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豆和心顏說了什麼,我聽得清清楚楚,可我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筆下樂 m.bixiale.com心中不停掙扎之間,頭上汗珠也跟著滾滾而下。
小糖豆卻已經動手了,我清清楚楚的聽見,小糖豆的嘴裡念出了一段段古怪的經文。
一開始,病房裡好像還只是小糖豆一個人的聲音,短短几分鐘之後,病房當中聲浪迭起,就好像是冥冥當中有無數鬼神在齊聲應和著那段經文,無數神魔在經文召喚之下從異界當中踏步走來,帶來無盡恐懼和刺鼻的血腥!
「小糖豆!」我在怒吼之間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你在幹什麼?」
我戰友的衣服在病房當中一字排開,每件衣服上都被紮上了鋼針,暗紅色血光正順著針孔的方向往針尖上流動而去。幾件衣服就像是被針|刺穿了的心臟,雖然沒有停止跳動,卻在一下下的痛苦抽搐。
小糖豆的臉色泛白,嘴唇發青,汗珠像是流水一樣從她的頭頂上淌落下來。
心顏被小糖豆給放在了病房門口,像是稻草人一樣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外——小糖豆就是把她給當成了稻草人,只要不讓人從外面進來就足夠了。
小糖豆一看我醒了過來,臉上僅剩的那一點血色也完全褪盡:「我……我只是……我……」
我狠狠閉上了眼睛:「你不用說了,我都聽見了。你走吧!」
小糖豆顫抖聲音道:「狐狸哥,你趕我走?」
「對!」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怒氣:「我讓你走!你沒聽懂麼?那些人……你下咒的那些人都是我的兄弟……你下咒殺他們……我……你給我走!」
「狐狸哥!」小糖豆捂著嘴衝出門外,消失在了走廊里,我也一下躺回了床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棚,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就連心顏還站在門口都忘記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心顏在身邊叫我,我才反應過來。心顏低聲道:「陳野,你沒事兒吧?小糖,她其實……」
「別跟我說這些……」我有氣無力的擺手道:「你有空麼?陪我去喝杯酒吧!」
心顏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身上的毒還在,怎麼能喝酒?」
「不管那麼多!就是想喝酒。」我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往外走,心顏像是生怕我走丟了一樣,一路小跑的跟著我去了飯店。
我隨手點了幾個菜,趁著菜還沒上來,先要了一盤拍黃瓜,兩瓶二鍋頭,給心顏倒上一杯之後,也不管她喝不喝,自己就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
喝著喝著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心顏,你知道麼?當年我們這些人就睡在一個屋裡,吃飯睡覺全在一起。」
「我剛認識東子的時候,他就像是小姑娘一樣靦腆,連話都不敢跟我們說。後來混熟了,我發現那小子蔫壞……」
「東子死了,被人給吊在了亭子裡,我現在連殺他的是誰都不知道!」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顏,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出道這麼久,還是弄得四面楚歌。要情報,情報拿不到;要人員,人員配不齊。經費得我自己出。要不是我拽了幾個人進來,機動科就連個像樣的構件都沒有。」
「還有,陳家的傳承,我到底是不是陳家的人啊!就連那麼一盞破燈都收拾不了!陳家白燈在我手裡成了廢物。用也不能用,扔還扔不掉。它還會回來找我的麻煩!」
我說話之間用手錘向了自己的胸口:「我這裡憋的慌!有口氣出不來啊!」
「還有小糖豆,那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啊!她憑什麼殺人,憑什麼殺人啊!嗚嗚……」
「我將來到了下面,怎麼去見我的兄弟?」
「我活著又怎麼見他們的家人啊?」
我說話之間捂著臉嚎啕大哭,飯店裡的全都向我看了過來,飯店老闆走過來道:「兄弟,你克制一點,畢竟……」
「克制你|麻|痹啊!」我順手拔出刀來壓住了老闆的脖子,對方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哥,你別……我就是……」
「陳野,你放手……放手……」心顏搶了幾次,才把我刀給搶下來:「大家,別拍照。我朋友喝多了。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今天各位的消費全都算在我賬上,老闆,今天飯店,我包場了。你再給每座朋友拿一瓶好酒算是賠禮。這是我的卡,消費都從卡上劃。」
老闆站起身來拿卡劃了一下,馬上陪著笑臉,幫我們把送走了飯店裡客人,給我桌上放了幾瓶子好酒,自己也一溜煙兒的跑了。
