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街道,車輛寥寥的寬闊馬路,蒼白的路燈下只有飛蟲停留,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的夜晚,這座不大的小城更顯得寂寥空曠,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在無人的巷口,那個男人的斷手還孤零零地被遺留在了這裡。
仿佛時間倒退了一樣,安里又回到了那個最初的夜晚,只是不同額是她的意識非常的清醒,而且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身體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這是夢境,在演繹著的不過是記憶。
「放開我!」
然而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條幼蟲的聲音,在以前看來只是單純的嘶鳴,但是在夢境重複之後,卻變得可以理解了。現在它壓在自己的身上,在任何人看來安里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那時她自己也這麼認為。
只是現在變了,她都有點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神展開,這條幼蟲在說放開它。開什麼玩笑?命懸一線,差點就會被殺掉的人難道不是她嗎,直到現在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夢境就是夢境,沒有固定的入夢的時間,自然也沒有結束的預兆,在安里想要問清楚的時候,她就毫無徵兆地被拉回了現實,眼睛睜開後,被刺眼的光線給弄得一陣酸澀。
窗外的天空還是很明亮,安里其實也沒有睡多久,她眨了眨眼睛,待視線清晰之後看到了三個人。記憶從夢境恢復過來,她想起自己好像在實驗的途中暈過去的,那個時候她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但是現在根本說不清楚,那轉瞬即逝的,非常不好捉摸。將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暫時放下後,安里坐起身看著他們,說道:「真是稀奇,你們處在同一空間居然沒有吵架。」
「」一開口就是吐槽他們嗎,這發展好像有點不對的,跟安里平時的性格一點也不像。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都離病床挺遠的,各自處在一個角落觀望。
「我可是被他們兩個給教訓了一頓的,」格林用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安里,在其他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沉默的時候第一個開口,問道:「那雙靴子壞掉了,原因我還沒有查清楚,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不清楚,在雙腳用力的那個時候,忽然就傳來了劇痛,遍布每一條神經,非常的痛苦」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但安里也想知道原因,所以這場實驗,以後還會繼續的。
「是嗎,那現在感覺怎麼樣?」一邊思考著安里的話,格林看向她的腿,說道:「雖然醫生檢查過後說了沒有什麼大礙,但如果你仍然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在檢查一遍。」
「不用了,已經恢復正常,完全沒有問題。」捏了捏自己的小腿,那種痛感像潮水一樣褪去,不留一點痕跡,簡直就像被吞噬了一樣。
「那就好,」既然安里都那麼說了,格林順口就將那時的提議說了出來,「沒事的話,這兩天可以繼續過來嗎,實驗還是需要繼續下去的。」
「好」直到說出這個字之前,房間還只有他們兩個的聲音,只是聽到這裡終於是有個人忍不住了,他看向安里,仿佛在看一個智障,眉宇間全然是鄙視與不耐。
「你腦袋沒有問題吧,都已經躺醫院了居然還想說繼續實驗,那種莫名其妙的機械怎麼可能信得過?我建議你去看看腦子!」岩說話還是那麼不留情,似乎忍耐了很久。
「我的腦袋很好,你不用擔心。」沒想到幾天來第一句說的話居然是這個,這種爭吵的感覺讓安里的頭有點痛,不過岩的聲音到讓安里知道了為什麼在夢裡依舊保持著意識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精神力增強了吧。
「你這傢伙,我可不是在關心你!自己什麼情況你真的有搞清楚嗎,那種破爛玩意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去堅持的!」雖說岩是為了安里好,但無意中他似乎將格林給貶低了,兩人立刻吵了起來。
「你這石頭腦袋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叫,就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理解科學的魅力,」格林冷冷地說道,雙手插在他的白大褂的口袋裡,一臉的揶揄,「你的存在簡直拉低了地球人的智商,我建議你去補補腦子。」
