風生水起,隨著《靈寶畢法》對他身心的不斷改造,他來的少了。雖然有的時候楊蕭很孤單,很想他,可是他卻很少出現,可只要他需要他,需要他的保護,他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第二個要感謝的人便是剛剛坐在他身旁,相貌不如何起眼的特警——秦鐵雙!就在那個「楊蕭」抗住了女鬼傾力一擊的同時,秦鐵雙出手了!一手大金剛手印以傷換傷,拍碎了女鬼的靈台,也拍碎了她的全部魂力。調整好內息,他轉身面向秦鐵雙,深施一禮道:「多謝秦大哥救命之恩!」
聞言,秦鐵雙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紋,雖然那笑實在不怎麼好看。只聽他開口說道:「楊兄弟無需客氣,要不是給我們幫忙,兄弟也不需要以身犯險,該說感謝的人是我們!」
「正是此理!楊先生這次捨命斗鬼,可謂造福一方!楚某代表特勤組和當地百姓謝過先生大恩!」楚河說著一躬到地。其餘三人亦一起施禮道:「多謝楊先生!」
「喂!鬧哪樣,這樣互相吹捧下去,今後的日子會很無聊,我們也會很生分!」那個玩世不恭的楊蕭又回來了。
唐芸赧然,其餘三俱是哈哈大笑。
不覺間,走廊里又多了一人。那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楊蕭回頭,看見那人真是董小宛。董小宛望了一眼秦鐵雙便趕緊收回了眼神,似乎是有些怕。便又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跟她走,她有話說。
楊蕭聳了聳肩,隨她走進一個無人的房間,隨即報以一笑,問道:「怎麼了?」
「要走了麼?」董小宛目光里水汽瑩然,當真是楚楚可憐動人心。
「是啊,怎麼了?捨不得麼?你呀,也別想太多,趕緊找個好人家去投胎,下輩子還當個大美人,咱接著魅惑眾生!呀,乖!不許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楊蕭說著話,伸出手指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她哭起來哪裡是不好看啊,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簡直讓人把心都看碎了。
聽著他的胡說八道,她原本有些傷心,不覺間就落下淚來。可他接下來的「小動作」卻羞的她面頰緋紅,哭的事就再也想不起來了。「能不能抱抱我!」她怯生生的問道,那神情哪裡還有半點傾世佳人的風采?活脫脫一個情竇初開的鄰家小妹!
楊蕭大方的伸開了雙臂將她輕輕攬入懷著,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乖,一個人,沒人沒人疼,沒人關心,沒陪伴,也沒人說話是很苦的一件事,很不要在留在這兒受苦啦!早些走吧,人生真的很美好呢!」
這一次董小宛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在他的頰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個吻,便緩緩消失在他懷裡,消散在天際。多年以後,世間仍流傳著一個個有關董小宛的傳說,傳說中她迷倒眾生,傳說中她為史可法守揚州,說中她做「董糖」,傳說就連順治皇爺都為她的風采所折。只是從沒有人知道,那個從來沒有出現在傳說里的人,是她此生唯一愛過的人。四百年有多寂寞?有了他便都值得!多年以後,在另一個國度里,他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九十七分。。。
「她走了?」見楊蕭一個人走回來,楚河問道。
「走了!」說著他望向了天空點了點頭,向那虛無的天際投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自那以後,天津日報大廈的傳說便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那裡復歸一片繁榮。那個驚悚駭人的故事偶然間被人談起,也大多被當成野狐軼事般的笑聞,沒人會再記起那個仲夏的雨夜,一個年輕人和一個武校教練、三名特警的那一夜驚悚。也沒人知道,那一夜這裡走了一個傾世佳人。
世有不諧者,盡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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