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
為首的騎兵將領一聲高呼,一千名騎兵如浪潮一般的分開成兩隊,隨即在浪潮之中,五匹高頭大馬縱馬緩緩從隊列後面而來。
走在前頭的自然是穿著金色盔甲的慶王。
慶王秦元慶今日寶馬利劍,身披紅色披風,霸氣十足,一副勝券在握的勢頭,冷眼望著百官。
慶王左右分別是一位灰袍老者,和一位錦衣青年。
老者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見相貌,僅有一撮白胡露了出來。
錦衣青年衣著華麗,年紀在二十七八左右,目如星辰,俊朗無比,他的出現在眾官意料之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眾官豈能不認得楊家這位大少爺——楊正!
不知多少京官兒還參加了楊家的喜宴,這位意氣風發的青年,可是楊家下一任家主。
巨商楊一清支持慶王並非什麼秘密,楊正和慶王年紀相當,彼此交好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眾官想不通楊家的大少爺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他楊家暗中支持慶王就好,難不成想給眾人展示一下慶王的實力?
真正讓百官在意的是慶王身邊另外兩人。
城防軍指揮使李暠,和城衛軍指揮使王堅。
看見李暠和王堅兩人,百官們的心已經涼了七七八八,這就意味著整個京城已經在慶王的掌控之中,除了皇城外,這種情況豈不是說明皇城完全被慶王孤立了,難怪慶王一點都不急,他何須急!?
李暠就算了,想不到王堅這王八犢子也站在慶王一邊,皇上在世的時候,對他信任非常,恩寵有加,想不到他居然會背叛朝廷!
在場不知多少官員把王堅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數遍。
而。咱們的京城府尹張明明張大人,冷眼看著四周,發現被押到這裡的官員,分兩種。一種是平日支持太子的官員,另外一種是平日不曾表明態度的中立派。
而,平日支持慶王的官員一個都沒到,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我命休矣!
張明明心中長嘆一聲。嘴角苦苦一笑,回望慶王和他的部下。
緊跟在慶王等人身後便是四千鐵甲士兵,鐵甲士兵結成的方陣遠遠望去,就像一塊磐石,個個身穿黑色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殺氣騰騰。
而,
大路林子左右另外兩條同往皇城午門的大路上,人影晃動。一聲聲整齊的步伐聲傳來,如同一聲聲擊鳴敲在眾人的心坎上。
旋即,便聽見將領的喝聲響起。
「列!」
「列!」
唰唰!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林子間的縫隙被無數道影子完全遮蓋,一直延伸到數十丈外。
張明明忽然意識到,慶王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午門前面,他要直接攻打午門!
兩萬兵力以方陣的形勢,在皇城外護城河二十丈外,以扇形的陣法分布開來,從天空看,就如同一群強大的螞蟻正在窺視皇城這個巨大的蛋糕!
「各位大人。」這時。慶王那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張明明和眾官不得不抬頭仰望過去。
慶王秦元慶,今年滿三十一歲,明妃和老皇帝秦蕭宗所生。因為有兄長秦元明在前,所以,從小便以普通皇子的身份培養。誰能想到老皇帝妃嬪無數,卻只得了兩個兒子。
秦元慶從小未曾接受過多的帝王之學,他更多的時間是花在習武之上,從小繼承了秦氏先祖的勇猛。六歲跟隨宮中護衛習武,十歲能騎馬獵獸,十四歲能力舉銅鼎,臂力過人,後得名師指點,修得上層的內勁心法,十五歲便擁有武士的境界,十六歲時,想隨父出征蒙熬,效仿自己的皇兄秦元明,在軍中歷練數年。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太子秦元明當年和威武侯狄元傑,鎮西將軍易虎,三人當年並稱『大秦三雄』。
年僅二十八歲的秦元明在蒙熬邊關歷練五年之久,立下赫赫戰功。
但,慶王秦元慶的請求卻被老皇帝秦蕭宗拒絕。
也就是那一年,他的兄長秦元明替父擋了一箭,幾乎要一命嗚呼,慶王從那時起,淡武從文,苦學帝王之學,隨時準備接替大秦皇位。
可惜,老皇帝秦蕭宗非但沒有放棄自己的大兒子,回京之後,立刻冊封秦元明為太子,秦元慶為慶王。
慶王秦元慶一直生活在自己兄長秦元明光輝的過去和今日的太子身份之下,他可以接受自己那位兄長輝煌的戰功,但是,卻無法接受一個重病纏身的太子,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小子繼承大同!
