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種田物語 第二十四章 角斗場
按照約定，麻生語和馬希爾要在公爵府的門口碰面，麻生語走到門口時沒有發現馬希爾的身影，反倒是看見了一些僕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們在找什麼？。」十三接收到了麻生語的眼神提醒，她連忙攔住了其中的一個僕人，那僕人不過十三歲左右，因為焦急，整個人的表情快哭了。
「唉，大少爺留個紙條就不見了，明明說好了要在離開前拜訪丞相大人的。」那僕人沒有注意到十三和麻生語古怪的神色，他沮喪地說著，然後往大街上跑，一大早的發現自家少爺失蹤了，他們一群僕人嚇都快嚇死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訴苦。
「唉？大哥不見了？。」麻生語與十三面面相覷，完全沒有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公爵府里因為馬希爾失蹤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料想不到，馬希爾會忽然地留下一張紙條的跑得沒影。
正當麻生語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轉身一看，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貴族禮服，蒙著半張臉的少年騎著一匹棕色的馬向麻生語奔騰而來。
「趁著現在，快溜吧。」少年騎著馬來到了麻生語的身邊，他拉下自己的面巾，然後對著走神的麻生語伸出了手，來者正是把僕人們急的團團轉的馬希爾。
麻生語的目光從遠處坦蕩的馬路，到周圍的路人，最後落在了那個騎著馬匆忙登場的人身上。
沒有錯，那個把公爵府鬧得沸沸揚揚的馬希爾居然就那樣大咧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回過神來，麻生語上下打量著馬希爾：「雖然我很想瀟灑地坐上去，但在此之前，你似乎應該解釋解釋，家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像小孩子似的留個紙條就離開，一點也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都說了要離開幾個小時，法克還真是小題大做。」馬希爾抱怨似的說著，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好了，我們要節省時間，快上馬。」
本來還想為難為難馬希爾，可周圍的僕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這一邊，麻生語不得不放棄心裡的想法，她嘆了嘆氣跳上了馬背。
之後，馬希爾重新地帶上面巾，拉著馬繩調轉了方向，毫不猶豫地揚長而去。
「那我怎麼辦啊！！」
十三眼巴巴的看著自家主人和馬希爾跑了，她剛要去追，結果迎面和人撞了正著，兩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你走路不會小心一點嗎？。」一大早出門結果被撞倒的倫道夫不滿的斥責著，他抬頭看清了十之後，本來想說的話全都咽進了肚子裡。
凌晨的帝都還在一片死寂之中，偶有幾個人出門，那也是一些居無定所的僱傭兵，倒是馬希爾與麻生語兩個人騎著馬一路狂奔的樣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麻生語望著街頭的變化，心裡隱隱地對街上的景色感到眼熟，似乎在什麼時候，她曾經來過。
馬匹轉過十字路口，本來應該是冷清的路口忽然地多了幾十家徹夜開著的店鋪，那些店鋪全都是經營著武器的商店，當走到了街的盡頭，一面拱門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麻生語抬頭看了看拱門上的牌匾，心裡不由地苦笑。
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回到南區，結果才不到五天的時間，她家老哥就帶著她往南區里跑，而且跑哪裡不好？還往萬金堂的方向跑？這是嫌麻煩不夠多嗎？。
