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興早市,大街上熙熙嚷嚷,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煎餅油條叫人垂涎三尺。一碗豆漿下肚全身暖洋洋,豆漿的香味在唇齒間流連。唉······已經好幾天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此時此刻的玲瓏真正體會到何謂「虎落平陽」。沒想到第一被騙就如此悽慘,自從那天之後,玲瓏再也沒有見過秦香樓,為了躲避仇家,不得不設法隱蔽行蹤。如今玲瓏一身破爛乞丐裝,蓬頭垢面,全然沒有了當日「墨袍公子」的風光。
盯著白花花的碗底,玲瓏憤憤地哼了一聲舉起玩對著攤主喊道:「大叔,再來一碗!」
賣豆漿的大叔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好心說道:「你已經喝了三碗了,如果真的很餓大叔請你幾個燒餅吧。」
玲瓏卻不領情,把錢袋往桌上一扔,大聲道:「怕我沒錢嗎?」
嘿,沒見過當乞丐還這麼拽的。看在錢的份上大叔只好再給她送上一碗,玲瓏咕咚咕咚一口飲盡大聲喊道:「不用找了!」拍拍屁股走人。
大叔走到桌前拿起錢袋顛了顛,還挺沉,可打開來一看裡面卻都是些小石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銅板也剛好夠那幾碗豆漿的錢。
大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多以年輕男人為主,只見他們都趕往一個方向。玲瓏不由得好奇起來,此時只覺肩膀被人蹭了一下。扭頭一瞧,只見一個滿臉刀疤的大個子從身邊走過,背後背著一個大包袱。玲瓏眼珠子一轉,沖前面那大個子喊道:「這位大哥,請留步!」
大個子轉過頭來瞪了玲瓏一眼,瓮聲瓮氣的問道:「什麼事?」
玲瓏笑迎上去道:「這位大哥,我見你行色匆匆這是要上哪去呀?」
大個子鼻子裡噴出兩道氣,瓮聲道:「自然是要去參加飛雲堡的新人選拔。」他打量了玲瓏一眼,問道:「怎麼,你不知道?」
玲瓏茫然地搖著頭,問:「這個飛雲堡是個什麼東西?很厲害嗎?」
大個子一聽玲瓏的話當場就傻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摸樣問道:「你是從哪來的?怎麼連北武林第一大幫『飛雲堡』也沒聽說過?」
「第一?」玲瓏眉頭一皺,頗為不信說道:「這年頭,有些本事的都敢號稱第一,光是被我······咳咳。呃,這位大哥,小弟剛剛出來闖蕩江湖,所以這江湖上的事情還不太清楚,您能給我講講嗎?」
大個子點了點頭正要說,忽然拍了一下腦門說道:「哎呀,我可沒工夫跟你閒扯,我還要趕著去報名呢!」說完便匆匆往前趕去。
玲瓏摸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心道,這飛雲堡敢號稱北武林第一大幫,那麼其他江湖人自然不敢輕易招惹,如果······想到這,玲瓏臉上不由得露出狡詐的笑容。
飛雲堡的新人選拔場所此刻已是人潮攢動,人群中有老有少,皆是一身江湖打扮,他們都是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只因這飛雲堡名氣在北方極大,已經是家喻戶曉,就連北方各國國主對於飛雲堡也是禮遇有加。
其實若說起這飛雲堡跟玲瓏還真有些恩怨,只因玲瓏被困全府之時險些丟了性命,背後飛雲堡出力甚大,那斷筋蝕骨的「蝕骨水」便是飛雲堡的獨門暗器。只是畢竟玲瓏初涉江湖不過月余,名氣並非十分響亮,縱使惹得天怒人怨飛雲堡也並不是特別重視,只是派出幾名手下門人和獨門配置的「蝕骨水」以助群雄。
此次新人選拔乃是三年來飛雲堡的第一次,只因北方胡虜步步緊逼,夏國與啟國已經協議暫時休戰以共同抗擊北胡,而飛雲堡身為北武林第一大幫更是義不容辭,擴招人手以助夏、啟共同擊退北胡人。
由於招募現場報名人數眾多,一些小小的摩擦此然是在所難免的,加之這些人大多是江湖人士,一旦發生爭執便很難控制。玲瓏來到現場,眼前淨是重重人牆,記得水泄不通。忽然計上心頭,捏起三枚銅板輕輕一擲,一人被扔中腦袋,立即抽刀怒喝:「誰?誰打老子?」目露凶光掃視一圈立即瞄上了一個倒霉蛋,二胡不說一個刀鞘砸了上去。豈料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躲過迎面而來的刀鞘抬腳便朝對方踢去,於是乎一場混戰開始了。然後,所有人都沸騰了。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玲瓏掩唇偷笑,大搖大擺的來到報名處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喊道:「我要報名!」
已經傻了眼的師爺連忙回過神來,畢竟不是一般人家的師爺,稍稍定了定神之後便恢復了常態。打量了一眼玲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
玲瓏點了點頭:「是我啊!」撥起額前亂發,又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污垢,呵呵笑道:「呵呵,不好意思,髒了點。呃,你們不會歧視乞丐吧?」