慶王秦元慶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朝惶恐的眾官,道:「各位大人不必驚慌,今日是我皇兄秦元明登基的大喜日子,本王害怕有些人圖謀不軌危害到各位大人的安全,因此,才不得不用這種方法保護諸位大人,現在吉時將至,請各位大人入宮吧!」
「慶王!你這個造反!你知不知道…」這時,眾官之中一位年邁的文官衝上前來,朝秦元慶怒罵。可惜,這位身穿五品官府的老官兒,還未罵完,卻聽見『嗖』一聲。
「啊~!」那文官慘叫一聲,血光一閃,他捂著胸口轟然倒地,一隻利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把這位文官射了個對穿。
眾官譁然,旋即,卻都啞然無聲,
恐怖,害怕,顫抖,像蝗蟲一般在這三四百名官員中急速蔓延著。
秦元慶皺了皺眉頭,朝一旁射箭的騎兵將領看了一眼,隨之,冷淡不屑地笑了笑,朝眾官道:「各位,相信你們也知道我慶王的為人,我想要的東西,沒人可以跟我搶,我更也不在乎死人,如果各位聽話,我保證各位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眾官沉默著。誰能相信這慶王的話?他們只知道慶王的為人,如果不從,他真敢在這裡殺了自己這群人!
這時,慶王秦元慶振臂一揮。道:「來啊!送百官入朝!」
嘩嘩!
剎那間,數千名手持長劍大刀的城衛軍,十人一組,夾著一個個官員朝午門緩緩而去。
……
……
此刻,
早已察覺到護城河外動靜的御林軍們。個個嚴正以待,四門神龍炮和三十支狼牙弩也崩弓在弦。
可是,當眾人看見數千城衛軍用刀劍押著一個個臉帶恐怖之色的官員從遠處走來的時候,御林軍全傻了。
「慶王這王八蛋!」身為御林軍統領的趙翼更是臉色巨變,狂罵一聲,趕緊朝身後的部下喊道:「請皇太孫和宰相大人來,快!!」
「是!」受命的兵士急應一聲,還未轉身便聽見一道年輕的聲音想起。
「不用了。」
趙翼聞聲趕緊轉身朝衣著錦繡黃袍的年輕一禮:「殿下。」
秦九玄在十幾名護龍衛的保護下,來到城樓之上。
宮中登基大典早已準備就緒,就差一樣。那就是百官,即便是沒有百官也罷,登基大典一樣可以開始。
而,秦九玄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有在大典之上,他只想慶王會以何種形式攻打皇城。
望著被數千城衛軍押解而來的百官,這位年輕的皇太孫眉頭跳了跳,目光卻不是放在一個個驚恐的官員身上,而是放在城衛軍身上。
「殿下,你看如今該怎麼辦?」趙翼在一旁請示道。
秦九玄淡淡看了趙翼一眼,問道:「趙將軍。你可知我大秦有多少人口?」
趙翼一愣,連忙道:「五六千萬。」
秦九玄不急不慢道:「哪…大秦十三省又有多少官員?」
「末將明白了。」趙翼點點頭。大秦十三省有多少官員,趙翼未曾算過,但。起碼有數萬之眾,相比之下,城下這三四百官員又算什麼,京官兒沒了,一樣可以從地方官抽調上去補充。
再說,眼前這形勢。萬萬不能開門。
「眾將聽令,弓!」
「諾!」
三千御林軍齊聲應道,聲浪震天,
嘩嘩!數千把弓箭崩弓直對下方。
「皇太孫殿下!」
「皇太孫殿下!」
「救救我們!」
這時,數千全副武裝的城衛軍已經押解眾官來到午門城門一丈之外停下,隨之,眾官之中便響起嚎嚎大哭的聲音。
眾官誰都不想死,不想死在這種皇位之爭中。
可是,看見御林軍們崩弓拉箭,眾官們都傻了,忽然間意識到站在午門上那位殿下,是絕對不會在意百官的死活!