「那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南區。」麻生語抬起頭很輕易地就看見萬金堂，雖然不是在風月街上，可萬金堂的招牌她還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嗯，是南區。」馬希爾的聲音壓低了不少：「這個地方是維克的地盤，那個傢伙你可能不知道，他手底下有三個上十萬人的傭兵團，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存在，就是我們老爹都不會去輕易的招惹。」
「那麼危險為什麼不剷除掉？。」
麻生語茫然了，自古官府和江湖人不應該是勢不兩立的，怎麼帝國還會允許那麼大威脅的人存在。
馬希爾苦笑了一聲：「剷除？要是剷除得了，現在帝國的情況很糟糕，幾乎可說是外憂內患，維克在帝都也算是對國王陛下的一種臣服信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臣服的野獸搞得自己遍體鱗傷。」
「我們要去見維克嗎？」麻生語問。
「不，我們要去地下角斗場見一個老頭子教授。」馬希爾回答著，他忽然地在一個書店門口停了下來。
那書店位與武器店的旁邊，書店的面積不大，玻璃櫥窗里擺放著一排排關於魔獸的書籍，店門口有一個木架支起來的小攤，上面亂糟糟的擺著一些的雜書。
許多僱傭兵站在書攤前面津津有味的看著那些書。
馬希爾帶著麻生語走入了書店裡，麻生語原以為書店裡會有一個古怪的老頭，卻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個身高兩米，體態健壯的僱傭兵。
想想，麻生語也就釋然了，書籍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也算是貴重的物品。
馬希爾扔了一枚金幣過去，那僱傭兵看了他們幾眼，然後推開了一面書架，書架後面居然有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我們真的是要去拜訪學校的教授嗎？。」跟著馬希爾一路走來的麻生語不由地懷疑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當然，除了看見教授之外，還會看見所謂的大人們的世界。」馬希爾一面走著一面推開了擋在眼前的門帘，門帘的後面是一個龐大的角斗場，推開門帘的那一瞬間，嘈雜的聲音在瞬間將他們包裹了。
角斗場裡穿著華麗的人悠閒地站在圍牆外看著圍牆裡的兩個人在打鬥，他們一面看著，一面與身邊的人輕聲細語的交談著，而圍牆的角落，還有許多奴隸麻木地站在一邊。
這是帝都殘酷一面的縮影，在這個世界裡，貴族享受著生殺大權，肆意地踐踏著奴隸們的生命與尊嚴，而奴隸們努力地掙扎著，為的僅僅只是活下去的機會。
踏入角斗場的大廳，馬希爾的神色明顯的多了幾分厭惡，他一邊走著，一邊介紹說：「這裡是南區的地下交易場所，也是整個帝都最最醜惡的地方。」
「這裡似乎都是貴族。」麻生語一路觀察過去，相比起平民，在這裡的人大多數穿著奢華，舉止優雅，只是這一份優雅出現在這種見血的地方還真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是的，貴族。」馬希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著殺戮，享受著剝奪他人生命的貴族們。」
「按照帝國法典來說，奴隸的生命並不能和貴族相提並論。」麻生語嘆息著將目光從那些可憐的奴隸身上收回來，這個世界是一個帝制的世界，她就算再不滿也不能改變什麼，這個世界太龐大，而她的力量太渺小。
馬希爾微微的眯起眼，表情帶著淡淡的冷冽:「奴隸？貴族？呵呵，我並不那麼認為，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這樣肆意剝奪他人生命，這樣扭曲的國度是不應該存在的。」
「什麼？」麻生語驚愕的看向馬希爾，她從來沒想到，這樣的一句話會從一個貴族的嘴巴里說出來，這使她非常的震驚與不解，從小接受著貴族教育的馬希爾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馬希爾有些冷冽的神色漸漸地退去，換上了溫和的笑容，他指著不遠處的房間：「第三號拍賣行，教授就在那裡面，他是一個狂熱的鍊金術研究者，老是喜歡在拍賣行里買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老頭，你最好小心一點，他不好對付。」
