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服手冊 第二十九章艱難的作死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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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星??賀州大陸?托馬斯荒原決戰半個月後?荒原南部小鎮賽斯城
代表泰德軍的旗幟在艷麗的晚霞映射下從城牆上緩緩飄落，落在在熊熊烈火中不甘心的被燃燒掉。代表教派聯盟中每一派的旗幟都在城牆四周搖擺飛舞，到處都是士兵們「諸神庇佑」的歡呼聲。這是教派聯盟軍自托馬斯荒原決戰以來，取得的第一個勝利，而且是重大勝利——得到了補充的聯盟軍終於突破了荒原敲開了泰德軍的大門。
街道上到處都是火刑架——儘管泰德軍下達了疏散的命令，但是以他們軍隊的效率和執行速度來說，是件很難得事情，儘管大部分軍隊都撤離了，但是很多老百姓不願意撤離自己的家鄉。他們送走了那些無神論者後，歡天喜地的迎來「信仰神的軍隊」。結果就是被這些不分青紅皂白，滿腦子都是「消滅異教徒」「消滅瀆神者」的瘋子們指責為「能在無神論者的地方生活，就是投靠了那些無神論者」，然後不由分說的被搶走所有財務後集體燒掉。
目前，整個賀州大陸已經陷入了一個新的態勢。在不考慮中國軍隊介入的情況下，大陸的西北，西部和南部都依然被泰德軍所控制，而教派聯盟軍則龜縮在東北部的位置苟延殘喘，剛剛突破荒原地區，占領接近中部的賽斯城。賽斯城雖然城市不大，但是卻是出了荒原後的第一座城市，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從這裡無論是西進占領泰德軍西北方的地盤擴大自己的勢力，還是直接南下攻擊他們的核心部分都是必經之路。而泰德軍剩下的兵力過於分散，在短期內是拿不出一隻能夠抵擋目前聯盟軍主力的部隊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聯盟軍攻城略地。
不僅如此，連續的勝利一掃之前頹廢的士氣，現在的教派聯盟軍士氣高漲，國內也是一片振奮，有了新的「神降」啟示，無數瘋狂信徒在教士們「新的神降」的感召下前來參軍。
於是，儘管士兵素質略差，但是兵力已經補充到近7萬人的統帥卡奇將軍躊躇滿志的制定了一套先南後北的軍事計劃——鑑於泰德軍發起於南方，其軍力依然不容小視，因此要先攻擊其老巢卡托利亞（他還不知道泰德目前在薩雷斯城），直搗黃龍打擊他們的士氣，並且趁勢攻占南方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人口作為後備力量，切斷泰德和自己傳統供應區的聯繫，被迫撤到西部和西北地區。而這一地區對於泰德軍來說，控制還不到半年，還有不少宗教殘餘力量跟他作對，他在北方能夠獲得的支持要遠小於南方。再說馬上就是12月寒冬了，賀州大陸的整體緯度比神州大陸更靠北，因此冬季北方也經常是大雪漫天，寒冰封路，用兵頗為不易，無論是泰德還是聯盟軍都難以行動。
然而這個對泰德軍來說足以致命的提議還沒來得及送上去就直接被教士和祭司們否決了，然後他們給他畫了一條線，一條從賽斯城直達原神聖托米爾城的線，告訴他這就是你要安排進軍的方向。
這條線確實是一條線，連通首都的這條線上倒是一條寬敞的大路，目前只剩下3個城市，而且根據前方傳回來的報告，距離他們最近的維克城正在進行緊急疏散，軍隊也開始撤退，無法進行有效的抵抗，拿下是簡單，另外兩座城市估計也差不多。