這時,
慶王秦元慶在一千騎兵的護衛下,慢慢來到護城河前的白玉浮橋下,目光冷冷地望著午門之上,大聲笑道:「太子登基,百官入朝,見證天子登九五之尊,此乃歷代慣例,為何現在不放百官入朝?」
秦九玄笑了笑,高聲道:「慶王,宮中有諸位重臣見證,沒有百官又何妨?而,我父皇已經是大秦天子,手掌玉璽和三軍兵符,你想以百官要挾天子,簡直是做夢?」
「皇侄,你沒有資格跟本王說話,讓你父親出來!如何他還活著的話,哈哈!」慶王冷笑道。
秦九玄不甘示弱道:「慶王,速速撤去軍隊,放開百官,我父皇念及兄弟情誼,會赦免你的罪,不然,你就攻城試試!」
慶王哈哈大笑數聲,搖搖頭:「皇侄啊!看樣子,你仿佛才是坐上龍椅的人,你真以為我壓押送百官來此,就是為了讓你打開城門?」
慶王話音剛落,只聽見一旁的王堅朝著自己的部下們,高喝一聲:「退!」
隨之,在御林軍不解地注視下,數千城衛軍居然用身軀護著三百名官員緩緩退出午門廣場。
這是…
秦九玄皺眉。慶王到底想做什麼?讓百官來感受一下自己的無情?這樣有意義嗎?
兩旁的步兵方陣給退下來的城衛軍讓開了一條道,城衛軍護著眾官退到護城河之後,有些被嚇得半死的官員甚至尿了褲子,簡直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同時,也很茫然,這位恐怖的慶王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
慶王嘹亮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手指遙遙指向午門之上,朝百官道:「各位大人。本王請諸位來,絕對是情非得已,相信你們也看見了,現在在皇城之中的那對父子。不,應該說僅僅是咱們這位皇太孫,為了大秦皇位可以棄諸事不顧,縱然面對你們這些朝廷棟樑,也無須絲毫猶豫。痛下殺手。」
慶王一番話,眾官心中愕然,你這位慶王又何嘗不是如此?說押就押,說殺就殺。
「而且…」忽然,慶王話鋒一轉,嘴角笑了笑,聲音再次提高一倍,道:「而且,各位大人還不知,這位皇太孫為了皇位。甚至不惜派人殺了自己的皇爺爺,也就是我的父皇秦蕭宗!」
此語一出,全場寂然。
弒父奪位?
這…這如果是真的,那簡直天地難容!
眾官震驚
而,午門之上的秦九玄,雙眼一明一暗,寬大衣袍中的雙手抖了抖。
不可能!他慶王不可能知道我見過火皇!
對,他只是為了造反而找了一個藉口!
他沒有證據!
