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趕忙把周周攙扶起身,周周隨即給楠楠施禮後又見過李載想,就連一旁的下人也沒落下,然後才怯怯的被楠楠安排在王仁智身旁落座。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周周顯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女人,這類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出意外變故恐怕一輩子也很少和外界交往,更別提一個人遠離家鄉了,在他們眼裡鎮長和總統都是一個級別的官員。
別看周周現在對房間裡每個人都客客氣氣,但她對王仁智和楠楠兩人的態度與其他人有本質上的區別,楠楠可以把她從小院裡帶出來,其他人根本沒這個可能性。李載想很難理解王仁智和楠楠用何種方式取得周周信任,她這種淳樸的山民陌生人搭句話都很困難,讓她獨自遠離家鄉更是難上加難。
當初周周抵達川江時,李載想設宴款待,癩痢頭如花等人作陪,周周惜字如金一共說了不到十句話,酒宴氣氛非常尷尬。今天的午餐周周的表現讓李載想大跌眼鏡,她雖然話仍然不多,和王仁智也沒說幾句話,雖和楠楠聊了些生活瑣事,但李載想分明感覺到周周已經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
午餐後稍微休息一陣,周周竟然主動提出請王仁智去她的小院,李載想這次沾了王仁智和楠楠的光,有幸進入周周所在的小院。路上周周和王仁智說個不停,對王仁智身邊的李載想毫不避諱,據周周介紹她目前僅僅試驗生產出醋,醬油和腐乳醬菜等還在試驗當中,還需一段時間。
李載想為周周提供的這個小院雖然很簡陋,但在灣南已經算是豪宅了,不在小院裡邊的幾間草棚,在於整個灣南為數不多的密封性較好的院牆。來到小院門口,幾個人聞到幾股說不清味道的氣味,周周推開院門後,看見擺滿了瓶瓶罐罐和各種容器,院子顯得雜亂不堪,但院子裡邊很乾淨。
左手利用圍牆搭建一個草棚,草棚下有個貨架,貨架上同樣擺放著大小不等的瓶瓶罐罐,右手邊圍牆下的草棚是周周自己搭建的爐灶,鍋碗瓢盆堆了一地。李載想一見趕忙問道:「你這裡不是有個廚房嗎?我記得是最左邊的那個,你現在咋在外邊做飯?」
王仁智臉色很難看,就算周周不願搭理人,也不能讓她在露天地做飯,周周道:「地方太小,好多東西放不開,我把臥室騰出來,廚房當做臥室晚上睡覺,反正門一關就我一個人。」
正對院門有一大一小兩個房間,是給周周提供的臥室和廚房,左右各有個房間,估計應該是庫房和給她做試驗的房間。幾個房間都是以土築牆以茅草敷在房頂,門窗也很簡陋,窗戶上大多以白紙敷蓋,僅有用於試驗的房間有一扇窗戶上有玻璃。王仁智道:「周周嫂子川江洪災不久,這裡條件很差,還望嫂子不要見怪,辛苦嫂子了,我這個兄弟實在對不住嫂子。」
周周道:「老爺快別這樣說,這裡比我們原來好的多了,老爺又在華亭離那麼遠,李鎮長做的很好,老爺看我這些瓶瓶罐罐,都是我在門口隨意攔住個人,東西不久就給我送過來。來來來,這是昨天中午我打開的一壇不成功的醋,老爺楠楠阿姨還有李鎮長你們先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哎呀,看我,都不知道拿幾個小碗,老爺稍等,我這就去拿。」
說著話周周把手裡的醋罈子遞給楠楠,自己緊走兩步去草棚下拿小碗,楠楠剛接過醋罈子,立馬沖周周道:「好你周周個死妮子,這壇醋怎麼了?你還說不成功?我咋聞的感覺這壇醋非常好?」王仁智和李載想趕忙湊近聞一聞,王仁智沒感覺到有啥怪味,不過他不喜歡吃醋,因此也聞不出好壞,李載想聞後當即大讚了聲:「好醋。」
王仁智道:「嫂子不滿意,你們倆說好,我到底該聽誰的才對?不過我想周周嫂子這趟川江沒白辛苦,應該大有收穫。」
李載想道:「雖然還沒有品嘗,但我敢說這是我這輩子遇見最好的醋。」
周周手裡拿著三個小碗道:「楠楠阿姨麻煩把醋倒一點,等老爺和李鎮長品嘗後再說。」
王仁智品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李載想和楠楠品嘗後倒是說了幾條這個果醋的優點,他們倆和周周討論認為她要求太高過於苛刻。聽了人家三人討論,王仁智才知道原來醋還有講究,有追求濃郁的香醋,自己好像屬於這一類,有追求濃烈的醋酸,越酸越是好醋,還有的追求色澤,當然也有純白的香醋。
雖然這是周周釀造的產品,但論起品嘗評論,她還真不如李載想和楠楠,李載想和楠楠雖然和周周溝通稍微有點困難,但還是明白這是周周個人喜好導致的分歧。李載想真想不明白王仁智從哪裡找來周周,她簡直是個大師級的釀造師,滿院子的罈罈罐罐全部都是試驗品,根據不同口味得多少產品?
