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各大家族、中法名門都收到了慕家的請柬。
深夜,伍少傑還坐在書房,聽著伍源的匯報。
「等等,把你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伍少傑俊美的容顏透出絲絲冷峻。
「通過各方查訪,我們了解到慕家實際上已經完全控制了antonnite家族,而慕飄雪從小便接受嚴格的訓練,將掌管慕家和antonnite家族所有的商業命脈,是唯一的商業繼承人,而馮剪月雖然未來將繼承慕家一定的財產,但她並不對慕家商業擁有任何控制權。所以,伍總,即使馮剪月將來獲得慕家一半家產,但是擁有這些資產並不代表她擁有這些資產的決策控制權,而馮剪月所有的財產,凡是關係到商業決策的,必須由慕飄雪簽字通過。也就是說,馮剪月沒有自己所得資產的商業控制權,她只是這一半資產的利益受惠人。」
伍少傑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卻越收越緊,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說了句:「還有別的嗎?」
「對了,之前您讓我調查過李楓,現在又查出一些新情況。」
「伍源,這件事你查了多久?」伍少傑的聲音淡淡的,但看向伍源的眼神卻異常冷厲。
伍源略微不安的低下了頭,伍少傑不再看伍源,只冷冷的說了句:「說重點。」
「是。據查,李楓是朱祥之母李清顏的親侄子,而李清顏正是早年林家逐出家門的林三小姐林亦珠的女兒,凌峰的奶奶是林亦珠的二姐林亦如。李清顏與李楓雖然沒有太多往來,但李楓一家與凌家還是有些交往的。」
伍少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到:「早年林家大小姐林亦然嫁入許家,現在許氏的董事長許輝正是她唯一的兒子,照這麼說的話,李楓一家跟許家也是有些交往的吧?」
「是。」
「好,那你下去吧。」
伍源離開以後,伍少傑無奈的嘆了口氣,向椅背上靠去,他輕輕閉上眼,嘴角上彎起一抹自嘲的笑。
月光靜靜的灑在慕氏別墅二樓的落地窗,窗戶沒關,微風吹過,窗邊的紗簾若隱若現。淡淡的月光隱隱投射在一張安靜的睡顏上。
突然一陣勁風吹了進來,將白色的紗簾高高吹起,風吹動床邊的風鈴,叮叮鐺鐺的響著,而那張安靜的睡顏也皺了起來,低吟道:「玉鶴,玉鶴……」
剪月的夢境裡,有人吟唱著一首詩,「彼岸花,開彼岸,花開千年落千年,葉思花,花念葉,黃泉碧落永不見……」
聲音哀婉淒絕,痛徹心扉,剪月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痛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捂住心口,站在紅色的花海中,遠遠的看著一個身穿白袍的清俊背影,鮮艷的紅襯著如雪的白,更顯得他清絕脫俗,只那背影的氣韻就如詩如畫,如仙境般遙不可及。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正是之前夢中那個身著白袍,如謫仙般的男子,一半墨發以一支玉簪束起,餘下的墨發在風中飄揚,眉目如畫,肌膚如玉,那如星的眼眸中既有深情,又盛滿了深深的憂鬱。
看著這如仙的男子,剪月竟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她的心上一般,痛徹心扉。她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精緻的眉眼,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心中的痛刺的她無法呼吸,她輕聲道:「你是誰?為什麼看到你我就想流淚?」言語間,淚水已滑過她的臉頰。
「看來,你確是不記得我了。」男子的臉上划過一絲失落的笑,讓剪月的心中一陣鈍痛「玉鶴,玉鶴」,腦中一陣空白,卻是不斷的蹦出這個名字,她緊緊的捂住胸口,望著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告訴我,玉鶴是誰?你說……是不是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剪月的淚水已如斷線的珠子,不斷的滑落下來。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夠一眼認出你,不管你是否記得我,你幾世輪迴,不論經歷如何,我依然無法忘記你,我只恨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男子的眼裡滿是深情,話語間,他伸出手,似要撫上她的發,卻也是同樣觸碰不到,他無力的收回手,淒涼一笑:「這就是彼岸花的詛咒,花葉永不相見,即使相見,也是無緣……」說著,男子嘆了口氣,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傷,「難道他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讓你舍我而去?即便是接受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即使相見,也如水中花,鏡中月的懲罰?」