秦九玄牙根一咬,喝道:「慶王,你之前不甘我父皇身為太子儲君。仇視多年,此事天下皆知,如今,為了造反。污衊我弒祖奪位,你當天下百姓,當百官都是傻瓜嗎?」
秦九玄說得理直氣壯,心也絲毫不虛,找火皇是他的失誤,可是。他沒有讓火皇殺了自己的爺爺,那都是火皇自己所為。
慶王搖頭一笑,依然朝兩旁的百官道:「各位大人,想想,我父皇在世時,日理萬機,為大秦操勞,我大秦蒸蒸日上,萬民臣服,鄰邦臣服,何人會想殺他?祭魂堂?祭魂堂和朝廷相處百年之久,從未傷過我大秦一兵一卒,而,當日祭魂堂要殺我父皇又何須在祭魂大會上動手?何須當著祭尊的面動手?分明是有人想嫁禍祭魂堂!」
說到這裡,慶王遙指又指向秦九玄。「你們不要忘了,他!咱們的皇太孫也是祭魂堂的一員,也是一名祭魂者,根據本王調查得知,那位刺殺先皇的祭魂者林風雲和皇太孫暗中交往慎密!」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
秦九玄心中有些抓狂,忽然間明白,慶王並非想以強大的兵力拿下皇城,而是想用心理戰術擊潰百官,擊潰御林軍的心。
秦九玄甚至從一些御林軍的眼中看見了動搖的神色。
慶王的造反一旦被扭曲成替父報仇,哪…
「哈哈!」秦九玄趕緊大笑起來,怒喝道:「慶王,為了造反,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我雖是祭魂堂的門人,但,你們也不想想,憑藉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祭豈能在祭尊面前殺了我皇爺爺,那殺手根本不是祭魂堂的學徒,如果是,也是祭魂堂中長老一級的高手,祭魂堂豈能不知這種人物的存在?」
秦九玄又道:「我根本不認識那人,一切都是你慶王為了造反誣陷於我,哼!慶王,你既然能這麼說,手中必然捏造了什麼證據,不要說收集了我和那殺手之間的書信,也不要說抓住了什麼證人,此等大事,豈會留下書信?豈會留下活口?」
「現在你兵臨城下,兵強馬壯,手中還抓了百官,就算你說這天是黑的,也無人不信!」
秦九玄一番怒言,讓雙方人馬又是一陣寂然。
張明明抹了抹額頭留下的虛汗,身子埋在眾官之中,盯著地上的一塊碎石子發呆。
不知什麼時候,兩隻黑螞蟻出現在張明明的腳邊,他嘴角苦澀一笑,輕輕抬起左腳,卻猶豫了一下,又放下左腳,看著兩隻螞蟻從腳邊爬了過去。
在張大人的心中,慶王和這位皇太孫就像兩個爭奪家產的潑婦展開的口水戰一樣,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他所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在這場爭奪中活下來。
這裡是大秦的天下,都是秦氏子孫,誰當皇帝都一樣,反正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張明明相信身邊大多數官員都是這樣想的。他只感覺自己這群官員就像汪洋中的小船兒,隨波逐流吧!
張明明切斷心中的思緒,抬起頭來,不禁看了看天空,一夜風雨之後,天空放晴,甚至還出現了彩虹。
如此明媚的天氣,本應該是一個賞花喝酒的好時候。
咦?
忽然,張明明微微一愣。
皇城依照水風,坐北朝南而建,皇宮的背面,張明明所看見的方向正是北方。
北方,極遠處,一個小小的黑點,穿過層層白雲,仿佛彩虹上彌散的一點污跡,漸漸變大,漸漸變大。
張明明揉了揉雙眼,再看,不錯,確實有什麼東西正翱翔在藍天之上,以極快的速度朝京城而來。
那是什麼東西?
張明明心中暗暗一驚,想拉身邊的人看看,卻忽然意識在自己這群人的小命還懸著。想了想,罷了。
看看四周,無人注意到天空遠遠而來的東西。
想了想,張明明作罷,自己一個人盯著極遠處的天空發愣,心中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
「哈哈!京城,我回來了。」
百丈高空之中,一少年呼喊著,兩天兩夜的飛行,少年臉上沒有絲毫的倦意,反倒是一臉的興奮。
楊朔回來接媳婦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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