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的戰場縱橫有十幾里之寬長,否則如何能夠讓十萬騎軍施展。祝彪帶兵繞行左翼,沒轉彎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整個戰場的局勢。除非他施展輕功飛到天上去,否則視線盡被黑壓壓的人頭馬影充塞!
「殺——」高亢的呼殺聲從兩軍陣營不絕的發出。
兩支脫開了主陣的軍隊對沖疾馳,距離在飛快的拉近著。祝彪渾身被濃郁的殺氣籠罩,宛若一尊殺神,一馬當先,長槍斜指,目光所向,緊緊盯著胡騎軍陣正面上的一點。那裡有個大高手在隱匿,他雖然收斂了氣機,可還瞞不過祝彪的感知!
因為在九陰內功修成以後,祝彪並沒有因為系統限定的三十歲前無法突破先天宗師境而止步不前,他繼續修行了《玄陰真經》,對,七煞宗的《玄陰真經》,現在已經到了第八層。同時它的感知屬性也超過了80這一大關口。
對面的那位高手就是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氣機,躲在兩名胡騎士兵的身後,在祝彪的精神感知中,也依舊是精氣如柱,狼煙沖霄,如黑夜裡的螢火蟲顯眼至極。就像前世高科技的『紅外線熱像儀』,在它面前,人就是在黑暗中隱蔽的再好,也一眼可辨,毫無用處!
「是天神教高手,要偷襲?」
嘴角掛起了一抹諷刺的笑,祝彪渾身四溢的殺氣更加凜然。接近90點的殺氣值,就是殺道眾人也難尋!這殺意便就不動不搖,一眼看去,也能把白額猛虎驚的掉頭就跑。
「長生天在上!」西方廣目法王明明確確的感受到了祝彪的沖天殺氣,內心驚不足一涼,念起了天神教的口頭禪。
老天爺這還是一個人嗎?廣目法王的六識里。祝彪整個人都是鋒銳到極點的『殺』,沒有半點血腥,只剩一股殺意,宛如一柄天裁之劍。這意志,就是天神教里的最嗜殺的護法,也比不上一半。
殺氣值達到高段以後,殺氣的『實質』就有了極大的提高,祝彪再也不是以前那種渾身散溢著『血紅』,漫天血氣瀰漫。宛若血海中走出的死神了。
這種剔去了血腥,只剩殺意的『殺』,無疑更加純粹。就是不知道當祝彪圓滿了這項殺氣值之後,是不是殺氣殺意就純粹到極致了。如果是那樣,祝彪到時候可就能用『眼劍』來打人了。
渾身的功力激轉起來。雄渾的九陰內力順著經脈匯聚到祝彪的兩臂上,滾滾滔滔,渤浪激盪。
祝彪就凜然的殺意融入了至陰至寒的九陰內力之後,更是犀利。氣勢直衝十數丈外,化作了漫天冰刀霜劍一樣,胡騎激射而來的箭矢,飛到他周邊頭頂時。真就若撞上了實質刀劍一般,紛紛掉落!
臨陣不過三箭!
對沖的兩軍,尤其漢軍這般的快速,臨陣那是只有一箭。兩軍最前列的士兵。有些人甚至來不及將弓弩插回弓壺或掛在馬鞍邊,對面的人就已經到了近前。只得匆忙把弓弩一丟,拔刀抽槍。
躲在胡騎身後的廣目法王遍體生寒。這可不是他被誰誰嚇得了,而是這天氣突然冷了。他前面的胡騎士兵都不由得打起了寒顫。神情彷徨不知所措。
但廣目法王卻是知道這是為何,江湖頂級高手的內力顯化麼。祝彪所練功法。至陰至寒,這早就不是秘密了。
氣溫驟降,完全小菜一碟。以祝彪的實力,內力狂湧出來,就是丟盡了火堆中,反而有可能是火堆被凍冰。
「轟——」兩軍對撞的聲音。
比之大海最洶湧澎湃的巨浪拍擊礁石聲猶要大上許多。可如此響亮的聲音就是沒能壓下祝彪的一聲大喝:「縮頭藏尾的鼠輩,給我拿命來——」
「百鳥朝鳳——」一桿長槍帶著一股煌煌可威,曜日灼灼的無匹意志,疾電一樣劃破空間直接出現在了廣目法王的眼前。
擋在他面前的胡騎士兵不是被槍意撕裂的粉碎,就是遠遠地被震飛出去。
頂級槍法中的頂級一招,百鳥朝鳳!《百鳥朝鳳槍》中最具有威力的一式,祝彪在戰場上首次使出來的一式!