但問題在於，把教派聯盟僅剩的這隻主力部隊一字長蛇陣似的擺在這條全長近700公里的線上，看起來像是將整個大陸一分為二，不但讓這隻部隊喪失了其機動性，分散了兵力，而且因為未能有效攻擊敵方的任何一個重要目標而給敵人重新集結的時間，遲早會陷入敵人南北夾攻的狀態。況且如此分散的兵力根本無法守護住整條線，如果泰德軍集中兵力反撲一處，可以輕易占領其中任何一點，那麼就會將這支軍隊攔腰斬斷，切斷後路，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面對那些準備去「親眼目睹神降，朝拜諸神」的瘋子們，卡奇這位優秀將領的抗議直接被無視了。因為不僅僅是那些隨軍教士和祭司，甚至更多的高層神職人員甚至是派系的首腦正源源不斷的從他們的控制區趕來，前往舊都神聖托米爾城，要去「面見神明」「乞求保佑」。這就說明卡奇將軍的主力不僅僅要維繫這些城市的安全，而且還必須保護這些人一路上的安全，分兵更加徹底，而且將這唯一的一隻機動部隊固定在這條路上。再說以這些人的身份，這明明就是給泰德軍上的一道自助大餐，他們可以隨便襲擊任何一點，都是難以防禦的，無論哪一支隊伍被消滅對他們來說都會是滿載而歸。
雖然也是一名虔誠的信徒，但是卡奇將軍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還是在這種時刻將自己的軍事頭腦和現實情況凌駕於信仰上面。他急忙去勸阻那些宗教人士高層們，告訴他們現狀，希望他們多少顧及一下現在的軍事現狀，不要自己找死不說，還讓好不容易取得的軍事勝利就這麼白白浪費掉。
於是，他就差點體會到泰德將軍當年受到迫害的狀態——遭到教士們和祭司們的各種斥責，謾罵，宣布是他們的勝利並不是靠他們自己，而是靠神的庇佑才取勝的。所以想要繼續取勝就必須去見到神降，得到神的賜福，才行。哪怕為此把所有的部隊都消耗乾淨也在所不辭，神肯定會讓他們贏得最終的勝利的。再說，泰德軍已經是驚弓之鳥，一敗塗地，而這些教士有神明保佑，還怕什麼？說的卡奇差點想倒戈去投靠泰德，不過憑藉他在托馬斯荒原的戰績，他也不敢去投靠泰德，生怕對方來個秋後算賬。只得硬著頭皮部署了這條「一字長蛇陣」確保那些高官和高級神職人員能夠從西北的控制區直接抵達舊都神聖托米爾城。
由宗教誕生的神權政治本質是由一群騙子帶著一群傻子形成的體系。雖然人們只認為騙子可惡，傻子可憐。但是當騙子都死光了，只剩下傻子自己開始玩的時候，這個體系就實際崩潰了，什麼樣的奇葩都會出現，然後開始一場聲勢浩大的花樣作死大賽了。
2038年12月，大雪
2038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晚了一些。然而當鵝毛大雪遮蔽了天空的時候，人們才開始意識到這一年又要結束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賀州大陸的北方已經被皚皚的白雪所籠罩，那原始古樸的山河銀裝素裹，河面結冰晶瑩剔透，道路封凍寸步難行。大部分動物都進入了冬眠，這讓冬日的戶外萬籟俱寂。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皮毛較厚的動物出來捕獵，於是他們就成為了少數不畏嚴寒的獵人們的獵物。身上的皮毛和動物的肉，在現在都是最搶手的貨。
無關於信仰，在這個還沒有供暖系統的時代，人們預先囤積好柴火，在家裡裹上厚厚的衣服生火取暖，減少一切外出活動。即使在沒有大雪冰封的南方，也是寒冷異常，人們裹上自己所有的衣服，可能還有床單門帘之類的，步履蹣跚的行動著。
在這種天氣下作戰顯然是不可能的，否則天氣將是最可怕的敵人，雙方凍死凍傷的人會比戰死的更多，遲早會導致士兵的譁變。所以交戰的雙方也理應停下腳步，各自回營取暖，以待來年春暖花開再戰，這也是潛規則了。
即使是在外人看來神乎其神的中國人，也受到了氣候的影響。海月港的建設也基本停工了，無論是人類還是亞人都聚集在依靠空中戰艦提供電力，有著空調和電暖氣的房屋內看電視，打牌，打遊戲。幾個採用模塊化合成技術建成的巨大建築已經作為這裡的臨時指揮中心開張，只是大部分房屋都被改造成了臨時宿舍，供給這裡的工作人員休息。當然，更為舒服的是已經輪換回來的空中戰艦水星號，上面特地改裝了滿滿的客艙，可以享受到賓館酒店式的休息環境，而且內部恆溫。