聲音哽在剪月的喉中,她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看著他滿眼的憂傷和心痛,剪月只覺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你輪迴幾世,我才好不容易在夢中見到你,答應我,這一世,不要再為情所困,你的人生,容不下這麼多姻緣情債,亦不要成為冤親復仇的工具,我……」男子說到這裡,身邊漸漸出現層層白霧環繞著他,恍若仙境一般,而他的聲音也漸漸模糊起來,他的背後,像是一個白色的隧道,只見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不斷的向後飄去,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眼裡有不舍、悵惘,剪月看著他的口型,他好像在說:我會等你……
剪月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似乎也想抓住他,「玉鶴哥哥!」剪月大喊一聲,睜開雙眼,只見自己坐在床上,還伸著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床邊的風鈴叮叮鐺鐺的響著,臉上還有冰冰涼涼的水漬。
剪月抬起手,擦去滿臉的淚水,轉臉看見窗邊,落地窗門開著,遮光簾並沒有拉上,白色的紗簾正隨著輕風擺動著,剪月走到窗邊,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她捂住心痛不止的胸口,就連呼吸都那麼疼,玉鶴,玉鶴究竟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麼我會心痛,會流淚?
剪月望著窗外明亮的月亮,快到十五了,月亮也圓了,美麗的光茫為窗外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銀輝。而淚卻不知為何再次潸然而下,這只是個夢,只是個夢,對不對?剪月輕聲呢喃:「萬古不變的月亮,你一定什麼都知道吧?你告訴我,好不好?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我就活的這麼糊塗?」
「都說難得糊塗,傻人有傻福,忘了好啊!」一聲輕飄飄的女聲傳入剪月耳中,「誰?」剪月立刻轉身,四處張望,卻什麼也沒看見,剪月趕緊開了燈,可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剪月無力的坐在床邊,脊背上出了一層冷汗,涼颼颼的。半晌,剪月喃喃道:「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是幻聽嗎?」
剪月正處在驚怕的思緒之中,便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剪月嚇了一跳,沒有吱聲,只是略微驚恐的看著房間的門。
「二小姐,你起了嗎?」門外傳來朴靖宇的聲音。
剪月舒了口氣,「是朴管家啊。」
「二小姐若是不困,就一起到花園喝杯茶吧,我已經讓阿芙在花園裡備了茶。」
「好的,你在門外等我一下,我馬上出去。」原本不安的心立刻添了一絲欣喜,剪月換了衣服,快步走出房間,看到朴管家那張掛著職業微笑的俊臉,第一次覺得親切了許多。剪月溫和的笑著,「朴管家,現在幾點了?」
「凌晨四點四十二分。」
剪月「哦」了一聲,不解的問到:「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朴管家依舊掛著職業的微笑,答到:「今天阿芙值夜班,我剛醒了,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出來看看,正巧碰見阿芙,說是看到您房間的燈亮了有一陣了,所以我就過來敲敲門,看您是不是也睡不著。」
「哦,那還挺巧的。」
說話間,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花園,阿芙正站在花園的石桌邊,石桌上擺著一壺茶和幾個備用茶杯。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阿芙略顯蒼白的臉。
「二小姐,您請坐。」阿芙指著面前的坐位請剪月坐下。
剪月理了理裙擺,坐在石凳上,看著還站著的兩人,「你們也坐下吧,陪我聊聊天。」
阿芙並沒有坐下,卻是將目光轉向了朴靖宇。
「二小姐讓坐就坐吧。」說著朴靖宇便在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阿芙也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開始斟茶。
樓上的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打量花園裡的一切,他笑了笑,輕聲說道:「看來,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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