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害怕我?」
麗桑卓小小地釋放了下氣場,森然道,「既然如此,那我把你抓回去做一些有趣的小試驗,想必你也不會害怕吧?」
若是換做其他的小孩子,得知自己是冰霜女巫,早就被嚇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了,可眼前這個小傢伙卻不一樣,他不但鎮定自若,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小興奮,小眼睛閃閃發光,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著自己,好似遇上自己,對他來說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種感覺讓麗桑卓感覺很不好,她可是弗雷爾卓德最惡名昭彰的女魔頭,這個小傢伙居然不畏懼自己,她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你不敢的。」
林恩胸有成竹,一臉鎮定道,「我可是瑞茲大魔王的人,你若是對我不利,他絕對會跟你沒完。」
拉大旗作虎皮算是每位穿越眾必須掌握的求生技能,在林恩想來,就算麗桑卓再厲害,想必也不敢招惹名震天下的雷電法王吧。
「瑞茲?」
麗桑卓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他真會管你的死活?」
「更何況,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害怕瑞茲?」
「……」
林恩啞口無言,他沒想到麗桑卓會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自己的威脅顯得蒼白而無力。
不過也不知為何,他依然沒有對麗桑卓產生畏懼之意,依舊是不拍死地問道,「你真的不怕瑞茲?難不成你比他還厲害?」
麗桑卓很厲害,這個林恩自然清楚。
她身為傳奇三姐妹之一,身負寒冰血脈,是弗雷爾卓德最正統高貴的王室後裔,後來又經過冰霜監視者們的傳授,習得各種強大的冰雪魔法,並獲得了長生不死的能力。
後來阿瓦羅薩帶頭搞事,推翻了冰霜監視者們的統治,但冰川要塞最後卻是落到了麗桑卓的手上,也就是說,麗桑卓繼承了冰霜監視者們很大一部分遺產。
有資源,有智慧,有能力,也難怪麗桑卓能在弗雷爾卓德叱吒風雲數百年,篡改歷史,亡國滅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各族玩弄於股掌之間,連弗雷爾卓德的守護者冰晶鳳凰艾尼維亞都拿她沒辦法。
可以說,麗桑卓絕對是瓦羅蘭最不可小覷的強者之一。
「……」
面對林恩的提問,麗桑卓臉色竟罕見的一僵,好在成為冰霜女巫後,她臉部的肌肉早就如冰石一般冷硬,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她著實沒有想到,林恩竟真一點都不怵她的氣場,反倒是很有一種自來熟的勁……
麗桑卓古井不波的心不由有了些波動,她既覺得有些沒面子,又莫名有些欣然,她勾心鬥角、搞陰謀詭計搞了數百年,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這讓她感到很新奇。
但她終歸是心冷似鐵的冰霜女巫,內心的情緒只悸動了一小會,便又沉寂了下去,冷冷地道,「少說廢話,我千里迢迢趕來,可不是跟你說這些的。」
「哦……」
林恩感覺麗桑卓像是要動真格了,心裡終於是提起了幾分懼意,弱弱道,「那你是來幹嘛?」
「當然是……」
麗桑卓方要回答,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幹嘛要跟這小傢伙說這麼多,直接把他弄暈帶走不就結了嗎?
然而就在她想要動手,忽然心有所感,望向那座巨大的人形雕塑。
「塞瑞爾達,我的姐姐。」
麗桑卓看著那雙栩栩如生的眼睛,喃喃自語道,「你果然對我有所防備。」
這座雕塑並不僅是塞瑞爾達心血來潮所為,而是她特地留給凜冬之爪的最後一道防護,一旦凜冬之爪遭遇到巨大的危險,它便會復甦過來,化身強大的戰鬥機器,將來犯之敵一網打盡。
剛才麗桑卓想要動用魔法,便感覺到了來自雕塑的敵意,雖然她知道這么小的魔法波動,並不會引來雕塑的攻擊,但麗桑卓還是忍不住有些神情恍惚。
在傳奇三姐妹中,塞瑞爾達是老大,她生性寬厚,文靜賢淑,是一個愛護妹妹的好姐姐,小時候跟麗桑卓的感情非常好。
但造化弄人,曾經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最後卻不得不兵戎相向,老死不相往來。
麗桑卓一度非常記恨塞瑞爾達,認為她當初選擇站在阿瓦羅薩一邊是對自己最大的背叛,可後來她得知塞瑞爾達跟阿瓦羅薩鬧翻,帶領著追隨者負氣遠走北方,想到最寬厚文靜的大姐倔強地選擇在北地孤獨終老,麗桑卓心中的仇恨不由消了一大半,這也是為什麼她叱吒風雲數百年,爪牙遍布弗雷爾卓德各地,卻鮮少打凜冬之爪的主意。
「塞瑞爾達,我的姐姐,其實我一直不相信你已經死了。」
「你跟我一樣,都身負著長生不死之力,而以你的實力,這世上能要你命的沒有幾個。」
「我一直覺得,你只是心灰意冷了,找了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隱居了起來。」
「不得不說,你的耐性真好,一轉眼數百年過去了,我再也沒聽到關於你的消息。」
「本來我還打算,等過幾年便派一隻遠古魔像來進攻凜冬之爪,看能不能把你引出來。」
「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發現,我們的恩怨其實早就了結了,你是死是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用不了多久,你們曾經不惜代價驅逐的冰霜監視者們就要回來了,如果你還活著的話,肯定會看到的。」
…………
麗桑卓自言自語了一陣,她的聲音晦澀嘶啞,林恩聽得不是很清楚,這時他腦子裡忽然冒出個疑問,能生出塞瑞爾達、麗桑卓、阿瓦羅薩這樣傳奇的三姐妹,那她們的父母肯定非常了不得,可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關於他們的消息呢?
林恩正遐想間,麗桑卓終於是結束了走神,看到林恩依舊站在原地,不禁訝然道,「你居然不跑?」
她本以為林恩會趁機逃跑,卻沒想到他依然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裡,看起來一點都不慌。
「跑?為什麼要跑?」
林恩顯得很光棍,一臉淡定地道,「再說了,在你面前,我能跑得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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