你這個轉移話題的辦法也太坑了？麻生語訕訕地想著，推開了三號拍賣行的門，相比起外頭角斗場的嘈雜氣氛，拍賣行里卻是安靜得過分，除了那些來來往往的侍者，所有人都寂靜無聲，只是偶爾有那麼幾個人在拍賣師的吶喊下舉起手裡的牌子出價。
麻生語將目光看向了中央的拍賣台，在上面除了一共中年人之外還有一盆長得很古怪的多肉植物，麻生語認真地觀察了一會，發現那植物上面居然有淡淡地鬥氣散發出來，她真覺得奇怪，這個世界奇怪的生物還真多。
「這個是珍貴的合氣草，吃下它對鞏固鬥氣很有幫助。」馬希爾目光在人群里尋找著，他作為一個公爵府未來繼承人什麼樣的東西沒有見過？檯面上的那一株多肉植物，馬希爾看一眼就認了出來。
見著麻生語還在發呆，馬希爾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找找一個把鬍鬚紮起來的怪老頭，那個傢伙就是教授。」
「你居然喊教授老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地從馬希爾的背後傳了過來。
話語剛落，一個矮胖矮胖的老頭子出現在了麻生語的面前，那個老頭的鬍子果然就和馬希爾說的那樣，用橡皮筋扎得像辮子似的。
「博文教授，你聽見了啊！。」馬希爾一點悔改的樣子都沒有，他笑容滿面地拍了拍麻生語的肩膀：「這個是我三弟，帕里克。」
那叫做博文的教授顯然也是聽說過帕里克『威名』的人，他盯著麻生語看了好久，奇怪的問：「都說帕里克是被神拋棄的白痴，怎麼我都看不出白痴的樣子？難道人老了，眼睛也壞掉了？。」
聽著博文的話，麻生語和馬希爾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馬希爾連忙解釋說：「帕里克並不是白痴，他對鍊金術有些好奇，所以我帶他來見見你。」
「這樣啊！。」博文教授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他聽完之後也就不再過問麻生語的事，而是轉口對著馬希爾說：「聽說你今天要回領地，這些日子南方大旱，看樣子情況不會太樂觀。」
「是不會太樂觀，所以我才想把帕里克交付給你。「馬希爾無奈地說著，他對領地里的事情顯然苦惱了很久，說不定回領地之後一年半載都回不來。
博文自然是一點都不想接馬希爾的爛攤子，他和馬希爾關係好不代表著就能夠和馬希爾的家人關係好，況且博文對帕里克的印象非常的糟糕，他一點也不像和被號稱為貴族恥辱的帕里克站一塊。
「你弟弟的這件事晚點再說吧，你既然都來了，那麼一起去玩玩羅盤怎麼樣？」博文說著走出了拍賣行。
此時角斗場裡的搏鬥剛結束，一個奴隸手拿著長刀站在一具屍體旁邊奮力的呼喊著，那沙啞的聲音分辨不出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是兔死狐悲的哀傷，站在圍牆上面的貴族冷眼旁觀著，對這關係著生命的勝負毫不在意。
「別鬧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些遊戲。」馬希爾拒絕了博文教授的邀請，在這個地底下，不管是哪一種遊戲都關乎著奴隸的生命，為了娛樂而無端的殺戮，他並不喜歡。
「那我先回去了。」博文趁機準備開溜。
「等一下，我弟弟的事情你怎麼說？」馬希爾可不會讓博文那麼輕易的就離開，他眼疾手快的擋住了博文的去路：「我可不希望我回領地的時候還帶著一樁心事。」
博文苦惱的看了看馬希爾又看了看麻生語，最後妥協道：「好啊，你弟弟能夠來朱雀學院找我，我就答應你成為他的導師。」
「這一點完全沒問題。」馬希爾滿意地讓開了路，他對自家弟弟還是挺有自信心的，而且朱雀學院也不是很難進去，以公爵府的實力，想進去實在太簡單了。
博文本來還想提醒馬希爾不要太得意忘形的，可看到馬希爾那算計人的笑容之後，博文還是灰溜溜的獨自離開了，馬希爾這個孩子雖然才16歲，可能力完全不比大人差，作為馬希爾的導師之一，博文心裡很清楚，馬希爾要是想動用手段讓帕里克讀書，這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教授好像很不歡迎我。」麻生語在馬希爾旁邊委婉的說了一句，她很清楚，那哪是不歡迎？博文那看人的目光根本就是在看拖油瓶。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不要說你了，當年我也是被他鄙視得很嚴重，那個傢伙不好相處卻是很厲害的鍊金術研究者。」馬希爾提醒著麻生語，就算再不喜歡博文，博文也是唯一一個精通鍊金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