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碗羹湯挨次放在了硯寒得桌案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小羽站在硯寒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樣看著硯寒。
雲鸞站在硯寒得身旁,看著小羽。
小羽雙拳悄悄輕攥,額頭冒出了些許汗珠,時不時又在向別處張望著。
「喝了,我會死嗎?」硯寒凝視著小羽,雙眼是空洞的。
小羽顯然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我說不會你便信嗎?」
「信。」硯寒短促得一句話,竟讓小羽有些心軟,但猶豫了片刻,小羽還是笑了笑「不會。」
硯寒沒有半分猶豫便舉起了酒碗。
這一次,小羽確實將毒藥放到了離面,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鸞一劍橫出,將那碗羹湯掀翻在地「君上,這湯......有問題。」
小羽得瞳孔稍稍放大,稍稍低下了頭。
「這裡......有毒嗎?」硯寒再一次詢問著小羽。
小羽猛地拔出了苜執,沖向了硯寒「有又如何?你該死!」
硯寒只是長舒了一口氣,並未閃躲。
雲鸞則拼盡全力相抗。
雲鸞根本不是小羽得對手,只接了小羽幾招便敗下陣來。
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小羽凝視著站在自己面前堅定不移得雲鸞,又瞥了一眼硯寒「你忍心看著你的部下死在我手上嗎?」
「你不會殺她。」硯寒冷冷的說著。
「憑什麼不會?」小羽冷笑了一聲,手執苜執再次沖向雲鸞。
雲鸞艱難的爬了起來,繼續接招,但速度卻逐漸減慢。
「讓開!」小羽沖雲鸞喊著。
「我為君上而活。」雲鸞則簡短的回應了小羽,再次迎戰。
「莫硯寒!你就眼睜睜看著嗎?」小羽沖寶座之上得硯寒喊著。
硯寒緩緩站了起來,並未說話,也並未向前走。
雲鸞一次又一次得倒下,再站起來,就好像擁有不死之軀一樣。
「他做了什麼,值得你如此拼命?雲鸞!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小羽對於此次殺掉硯寒志在必得,決不後退。
「君上無需做什麼,只要他活著,便是我的信仰。」雲鸞鏗鏘有力得說著。
小羽得心猛然抖動了一下,卻並未停止進攻。
小羽手執苜執猛地向雲鸞辭刺去,或許是雲鸞的執著勾起了從前小羽對旌塵得回憶,讓小羽反應如此之大,以至於沒有收斂手中鋒芒。
但就在苜執刺入雲鸞心臟得那一刻,硯寒一把握住了劍刃,鮮血直流,浸透了劍刃。
「君上!君上這是做什麼?」雲鸞已然全身傷痛,但當看到硯寒為了自己受傷時,她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硯寒並未回答她,只是冷冷的看著小羽「是我低估你了。」
「低估我?莫硯寒,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高高在上?只要是我白夕月想要的,我便都會一一得到。」小羽怒視著硯寒,也瞪了雲鸞一眼。
若非雲鸞以命相抵,恐怕,小羽不會心軟。
小羽猛地抽回了苜執,再次在硯寒得手心處留下了一道傷痕,血流如注。
「君上,雲鸞無事,只要君上平安,雲鸞這條賤命丟了又何妨?」雲鸞擔心的查看著硯寒傷處,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去關澈那裡取上些藥物,給自己包紮一下,本君這只是小傷,稍稍運功便可痊癒。」硯寒並未抬眼看雲鸞,只是一直凝視著自己那受傷的手。
「君上真的無礙嗎?」雲鸞難得囉嗦,從前向來都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
「無妨,小傷而已,對了,你得命,與所有人都一樣重要,都只有一次,切莫再如此了。」硯寒是一個合格得君王,他懂得如何體恤部下,關愛部下,只不過不善於言表,常遭人誤會罷了。
「若不是君上不躲,雲鸞不會如此草率便衝出去,一定會先求得君上應允,還請君上責罰。」雲鸞對自己向來都是十分嚴格,尤其是在忠於硯寒這方面。
「本君不躲是因為......無需責罰,你並無過錯,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硯寒欲言又止,離開了雲鸞面前,回到了自己得寢殿。
在離開的前一刻,硯寒回頭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羹湯的碎片,「今後,她送來的所有東西,不用查驗,一併送到我面前。」
「君上......」看著硯寒這副模樣,雲鸞心中究竟多難過誰也無從得知。
硯寒看了雲鸞一眼,雲鸞便連忙抱拳「是。」
之後,硯寒便離開了雲鸞得視線中。
雲鸞喃喃自語得看著硯寒離去的身影「您.......明明早就知道她想殺你,為何還要如此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而小羽回到了房間,暗自生著悶氣,懷中抱著蓬雪。
「又出了何事?」硯寒化作小蛇的樣子來到了小羽的房間,在剛好的時間來到了小羽的面前。
「我失敗了。」小羽現在早已不奇怪硯寒為何可以自由出入。
「失敗了?他沒有死?」硯寒故作震驚的模樣。
「嗯,沒有。」小羽有些失落。
「你還是心軟了。」硯寒笑著看向小羽。
「看到雲鸞那樣奮不顧身擋在莫硯寒身前,好像看到了從前的我,或許是因為如此吧,才未能成功,是我的問題。」小羽提到旌塵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如今也是一樣。
恐怕就連小羽自己也沒有察覺吧。
「你是個善良的人,為何......非要把自己偽裝成無惡不作之人呢?」硯寒不解的問著小羽。
「因為善良,就會讓自己露出破綻,只有刀槍不入,只有什麼都不在意,才能真正的活到最後。」小羽堅定的說著,但想到方才自己未能成功,小羽還是有一絲不甘。
硯寒也陪小羽安靜的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小羽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蓬雪的屁股,嚇得蓬雪滿屋子亂竄,羽毛都飄到了硯寒的嘴裡,硯寒連忙將羽毛吐了出來。
「怎麼了?」硯寒三下兩下將嘴裡的羽毛吐了出來,那模樣滑稽得很,誰會想到在妖界帝王面具背後竟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呢?