青驄馬昂首嘶鳴,四蹄凌空飛躍。騎術100的祝彪第一次對青驄馬灌入了內力,讓青驄馬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來就是名駒的青驄馬,眼下比之烏達的赤龍寶駒也頂多略遜一籌!
《百鳥朝鳳槍》是軍陣槍法,不是《燎原槍法》這種武林式絕學,而既是軍陣槍法那就少不了要有一匹戰馬來配合,灌入內力後的青驄馬也算是世間第一流的名駿了,疾踏如流星,疾馳如龍行,祝彪這一擊,將百鳥朝鳳一式可以說是發揮到極致了!
「吼——」廣目法王目光如一頭惡鷹,吼聲卻壯若猛虎,盯著策馬殺到的祝彪,陡然的身子一矮,坐下的馬匹被直接壓爬地上,落地的雙腳猛地一震,沙場地面龜裂開幾道裂縫,廣目法王人更合刀化作一道流光竄向祝彪。
刀光如一輪淒冷的彎月!只聽得『嗤嗤』的聲音。
可是一抹寒光已經映射在祝彪的瞳孔中。
瞳孔一縮!長槍疾速更快,宛如迸射出的箭矢,槍尖撕裂長空,帶著刺耳的銳嘯聲!
「鏘!」
兵器碰觸的一瞬間,祝彪的槍尖頓了一頓,但就是頓了一頓,可不是停下了。
廣目法王人刀合一的一擊,威力絕不弱,勁力中更有著一股強大的螺旋勁道!可是這一切在祝彪一槍之下碾的粉碎——
廣目法王的一擊沒有把祝彪的長槍卷帶一邊,反而是他自己手中的彎刀給不由朝旁邊偏去,廣目法王臉色頓時大變!原氣勢凌厲的他,現在遍體生涼。
咻!
長槍直刺心窩!
「開!」廣目法王眼睛瞪得滾圓,大草原上有神眼之稱的他,眼睛現在並沒有閃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來。而是直接丟開了彎刀,兩臂交叉直接擋向了槍頭。
祝彪咧嘴笑了。
呼!
槍頭刺穿了廣目法王的左臂。又刺進了墊在左臂下的右臂。
長槍槍尖一挑,再化作一道流光刺向廣目法王。
「鐺!」廣目法王揮動帶血的右臂磕了住,槍尖撞在右臂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響音。
廣目法王的臂膀上竟然有護臂,那就怪不得他敢用手臂去抵擋祝彪的長槍一擊了。而凝聚了祝彪全副精神與勁力的一擊,竟也只穿透了廣目法王的左臂,而輕傷了廣目法王的右臂。
「咻!」「咻!」「咻!」……
槍影如一根根利箭!
萬箭齊射!
一條條槍影,好似一群毒蛇,爭先恐後咬向已遭重創的廣目法王。被祝彪一槍刺入,廣目法王傷的何止是一個左臂啊。他半邊身子都被至陰至寒的九陰內力給凍的結冰,更不用說他左臂的經脈了。
可廣目法王畢竟是先天宗師,雖遭重創,雖拖著半邊身子,可腳下步伐靈活。不斷地閃躲騰挪,右臂的護臂也不斷地抵擋,將祝彪的攻勢擋下來了九成九,只有肩頭上的法衣再被祝彪一槍刺破,同時帶出一朵血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在後退中。廣目法王比萬年堅冰還要凝固的心都要動搖了。自己竟在祝彪手下如此的……不堪!
「我要反擊!我要反擊!」
廣目法王內心中在瘋狂的吶喊,就是半邊身子被創他也是一宗師。宗師怎麼可能擺在一武道圓滿者手中,祝彪先前斬殺宗師的傳言,是假的。是假的,我不信!
可是想要反擊,廣目法王卻必須擺脫祝彪的槍勢。那如影隨形的槍法已經完全籠罩住了自己的對手!