坐在溫暖的宿舍里，身穿一件短袖t恤和大褲衩，拿著一杯熱茶，聽著電視裡的節目，看著舷窗外那如畫的雪景，以及在外面凍成小狗一樣的同事們，是一種怎樣的愜意啊！
而在這些機構中最忙碌的是國家安全部，來自國內的特工錢衛峰整日勞碌，只是大部分人並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畢竟他一開口就是機密問題。
停泊在海面上的軍艦也少了不少，很多軍艦前往北洋群島支援那裡的開發建設，並且順便運來那邊的特產。所有的武裝漁船都有計劃的出海捕魚，在這個尚無大型遠洋捕魚船的世界，漁業資源豐富到難以想像，所有的漁船每次莫不滿載而歸，這讓海月城的工作人員每日海鮮不斷，大飽口福。
北方的泰德軍已經停止了大部分的軍事行動，龜縮在各城內嚴防死守。不過這樣的天氣下，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像樣的攻擊。而南方的泰德軍則利用降雪較少，道路比較通暢的優勢，開始艱難的重新集結，為來年春天的戰鬥做準備。身穿厚厚衣服的士兵們不斷湧入泰德軍在北方的集結地薩雷斯城，還帶著一車一車的金幣，銀幣，用來購買中國的糧食和武器。
然而最悲催的，要屬教派聯盟的士兵了，現在他們則在冰雪覆蓋的大地上考驗著自己的信仰——儘管在之前由於冬天來得太晚，所以得以迅速進軍，在戰鬥中毫不費力就拿下了那幾座不設防的城市。包括距離神聖托米爾只有大約150公里的最後一座城市安特城。打開了這條「朝神之路」的最後一道大門。接著，無數豪華的，特製的大小馬車，就開始源源不斷的從西北部教派聯盟的控制區開出，穿越托馬斯荒原，經過賽斯城，一路向著神聖托米爾城開去。這些馬車都用當地一種特製保暖的木材建造而成，全封閉式的，裡面滿載著，食物，水，甚至有的教士還帶上了自己的情婦和孌童一起行動，好不熱鬧。
不過這給卡奇將軍的部隊帶來了及大的壓力，這條路實在是太長了，沿途不但有之前被打散的泰德軍的散兵游勇，而且也有無數無法無天的山賊劫掠，他的士兵根本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是隨著溫度越來越低，到後來大雪封路，他們的行動是越發困難起來，氣候對他們造成的麻煩甚至超過了泰德軍，而且分布在這條長近600公里的路上，根本就無法確保控制力度。
異教徒的火刑也停止了，因為沒有足夠的柴火可燒，僅剩的那些還要供士兵們取暖，而砍人消耗的體力也很大，所以即使是最狂熱的士兵也都懶得做了，導致大量「異教徒」得以逃出生天。
再加上由於戰線拉得太長，後方補給困難，而且這幾座城市早就被泰德軍搬空了，根本找不到什麼補給，導致士兵寒餓交加，很多士兵就餓死凍死在路邊。
對此，悲憤不已的卡奇將軍提議暫緩進軍，或者乾脆放棄那幾座城市，把部隊撤回來，趁著泰德軍也無法行動，等到來年春再進軍。然而那些已經瘋狂的近乎執著的教士們則不以為然，為了要「立即見到那些神明，展示自己的虔誠」，強令軍隊在這種氣候下進軍和維護道路。好讓他們駕駛著馬車，烤著炭火爐，吃著火鍋，一路從西北跑到神聖托米爾去朝見「神明」。
當然，這一路也並不安全，由於已經接近了泰德將軍的所在地，所以這裡的泰德軍士兵非常多，除了泰德軍的士兵們仍然隨時會出沒，偷襲那些落了單的聯盟士兵之外。還有不少渾水摸魚的山賊強盜，也不介意順手搶一把，尤其是那些馬車上裝著各種好東西的教士們，只要離開了軍隊的保護範圍，簡直就是一大塊肥肉。於是，幾名一心想要見到神明的教士們在軍隊剛占領安特城之後就不顧一切的帶著人上路前往神聖托米爾城，自稱有神明保佑，結果都在路上被直接做掉，財物被搶走，其中還有幾個有幸被押解倒薩雷斯城的廣場街頭體驗了一把公開處刑的待遇。
於是這些神職人員再次遷怒於卡奇將軍，要求他務必派出軍隊來對著最後一段路進行全面的保護，以確保他們能夠安全到達「神降之地」。當然，他們也拒絕了將自己攜帶的食物和炭火分給那些士兵的「無理」要求。
