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玄是一直都沒睡過,陳三金是被人強行推醒。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小錢兒卻是睡到半夜時,在毫無干擾的情況下自己醒了過來。她說,那時候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應該睡醒了一樣。
小錢兒習慣性睜眼看向梳妝檯,卻看見梳妝檯的鏡子裡映著一個女人。
小錢兒一下坐了起來,伸手抓向枕頭下面的手|槍,等她兩手摸空,才想起來自己把槍放在梳妝檯的抽屜里了。
可是小錢兒卻怎麼也沒有膽子去碰梳妝檯的抽屜——梳妝檯前的凳子上空空如也,鏡子當中卻倒映著一個化妝的女人,對方拿著小錢兒的口紅在自己嘴唇上輕輕塗抹,兩片嘴唇已經變得一片鮮紅,那個女人卻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小錢兒不敢輕易挪動,那個女人卻緩緩開口道「你占了我的房子,占了我的床,馬上從我家裡出去。」
小錢兒反駁道「這明明就是我的家。」
「誰先住進來就是誰的。」那個女人說道「我比你更早一步住進了這間屋子,躺在那張床上。你住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床上躺了很久了,還有你的梳妝檯,你在挪梳妝檯的時候,擋著我了,我很不喜歡這個台子。」
小錢兒沉聲道「你胡說八道……」
那個女人冷聲道「我沒胡說,你來的時候,我一直都在。你藏槍位置一共有三個,枕頭,梳妝檯和床下,我說的有錯麼?」
「還有就是,存私房錢的銀行卡一般都是不帶在身上,也不聯。那張卡在你左被角上,我沒說錯吧?」
小錢兒的臉色頓時一陣慘白「你怎麼知道?」
那個女人冷笑道「我還知道,你身上玉墜從來不摘下來,你為了不讓玉墜在睡覺的時候勒到你的脖子,你每次睡覺之前都會把玉墜後面的繩子拉緊幾寸,睡醒的時候再重新放開。」
「你每天晚上拉繩子的時候,就沒覺得背在脖子後面的手有些涼麼?尤其是你的左手,你總是喜歡用左手拽繩頭兒,可我看著有些彆扭,有時候會擋一下你的手。」
小錢兒脖子上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她心裡很清楚,最近這一段時間,她護身符線繩有些不太好用了,拽起來總是會覺得發澀,她還準備有空重新編一段繩子。
如果,那個女人的說法真的,那不代表著那個女人一直都在房間裡?
那個女人慢悠悠的說道「你看不見我的時候,我能看見你。但是我沒法告訴你,讓你離開我的家。現在你看見我了,是不是該走了?」
那個女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我和葉玄就闖了進來,鏡子裡那個女人一下沒了蹤影。
那個時候,我和葉玄都在看小錢兒,誰也沒去注意鏡子。唯獨一直看著梳妝鏡的小錢兒,從鏡子裡看見一雙腳。
一雙垂在她肩膀上的腳,對方的鞋尖幾乎要碰到小錢兒的肩頭。
剛才那個女人,就站在小錢兒身後的那面牆上,只不過以鏡子的高度,照不見她的全身,只能照見她腳尖罷了。
小錢兒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我和葉玄從屋裡給拽了出來。
葉玄聽完這些臉色也有點難看「小錢兒,你不能是魔障了吧?那女人話不能信啊!」
如果那個女人的話是真的,那不就代表著,那些人一直生活在我們的房子裡。我們幾個一舉一動,無時無刻的不在那些人監視之下。
小錢兒顫聲道「你們就沒覺得有人在看你麼?」
我感覺到了,整個客廳里至少也有四道目光在看著我們。
一道躲在窗簾背後,一道像是蹲在壁櫥邊上……離我們最近的一道就像是躲在沙發背後,甚至是我往沙發後面伸伸手就能摸到對方頭髮。
「你別自己嚇唬自己!」葉玄嘴上說著話,手卻伸向了放在身邊的竹節鞭。
我沉聲道「玄子,你把衝鋒|槍放哪兒了?」
葉玄沒明白我什麼意思,我把從自己門口撿到彈殼送葉玄眼前,葉玄的眼睛猛然睜得溜圓,人也跟著跳了起來幾步衝到壁櫥邊上開了櫃門,藏在壁櫥里的保險柜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大敞四開,裡面的連帶著幾盒子子|彈全都沒了蹤影。
剛才往我屋裡掃射那人,用的就是葉玄的。
葉玄顫聲道「老班,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鎖保險柜的時候,覺得身邊櫃門動了幾下,好像是有人靠著門看我開鎖。老班,咱們怎麼辦?」
所有人都往我身上看過來時,我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去找羅憶楠。這事兒的根底兒得落在她身上。」