整個飯店就剩下了我和心顏,我又開始一杯一杯往自己嘴裡灌酒,一開始我還知道自己說什麼,沒過多久,我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之後,又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洗手間裡走,等我方便完,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擰來水龍頭往自己的臉上撩了幾把涼水,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了洗手台後面的鏡子。
我本來是想看看自己眼睛是不是腫了,可我一抬頭,卻看見鏡子裡的人,正在挺胸抬頭雙眼向下的斜視著我的面孔。可我那時,卻是弓著身子。
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身上酒氣全都跟著一身冷汗排了出去。
鏡子裡人緩緩居高臨下的看向我道:「你終於後悔了!我說過,要讓你後悔不聽我的安排,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我沉聲道:「你終於現身了!想找你還真不容易。」
鏡中人臉色猛然一變:「你說什麼?」
「小糖豆!」我僅僅喊了三個字,鏡子那人胸前就炸開了一團血花。對方捂著胸口向後連續退出了兩步,臉色慘白的看向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我抱肩冷笑道:「無恨燈,你進步了!能化成人形了!這回,我看你往哪兒跑!」
我看鏡子裡的影子驀然炸成了碎片之後,鏡子裡也飄起了一盞白燈。
鏡里鏡外,好像是被分成了兩個世界,鏡子外面有我,鏡子裡面卻只有一盞白燈。
無恨燈聲音凜冽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在埋伏你?」
我搖頭道:「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怪只怪你太蠢了,才會上我的當。」
無恨燈冷笑道:「你給我等著,我還會找你!」
「我說過,你跑不了了!小糖豆……」我第二次去喊小糖豆時,無恨燈驀然消失在鏡子當中,再下一刻,鏡子裡也隨之發出一聲慘叫,已經消失的無恨燈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我抱肩冷笑道:「我沒說錯吧?你跑不掉的!」
無恨燈厲聲道:「陳野,你不用得意。你的命,我要定了。還不來救我?」
無恨燈最後一句話顯然不是說給我的聽,我看向鏡子時,鏡子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對方一出現就抓向了無恨燈,手裡提著燈籠飛快退向了鏡子裡的大門,對方臨走之前還從門縫裡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怨毒,與我目光輕輕一觸,便讓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人消失在鏡子裡之後,我的影子才重新出現在了鏡子當中——那裡已經不再是她控制的空間了。
這時,小糖豆也撅著嘴走了進來:「狐狸哥!」
「你怎麼了?」你看見小糖豆扁著一張小嘴兒就知道要不好。
小糖豆果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幹嘛趕我走哇?人家被你說的心裡可疼了!」
我笑著摸了摸小糖豆腦袋:「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是在演戲。又不是真的趕你走!」
「演戲也不行!」小糖豆撲在我懷裡哇哇大哭:「演戲也不許趕我走。」
「好好……以後不這麼演了。」我笑著說道:「我給你買糖吃,你要什麼味兒的?」
「巧克力,酒心的。」小糖豆這才不哭了。
「我給你買一大盒。」我拉著小糖豆快步從屋裡走了出來:「心顏哪兒去了?」
「這邊兒。」小糖豆把我拽到飯店的廚房裡,心顏正緊閉著雙眼坐在廚房的椅子上,額頭上還插著三根銀針。
我輕輕把針拔了下來:「 心顏。心顏……」
心顏慢慢睜開了眼睛:「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們不是要回部隊麼?」
「你被無恨燈控制了!」我沉聲道:「其實,你被無恨燈控制了兩次。」
心顏茫然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我沉聲道:「就是在你給我資料的時候,第一次是你用假資料把我給誆到了荒山上。對方控制你的時間非常短暫,就連你自己都沒發覺到。等你從山上下來,才徹底被對方控制。那時候,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意願當中。所以,你的思維始終停留在了我們要輝部隊的路上。這一點,我沒說錯吧?」
心顏不解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第二次打電話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沉聲道:「你當時說要去給我找資料,可是你的電話還在通訊錄的界面上,你就把它放到了耳朵上,這是無痕燈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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