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海上的天氣很好,舒緩的海風,溫暖的陽光,在這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高遠蔚藍的蒼穹似乎與湛藍的大海連成一片,界限根本無從分辨。在這微微蕩漾著的波浪之中唯一煞風景的,大概就是海中那一團深灰色的霧靄。
在這樣的大晴天當中,它就像異次元的入口那樣帶著不詳又引人神往的氣息,充滿誘惑又如同惡魔的獠牙那般猙獰可怖,與四周格格不入。在匆忙趕到這裡,看見它還沒有消失的時候,和月凜鬆了一口氣。
「咔嚓、咔嚓——」
然而令和月凜更加無言以對的是在身後拿著相機不停地拍照的希爾,她身旁還有一位黑著一張臉的監護人。如果說他們出現在這裡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的話,那麼另外兩個傢伙就是意料之外。
「今天我不懟死你這個跟蹤狂的話,我就不叫特洛婭!」脾氣火爆得像辣椒一樣的小女孩被葉傾和強制性地帶來了這裡,她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被發現了,她說要去告她,所以做出了綁架這種事。
作為一個學生,做了這種將全員拉下水的事情後還能笑得那麼自在,葉傾和其實也是一個心很黑的人,而且她還將其正當化了——「我覺得這個小女孩會派上用場,帶上的話也沒有問題,大不了到時候我負責將她給扛回去。」
「別說得我是貨物一樣,我也是有人權的!而且誰願意去那種地方啊,一看就知道是回不來的類型吧!要去你們去,我才不要陪你們去送死!」直白的話語被這樣一個小女孩說出來,意外地多了幾絲殘酷,畢竟這種情況看上去就是死路一條,還根本沒有安排退路。
「不管你怎麼說都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死心吧你。」不知道是被她的大實話給刺激到,葉傾和很用力地揉著她的腦袋,直到將她的頭髮弄成鳥窩那般的凌亂。
「你這混蛋,我一定要懟死你!」隨著特洛婭的這一聲怒吼,和月凜觀察夠了之後完全無視了其他人,就那樣開著快艇衝進了迷霧之中,身後的人多多少少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特洛婭將仇視的目光瞪向了和月凜,「都說了不想跟你們一起去,快放我下來,那裡面有很可怕的東西我不要進去!」
遺憾的是並沒有人聽她說話,更別說那個人是和月凜。抗議無效之後,特洛婭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周圍的霧氣慢慢遮蔽起視線,瀰漫在周身的濃重水汽細密得如同另一層皮膚緊緊地貼在身上。
「啊!發現了,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在進去不到五分鐘之後,很快就浮現出了朦朧的黑影,只是看它的輪廓並不是消失的輪船,更像是一座島嶼,而且周圍也沒有發現船的蹤跡。
「我說你就這樣直接上去嗎,不在周圍轉一轉真的沒有問題嗎?」幾乎在看見那座島的時候,和月凜就沒有猶豫地直接開了過去。這裡無論是誰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但是他輕車熟路得像來過很多次。
「而且,」在快艇靠岸後,他們看著這座陰森鬼氣的島嶼,露出特別無語的表情,「這種地方是個人看見都不會想要來吧,安里他們不好好待在船上,真的會來這裡嗎?」
「她在這裡。」跟別人的懷疑不同,和月凜卻很肯定地回答了他們,不帶一點遲疑。他會這樣說,除去那種直覺之外,大概就是對安里的理解,還有對她周圍的人的理解。
「吶,這個小女孩暈倒了。」在眾人上岸之後,拎著特洛婭的葉傾和走了下來,她手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一動不動了,被她搖晃了幾下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臉色還很難看。
「這不是單純地帶了個拖油瓶過來嗎,」希爾拿著相機一臉嫌棄地看著葉傾和,說道:「不能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裡,那麼按照事先說好的,你要負責到底,將她完完整整地帶來也要將她毫髮無損地帶回去。」
「這點事我當然知道,再不跟上去人都要走了。」是他們要擅自跟過來的,和月凜根本就沒有義務保證他們的安全,他一個人直接往島嶼的深處走去,黑色的背影在深色的叢林之中漸漸隱去。
「等一下!大家一起行動也好過一個人走吧!」說著,她們撥開樹叢追了過去,而跟在身後的賽德只是沉默地看了眼被霧靄遮蔽起來的大海,眼裡閃過一絲凝重,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跟了上去。
