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小民的奮鬥 第五章 定計

    readx;    五月的和煦春風，不僅讓萬物得以復甦，更是讓窩了一冬的張誠等人倍感舒爽。張誠與喬安邦在一處茶棚之中坐下，日中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感覺暖融融的，有種昏昏入睡的睡意。

    道上茶棚之中，驛道上沒有一個行人，茶棚生意慘澹。而此刻正好來了二三十個做生意的來喝茶，茶老闆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忙前忙後的小心伺候著。

    「說吧，你從濟源城就一路跟著我，所謂何事？」喬安邦喝了一口茶水，放下碗，從容地說。

    「不忙。相識即是有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涇州商人張誠，專做販鹽生意。此次南下，就是想找一個盟友，為我轉售精鹽！」張誠說完，靜靜地盯著對面長相頗為肥碩的喬安邦。

    用肥頭大耳，腦滿腸肥來形容喬安邦，一點都不為過。如果在前世，張誠一定會在他身上打上奸商的標籤！

    聽到張誠說到精鹽，喬安邦果然如張誠所料的那樣，豁然跳起來，大喊道：「精鹽！你有多少？」

    「喬老闆，咱們是不是先把雙方合作的誠意先拿出來，你這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張誠喝了一口茶，笑道。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作為在生意場上混了幾十年的喬安邦不禁有些臉紅，他嘿嘿一笑，再次坐下，他拱手道：「是是是。您說得對！在下梧州首府廣源郡蘇陽縣商人喬安邦！本人經商三十餘年，經驗老道。在梧州地界上，我手下有鹽運船支三十條，幫工五百人，梧州各縣、池州，滄州包括延州都有我的鹽鋪！我敢說，在這南方四州之地，沒有比我喬安邦更有資格做這個買賣的了！」

    「哦？那納蘭冰玥是怎麼回事呢？」張誠好整以暇的說道。

    一聽張誠也提到納蘭家族，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納蘭家族有什麼了不起的。哼，還不是仗著手裡有兵馬，才敢這麼囂張！哼！老子要是也有幾千號人，我還怕他納蘭軒！」

    「哦？聽喬老闆的意思，這納蘭家族還是一個有兵馬的大商賈咯？」張誠不禁來了興致，直起身子問道。

    看張誠這麼關心納蘭家族，他原本掛滿喜悅的臉為之一沉，不願意多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納蘭家族沒什麼了不起！」

    看到喬安邦興致索然，他也知道這個老商人怕是以為自己要改弦更張了，張誠笑笑，安慰道：「喬老闆不用這麼緊張，我張誠做買賣，不像白家，虧待功臣！既然答應了要與你合作，就絕不會食言！況且，喬老闆確實有這個資格！我只是對這個納蘭家族比較好奇罷了！」

    聽到這話，喬安邦心中安定不少。

    「你答應把精鹽的代售權給我了？」喬安邦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看到張誠點頭，喬安邦頓時緩了口氣。他最後又問道：「你有多少貨？什麼成色？」

    看來不讓對方放下心來，張誠很難從對方口中得到什麼消息，他一揮手，鐵柱便坑著一石鹽上來，砰地一聲仍在桌子上。

    喬安邦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撒開一個口子，一把抓出裡面的鹽。

    白！耀眼的白！晃得喬安邦都睜不開眼！

    「好！太好了！有些這些鹽，老子看白家怎麼死！」喬安邦不禁有些興奮，同時也有幾分報復的情緒在蔓延。看到這一幕，張誠不禁有些皺眉。

    「喬老闆，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吧？」張誠淡淡的問道。

    「嗯？哦，好好。說起來，這納蘭家族的背.景確實不簡單。他……」從喬安邦的口中，張誠才了解到，原來納蘭家族是滄州的一大世家！最開始起家的時候，是在大乾殤宗時期，那時候的納蘭家族不過是一群山賊而已，但隨著山寨日益壯大，野心也越來越大的納蘭便干起了許多山寨都不敢幹的買賣，販賣私鹽！

    那時候各地軍閥林立，社會動盪不安，哪裡有誰會去干涉一群流民山賊？也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納蘭領著幾十個山賊經過百年的日益發展壯大，便擁有了足夠的金銀財源，用張誠前世的話來說，就是通過做違法的勾當，鑽法律的空子，在幾位短暫的時間裡，便完成了最初的資金的原始積累過程。

    而後納蘭家族很敏銳的看到各軍閥的混戰中，給商人帶來的又一大商機，那就是倒賣糧食！納蘭家族將池州、梧州和青州的糧食收購起來，或者直接賣給軍隊，或者北運販賣給北方財閥。