忍無可忍的卡奇將軍拒絕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於是乎他被以「信仰不夠堅決」為名，解除了職務，還好他們還念及其之間的戰功，沒有再為難他，只是讓他回大後方擔任一個閒職。更換了另一位神職人員出身的將領托拜西為主帥，來執行這個任務。
於是，這位同樣心急於前往去「朝神」的將軍七拼八湊起來一隻上千人的部隊，作為專門護送「朝神者」的軍隊保護著那些神職人員浩浩蕩蕩的向神聖托米爾走去。
然而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縱然泰德軍不會出動大部隊來這裡截殺，但是行軍本身難度就很大，上百公里的路程需要走上好幾天。而且儘管那些狂熱的教士們的馬車上裝滿了各種食物美酒和取暖用的炭火，普通士兵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他們除了身上的那些禦寒的衣物就一無所有，本身就缺衣少食的他們還要在風雪中艱難的進軍，吃的是凍得結結實實可以當兇器的土米，喝的是冰雪融化成的水，晚上只能靠在一起裹著毯子禦寒。由於教士們的催促，很多人中途凍傷掉隊，就倒在雪地中，再沒有起來。
一路上，隊伍不斷的減少，儘管教士們不斷的用宗教來給這些士兵們打氣，讓他們覺得自己能夠直接見到神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然而在現實的寒冷麵前，這樣的精神鼓舞用處還是有限，尤其是看著那些教士們在溫暖的馬車上摟著妓女一個個紅光滿面，還有的摟著男的醜態百出的樣子。而士兵們被凍得臉上發青，手腳都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之後，所有的士兵們眼睛裡都在冒火——儘管這些教士們虔誠的發狂，但是卻始終改不掉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做派和奢靡的生活作風，更為致命的，是他們根深蒂固的認為神職人員享受這些這是理所當然的，而士兵在外面挨餓受凍也是理所當然的。作為最下級的信徒，他們能夠跟著一起去「朝神」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不應該再奢求什麼。然而他們都忘記了這些士兵雖然也是狂熱的信徒，但是首先還是個人，有著自己求生的本能，而且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人類的本能很快會壓過信仰成為首選項。
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兵掉隊，倒下。終於，在距離這座城市還有30公里左右的時候，這天晚上，由於未能獲得足夠的柴火取暖，看著依然在那些馬車裡享受的教士們，士兵們的積怨像火山一樣噴發了。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他們在下級軍官的帶領下不顧一切的沖入這些車輛，殺死教士和那些神職人員，包括統帥托拜西。搶奪了所有的糧食物資後一鬨而散，不知所蹤。只剩下一地扭曲的屍體。
第一批朝神隊伍就這麼失敗在了路上，然而由於沒有得到消息。沒過多久，第二批隊伍又出發了。這一次，他們甚至沒有走到第一批隊伍的所在地，在距離神聖托米爾城還有50公里處就再次爆發了譁變，大部分神職人員都被殺死，只有幾個幸運的逃過一劫，然後不顧一切的跑回去報告。讓那些聚集在安特城市高層們知道了前兩隻「朝神團」的遭遇。
於是，在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後，他們終於勉為其難的拿出了自己的食物和炭火，分給那些擔任護衛的士兵們，以確保自己能夠安全抵達。