在島嶼的另一邊,跟和月凜幾乎是反方向的地方,就是安里他們登錄的地點,如果沒有這些層層疊疊的遮蔽物,他們大概很快就能見面,然而這似乎是一座熱帶島嶼,生長著茂盛蔥鬱的植物,百年的大樹數不勝數,它們撐開枝椏將原本就微弱的光線給遮擋,走在其中跟走在黑夜的森林差不多。
「有很多根本沒有見過的植物,要是能帶回去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存活」比起找人,白胤看上去更鍾情於各種植物,他好像對新奇的東西都很感興趣,作為對比的安里只是拿著手電筒,打量著周圍。
儘管有很多異度生物的痕跡,但它們似乎在嗅到陌生的氣味之後就遠遠的躲開了,根本就沒有靠過來。這一點跟她所知道的情況幾乎相反,不過也因為如此她沒有那麼擔心格林了。
「這可真奇怪,」附身觀察著植物的白胤忽然支起身子,有些意外地盯著四周,最後落在安里的臉上,「這裡的植物豐富到連我都會駐足好奇的地步,對於格林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一直都沒有見到人是怎麼回事,我們的速度也不算慢,這裡也沒有路可走,這樣都遇不上是不可能的吧。」白胤說得有道理,只是他們根本就找不出原因,如果說沙灘上腳印指引的方向本來就是錯的那麼他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不過這種情況也只能繼續走下去了,」白胤輕鬆地笑了笑,在昏暗中他白色的襯衫簡直就是光源一樣散發著光芒,連帶那個笑容都帶著一點神聖的感覺。相握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安里只能跟著他繼續前進。
「這座島的氣氛很奇怪,」安靜了許久,安里看著白胤的背影說道:「它們都躲著我們,這有點不同尋常,不應該是這樣的,你能想到這是因為什麼嗎?」
「大概是沒有見過人類?又或者說我們這些異世界的人身上的氣場跟它們不合?」白胤輕笑著說出了幾個不靠譜的答案,「又或者說我們身上有什麼令它們恐懼的東西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安里可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不認為會有特例,要是他的猜測靠譜的話,那麼它們害怕的不可能是自己,只能是白胤了嗎,沒想到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居然能靠氣場就將危險給震退。
「我也只是胡說的,你可不要相信,還是專心留意周圍吧,萬一錯過了什麼就不好了。」即使是解釋了,但白胤的形象已經在安里心中變得異常複雜,而且還成為了必須要提防的對象。
在這小插曲過後,周圍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外什麼都極其地安靜,林間的水汽很重,在常年不見日光的陰影之下周圍顯得異常陰冷,黑暗中仿佛隨時都可能躥出些什麼東西。
安里並不是第一次在林中行走,只是這種經歷真的一次比一次要恐怖,真不清楚下一次會在什麼樣的環境,更加惡劣的環境又是什麼樣的不過,要是沒有下次的話就更好了。
在她分神思考著些什麼的時候,前面的白胤停了下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回頭用用一種稍顯無奈的語氣說道:「我不是叫你留心周圍的嗎,剛才為止你都在做些是什麼?」
「抱歉,我分神了」才意識到出事的安里低聲道歉,然後用手電筒照了照身旁,過了十幾秒,她皺起了眉,說道:「這裡,剛剛已經來過了吧,我們這是在原地兜圈嗎?」
在這種地方轉不出去也是有科學依據的,安里跟白胤都很清楚原理是什麼,只是後者說道:「我可不認為自己真的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會發生這種事肯定有別的原因。」
「難道這就是俗稱的鬼打牆嗎。「雖然白胤說得一臉篤定,但是安里對此沒有什麼感想,如果非要她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那就爬樹吧,然後在樹木之間前進。它們都生長得很密集,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在高處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格林的身影。
思及此,安里抬起頭看著被樹枝給密密麻麻遮蔽起來的天空,考慮著計劃的可行性。在那些零星落下的光線之中,那些深色的枝葉更是顯得張牙舞爪,而在那些顏色之中,有一抹更加深邃的身影在那裡。
「」對方幾乎進入視網膜一秒內就消失無蹤,安里都不禁懷疑那是自己的幻覺。剛剛,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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