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很快結束。
確定無恙後,葉伊略帶不悅地對戰海霆說:「你沒必要這么小心,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更不是金貴的瓷娃娃,一個不留神就會受傷。」
「在我眼裡,你永遠是公主。」
葉伊對他的過度保護主義心態感到無語,找到正在對著血樣做檢查的科研人員,說:「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嚴重,雖然不想承認。」
回答葉伊的是一個年紀輕輕就已經頭髮蒼白的男人。
葉伊說:「有多嚴重,還能治嗎?」
男人順了下頭髮,說:「都已經死了,當然是不能治了。不過她身體裡的這些東西倒是對我們而言很有價值。」
聞言,葉伊生出警惕:「你們想幹什麼!不會是要做……」
「放心啦,我們不干違背人性的事情。」
男人一本正經地說著,轉身從棺材裡取了一份血樣,帶走了。
葉伊頓覺無語。
這算是前後矛盾的頂級範本嗎?
不過比起科研者渾然天成的前後矛盾,葉伊更在意血樣的秘密,想知道張阿婆到底是怎麼和暗黑修行者們扯上關係的。
「一百多年前……」
葉伊決定去圖書館翻一下資料。
這時,戰海霆遞給她一本發黃的書卷。
葉伊接過書卷:「y縣縣誌?師叔,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東西?」
戰海霆只是微笑。
葉伊捧著縣誌走到一邊,翻看最近一百年的縣內大事記錄:「一八八零年、一八八二年……」
很快,葉伊就翻到了有用的記錄:
一九零五年,查理斯先生在y縣葉家村附近投資建紡織廠,招募女工,是本縣的第一個專供女性上班的地方。
「就算是一百多年前,外國人來y縣建紡織廠給女性上班也是件普通的事情,為什麼要留在縣誌裡面?難道這個紡織廠後面有發生什麼事情?」
葉伊趕緊翻下去。
才翻過三頁,她就找到了查理斯的紡織廠的後續記錄:
查理斯的紡織廠開辦不足兩年就被葉家村的村民防火燒掉,理由是「男女同廠上班,傷風敗俗」。
查理斯先生因為是外國人,受到保護,沒有出事,但是在他的紡織廠上班的女人基本都因為這件事情被宗族嚴厲懲罰,最輕也是禁足,有幾個不幸的甚至被沉塘。
張阿婆也曾經在他的紡織廠工作過,那時候她的第一個丈夫剛剛去世。
「那個時代的人怎麼能這麼野蠻!女人出去做工賺錢不好嗎!」
葉伊很生氣。
有工作人員回頭,說:「那個時代,女人被認為是男人的附屬品,查理斯的工廠遭遇這樣的對待也是很正常。幸運的是,類似的悲劇現在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不,我覺得這件事情很不正常,」葉伊說,「查理斯的工廠……是被徹底搗毀的,而不是簡單的被燒毀,連查理斯本人也差一點就被殺死。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一間工廠被這樣的對待。」
「你認為其中另有玄機?」
葉伊點頭,然後才發現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研究所的所長:「所長,你怎麼會……」
「戰少覺得你可能需要我。」所長走到葉伊面前,「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葉伊搖頭,說:「我只想調查縣誌的問題,查理斯的工廠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當地人要放火燒掉工廠。」
「這個問題……」
所長摸了摸下巴。
戰海霆走到葉伊面前,說:「我們去檔案館。」
「嗯。」
葉伊看了眼身後的諸多高大儀器,和戰海霆一起走出研究所,黃滿堂也趕緊跟出去。
……
……
檔案館一早就接到消息,葉伊和戰海霆來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所有能找到的和查理斯有關的記錄都翻了出來,按照時間順序擺在桌上。
葉伊一到,他們就帶她走進辦公室。
「這些都是?」
館長點頭,說:「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所有和查理斯有關係的資料,其中還包括了查理斯在他的母國的情報。」
「母國的情報也有……」
葉伊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館長將查理斯的母國的記錄交到葉伊手中,說:「查理斯先生來自格林家族,他的家族在他的母國也是響噹噹的名門……」
葉伊點頭,飛快地翻閱著,並在第三頁的家族關係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貝卡!
歌劇女王安吉拉的姓就是貝卡!
「貝卡家族和格林家族是世代的對頭,」館長說,「據說查理斯先生之所以來葉家村投資紡織業,也和貝卡家族有關係……」
「這兩個家族的仇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葉伊問。
館長說:「據說是因為貝卡家族的祖上有一個女人曾經是國王的情婦,而國王的另一個情婦來自格林家族,女人們的戰爭很快就升級為家族的戰爭。」
「……想不到今天居然會有這麼意外的收穫!」
葉伊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安吉拉身上的家族詛咒源自格林家族的先祖,而曾在格林家族投資創辦的紡織廠上班的張阿婆終於壽終死去,屍體卻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表面上看,這些事情都是獨立的,毫無關聯的。
但是——
世間不存在絕對的獨立,任何事情只要稍微花心思想一下,就能發現其中的聯繫!
至少,葉伊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查理斯的紡織廠真的和黑暗修行者有關係,村民把它砸掉燒掉也就不奇怪了,」葉伊說,「可惜當事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多半要石沉大海了。」
黃滿堂連連點頭,說:「師傅說的很對,九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想查也肯定什麼資料都沒有了。」
「未必。」
戰海霆突然說話。
葉伊看著他的眼睛:「莫非師叔手上有資料?」
戰海霆說:「如果真是暗黑修行者,查理斯應該還活著。」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葉伊大拍腦袋。
戰海霆的話深深地啟發了她!
張阿婆只是受到一點影響都能活到一百多歲,查理斯作為整個計劃的中心人物,有八成的可能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能進一步的調查!
「我要打個電話給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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