於是，在水星號空中戰艦指揮室里用無人機看了一個多月作死表演的張北海等人，終於尷尬的看著第三隻「朝神隊」借著這幾天好轉的天氣，越過了前兩批人的屍體，向著海月港的外圍陣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海月城外圍陣地
已經可以看到水星號那巨大的身影，整個「朝神隊」都激動了起來，甚至那些教士不顧寒冷的天氣，跑到車外，站在馬車頂上，對著那條戰艦拜了起來。
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上了一個木頭牌子，上面用漢語寫著「請勿越過此線，勿謂言之不預！」和托米爾語的：「禁止入內！」只是沒等這些人來得及欣賞一下這些方方正正的文字，一聲大吼就從前方傳來：
「站住！」
一聲嚴厲的托米爾語喝住了所有人，士兵們本能的拔出自己的刀劍，隨即在教士們厲聲的呵斥下收回了武器——他們可不敢得罪神明。
幾輛09式步戰猛地衝到他們前面，黑洞洞的30mm炮口對準了他們，吳此仁少校打開艙蓋露出頭來，對著前面那些人明知故問的質問到：
「這裡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駐地，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做什麼？」
一群教士楞了一下，畢竟中國這個專有名詞因為托米爾語裡並沒有，所以採用的依然是音譯。比如泰德將軍就直接明白這是一個叫「中」的國家，然而這些教士們顯然把「中」這個漢語發音的國家當成了神的國度，把這些長相對他們來說有些特殊的人當成了神的軍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出馬車跪拜起來，嘴裡念念有詞。
「神啊，您忠實的僕人終於得以見到您了，恭迎您的降臨。」
「萬能的神啊，請保佑我們吧！」
「神啊，請賜予我們力量和財富吧！」
「請您將你的怒火發泄給那些異教徒，瀆神者，給他們降下懲罰吧！」
看到這陣勢，就連那些吃盡了苦頭的士兵們也紛紛跪在地上禱告。
吳此仁雖然也算是「資深神棍」，而且是最早做過裝神弄鬼在托米爾「神降」的那一批人之一。但是作為一個政工幹部，對於這些狂熱分子，有一種打心眼裡的厭惡，他一言不發的等對方禱告完了，才冷冷的用托米爾語說道：
「第一，我們不是神，我們是來自大洋彼岸另一塊大陸的軍隊，我們也是人類。目的是在這裡建立我們的殖民地，做做生意，同時調解一下貴國的內戰，好遣返那些流亡的貴國難民。
第二，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們不信神。在我們的文化中，神是不存在的。雖然你們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們不信就是了。所以這一點還請你們理解並且尊重。
第三，我們可以接待貴國的外交人員甚至建交，但必須是正式的使團，而不是什麼目的不純的來求神拜佛的。必須以正當的禮儀，提交國書，而不是一下來就挑戰我們的信仰，我們才能接待。
第四，我們無意參與你們的內戰，但是已經和泰德將軍有了接觸，如果你們有誠意的話，我們可以以中立第三方的身份來為你們和泰德將軍進行一次協商談判，調解你們的矛盾。畢竟我國政府可是反對以武力解決爭端，倡導談判解決問題的。」
吳此仁說完就趴在裝甲車頂，帶著一臉惡意的笑容，看著下面那些呆若木雞的祈禱人群。
那些教士祭司愣在原地足足5分鐘，似乎有什麼東西摔碎了，然後猛然響起一片撕心裂肺鬼哭狼嚎般的怒吼：
「不可能，你們不是人，你們就是神！」
「你們明明是神降，不許不承認！」
「哪裡有人連自己是神都不承認的！」
「你們這是褻瀆啊，褻瀆你們自己知道嗎？」
「我們千里迢迢遠跑到這裡，褲子都脫了，你就告訴我們這個！」
……
