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驕看著石龍口中被糊牆的身影,忽然轉過頭,朝著身邊不遠外的岩石處喊道,「出來吧。」
黝黑的岩石毫無反應,仿佛他在朝著空氣自言自語著。
張驕也不再廢話,伸手虛抓,被蜈蚣擊飛的妖刀立即飛回到他的掌中。
他雙手握住刀柄,腳下大步邁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奔到岩石上方。
一輪明月霎時在黑暗的深谷中浮現。
閃著森冷寒光的刀刃筆直的朝著腳下的石頭當中插去,刀刃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易的刺穿岩石,張驕雙手一拉,眼看就要將這塊岩石肢解開來時。
插入岩石當中的刀鋒突然像是被一雙鐵鉗夾住了一樣,紋絲不動,拽都拽不出來。
岩石下緩緩的浮出兩道人影,赫然是先前涼亭當中的那名陰唳的屍家子弟以及他的殭屍。
「你怎麼發現的?」
屍家弟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按理來說,此地地氣混亂,殭屍遁入地中,他要是不願意,那幾乎就不可能會有人
發現他。但現實卻是,他剛剛潛伏過來不久,眼前這個渾身邪氣瀰漫的傢伙就道破了自己的行蹤,很是令他不解。
張驕斜著撇了他一眼,瞅了瞅護在他身前,正死死咬住妖刀的殭屍,忽然打了個響指。
被殭屍四隻獠牙咬住的妖刀頓時一陣閃爍,修長森冷的刀刃立刻化作金屬液體一樣,縮聚成一隻金屬白的小鬼。
白鬼立刻朝著張驕飛來,一下落在張驕的肩膀上。
它哭喪著臉,指著自己自己身上久久不能癒合的兩個洞孔,像小孩找家長一樣衝著張驕告狀。
「老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陰煞庚金的氣息,五形金精?。」
殭屍身後的陰唳青年看著眼前喋喋不休告著狀的白鬼,眼中頓時一片貪婪。
「一隻有了自我靈智的庚金之精,這可是難得的寶貝啊!要是能將它搞到手,自己將來未必不能將黑子煉成一具金甲屍王。」
他看著張驕正琢磨著怎麼下手時,卻見眼前的張驕忽然伸手抓住在自己肩膀上喋喋不休的白鬼,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一把將它捏成一團庚金煞氣。
陰唳男子當即大驚失色,神情中一片惋惜。
「你,你怎麼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張驕直勾勾的看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蒼白的臉孔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男子當即嚇了一跳,正準備反擊時,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無數黑色長髮已經從地面上鑽出,如同水草一樣,將他和身前的殭屍牢牢的捆縛在原地。
黑色的長髮順著他的腳背迅速往上蔓延,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纏到了他的腰間。
根根陰冷的黑髮如同鋼絲一樣,輕易地深入到他的皮肉當中,仿佛活物一樣在他血肉當中扭動著。
陰唳男子只感覺下半個身體當中,好像有無數的活物在他的身體裡蠕動著,吃痛之下,他當即張大嘴巴,口中發出一長串不似人類的低吼聲。
護在他身前的殭屍立即掙紮起來,僵硬的皮膚隔絕了髮絲的入侵,十指上烏黑泛光的指甲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小刀一樣,輕易的割斷糾纏上來的髮絲。
只是眼前三丈方圓的範圍內,此刻已經是黑髮的海洋。
無數黑髮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越長越高,越長越密,直到將它徹底淹沒。
陰唳的屍家子弟驚恐的看著眼前如同噩夢一樣的場景,口中的低吼聲漸漸的衰弱了下去,他看著慢慢貼到自己臉上的無面邪物,眼中充滿了後悔。
「如果他沒來這裡,如果剛才立刻遁走,如果......」
只是再也沒有如果了,他意思消失前隱隱聽到了一句低嘆,「你要是不起歹意,看在大家呆了兩天的份上,也就放過你了。」
無面四臂的邪物緊緊的貼在他的臉上,陰唳男子的臉龐頓時如同燒化掉的蠟燭一樣,臉部迅速化作一灘流狀液體。
邪物悄悄起身,四隻手臂同時撫摸到他的臉上,蒼白冰冷的手指就像一隻只雕刻刀一樣,在他臉上不斷刻畫著。
數十秒的功夫後,一張和張驕一模一樣的臉龐出現在他的臉上。
邪物歪著腦袋打量了自己的作品片刻後,方才悄無聲息的回到張驕身後,四臂將他緊緊摟住。
眼前這張有著和張驕一模一樣臉龐的男子立刻睜開了雙眼,他看著站在身旁不遠處的張驕,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去,送死的活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張驕悄然走到他的身前,伸出一隻拳頭。
「張驕」看著他伸出的拳頭,眼中立刻興奮了起來,大聲嚷嚷著。
「這才對嘛,公平才是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憑什麼你指揮我啊?」
說著,他便伸出了拳頭。
「一拳定勝負,誰輸誰進洞。」
張驕點了點頭。
兩人同時異口同聲的說道,「石頭,剪刀,布。」
石頭。
剪刀。
「張驕」看著自己伸出的剪刀手,頓時一陣嗚呼,他哭喪著臉走入黑髮叢林當中,輕輕一揮手,眼前的近乎人高的黑髮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具被纏的結結實實的殭屍立刻露了出來。
「張驕」張嘴,發出一陣嘶啞的低吼聲,倒在地上的殭屍立刻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乖巧的跟在他的身旁。
他引著殭屍,哭喪著臉走到張驕身旁,還沒開口。
眼前這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已經開口說道,「不行,願賭服輸。」
「張驕」沒好氣的哼了聲,引著殭屍就往洞裡走去。
「你看仔細點,別讓我白死。」
張驕點了點頭,目送他走入石龍口中。
石龍口中有著一條小小的通道,仿佛人工鑿開的一樣。
黃黑色的地面上,踏進去竟然有種軟綿綿的觸感,光滑油膩,仿佛正行走在某種生物的舌頭上一樣。
「張驕」萬分小心,身前的殭屍牢牢的護在身旁。
他仔細瞧去,只見蜿蜒扭曲的通道兩旁的石壁,如同才糊上的泥巴一樣,潮濕中隱隱帶著一些腐爛的土腥味兒,越往裡走這種味道越盛,看不到底的長廊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懼感。
「張驕」也不在意這些,快步的往裡走去,想儘可能的多探索一些前路。所以,在經過一處拐彎時,他竟未能發覺在陰影處,在他經過的通道上,一顆又一顆死白色的珠子在黃黑色的泥土中浮現出來,活似一顆顆失明的眼珠。
這些珠子在地面上不斷的掙扎著,像是衝破牢籠一樣硬擠了出來,然後無聲無息的滾在地面上,朝著前方的人影追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8s 3.58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