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便有人來請玉枝。
山頂的這宅子有點像是古堡,有一個很大的飯廳。
玉枝去的時候,裡面坐滿了人,卻非常安靜。
玉枝坐在了吳瀚海下首,旁邊則是聞人嶼。
玉枝打量了這土匪的老大。
看起來倒也沒有想像中的五大三粗,凶神惡煞,除了隱隱流露出的殺氣,倒有幾分高貴的氣質。
這樣看來,之前見的那幾個土匪頭領竟都不像是普通的綠林好漢。
吳瀚海也打量著玉枝,他看不出玉枝有什麼不妥,這便是最可疑的地方。
身處敵營,卻這般鎮定,年紀還這么小,讓吳瀚海有了危機感。
玉枝剛喝了口茶,吳瀚海便拍了一下桌子,還好沒用內力,不然這桌子又要被拍碎。
「我的茶可不是這麼容易喝的,」吳瀚海冷笑道:「你那杯茶中下了腐心丸,三個時辰之後,你的心臟就會慢慢腐爛,不出一天,你就成了一具腐爛的屍體。」
玉枝看了看茶水,道:「哇,嚇死我了,趕緊再喝口茶壓壓驚。」
說完便又喝了一口。
吳瀚海臉色變得和緩了些,誰料玉枝接下來的話讓他又變了臉色。
「這茶里有沒有毒我嘗不出來,不過在座的各位還是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多了些什麼東西吧。」
吳瀚海面色一凜。
只聽有人便喊道自己肚子變黑了,其他人紛紛撩開衣服,看自己的肚子,竟真的像是中毒一般變的漆黑。
「不用擔心,這只是普通的斷腸散,明天,你們就會腸穿肚爛而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下便有人躺在地上哀嚎起來,直說自己肚子好痛。
「玉枝姑娘,我大哥只是跟你開個玩笑,這茶里沒毒的。」聞人嶼說罷便拿過玉枝的杯子,飲盡了那杯茶。
玉枝咯咯笑了兩聲,道:「我也是跟你們開玩笑的,用七葉蓮泡水喝下這痕跡就沒了。」
吳瀚海有些不信,問道:「那為什麼會有弟兄肚子痛?」
「被嚇的唄!」
話說完,在地上打滾的那幾人便覺得肚子不痛了,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
吳瀚海惱羞成怒,讓人把那幾人押下去。
有人便去用七葉蓮煮水,一人喝了一碗,那黑痕果然消退了。
「那就開始吃飯?」玉枝確實覺得餓了,戲也看完了,便催促道。
除了玉枝很開心地吃著飯,其他人心裡都又悔又氣,居然被一個孩子耍了。
聞人嶼卻更加警惕起玉枝來。
從玉枝進屋到鬧劇開始,聞人嶼一直盯著玉枝,自己根本沒發現她有下毒的動作,竟然能做的如此隱蔽,實在不容小覷。
玉枝覺得好笑,哪需要自己動手,毒塗在讓聞人辛拿著的盒子上,來這裡以後,他們肯定研究了那盒子,不就中了招。
其實這毒對人沒什麼害處,只是讓人腹部變黑而已。
如果不服解藥,半月之後也會自然消退,之前解決宋家的時候也用過,只能用來嚇嚇人。
玉枝這頓飯吃的很香,這兩天在金家除了吃紅薯水就是蒸紅薯,總感覺體內的氣都不順暢了,如今有大魚大肉,自然要好好慰勞自己一番。
聞人嶼要去夾雞腿,被玉枝搶走。
聞人辛要用手撕那烤羊腿,被玉枝搶走。
余軍去夾松鼠桂魚,被玉枝搶走。
吳瀚海要倒酒,被玉枝搶走。
……
眾人眼見著吳瀚海頭頂的青筋都快爆出來,吳瀚海卻又生生忍了。
玉枝喝了一口酒才發現自己拿錯了,還給吳瀚海,又讓人再給自己倒一杯茶。
聞人嶼知道自己剛剛喝了玉枝的茶,自覺地給她倒了一杯。
「這酒勁可真大。」玉枝忍不住誇了一下,才喝了一口就覺得渾身發熱。
吳瀚海涼颼颼地說:「算你識貨,這可是我的鹿鞭酒。」
「鹿鞭?你那活兒不行嗎?」玉枝一臉惋惜的表情。
吳瀚海又捏碎了一個酒杯。
他只是需求多。聞人嶼好想吐槽。
硬著頭皮吃完一頓飯,玉枝則滿意地拍怕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站起身,豪邁地一揮手:「兄弟們,帶上傢伙,咱們消食去!」
吳瀚海沒想到玉枝說的消食是這個意思。
眾土匪埋伏在山路兩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玉枝趴在草叢裡,無聊地拔著草玩。
會武功的人倒是沒事。
聞人嶼可是叫苦不迭,他不會武功,在這草叢趴了一個多時辰了,比走這麼久的路還累,偏偏玉枝還交代說要是亂動出事她可不負責,她不是一直在亂動嗎?