吳此仁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情，知道這幫人根本無法用正常的語言交流了。爭辯了兩句，無奈聲音太小，在這些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中沒人注意到，於是直接打開了裝甲車的喇叭，用高聲直接蓋住了他們。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這是最後通牒，不要把你們自己的妄想強加在我們身上。現在，既然你們不是正式的使節，那麼我國沒有招待的義務。所以請回吧，恕不遠送了。另外，前面這塊牌子後面就是我國領地了，請不要亂闖，任何侵犯我國領土的行為，都將遭到我們的武力回擊！」
吳此人指了指旁邊那個寫著「勿謂言之不預」的牌子，說完就鑽回裝甲車，碰的一聲關上了艙蓋，幾輛裝甲車隨即掉頭向海月市方向走去。
「這是我國的舊都！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領土了？」
「神降之地豈容褻瀆！」
「這些瀆神者，異教徒，該死的無神論者！」
幾個祭司衝著裝甲車離開的背影，發狂式的吼起來，然後手舞足蹈的指著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兵命令道：
「衝上去，殺死這些裝神弄鬼的騙子！」
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那點有限的信仰早就在路上被消耗殆盡了，再加上剛才吳此仁的解釋，現在反倒是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思考——畢竟遠處那條駭人的空中戰艦還是那麼清晰，而剛才那幾輛鋼鐵的戰車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更別說現在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人家多少兵力還不得而知，就憑這麼點饑寒交迫，疲病交加的人馬，這不是找死嗎？
看到士兵們猶豫不決，那些教士們怒了，他們紛紛從士兵那裡搶過刀劍，叫囂著沖了上去，很快，就越過了那個木牌子。
水星號空中戰艦??指揮室內
「敵人已越過國境線！」
無人機操縱員報告道。
「155mm炮群準備就緒！」
炮兵加強旅旅長江夏大校用通訊器報告道。
「no?zuo?no?die啊！」
看著無人機拍攝視頻的張北海中將冷笑了一聲，隨即命令道「開火！」
雷鳴般的炮聲打破了風雪中的寂靜，宏大的如同交響樂一般的爆炸聲在海月城邊境連續不斷的響起。潔白的大地被沖天的火焰燃燒起來，衝擊波夾雜著人類的屍體四散飄蕩，帶了冬日的一股夾雜著火藥和血腥氣息的特殊暖流。
然後，一切又恢復了萬籟俱寂的狀態，只剩下地面上黑色的殘留物在這片銀裝素裹的大地上述說著一段悲慘的遭遇。
一小隊亞人勞工穿著厚厚的衝鋒衣走了出來，駕輕就熟的開始清理這片殘骸——在這段時間，也有不少山賊強盜聽說這片地方有著無盡的寶物，垂涎三尺。冒險企圖潛入偷盜，結果大部分都成了炮兵練習射擊的靶子……
「司令員，又有一隊人從安特城出發了！」另一個無人機駕駛員報告道。
「這幫傢伙，真是不遠萬里，千辛萬苦的趕來作死啊！」
張北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照這個速度，到了來年春天，估計教派聯盟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無需泰德軍再進攻了。不過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等作死的人和瘋子都死光了，總會有剩下的有點理智的人，那時他們起碼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