師爺正了正顏色,義正詞嚴的說道:「我們飛雲堡唯才是用,不論出身。」又轉眼看了玲瓏一眼,搖頭道:「可是你瞧你,瘦得跟女人似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飛雲堡可不是善堂,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而且,我們這次可是準備去對付兇悍的北胡人,搞不好可是會丟命的,你可得想好了。」
玲瓏渾不當回事,表面上擺出一副慷慨就義摸樣應道:「想好了,男兒當戰死沙場,拋頭顱灑熱血萬死不辭!」
師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空話少說,實際點好。」說著向他使了個眼色手裡做了個大家都懂的手勢。玲瓏心領神會,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把碎銀偷偷塞進師爺手裡。
師爺熟練地將銀子納入懷中沒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毛筆遞給他說道:「那就寫下你的名字吧。」
玲瓏接過毛筆舔了舔,在紙上寫上一個「風」字,將筆一擲,回頭看了一眼亂作一團的人群,心裡冷笑揚頭而去。才走幾步,忽然又停住了,只覺身後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回頭望去,只見所有人都停下手來,人群分開兩列,一台八人大轎緩緩穿過人群來到報名處。師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肅容道:「不管是誰,既來此,便與其他人無異,所以請閣下下轎。」
轎簾緩緩掀開,一個玲瓏意想不到的人從轎子裡走了出來。這人著一身素白長袍,玉冠青帶風度翩翩。只是無論他如何打扮,縱然化為灰燼玲瓏也絕不會認錯,這不是那愛自己差點丟了性命的混蛋,秦香樓?!
只見他羽扇輕搖款步移向報名台前向師爺施禮道:「秦某不才,原為抗胡出微薄之力。」
師爺連忙拱手回敬道:「秦先生大名早有聽聞,堡主其實早有打算請先生出山,如今先生親自前來,真是令我飛雲堡蓬蓽生輝啊!」
秦香樓暢笑道:「這樣看來秦某真是來對了。哈哈哈······」
聽見這個混蛋「猖狂」的笑聲,玲瓏簡直牙都要咬碎了。躲在暗處偷偷打量著他,心中暗下決定,若不整死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就把風字倒過來寫。
蓮步急,點清風,一縷紅綾掠青穹。走到雖短,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多少日夜流逝方才得來此刻欣喜。少女邁著急促的步伐奔跑著,身後丫環追趕不及氣喘吁吁的喊道:「小······小姐,等等······等等我!」
「錦香,快點,要是遲了說不定他又會象上次那樣突然消失的。」小姐俏眸一撇說道。
「可······可是小姐,我真的不行了。小姐,你不是說過再也不見他了嗎?」丫環順了會氣說道。
小姐臉色一紅,卻是倔強道:「哪······哪有?一會你可不許亂說啊。」說完扭頭往前走去,丫環錦香無奈地嘆了口氣緊跟而去。
客廳里,秦香樓正與人暢談,此時便聽堂外傳來一陣雜亂聲。與他談話的中年男子不由得眉頭一皺,對身邊下人說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那名下人剛走出客廳不一會便捂著半邊臉頰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還未開口便聽堂外傳來一把銀鈴般的女聲:「姓秦的,這次看你往哪跑?」一道紅蓮飛到眾人眼前。
秦香樓露出一抹淺笑,起身致禮道:「香樓見過星連小姐。」
話音剛落,便聽拍案聲起,中年男子起身喝道:「星連,不得無禮!」
這中年男子喝聲一出四野皆靜,巍然而立不怒而威。少女雖然平日裡蠻橫慣了,此刻也不敢造肆。這位中年男子便是北武林第一大幫飛雲堡堡主——沈岳。少女一襲紅衣仿若夏夜綻放的紅蓮,俏容飛霞惹人憐愛,卻見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秦香樓身上轉。沈岳輕咳一聲,沈星連這才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去。
沈岳搖頭嘆道:「一個姑娘家的,怎能如此不成體統?」
秦香樓卻擺手微笑道:「星連小姐此乃真性情,不拘小節,秦某佩服還來不及呢。」
沈星連聞言卻撇起了嘴道:「哼,不用你在這裡假惺惺。」
沈岳怒斥道:「星連,不得無禮!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那些參加選拔的新人嗎?」
「爹,你還說呢?!」沈星連一提此事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些傢伙簡直廢得不行,連我打不過,還指望他們去打北胡人?」
秦香樓笑道:「星連小姐此話未免說得太早,不知小姐是否將所有人都看過了?」
沈星連沒好氣道:「廢話,那麼多人要是每個都試我還不被累死啊?」
秦香樓走到沈星連面前,說道:「一會就要開始選拔了,到時你就扮作參加者和他們一起較量。如果你能打敗所有參選者站到最後,秦某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沈星連聞言立即眼前一亮,馬上跳了起來,對著秦香樓說道:「好,你可得記住你說過的話哦!」說罷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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