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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看著眼前往來穿息不停的人流車馬,祝彪憤憤的咒罵一聲。竟然跟丟了,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術業有專攻,不服真的是不行。
狠狠丟下手中啃了半拉的蘋果,扭頭大步向南城門走去。
而不理祝彪順順噹噹的走出北京城,到了約定地點取了龍泉劍和坐騎,揚鞭南下。單說那兩個探子把消息報告上去後,是狠狠地挨了上司的一陣臭罵。「我怎麼盡養些廢物呢?你們連跟蹤都不會了,我還要你們幹嘛?」
「豬都比你們聰明,蠢貨——」
「豬養大了還能殺了吃肉,我把你們養的舒舒坦坦的有個屁用……」
一盆盆狗血淋頭,二人都是一言不發的乖乖挨訓。只有最後耳膜都被震聾了出了來之後,彼此對視一眼才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慶幸。
「還好,還好,沒有告訴上面咱們被反跟蹤了,不然就更沒的好果子吃了……我是分割線……從幽州到邢州有多遠?
博州、德州、棣州,整整要穿過三個州,直線距離接近六千里。如果祝彪沒有肩傷,沿途買馬換馬,一路加鞭,不用半個月,十二三天就可以趕到雲夢大澤。
可是他現在有肩傷,之前兩千里地都用了六日六夜,現在扣除休息一天也只能跑出三四百里地,祝彪趕到邢州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十七天了。
雲夢大澤不在邢州之內。與其相臨近的州有七個之多哩。邢州只是其中之一,處於偏東北方向,所以祝彪從北往南趕到邢州就等於是看到了雲夢大澤,因為州界分割線距離雲夢大澤只隔了二百里不到。
祝彪不是宋雁南,沒有那麼大搖大擺不做遮掩的資本。並且他是暗探,就更不能招惹矚目了。
作為一名暗探,祝彪首先需要的是融入邢州其中。只有把自身融進邢州,他才可以發現那些看不見的蛛絲馬跡,並順著這些蛛絲馬跡一路上摸。
不過。祝彪判斷對了一切卻唯一失誤的是,他忘記了雲夢大澤是什麼地方。這裡不是北漢,而根本就是一個不斷生產著是是非非的紛亂機器。還越是臨近十二周年之際。形勢就越發的混亂。
千百年來,無數次的紛爭騷亂摧毀了雲夢大澤周邊一個又一個的幫會門派。那每一次雲夢大會時天下各處湧進來的武林人士,讓七州官府的官軍都為之膽寒。
每一遭雲夢大會都是一場血劫,你殺我打,寶物面前翻臉無數。也同時將周邊的門派幫會一一牽扯進入……
就是道德宮、大雷音寺的雄厚實力也擋不住這樣的消耗,歲月的長河於是就湮沒了一個又一個曾經聲名遠揚的門派和高手。以致使到今日,雲夢大澤周邊三百里內都沒有一家幫會一個門派。而同時這種情形,也讓進入其中的江湖客更加的肆無忌憚。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六扇門都要成看客了。
「客到——」可能是看著祝彪拎的有把劍騎得有匹馬,雖然相貌平平。門口的店小二還是如此吆喝了一嗓子。
「車、船、店、腳、牙,可恨又可殺」,這句話雖是古來常走江湖之人的戲語氣話,但其中也確有著不變的道理。
例如剛才店外候客的店小二吆喝之聲就有名堂,他將往來宿客分做好幾等。全憑穿著打扮,長相面貌來劃。尋常之人是不甚理睬的請自行入店,再上等的如祝彪這樣江湖客打扮的,則吆喝聲「客到!」再往上則是「貴客到!」,乃至「貴客駕到!」
這不,祝彪剛坐下不多久。四個菜才上了一半,店裡的人才隱隱打量了一圈,門口小二就高聲吆喊了一聲:「貴客到!」
祝彪抬眼,就見門口外走進來了一個年輕公子,面貌很是俊俏,唇紅齒白,鳳眉虎目,襯著那白玉似的臉孔,顯得十分瀟灑挺秀又落落不群。一身諾白錦衣與其氣質極為相配,俊雅中隱含英氣。
手中還攥著一把摺扇,如此貴公子門口小二看的到,店內的小二們又豈能看不到?當下一人就走上前去一哈腰,說道:「公子爺,裡面請。」
青年挑一臨窗的位子坐下,側面對著祝彪。
這也是一個江湖客!雖然一身公子哥打扮,但洗不起身上的武林氣味。
到現在祝彪已經不得不感慨中原武學之繁盛了,一路走來遇到的江湖客太多了,密度遠遠大過北漢。別的都不講,單說這個酒店裡,二十來桌客里就有近一半是江湖兒女,其中用劍的比例占一半,其次是兩個使刀的,都是單鋒腰刀,兩個空手的,還有一個使喚重傢伙的——一個粗壯大漢,酒桌便豎立著一對鋼鞭。
而就像是俊男美女約好的似的,不多時店裡又來兩個少女。一人著彩衣,一身著紫裝,身邊還圍著兩個獻殷勤的青年人。
門口小二高喊:「貴客駕到——」
兩個少女才一現身,店裡的客人,頓覺眼前一亮,無數道目光,齊皆投盯在二女身上。
只見那兩個少女窈窕身材,都是蛾眉淡掃,不施脂粉,通天挺直的鼻樑,襯著一張俏俐玲瓏的小嘴,還有一雙靈活水艷的大眼睛,四處流轉,端的風韻萬千,清麗俏美。
滿座食客剎那間都被兩個少女的姿容給勾去了魂去。
祝彪不在其中,並且發現,除了自己,臨窗的那個公子哥也依舊瞧著窗外,頭都沒偏一偏。
這時,那位著紫裝的少女,對身傍的同伴道:「小妹,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罷!這個酒家生意看起來還不錯!」
說著話,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連連向四周環掃一遍。目光清冷如冰,好似冒著寒氣一般。
在座那些一直行注目禮的食客,與那冷電似的眼神一觸之下,宛如中電一般,皆不由驚悚的避開,不敢正視。
祝彪心中都暗忖了一聲:「厲害!」眼神犀利那是內功有成!
