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還是那樣的幽靜,很長時間都不會有客人上門,結構細緻的木質家具帶著幾分古樸,桌上的清茶升起裊裊的蒸汽,窗戶大開著卻沒有風灌進來,剛升起的太陽把沒有開燈的屋子照得明亮。
「嘭——!」
無論是清晨還是傍晚,這裡永遠都是那麼的安靜,它的主人只喜歡坐在沙發上喝茶,看上去一整天都不用工作。只是這份寧靜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突發意外給打斷。就好像現在,天花板上忽然掉了一個人下來,砸在面前的茶几上,將所有的瓷器器皿全部都砸碎。
「」碎片與茶水四濺,將周圍弄得一片狼藉,學院長很淡定地坐在那裡,他看著躺在茶几上濕漉漉的人,半晌站起來離開了坐位,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打開抽屜似乎在找些什麼。
「這樣真的謎一樣的眼熟」沒有死掉,也通往大海或是什麼荒無人煙的真是太好了,只是這個天花板,空氣中的那些清茶的氣味都是那麼的熟悉。安里掙扎著坐了起來,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終於知道了自己在那裡。
能一口氣回到雷希特亞她是很高興,但能不能不要在這裡,在學院長的房子裡。此刻安里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後背感覺到了一點溫熱跟疼痛,可能是那些瓷器的碎片扎進了肉里的原因。
儘管安里看著學院長有很多的疑問,但這種情況可不適合交談,在半個小時之後,安里換上了一套雷希特亞的暫新制服,身上的傷也處理好了,白色的繃帶現在還不能拆除,頭髮吹乾之後服帖地垂下,她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狼藉的房間被收拾乾淨,安里坐在學院長對面,抬頭找著日曆,然後又看著窗外,大概是早上的點,溫度還不算太高,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學院長,今天是幾號了?」
「17號,星期六,剛好是你失蹤的第十天早晨。」學院長不緊不慢地沏茶,沒有著急地追問安里這段時間去了哪裡,而是將一台暫新的終端機放到她手上,「這是給你的,之前的不能用了吧,所有的東西都跟原來的一樣。」
「學院長,您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嗎?」看著那台熟悉又陌生的終端機,安里問道。有學生的制服這一點不是很奇怪,但是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就給人一種未卜先知的感覺,「難道我去了哪裡您也知道嗎?」
「你的朋友幫你請假了,理由是因為有事處理所以回家了。」學院長淡淡地看著安里,那白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有些透明,與那張年輕俊雅的五官微妙又和諧地融合在一起,只不過那雙眼眸異常地深邃,透出一種滄桑與淡然。
「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學院長,」安里盯著他新雪般的白髮,然後對上他的雙眼,「您今年多少歲了?」安里想起了阿洛法說的某句話,在那個世界的人壽命都是很長的,比這邊悠長很多很多。
「當你的爺爺綽綽有餘。」其實這個問題他不回答也可以,因為安里在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面對她意外的坦率,或者說是縱容。安里也因此愣了好一會,不是因為話的內容,而是因為對方的態度。
學院長給安里的感覺跟阿洛法很像,那種像是長輩,但是又有些不一樣的寬容。安里看了他一會忽然笑了,她捧起茶喝了一口,「是嗎,那學院長保養得可真好,現在到外面說自己只有二十多歲恐怕都不會有人反駁。」
「對了,在我回家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您知道我的朋友們怎麼樣了嗎?」學院長沒有問安里其它問題,似乎在他的心裡一切都有了答案。既然如此,那就先將過去的事情放一邊,問清楚想知道的事情再說。
「沒什麼,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最近的雷希特亞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在安里來到之後是最和平的一段時間,即使那是表面上的寧靜。聽到這一番話,安里不知道該作何表情,該說他們沒心沒肺好呢,還是心理承受能力強大好呢,自己失蹤了居然還過得風平浪靜,忽然有種交友不慎的錯覺。
「他們對我真有信心。」最後安里只能說了這麼一句,心裡隱隱約約的擔憂也消失了,她眼睛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身體微微向前傾去,「那和月凜呢?您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三天出任務了,但是那個地方基本上與世隔絕,所以一直沒有聯絡,現在大概還在執行任務吧。」說完,學院長拿出了一份事先準備好的文件,遞到她的手上,「這是任務的資料,我想他一個人可能會有些吃力,你過去幫他吧。」