一槍連一槍,一槍快過一槍!祝彪內力早就到了生生不息之境。刺上一天,也不會有疲憊之感。
艱難地抵擋住一槍又一槍。可是,生生不息又連綿不絕的槍法,令廣目法王逐漸陷入了招架不住之境。
他的傷口在流血,他的經脈在崩壞,他內臟的傷勢繼續在加重……
廣目法王完全被纏住了,不要說還手,走都走不掉。祝彪一槍槍的刺出,激盪的勁氣讓周邊七八丈方圓內都無人馬敢進。金狼騎兵為了救援廣目法王射去的箭矢,也根抵達不到祝彪的身邊,就被狂亂的勁氣卷的不知所蹤。
廣目法王只感到自己的右臂逐漸麻木,每一次抵擋都難過的要吐血!
宛如一艘小船,陷入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當中。
艱難地抵擋一波又一波海浪,可是……終有一次,小船會翻掉!
「噗!」
廣目法王的右臂被槍尖挑開,祝彪揮掌一記『亢龍有悔』拍中了廣目法王的胸口。
「砰!」掌力擊在鐵塊上的聲音傳出。祝彪眉頭一皺!
該死的廣目法王,不僅雙臂上戴著護臂,竟然連胸前都穿著護甲,自己那一掌可不正中護心鏡。
廣目法王額頭滿是汗珠,臉色漲紅,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軍陣中一片白地里屹立的一馬一騎。因為那塊護心鏡,他現在還沒死。並且他逃出祝彪的槍勢了,借著那一掌之威,廣目法王人如利箭倒飛出去。
「殺——」追,已經是不及。祝彪只好放過這個百年難尋的大好機會,這次能剪除的可是胡人的宗師級高手啊,高高的舉起了手中沾染著宗師血跡的亮銀槍。
一萬金狼騎兵自然潰敗了。當整個大草原上都負有盛名的廣目法王在祝彪槍下,一招重創,然後左支右絀的勉力支撐,身上再多了好幾處傷口,最後更被祝彪一掌拍飛——
金狼騎兵們的意志都要崩塌崩潰了。
宗師級高手,西方廣目王,大草原子民信仰崇敬的紀念之一,就如此的不堪,哪一個胡人能夠不沮喪,不氣餒?
如此,一萬金狼騎兵在八千河東精銳的衝擊下,就連半個時辰都沒能支持到。就稀里嘩啦的敗退了開來。祝彪所到之處無人敢攔,『輕鬆』擊敗廣目法王的祝彪,至少在短期時間內將眼前的這一萬金狼騎兵的鬥志給打沒了。
匹馬縱橫,所向披靡。一萬金狼騎兵被衝擊的一塌糊塗。
這簡直是戰場上以來金狼騎最丟人的一幕了。
烏達!」望著豚突狼奔的金狼騎兵,看著勢若破竹的河東精騎,祝彪大聲一吼:「看祝彪如何擒你!」
「駕——」青驄馬狂奔起四蹄,如一道青色閃電從金狼騎兵敗潰的隊伍中一划而過,直衝向烏達的黑旄王纛所在。
沒有一絲的猶豫,祝彪決定立刻對烏達進行突擊。他不求自己真的能在五千金狼騎兵的保護下。殺掉這個胡虜的左賢王,而只求砍斷黑旄王纛,嚇跑烏達。如此,這一戰漢軍就贏定了。
「不好!這祝賊過來了!」
知牙石已經出陣,留在烏達身邊的是一個金狼騎萬騎長。耳朵上金環燦燦。緊張的大叫著:「誰去攔住他?誰去攔住他?」
兩名金環胡將、三名銀環胡將聞聲躍馬而出,向正往中軍撲來的祝彪衝過去。兩名白袍祭祀、兩名神仆緊接著也合身撲去。
「祝賊領死!」胡將們高叫著。
祝彪充耳不聞,手中長槍舉起,槍頭驀地從手中向前滑出,紅櫻顫成一個圓盤,槍身彎出一道弧線,鋒銳的劍鋒劃向第一個衝到面前的金環胡將
「砰!」
一聲響。這名金環胡將刀勢都沒有搞懂,明明祝彪手中拿著的是一柄長槍,明明自己沒有從長槍上感受到多大的力道,怎麼跟自己手裡的狼牙棒硬碰後。是自己手中的狼牙棒不聽話地大力回彈過來了?