    經過幾年的發展，納蘭家族越做越大，又開始涉及皮貨、茶葉、藥材、木材等各行各業！經過一百多年的蓬勃發展，現在的納蘭家族可謂是涉足百業，納蘭家族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財團！富可敵國！更讓人忌憚的是，納蘭家族還有一支堪與軍隊相匹敵的兵馬，足有一萬人！就連現在坐擁滄州的溫雲翳，都不免對納蘭家族忌憚三分！

    但是納蘭家族從不參與帝國的軍事戰爭，他們只是默默地經營著自己的生意，保護著自家的買賣。

    「呵！感情，你喬老闆只不過是螢火，人家才是真正的皓月啊！」張誠聽完對方的一番長述之後，笑道。

    喬安邦老臉一紅，有些訕訕的笑道：「這不是怕張老闆跑了嗎！見笑，見笑了！」

    擺擺手，張誠說道：「我也只是做小本買賣。不瞞你說，我也只是才開始做精鹽生意，路子小，鋪不開。我這裡暫時也只有十五石精鹽，你暫時先拿去！我給你三成利潤。怎麼賣，我不管！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一聽到三成，喬安邦心裡樂開了花，他拍著胸脯說道：「您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第一，精鹽只賣富商巨賈和世家鄉紳，不賣百姓。」

    「這好辦！精鹽價格高昂，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也買不起！這點您放心！」喬安邦點頭欣然應允。

    「第二，我只負責給你把精鹽押運到慶州鄰水縣，剩下一段路程，只能交給你自己！」張誠看著喬安邦有些愁苦的臉，說道。

    「啊？這不是難為我嗎？潤州到梧州，沿途要經過多少郡縣，關稅什麼的，這風險太大啊！況且上下打點，都需要銀子。您只給我三成，不行！」喬安邦斷然道。

    「是嗎？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張誠不急不許的道。

    按照梧州現在的鹽價，就算是靠近池州，鹽運便利，一石鹽也可以賣到三十兩銀子，即便是加上中間的運費和打點，他喬安邦一樣大有可圖！喬安邦這麼說，不過是想更多地撈點利潤！

    「不，不行。不用考慮，我幹不了，這不是要我命嘛！賠著錢往裡搭，哪有這樣做生意的？」喬安邦喊道。

    眼見張誠起身要走，喬安邦立刻拉住他，連忙陪著笑說道：「哎呀，你看你！這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還不給我點餘地了！好好好！我算我倒霉，成成成！都按你的辦！」

    「嗯！好！這第三嘛，每次來運鹽的時候，幫我搞點糧食和茶葉！我給你成本價的三成利收購！」

    還沒有坐穩的喬安邦聞言，又是大驚失色，話不成句的道：「你，你，你，你要倒賣糧食和茶葉？」

    「咱們現在不已經在倒賣.官鹽了嗎？」張誠沒有直接回答，卻說道。

    「好！只要你有錢，我喬安邦也提著頭跟你干！」俗話說的好，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喬安邦也是把心一橫，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以後我張氏鹽行的所有買賣，都只由你一家代售！我還有一批上好的皮貨，一千二百張，你要不？」張誠一個又一個的驚喜，把喬安邦給砸暈了，他瞪大了眼睛，驚喜道：「一千，一千兩百張？在哪裡？我看看？」

    來到大車前，掀開圍布，一張張上好的獸皮出現在喬安邦的眼前！

    撫摸著那柔順暖手的上等皮貨，喬安邦一張臉都笑爛了！

    「好！好東西！好東西啊！」

    「出價！」張誠蓋上圍布，笑道。

    「一張白貂皮我出五兩銀子，白狐皮三兩，虎皮，三兩！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了！」喬安邦在說到虎皮的時候，咬了咬牙，說道。

    「好！成交！」張誠沒有還價，直接成交！

    談成生意，喜不自勝的喬安邦又請張誠等人去蘇陽縣玩一圈！張誠欣然答應！

    由於張誠等人騎馬，喬安邦也跟著放棄了轎子騎上了馬，兩人並肩而立。身後各自跟著十幾個人，一路到是有說有笑。

    既然兩人已經確定了合作關係，張誠也就不再避諱什麼，直接問道：「之前在濟源城，我聽你與那個白家公子爭吵，怎麼回事？」

    「嗨！說起來也不怕您笑話！是這樣，這個白家公子叫白景逸，是白家掌舵人的獨苗。白家世代經商，幾代人與當地官府關係都非比尋常，背.景很是深厚，據說靈州刺史劉宕就是被白家扶持的。白家有著一層關係，自然也得到了很多好處，早在殤宗時期，官府就將本來就被白家占據著的幾大鹽池公開的交給了白家，所有的官鹽買賣，都讓他們打理。只要按照固定賦稅上交給官府就可以了！而白家主要的生意也是販鹽生意，而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青鹽。有這樣的資源，人家自然是老大了！如果說南方四州的老大是納蘭家族，那麼西方的老大，便是白家了！有這樣的深厚背.景，我一個跑腿的，白家獨苗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喬安邦有些無奈的道。