三個人磨了半下午嘴皮子,王仁智道:「李大哥看來不能讓周周嫂子一個人在這裡試驗了,你得尋找個得力的人在這裡負責,協助嫂子整理配方做好記錄,另外還得另行建個釀造廠,儘快組織量產。」
灣南現在勞動力只稍微有部分富餘,保險公司以及磐石軍招募之後,勞動力恐怕會不足,在目前灣南已經存在釀造廠的情況下,再增加一個釀造廠,這不是自相競爭嗎?這可不是說句話那麼輕鬆,選擇廠址、修建廠房、原材料以及成品庫房、產品內外包裝、註冊商標、組織員工、生產衛生等等非常繁瑣。
李載想很想把現有的釀造廠加以改造,聽了王仁智的話明白他是要在灣南另行建一個釀造廠,兩個釀造廠針對的用戶群體不一樣,不存在自相競爭的問題。周周為生活所迫,自己琢磨出以九曲山特有的毛桃釀造調味品,如今在川江以杉果和刺棗試驗即將取得成功,不過如何把周周家庭作坊升級成為釀造廠,還需下一番功夫。
李載想道:「放心把老闆,今晚我就安排協調,明天人就過來,釀造廠我會和溫經理協商集中力量搶進度,這是灣南的頭等大事,其它相關事宜必須給釀造廠讓路。」
楠楠提醒李載想道:「李鎮長,別忘了申請專利,另外還有原材料收購。」
談到專利,王仁智道:「李大哥還有一點,儘快完成成本核算商品定價,周周嫂子的專利費用麻煩李大哥和嫂子談,我這裡恐怕顧不上。」
周周雖然是個淳樸的山民,但明白王仁智在給自己爭取利益,趕緊說道:「老爺這個專利費用不著談,老爺給我們的已經足夠多了,沒有山民我恐怕活不到現在,沒有老爺的幫助山民過不上現在的日子,我代表山民把這個專利贈送給老爺。」
李載想聽了周周的話開口問道:「周周你先別急著拒絕,你知道你的專利費有多大價值嗎?這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我勸你還是聽老闆的吩咐。」
楠楠道:「周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現在還欠著賬,有了這個你可以幫助大家年內翻身,你以後也可以過上富豪的日子,你可要考慮清楚。」
周周堅定的說道:「用不著考慮,過苦日子誰也不想過,但富豪的幸福日子也不一定是好事,欠老爺的賬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楠楠阿姨你又不是不清楚,當初的那些合同都是你和娜娜阿姨一手促成,去年分紅之後,山民實際上已經可以償還全部債務,是山民為了銘記老爺的恩德,把分紅集中存起來,按照合同慢慢還賬。山民長期過苦日子,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這筆錢留在老爺手裡作用更大,可以幫助更多和我們那樣的窮苦人,硬交給我的話,我也只能和分紅集中在一起,大家共同替老爺保管。」
楠楠之前還有些想不通,山民的釀造作坊產品供不應求,價格是普通同類產品的三四倍,雖然產量不高,但是勝在品種多,每天營業額近百萬。如今投產已經半年多了,即便只占百分之五份額,山民也完全有能力償還搬遷時所欠的債務,據她從劉小嘟哪裡了解至今山民未還多少賬,原來是這麼回事。
楠楠再次想起時朗逸說過王仁智是這個世界上最狡猾的人,當初她和娜娜很不情願的按照王仁智吩咐,給山民簽署補充合同,現在看來這份合同等於沒簽。灣南鎮收容了六十五萬難民,為此李載想等人很是發愁,當時這些難民是川江的負擔,現在看來收容的太少,不到一年時間李載想就在為缺少勞動力發愁。
世上沒有人嫌錢燒手,只恨自己沒有錢,周周的話令李載想感到不可思議,還有把送到手的錢還回去的人,並且不止一個,而是一群。他和楠楠仍然勸說周周不要犟,她自己可以不要,但她得為自己身邊家人,還有曾經幫助過她的那些山民考慮,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
但是周周依舊不為所動,這個不是她做的決定,而是大憨提議,全體山民研究後通過的決定,離開華亭時大憨和眾山民再三叮囑過她。以前山民是迫於貧窮無法離開故居,如今山民是懼怕富裕後離開故居,山民認為只要王仁智這棵大樹不倒,就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過雖然辛苦但畢竟安穩的日子。
眼見三人誰也無法說服對方,王仁智道:「好了好了,你們停一停,聽我說兩句,周周嫂子這兒還在試驗,目前最關鍵的是嫂子這裡,專利分紅的事情你們倆以後可以慢慢談。李大哥,我和楠楠還有其它事情顧不上嫂子這兒,這兒就辛苦李大哥了,時間不等人,嫂子你也別一個人辛苦,需要多少人李大哥這裡都會滿足你。現在杉果已經可以採摘,刺棗可稍微等段時間,季節等不起,錯過的話就是一年,關於專利的分歧暫時先擱置一下,等以後再說,先抓緊時間把釀造廠辦起來。」
王仁智的話很明白,周周的工作以後交給他,先把廠子建起來把錢抓在手裡,再考慮如何分配利益,釀造廠沒建立都是空談。李載想和楠楠明白整個灣南鎮只不過是王仁智產業的一部分,而釀造廠又屬於灣南的一部分,他今後哪有時間和周周談?楠楠估計他打算做山民或者大憨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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