這座別墅是我親手挑的,屋裡鬧不鬧邪,我比誰都清楚。就算別墅裡面真有什麼,也不應該等到今天才發作。別墅裡面忽然鬧邪跟羅憶楠分不開關係。
陳三金這時候也慌了,趕緊帶著我們找到羅憶楠家裡,我們幾個剛到她家門口,就看見門上貼著的封條。
我稍一猶豫順手把封條給撕了下來,撬門進了羅憶楠家。
她家打眼一看就可以看出,有道門高手光顧過——從裡到外到處都硃砂靈符,尤其是門窗縫隙上幾乎是被靈符貼滿。不動靈符的情況下,我們就只能待在客廳里。
我猶豫再三才拿出羅盤,在上面放了一截黃香,香頭上羅盤上連轉了幾圈之後指向了羅憶楠家的衛生間,那裡恰巧是被靈符封鎖最多的地方。
我先是點起一盞燈籠,才拔出毒蛟對準門縫一刀划過,葉玄隨之拉開了洗手間的大門,刺骨的陰氣洶湧而出之間,我單手挑動燈籠往前送了過去,燈籠上頓時冒起一股綠火,三尺多高的火焰從燈籠上口噴涌而出,一直燎向門框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我下意識往後退出一步之間,我手裡的燈籠忽然爆開,暗綠色的火光四下飛濺的剎那之間,整個洗手間像是被綠火引燃了某種氣體,猛地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屋裡瓷磚,馬桶,浴屏,鏡子所有能夠炸裂的物件在一瞬之間全部崩碎,各種碎塊,殘渣凌空亂舞之下,我似乎看見衛生間的牆壁上出現了異常平整的方形黑影。等我再想仔細看時,視線卻被漫天亂飛的雜物完全遮擋。
等到洗手間裡的碎片落地,整個空間已經變得狼藉遍地,再也找不出一絲線索了。
我陰沉臉孔道「羅憶楠還會在什麼地方?」
陳三金臉色有點難看「她不在家,就應該是在洪子安的家裡。那地方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我一時之間沒有控制好情緒,吼出了聲來。
我會發火,並不是因為我吃了癟,而是我的燈籠上著了綠火。
我爺說過我太爺當年在京城就是為了找一件能讓燈籠爆出綠火的東西。
我開白燈號也是為了找那樣東西。
那件東西不僅關係到我太爺的去向,也關係到我爸的血仇,我陳家的命運。
燈籠爆了綠火,那件東西近在遲尺,陳三金卻說不想去,我能不發火?
陳三金頓時來了脾氣「我是僱主,還是你是僱主?」
我目光陡然凌厲之間,小錢兒趕緊打起了圓場「陳三金,我問你,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羅憶楠的命重要?如果,你覺得面子重要,咱們現在就回去,別墅里那點玩意還難不倒我們。」
葉玄也跟著撇嘴道「瞅瞅你的那熊樣?想搶女人就動手,連情敵的面兒都不敢朝,你還跟人搶女人哪?趁早找下家去吧?再說了,我們是因為你惹了麻煩,你一句不去就算了,你這麼辦事兒地道麼?」
陳三金被他倆一搭一唱弄得臉上陣紅陣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行,我帶你們去。不過事先說好,我去了不說話。剩下的事兒,你們來。」
陳三金把我們帶到了一處別墅區里「那就是洪子安的家。我就不用……」
「你要是不怕自己待在外面死車裡,你可以不跟著。」我跳下車來快步走向了別墅大門,很快就被洪家保鏢給讓進了客廳。
我往客廳茶几上掃了一眼,那上面擺著四杯倒好的茶「洪先生早知道我們要來?」
洪子安笑道「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是姚道長,盧大師知道幾位要來。」
我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客廳里紫衣道士,對方冷眼看向我道「貧道姚元化。你自報個師門吧!」
我沒有理會對放,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洪子安另外一側那個老頭,對方乍見之下就像是個農村老漢,面色黝黑,嘴裡還叼著一隻菸袋,可對方手上不僅不見老繭,反而顯現出了一種的怪異的光澤,似乎經常觸碰某種油脂的結果。
老頭叼著菸袋向我和藹點頭道「小伙子挺精神,你叫我盧老頭就行。」
我向對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個叫姚元化的道士見我沒有理會他,臉色不由得猛然一沉。
我直接無視了對方面色,坐到了洪子安的面前「羅憶楠這趟生意,我想參與。」
洪子安微笑道「我能知道,陳先生一定要參與的理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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