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子騫被摔倒在地的時候,閔茹恰好打了水回來,見癱倒在地上的子騫,不禁快步上前詢問。
「子騫大人為何如此這般?」閔茹將手上的茶壺放在地上,將子騫攙扶起來,還不忘貼心的蹲在子騫腳下,將子謙身上的塵土拍掉。
「無妨。」
子騫不自在地向後退了一步,子騫並非什麼官宦之家,也非豪門,從小凡事都親力親為,閔茹這般服侍,子騫難免有些消受不起。
但是子騫這一舉動,倒是牽動了閔茹的心,閔茹嘴上沒說什麼,但還是尷尬地收了手,將地上的茶壺提起,退到一旁等候。
只見子騫溫文爾雅到底將身上的塵土撣掉,又將衣服整理好,復又翩翩然地轉身對閔茹吩咐道,「今日特意前來,原是因著聽到了一些風聲。本是想與大王子商討的,但是書童說大王子出去了,我想怕是在綰綰這裡,就唐突前來,也未經通報,冒犯了公主。還請閔茹姐姐提在下美言幾句,在下實屬無意之失,還望公主海涵。」
說著,子騫又向閔茹深深地做了一個揖。
「萬萬使不得,」閔茹趕緊將子騫讓了起來,「大人嚴重了,公主年幼,難免有些孩子心思,大人多多擔待。」
子騫又將自己的來意敘敘地向閔茹到來,原來早間子騫走後,見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旁偷看,就轉到那人身後,一探究竟。
事後便尾隨竊看之人到了阿美詉房下,得知那人名叫霍都,那廝窺得綰綰與子騫以及關哥較為親近,就臆造了些大逆不道之言,為此,才冒失前來的。
因著事關重大,子騫對於霍都之言,不曾與閔茹如實相告,只是督促閔茹,要嚴防二夫人以及霍都這個小人,以後帶著綰綰出去,要多加小心,不要讓有心之人跟蹤了去。
閔茹聽後不覺後背一冷,沒有想到小主人的處境竟然艱難如此地步,竟也成了奸佞小人藉以平步青雲的手腕。再三謝過了子騫,才回了房裡。
子騫見天色已晚,怕是難以見到關哥了,就打定了心思明日再來。
閔茹心思沉重地回了房裡,看著倚在軟榻上讀書的綰綰,心下就是一陣心疼。
原本綰綰在將子騫丟出房間以後就有些後悔自己的意氣之舉,想著子騫一定將事情告知了閔茹,所以自從閔茹回房,就一直留心閔茹心下所想。
豈料閔茹竟是如此的疼惜自己,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綰綰也是個有心思的,也知道子騫礙著事情難以啟齒,未與閔茹明言。綰綰不禁嘆息,自己想著大哥對自己的情分禍福難料,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霍都這廝趁了先機。
難耐自己現在沒有辦法親手除去霍都這人,還好被子騫瞧見,想必大哥也不會饒了這小人。
只不過,綰綰又是一陣擔憂,此事被二娘得知,對付自己倒還好,要是連累了大哥,自己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不行,綰綰心下篤定道,一定要快快想些辦法,除去二娘才好,不然的話,又要徒增殺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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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無名多日以來一直擔憂綰綰的安危,但是墨淵竟不曾提起過綰綰,無名心急,終於忍不住開口,「也不知小師妹現下如何了。」
墨淵此時正拿著銀針在燭光下細細打量,墨淵這幾日一直忙著造針,而且越做越小,可是卻總是不滿意。
「什么小師妹?」墨淵依舊盯著銀針端詳著。
無名其實早已習慣了墨淵的性子,但是事關綰綰,就算是師父,無名竟也忘了規矩。
「就是綰綰啊師父!」無名說著,大步向前,竟在墨淵的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墨淵並未責罵無名,而是冷眼地瞧了無名一眼。
無名趕緊退了一大步,跪在地上謝罪,「徒兒知錯,請師父責罰。」
墨淵又將視線收回,這銀針已經是普通銀針的三分之一不到,墨淵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來的,但是儘管大小合適了,可是表面太過於平滑,難以將毒藥很好的淬在銀針之上。
到底如何在能將銀針表面做的粗糙一點,但是又不影響銀針的鋒利程度呢?
無名跪在地上,等待著墨淵發落,但是墨淵久久都不言語,無名怯怯地抬頭偷看墨淵,只見墨淵依舊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手上的銀針。
無名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獨自起身去怪石旁練劍。
無名手執長劍,在夜空中劃出一個利落的弧度,然後一個飛身,將長劍送出,恨恨地刺了出去;轉而輕巧地回身,將劍收回胸前,打了幾個連環的劍花兒,只聽得「嗖嗖」的聲音在靜夜之中響起,轉而就是無名落地的聲音。
這還不完,無名踏出右腳,左腳一個用力,在空中翹起,然後一個翻身,長劍又在空中急轉直下,向地上新發的嫩草發起了攻擊。
他躍起身來,再送出腰間長劍,對著地上的一簇新芽隨手刺出,手腕略抖,嗤的一聲輕響,長劍還鞘,這才左足落地,抬起頭來,只見絲絲草屑緩緩從中飄落。長劍二次出鞘,在空中轉了個弧形,所有都收到了劍刃之上。他左手從劍刃上取過一棵嫩芽,說不出的又是歡喜,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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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無名嘶吼著使出全身的力氣,向一旁的怪石毫不留情地劈了過去,霎時金石相觸,聲如龍吟,兩股巨力再度相抗,喀的一響,無名的長劍斷成數截。
無名此時早已精疲力盡,大汗淋漓地站在簌簌的寒風之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眼中的淚水,就這麼全都一股腦的以汗水的形式從身體裡面發泄出來。
男兒流血不流淚,更何況無名下定決心要保護綰綰呢,自己怎能就這樣軟弱服輸。
無名又大喝一聲,緊接著暗夜之中就浮動起一個倔強的輪廓。
我要保護綰綰,無名揮舞斷掉的長劍,在心中吶喊,我要保護綰綰,唯有變得更強,我才有能力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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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的無名,並沒有留意身後負手而立的墨淵,墨淵毫不留情地就這麼竊取了無名所有的心意,心下是說不出的滋味。
無名和綰綰都是苦命的孩子,也都是墨淵在意的人,這樣的情誼,對這兩個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還真是難以預料。
墨淵抬頭望天,只見今日滿布的星辰格外的有活力。
哈菲茲啊哈菲茲,墨淵心中默嘆,你究竟是化作了哪顆星辰,你是否也在留意著你苦命的綰綰。
倘若你在天有靈,就保佑這兩個孩子一生平安,少經坎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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