「你讓我們來這兒餵蚊子嗎?」吳瀚海不滿地低聲吼道。
卻見玉枝沒了剛剛那嬉笑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把詭異的匕首,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說道:「準備動手吧。」
山下便出現一堆火把,待那火把靠近一些,眾人才發現那是一群官兵,帶隊的竟然是那孫知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吳瀚海按住腰間的大刀,準備去給左波濤報仇,卻被玉枝按住了。
玉枝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吳瀚海理解了那意思。
「關門打狗。」
孫知縣得意地沖在最前面。
之前宋家有人悄悄去找烏陽嘉說那伙土匪在兆山的消息,要不是自己耳目多,搶在烏陽嘉前面,帶兵來解決這伙土匪,那功勞就讓烏陽嘉獨占了。
聽說這伙土匪被那從清水村追過去的仇家重創了,正是偷襲的大好時機。
自己如今也要讓烏陽嘉看看,沒了他,自己也能立功,省的他天天當自己才是這振縣的大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動手。」
孫知縣正得意著,眼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小女孩,只一笑,便覺得脖子一痛。
孫知縣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在自己面前,好像那身體上,沒有頭顱……
「太粗暴了。」玉枝埋怨比自己快一步將孫知縣頭砍下來的吳瀚海。
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的目標不是這個。
玉枝不管旁邊這些人的廝殺,專心干起活來。
人數的壓制讓土匪們大獲全勝,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這些官兵。
戰鬥結束的時候,吳瀚海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找到玉枝。
眾人這才發現,這個小女孩一直蹲在旁邊,竟然將那孫知縣剝了個精光。
不是剝衣服,而是剝皮。
玉枝咬著唇,將那孫知縣的皮完整剝了下來,才舒了口氣。
還不能放鬆,接下來的步驟也很重要。
玉枝隨手指了兩個小嘍囉,讓他們過來拿著人皮。
那兩人見玉枝左手拿著那孫知縣完好的臉皮,還輕鬆地笑著,頓時扶著樹吐了起來。
不是吧,不是說是伙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嗎?反應這麼劇烈,還是鍛煉的少了,應該用「飢餓者」的那一套訓練方法來調教一番。
玉枝心裡有了個計劃。
吳瀚海覺得右眼皮開始一直跳起來,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
忍下心中的不適,逼著兩個手下將人皮拿回去。
聞人辛這下不敢再去跟玉枝搭訕了,跟在吳瀚海後面跑了。
玉枝一邊指揮著那拿著人皮的人不要弄破了,一邊讓聞人嶼給自己準備些東西。
回到山頂,玉枝便開始處理這些東西。
烏陽嘉趕到兆山的時候,山上已經沒了火光。
「該死,晚了一步!」
自己聽到手下說孫知縣帶著人來兆山的時候便心知要壞事了,連忙騎著快馬趕過來,卻還是來晚了。
「乾杯!」
這是慶功宴。
聞人嶼起初以為玉枝只是想挑起自己這邊和朝廷的鬥爭,沒想到她竟然是幫著自己這邊的,有些驚奇。
吳瀚海報了仇,心情十分好,便讓大家開懷暢飲,來個一醉方休。
正喝得盡興,卻突然見那孫知縣進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說嘛,你們的易容術真的很沒用。」
玉枝跟在孫知縣後面,走進來。
那孫知縣一臉苦笑,只見玉枝點點頭,那人才從臉上撕下一層皮,赫然是之前幫著拿人皮的小嘍囉。
「要不是你把他頭砍下來,還能做得更完美的。」玉枝一臉興奮。
吳瀚海只覺得還好自己早早砍了那一刀,還給了那孫知縣一個痛快。
玉枝示意那人將皮脫下來,那嘍囉一臉害羞。
「那麼一點東西,我又不是沒見過,這兒沒人愛看的,快脫!」玉枝打擊道。
「……」
那人皮竟然像衣服一般脫了下來,那人把人皮交給玉枝,便紅著臉跑了出去。
玉枝把這個東西交給吳瀚海,吩咐道:「找個身形差不多的人就行了。」
原來,她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那衙門!
聞人嶼恍然大悟,假冒朝廷命宮不是那麼容易的,身形樣貌再像還不如直接披著那人的皮,畢竟,手印可是做不了假的。
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要不是那人皮太吳瀚海手裡,他就差抱著那人皮親起來。
沒有人皮,人也行。
聞人嶼興奮地抱起玉枝開始轉圈。
「……」
「三當家的是不是發瘋了?」
「我看像是的。」
「……」
聞人嶼終於開心夠了,放下了玉枝。
玉枝穩了穩身形,道:「這只是開始。」
吳瀚海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因為玉枝搶了自己的酒還說自己活兒不好而一掌劈死她。
「這烏陽嘉倒是一身正氣。」宋琪聽完段克的匯報,感慨了一句,「可惜……可惜了……」
「我想玉枝姑娘會安排好他的。」段克覺得玉枝是個物盡其用的人,將自己這些人所有價值都發揮出來了,玉枝一定會對烏陽嘉安排一番的。
「只是,玉枝姑娘的消息不告訴秦家嗎?」
「不用了。」宋琪不以為然。
「是」
匯報完一切,段克去了兆山。
玉枝姑娘距離與秦家明明沒有分開多遠,為什麼玉枝姑娘不通知家裡人讓他們安心呢?
玉枝姑娘的心思可真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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