兩個少女擇位落坐,跟邊的倆青年分座左右,席位恰好離祝彪座位不遠,與那臨窗的公子哥相對!
祝彪是不願生什麼事端的,低頭拔飯吃菜。其中他直覺的感到,有人在向自己注視著,來回好幾次才略過。但心中並沒感覺著如此了,江湖人吃飯,不就講究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麼,又怎麼會不留意一下邊近兒的人呢!
祝彪這裡風平浪靜,窗口那位公子哥卻皺起了沒來。在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時,也不知道是故意找茬還是真的反感了,翻眼就是倆百眼珠子。向少女這一桌瞪了一眼,鼻孔中冷哼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看窗外行人。
這一下只氣得那兩位少女杏眼怒睜,柳眉倒豎。以她們今日在邢州武林中的地位,及家世淵源和門派靠山,誰敢在她們面前露出如此輕視之態?一般武林人物見了她二人,巴結、阿諛還唯恐來不及呢?
那年紀較輕的彩衣少女,首先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姐姐,妹妹就想不出,這灕水城內還有那些成名露臉的英雄好漢敢不將我們姐妹放在眼裡?」
她雖在惱怒之中,說話卻仍是嬌脆如鈴,悅耳已極。
那紫衣少女把嘴角一撇,說話也是嗆人的很:「想必是一些初出茅蘆,不開眼的下三流小賊吧。」
二女一搭一檔,指桑罵槐的冷嘲熱諷了一番,窗戶邊的公子哥卻仍是充耳不聞,好似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少女在傍一樣。這下不僅兩個少女更加氣怒,面如寒霜,就連邊上的兩個男子也都正起了臉色。其中一人站起,正待要開口,驀然店門口響起了一嗓子狼嚎。
門口小二滾成了一個肉彈一樣被從門口扔了進來,一陣桌椅撞擊的碰然大響,打破了兩桌間的置氣。粗急的嗓門接續叫聲道:「龜兒子的掌柜!二爺已告訴你要包下整個店,你竟還敢開張納客?難道你不想活了?」
一陣喝斥怒罵聲之後,只聽掌拒的哀聲陪罪道:「二爺!不是小老兒不聽您的盼咐,實在是您推了三天了,小店本小利薄實在是耽擱不起啊。」
「什麼?清場?哎呦誒二爺,都在吃飯,小老兒也不能將客人請出店去呀。」
那粗俗的嗓門再次大吼道:「怎麼!你不敢?好!那二爺我來幫你請!」
「二爺,二爺……」掌柜的急的直跳腳。
而粗俗嗓門卻置之不理,挺著肚子大步邁進酒店,向店內猛吼道:「滾!都趕快滾!今天這地方被我們乾坤幫包下了,再不走小心把你們都丟出去!快點!」
嚇得一些普通食客急奔驚叫,雜亂聲絡繹不絕。
連些江湖客都紛紛退避了,「或許這乾坤幫還有點分量。」這大漢的武藝都只是強強進入一流,祝彪還不放在眼裡,就是不知道他身後還有誰。
不過,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店裡最後剩下了六桌客呢。
第一桌自然是那傲氣不已的兩女兩男,第二桌是那臨窗的公子哥,第三桌輪到祝彪,第四桌是兩個劍客,第五桌就是那個使喚雙鞭的和他的兩個用刀同伴,第六桌是一空手的六旬老者。
「咦?你們還不走……」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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