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酒館清理工作,接近十點的樣子。
「去還是不去?」
「夜黑風高殺人夜,如果他殺人劫財怎麼辦?」
「這樣一個本領不凡的人物,怎麼可能為了區區幾枚馬瑞利殺掉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自我安慰下定了決心,羅丹從酒館後門動身。
酒館外,夜色蕩漾,皓月當空,灑下清輝。
這個時段,隱逸鎮中絕大部分房屋已經熄燈,蜿蜒小路上有零星的幾盞油燈亮著。
鎮上存在著一隊巡夜人,驅趕夜色下鎮子外偷跑進來的野獸,還有一些鎮民口中有著晦澀而拗口讀法的未知危險。
酒館往後十來米,一簇及腰的草叢中,隱約可見一道巍然的身影,抱劍而立。
羅丹鼓起勇氣,大步邁了過去。
「利維坦,我來了。」
男人轉過身來,目光如電地審視著羅丹,直到他渾身不自在,才緩緩開口道:
「好小子,既然來了,那就容不得你後悔了。」
羅丹心頭一寒,一種誤上了賊船的感覺。
「你現在的身體素質太差了,只能進行一些最基礎的鍛煉。看你的樣子,恐怕至今還沒有接觸過武器吧。那就先用這東西湊合一下。「
說完朝羅丹丟過來一物,羅丹手忙腳亂地接住,才發現是一把木質長劍,長約一米,大概有3斤重,即便是他這樣的力氣,也可以較為輕鬆地揮動。
持著木劍興奮地亂舞了幾下,卻發現渾身上下不得勁,原來武器不是像電視作品中那麼好掌控,一不小心很容易傷到自己,特別是他這種新人。
羅丹內心深處對於老人的教導,突然產生了些許興奮。
「看你的架勢,果然是一個從沒用過劍的菜鳥,站都站不穩,就想跑步?「
說罷,利維坦走過來大手一拍,羅丹只感到手臂、大腿,膝蓋這些位置被一股輕柔的力量碰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站姿。
他右手持著木劍,兩腳分開一定距離,身體微曲,手臂也放在特定的位置。
仿佛又回到了大學軍訓的日子。
「好,保持住這個姿勢,正前方出劍!「
話音剛落,羅丹,順著姿勢猛地向前刺出了一劍。
「不對,你這一劍完全是甩出去的,你現在力量弱,用力不對,敵人沒傷到,自己手腕反而會受損。「
利維坦說罷走上前又按了按羅丹手臂幾個位置,詳細地說著使勁兒的方向、大小。又讓他練了十來下,直到他手腕有些酸軟,才讓他休息體悟。
上輩子五體不勤的他,似乎對於劍這種兵器並沒有什麼悟性,老人接著解說道:「
接下來我給你詳細說一說。劍的基本招式包括:劈,斬,截,撩,挑,鉤,刺;
穿,抹,掃,點,崩,掛,雲。
這些招式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起來就是所謂的劍法了。
其中比較實用的招式屬:劈,斬,截,撩,挑,鉤,刺。
「你的力量比較弱,就先練習刺擊,這一式威力大,抓準時機,說不定可以一劍致命,對於力量要求也不那麼高。
天分什麼的我並不看重,勤奮最重要,只要掌握住剛才正確的出招方式,稍加練習,能迅速地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貪多嚼不爛,今天我就只教你這一招。下面你再努力練習,我給你糾正姿勢。「
羅丹的苦日子,開始了。
「開始。」
「再來」
「不對,剛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利維坦催促著他不斷重複刺擊,自己則不厭其煩地講解、糾正。
「要在短時間內形成正確的肌肉記憶,只有通過不斷地練習。」
羅丹仿佛變成了一個機器人,出劍、收劍,如此循環往復,漸漸地汗流如瀑,最後他乾脆脫掉了外衣,精赤著上身,機械地重複這一招。
兩個小時,約莫七百來下,羅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原本酒館中的清潔工作便不輕鬆,大晚上的又來拼命鍛煉劍術,不由得對於自己能否堅持下去產生了懷疑。
身體的疲倦讓他有些動搖地想道:」利維坦言之有理,鍛煉劍術,然後成為一個出生入死地僱傭兵?也許還真不如安心當一個酒館夥計來的舒服。「
月光如水,夜風冰冷,吹拂著他汗涔涔的身體,他渾身一個哆嗦,回過神來,自嘲地笑道:
」哎呀呀,我果然還是如此懦弱!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還要像上輩子那樣庸庸碌碌下去嗎?還有在無盡的迷茫中痛苦、沉默?
「這個陌生的世界,未知的危險,沒有一點自保之力的我能幹什麼?這劍術必須練下去!」
咬緊牙關,不再去關注身體上的痛苦,眼前唯有這把沉重的木劍,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堅持、堅持,哪怕面前有一道鋼鐵之牆,我也要把他捅破!」
利維坦看著面前疲倦得動作變形,卻依然不發一言、咬牙揮劍的年輕人,看著他從一開始需要自己不斷敦促、多次矯正下才能正確出一劍,到現在憑著一股勁兒鍥而不捨地,一次次精準地刺擊,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不禁微微一笑:「好了,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過猶不及。再練習下去身體會受傷的。」
利維坦話畢,卻見羅丹依舊不動於衷地機械揮劍,微微動容。
如此枯燥的動作,居然能夠練到這種渾然忘我的地步。
「我錯了,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
利維坦徑直走上前去,迎著那把不斷刺擊的木劍,壯碩的手臂僅僅輕輕一揮,「撲」木劍脫手而出。
然而,手中木劍橫飛,空無一物,羅丹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依然固執地捅著空氣。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嘖嘖。」
「啪!「粗暴地一巴掌,羅丹整個人好似受到了十級颶風侵襲,瘦削的身體輕飄飄地飛出去老遠,原本還算清秀的臉上一道鮮紅的掌印刺眼至極。
「暈過去了?」
利維坦走上前去輕輕踢了羅丹一腳。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
「可不能就這樣廢了,呵呵。」
利維坦搓了搓手,發出一陣意義難明的笑聲。
昏迷中的羅丹眉鋒緊蹙,渾身上下酸痛難忍,特別是持劍的右臂,一陣陣刺痛從骨髓深處湧出,整條胳膊都麻痹了,即使是昏迷中也經不住身體輕顫。
忽然之間,一雙火熱的大手放到了他的身上,好似充滿了魔力,沿著肩膀開始,緩慢而有力地按壓,手掌中滲出一股溫暖的勁兒,如春風化雨,無聲無息地化去了骨子裡的疲憊。
短短十來分鐘,他渾身上下被按了個遍,原本酸麻刺痛的感覺漸漸遠去,反而有一種潤透骨髓的舒爽。
眉頭慢慢舒展,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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