    「既然納蘭家族與白家實力相當，那為何我在客棧下聽到白景逸卻說要將精鹽生意交給納蘭家族？」張誠有些莫名其妙。

    「您是有所不知，這就關係到鹽場的分布問題了。在咱們大乾帝國，鹽場集中在青州、慶州、池州三州出產，別的地方都是靠官府陸運和船運提供。納蘭家族自然沒有這樣的產地。他們做的其實跟在下一樣，一直都是代售。而白家不同，自從殤宗時期的暴.亂以後，白家就靠著兵馬強行占據了青州四大鹽場，壟斷了青鹽買賣。納蘭家族一直都只是經營粗鹽和精鹽，如今我被踢掉了，這青鹽生意怕是也要落到了納蘭家族了！」喬安邦苦笑搖頭。

    「竟然是這樣？我明白了。這個白景逸恐怕是早有預謀。他肯定是喜歡上了納蘭冰玥，就像用這個青鹽買賣權，來換取人家的好感。而你喬老闆自然成了人家的擋路石，哈哈！」張誠有些好笑的道。

    「誰說不是呢！哼！白景逸那小子，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紈絝子弟，有沒有經商頭腦，人家堂堂納蘭家族的大小姐，會喜歡上他這樣的人？笑話！不過，這大家族之間，常有聯姻這種說法，以達到實力上的增長。說不定，白家老爺子，還真有這樣的想法也說不定！」喬安邦憋屈地道。

    張誠算是了解了一些東西，對這南方的勢力了解更加清晰了。同時他又意識到另一個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世家宗族的林立，給統治者帶來的威脅！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想關心的，他只想做一個清閒的富家翁！

    來到廣源郡之後，張誠便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國度，這裡的繁華，超出了張誠的想像，百姓富足，安居樂業，百業興旺，城市繁榮。蘇縣內，車水馬龍，來來往往行人不斷，這裡完全不像是外界那般兵荒馬亂，反倒是有一種盛世的祥和！

    轉了好大一圈，要不是喬安邦帶路，張誠要想找到喬府，還當真不容易。

    要說這個喬安邦，也算得上時梧州巨賈了。喬府府邸之大，簡直超乎了張誠的想像。他看過自家的茶苑，也見過冀州刺史官邸，可與這喬府比起來，還是稍顯不足啊！

    七八百畝之地，亭台樓閣，花園水榭，假山池塘是應有盡有。竹林間青石小道，掩映著無限春景。當真是美不勝收。

    與喬安邦並排而立，張誠不無羨慕地道：「想不到喬老闆還是一個頗懂享受的富家翁啊！張某一直以有這樣的生活而努力奮鬥，至今未能有所成就！」

    「張老闆說笑了！喬某奮鬥幾十年，才有如此成績。張老闆如此年輕有為，又手握各種資源，要想有這樣一座園子，那只是遲早的事。說不定哪一天，您還有比在下更大的府邸呢！這邊請！」喬安邦回到自己府邸，氣勢又變得不一樣了，一種富商巨賈的風采和氣質在他身上體現出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涵養和風範在。

    在喬安邦的精心安排之下，張誠等人住了下來。喬安邦還特意反覆叮囑要好生伺候。張誠等人在喬府那享受，堪稱是一國使節級別的！

    在喬府呆了一天，齊天就閒不住了，非要吵著出去逛一逛。張誠也正有此意，他也想了解一下，天下第一富饒之地，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

    得知張誠等人想要出去遊覽風景，喬安邦就派自己兒子喬紹輝陪同。

    眾人出了喬府，一路上交談下來，張誠對喬紹輝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刻。喬紹輝與其他二世祖不同，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五六歲，卻絲毫沒有富家公子身上的浮華與驕躁，反倒是頗為老成持重又不顯迂腐。而且對生意頗為敏感，看來未來喬家的生意，就要著落在這個喬紹輝的身上。

    兩人相差不過三四歲，聊起來也還算投機。關於梧州民俗風情，特產小吃、美女等話題，天南地北，都聊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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