「你這比女人還要柔弱的傢伙在說些什麼,有時間在這裡大條道理還不如去鍛煉一下你那弱到爆的身體,小心那一天被人絆倒就這樣摔死在地上。」然而岩不是那種會示弱的人,臉上的嘲諷可沒有比對方少多少。
「」好想出院,為什麼我非得在這裡聽他們吵架不可,兩個大男人為這種事斤斤計較真的好嗎?耳邊全是他們『你個榆木腦袋』還有『有本事打一場啊』這樣的對話,來來去去都沒有什麼變化。
「需要我將他們趕出去嗎?」
在安里一臉無語的時候,一直靠牆站著,在閉目養神的和月凜走了過來,他俯下身注視著安里,後者看著他的眼睛許久,然後勾了勾唇,「你不是在等這個一刻嗎,隨便你好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和月凜將兩人給扔出去了,利落地將門關上。安里聽見爭吵聲停息了幾秒,讓後統一戰線指向和月凜,貌似後來被護士給訓斥了一頓才悻悻然地離開。
「剛剛我做夢了,夢到了那天晚上,」不等和月凜開口,安里就開了口,她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之前那些微妙的冷戰是錯覺一樣,「雖說是夢境,但意識居然很清楚,那個時候我聽到了那條幼蟲的聲音。」
「它說放開我,如果這不是我擅自腦補的話,」安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點無奈地笑了笑,「變成現在這樣,可能主要原因還是在我自己,只是沒有找到原因罷了。和月凜覺得這有可能嗎?」
「其實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對吧,」和月凜坐在床邊,黑色的刀放在白色的床單上,和月凜抬起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揉亂了髮絲,「我要說的是對不起,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來都是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嗎?」和月凜有時候確實很強硬,做什麼都很少跟她商量,也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只是安里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好像確實有一點,只是該怎麼說才好,我覺得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安里一直都認為男性就是那樣的人,沒有什麼不對,他這樣說自然也會覺得奇怪,「不過這一次,我確實有點生氣了,和月凜你好像,把我當成私人物品對待了。」
說完這句話後是一陣沉默,安里笑了笑,「默認嗎,雖然你會覺得很奇怪,但是我覺得這樣挺不錯的,當然,不要以為我這樣說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願意的事還是會抗拒的。」
「在這個地方,我根本就沒有那種不管對錯都會站在我這邊的人,所以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其他人,」安里感覺到在不久的將來,她肯定會站在敵對的一方,所以直到在那個時候之前,「就算是暫時的也無所謂,你能當那個無論對錯都絕對站在我身邊的人嗎?」
「原來你一直在不安這個嗎,」說完,和月凜抓著安里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我從很久之前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以後也是,所以你那個暫時可以捨棄掉。」
「很久之前?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而且實在是太可疑了,沒有辦法相信,」安里將臉埋在和月凜的胸口,悶悶地說道:「不過算了,其實我只是想聽你這樣說而已。」
「我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事先說明,這樣一點希望你能接受,」安里離開和月凜的懷抱認真地看著他,「這是預告,我在不遠的將來是一定會離開這裡的,到時候把你給丟下了的話,不要太生氣。」
「那麼我也給你一個預告好了,」沒有被安里的話語給影響到,和月凜反而笑了起來,「即使將你擅自離開,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與其相對的我有一個條件。」
「真稀奇,你居然還這樣說,」安里看著他露出思考的表情,「條件嗎?是什麼樣的條件呢,該不會是到時候要求我留下什麼線索一類的吧,還是」
「能找到你的只有我一個人,在那之前無論是誰你都不要理會,在我到來之前你就好好地躲起來吧,」打斷安里的話,和月凜的神情異常的認真,「這就是我的條件。」
「真的把我當成私人物品啊,」這種占有欲滿滿地話語,安里出奇地不討厭,她說道:「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沒有反悔的機會。而且我也希望,在那個時候找到我的人是你。」
「那是當然的,你只要安心的等待就可以了。」無論你在什麼地方都會找到你的,哪怕是在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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