十分鐘後,安里從莫桑格大樓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那份文件。她現在要回自己的宿舍一趟換件衣服,還有做些簡單的準備。總覺得自己沒有一分鐘可以停歇下來的,而且她回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很疲憊。
九月的天氣開始轉涼,加上雷希特亞氣溫原本就低的緣故,清晨時分居然還有點微冷。只是是今天是周末,出來活動的人還是不少的,在安里跑出莫桑格大樓的隱蔽範圍之後,人逐漸地多了起來。
面前是一條分叉路,其中一條通往圖書館,來往的人寥寥無幾,而且圖書館安里只去過一次,還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不過貌似從那邊走可以比較快地回到宿舍。遠遠地有一個眼熟的人走來,是秦月。
她是安里回到這裡之後第二個看見的認識的人,雙手依舊捧著一大堆的書籍,不是那麼有精神,貌似又連夜待在了實驗室里。對方好像也看到了迎面跑來的安里,一瞬間就呆愣在原地。驚訝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所以安里只是笑著朝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飛快的離去。
「沒有死嗎,居然還回來了」等秦月回過頭的時候安里已經跑遠了,用她難以追上的速度。她的臉陰鬱了下來,「剛剛是從莫桑格大樓里跑出來的吧,手裡還拿著些什麼,她這是又要去做什麼。」
匆匆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安里就離去,既然今天是周末,那麼希爾跟葉傾和應該也有空才對。前者安里不是那麼確定,但是後者的話,今天大概會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她在打聲招呼和趕時間兩者猶豫了一會,選著了後者。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是失去聯繫的和月凜比較重要一點。
「已經回來了嗎?」第三個出現在安裡面前的人是女生宿舍的管理人尤莉卡,她的表情跟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對在奔跑的安里提醒道:「不要毛毛躁躁的,萬一撞到人怎麼辦。」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但是現在趕時間!」匆忙地打了聲招呼後,安里飛快地跑上樓梯,轉眼間消失在尤莉卡面前。後者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並沒有說些什麼,「回老家了嗎?怎麼回來的時候卻穿著制服,今天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第一次感覺自己住得那麼高有點討厭,怎麼跑也到不了目的地。在某個樓道的轉角傳來交談的聲音,似乎是女孩們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耳熟。安里跑上去的時候剛好撞了一下其中一個人的肩膀。
「對不起!」人數是三個人,沒有看清楚到底長什麼樣安里就繼續往前跑去,忽略了來自身後的竊竊私語。「是那個人啊,沒想到居然還住在這裡。」「才剛開學就缺席了很多天,剛剛撞到了人也沒有好好地道歉,真沒禮貌。」「你說她那麼著急要去做什麼?」「誰知道,跟我們又沒有關係。」
沒想到只出現在班級半天的安里也會被人給記住,貌似是同班的幾個女生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並且沒抱有太大的好感。這些事情,安里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在路過葉傾和的宿舍時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打開自己的宿舍門,走了進去。
許久沒有人回來的宿舍很清冷,加上東西也不多,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有點像空置的雜物房。安里看著自己的房間,再著急的心情也微微平復了下來,坐在床上休息了一會才打開衣櫃找了幾套衣服出來。
根據學院長的說法,因為那個地方是在與世隔絕的森山之中,聯絡不上也是很正常。現在安里要過去的話,最普通的方法是坐船,需要三天時間,然後就是坐車,還要在大山里徒步前進。
算下沒有個五六天都到不了,到時候還說什麼幫忙,和月凜一個人都完成任務了,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原因兩個人會錯開。說到底這個任務需不需要她都不知道,只是單純地按照學院長的話行動。
按照她自己的速度是絕對趕不上的,所以就需要學院長的幫忙。第一次來雷希特亞是坐船;因意外離開的那次在一瞬間就被轉移了,而回來是不太正常地從天花板掉下來,但安里現在都不清楚是為什麼,因為那裡並沒有空間裂縫。
如今離開又是一種新的交通工具——飛行器。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又會用怎麼樣的方式,不過那些事情,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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