「你說.......雲鸞為了莫硯寒如此奮不顧身,連命都可以不要,還將莫硯寒當作自己的信仰,她該不會是......喜歡莫硯寒吧?」小羽如夢初醒。
硯寒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不.......不會的,雲鸞她怎麼會喜歡我.......莫硯寒呢?定是你想太多了,若真是喜歡,莫硯寒也絕不可能喜歡她的,你說.......你說是吧?」硯寒都變得有些結巴了。
「你這是怎麼了?提到雲鸞你為何反應如此知道,哦......我知道了.......」小羽的嘴角一邊微微上挑。
「你......你知道什麼了?」硯寒有些心虛。
「你也喜歡雲鸞對不對?我就知道,定是被我猜中了,雲鸞面容姣好,也有膽識,有魄力,比一般嬌滴滴的小姐好太多了,小蛇,你真有眼光!」小羽笑了起來。
硯寒更加慌亂了「這.......這怎麼還說到我了?我.......我不喜歡雲鸞,真的,你聽我說......我真的不......」
「跟我有什麼可解釋的?喜歡又如何?難不成,那莫硯寒還能攔著你不成?你放心,若是你真的喜歡雲鸞,我看那莫硯寒對雲鸞並無情誼,你也是我如此之好的朋友,不如......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可好?」小羽自認為已然看透了硯寒的心思,卻不知道他真正深愛的,竟是自己。
「休要胡說了,我不喜歡雲鸞......」硯寒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在小羽面前提起別的女子,硯寒總有些不好意思吧。
「那你喜歡誰?」小羽步步緊逼,畢竟小羽將硯寒已然當成了現如今自己最好的朋友。
若是硯寒真的喜歡雲鸞,小羽是一定會幫忙撮合的。
硯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了片刻「我......我.......我誰都不喜歡!莫要再提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小羽看著硯寒健步如飛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竟還害羞了,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害羞?不過也難怪,見到自己的心上人,或是聽到她的名字,都會不自覺地開心吧。」
小羽看著離去的硯寒,笑著搖了搖頭,又坐回到了床榻之上,「善良?善良能做什麼?不過是親手將自己退下深淵罷了。」
三百年,足夠顛覆小羽的脾氣秉性。
三百年前那場對於小羽來說生不如死的浩劫是她永遠永遠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的事情。
那種好似被剝皮抽骨的痛感,哪怕是為了旌塵,小羽都要猶豫片刻再去嘗試。
小羽就這樣輕信了旁人的話,眼睜睜看著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自己的善良來傷害自己,來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小羽最恨背叛和不公。
她恨所有背叛自己的人,但唯獨對旌塵,卻是個特例。
三百年中,小羽的意識尚處於甦醒狀態,她總是在想,待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復生了,一定要將旌塵在自己心中留下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一定要將整個仙界當作自己此生最大的仇人,包括旌塵在內。
無論是當日旁觀的,慫恿的,行刑的,甚至是未曾敢看的人,都要被自己千刀萬剮。
自己明明沒有錯,沒有做不利於仙界的事,眾仙,這些老頑固們卻執意要因為自己的身份便將自己折磨成這副模樣,那裡的每一個人都該死,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制止,甚至沒有一個人為自己道一句不公。
小羽在仙界,哪怕算上人間也待了近千年,可知道如今,小羽才發現,自己全心全意所對待的那些人竟一直拿自己當作一個異類看待。
哪怕小羽再如何活得默默無聞,哪怕旌塵將小羽保護的再好,小羽始終還是個局外人。
可她不在意這些,哪怕整個世間都與她為敵,可只要旌塵站在她這邊,小羽便可以竭盡全力迎接一切。
可就連旌塵,也選擇了留在仙界,想要與自己為敵,重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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