紅櫻在眼前散開時,金環胡將看到接近紅櫻處的槍頭在自己眼前一划而過,帶著疑問與疑惑,金環胡將的人頭就已經隨著槍刃一起飛舞到半空中。
屍身拋開狼牙棒。從馬背上墜落。
「砰!砰!」
兩樣東西都先後落地,這時金環胡將的人頭卻還在空中飛舞。沒有落下來。
在人頭落下來之前,一名銀環胡將及時趕到。
槍尖如同早已經計算過一般,沿著將人頭拋飛的弧線,連彎也沒有轉一個,剛好劃向這名趕早的銀環胡將胸前。
沒有必要,也沒有時間再細想,這名銀環胡將也根沒看到前車之鑑,看到祝彪方的長槍臨身,揮起狼牙棒就拼力打下。
「當!」
一聲震響,刺下的槍尖沒有半點的停頓,頂著牙釘鋒銳的狼牙棒繼續往後推去。銀環胡將的下頷避之不及的在狼牙棒上粘了一下,然後整個腦袋就高高向天揚了起來。
從後面撲上來的三員胡將與四個天神教高手,只看到前面的兩個同袍與祝彪交馬錯過,兩顆不同的腦袋就相繼飛了起來。前面之人的人頭剛剛落地,後面銀環胡將的腦袋也從頸上折斷了下來,手中狼牙棒咣當落地,戰馬一樣馱著一具無頭的屍體跑了老遠。
落後了一步的三員胡將亡魂大冒,不約而同地勒住了戰馬。四個天神教高手也渾身冰寒的頓住了疾躥的腳步。
但這個時候祝彪怎麼還會容得他們從容離開?!
「讓開!」大喝一聲,單騎撞入到三騎胡將中間,長槍攔腰橫掃,瞬間數次交擊。
「砰!砰!」
左右各一名銀環胡將,在楊家槍「盪」字決下,連人帶馬被撞開,腰間骨骼盡斷的死在地上。
最後一名金環胡將,就眼見一團紅櫻中央,閃亮的尖鋒離自己的眉目間越來越近!
「死!」祝彪一聲斷喝,槍尖從胡將脖頸刺入,直接隔斷了脖頸,再手一挑,第三顆腦袋從自己頭上飛過,落到後方。
輕輕避開無主的戰馬,祝彪眼中現在只有烏達的王纛!
「烏達納命來!」
這一聲暴吼,連廝殺正酣的主戰場軍士都有聽到。
「跟我上!」
軍中僅剩的金環胡將,也是金狼軍的萬騎長,這時大吼一聲,帶著數十名牙兵衝出陣去。既然單獨的武力已經阻擋不住祝彪的衝刺,那麼就五千騎兵呢?
同時十多個銀環胡將振奮精神的舉起手中的刀矛,大聲喝呼中招呼著金狼騎兵群體衝上。
「上去!圍死他!殺了他——」烏達顯然對剛才聽到的暴吼很不痛快。而祝彪現在表現出的彪悍,也無疑超乎了他的想像。
「殺!!!」隨著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怒吼。五千金狼騎兵中三千人衝著祝彪衝殺了過來。
「啪!」
「啪!」
一個個胡騎士兵都在狠狠抽打著自己的戰馬,戰馬也在嘶鳴中疾速飛奔起來,僅僅二三十丈距離,就加速到了一個極為驚人的速度層次。而如此高速衝下的三千騎兵,衝擊力必然也是極為驚人的。
看著這浩浩蕩蕩,似乎令大地都顫慄的馬群飛奔,祝彪不由搖頭:「這,就能攔得住自己嗎?」面對衝殺過來的金狼騎,祝彪根就沒放在眼裡。
「嗷~~~」第一波衝殺來地金狼騎兵們大聲的嚎叫著,雖然三千騎奔馳的場面宛如滔天洪水衝下來,衝擊力極強。可是,自己面前站的是什麼人呢?是祝彪,這可是祝彪。短短兩個字就足以讓他們膽寒了,如此大聲的嚎叫,就是自己在給自己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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