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維爾一行人平安抵達西德維拉要塞時,遙遠的北部荒原,也迎來了一支龐大的軍隊。
翻過阻隔在冰凍高原和北部荒原間的大山,冰凍高原的寒冷空氣也跟著被留在了山的那一側。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片炎熱而荒蕪的曠野。
山腳下,從冰凍高原蔓延過來的寒氣仍未散盡,因此在地上留下了一灘灘零星的積雪,它們點綴著地面,就如同一塊烤糊了的麵餅上的糖霜。
而隨著逐漸向荒野中深入,積雪消失不見,天地間就只剩一種顏色,那就是荒涼的黃。枯草,砂石,就連捲起的旋風,也因為包含塵埃而呈現黃色。
半空的烈曰無情的灼烤著下界,遙遠的地平線上,蒸騰的水汽仿佛為視野拉起了一塊扭曲的幕布。一望無際的曠野寂靜無聲,空蕩蕩的天地間,唯有一隻蒼鷹在天空下緩緩的盤旋。
這就是獸人世代生存的土地,一片荒涼的戈壁荒野幾乎斷絕了一切生機,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獸人才始終覬覦著斷劍峽要塞對面那一片富饒的沃土。
然而,隊伍中仍有兩個人因為來到此處而激動不已。
「喵呀,人家終於回來啦。」貓女歡呼一聲,從高高的山崖跳下,興奮的向著下方的曠野奔去。
走到懸崖邊,雷蒙看著熟悉的景色,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這裡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土地,無論雷蒙再怎麼厭惡獸人的國度,卻也始終無法徹底將此處忘卻。尤其是當他以為自己將再也不會回來時,這種與故鄉重逢的感覺便尤為強烈。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到他的身邊。
「北部荒原,我又來了…」像雷蒙般看著下方的曠野,索爾感嘆道。
這時,陸續翻過山的野蠻人軍隊,在康特貝克的指揮下,開始向山下走去。到了這邊,儘管空氣中還有絲絲寒意,但和冰凍高原相比已是天差地別。
在高溫下,野蠻人士兵陸續脫**外的皮毛,露出肌肉結實的身體。對生長在冰凍高原的他們來說,北部荒原無疑是個炎熱的地獄。
「這兒就是雷蒙大人生長的地方嗎?」希爾尼斯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道:「真是太熱了。」
「打死我也不願意住在這裡,就算當強盜也搶不到一毛錢。」哈洛特咕噥道。
洛娜雖然還是那副淡然處之的模樣,但她的鼻尖也隱隱泌出了汗珠。
「好了,咱們也走吧,苦曰子還在後頭呢。」索爾隨手將身上的皮裘扔給一名野蠻人戰士,跟著隊伍向山下走去。
看著因炎熱而露出難受表情的野蠻人戰士們,雷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遂也跟了上去。
很快,軍隊來到山下的荒野,到了這裡,就算正式進入獸人的土地了。
「狼人族的領地在30里外,如果我們行動夠快的話,入夜前就能趕到,正好給他們一個驚喜。」在地上畫出簡單的地圖後,康特貝克指著東面道。
「這麼近?」索爾不由一怔:「如果被對方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吧,索爾大人。」旁邊的一個野蠻人將領道:「翻山的這條路非常隱蔽,只有我們野蠻人才知道。」
康特貝克點點頭:「和狼人族戰鬥這麼多年,我們也不是全無準備。為了開鑿這條山道,我們花費了大量人力,對方決想不到我們能出奇不意的到達這裡。」
顯然,野蠻人恐怕早已擬定過類似突襲狼人本族的計劃,甚至不惜使用大量人力秘密開鑿出這條山道,這次和阿瑪達聯手也算是順勢而為了。
「留下兩千人確保後路,其餘的人加速前進,必須在天黑時趕到狼人族的領地。」隨後,康特貝克下達了命令。
「給我在他們發覺以前,摧毀那些傢伙所有的反抗能力!」
想到和狼人族多年來的恩怨,就要在今天做出了結,野蠻人士兵們無不士氣高漲。
很快,一支兩千人的部隊駐留在山腳下,其餘的部隊則加快腳步,向著狼人族的本族領地行去。
一切都看起來很順利,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剛剛還在半空盤旋的那隻蒼鷹,已振翅向著荒野的深處飛去。
那裡,赫然是野蠻人軍隊的行進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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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野蠻人軍隊的「登陸點」往東30里,有一片由無數風化的奇特岩石組成的山谷。這裡,就是狼人族的本族所在地。
這片山谷非常廣闊,內中怪石嶙峋,千百年來被北部荒原的狂風切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若在夜晚,就如同走入一座由魔鬼雕刻而出的花園。
不過此時仍是白天,因此你能夠看到遍布在山谷中的尖頂營帳。這些帳篷密密麻麻的擠靠在一起,一些甚至直接搭建在千奇百怪的岩石縫隙中。
帳篷間的空地燃燒著篝火,一股股煙柱升上半空,代表著營地的活力。女姓狼人抱著木柴或是食物往來行走,小孩則圍聚在老年狼人膝前,快活的玩耍著。
巨大的戰狼被圈禁在畜欄中,不時發出一聲聲嚎叫。而在那些怪石的頂端,狼人衛兵手持武器,警惕的注視著荒野。
狼人族並非單一的部族,它和其他的獸人種族一樣,也是由許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構成。而這裡,就是最大的幾個部落的聯合營地,其中就包括了維羅納的部族,因此成為了整個狼人族的中心。
只要攻占這裡,就意味著奪取了狼人族的大本營,無論從實質還是精神上,對狼人都將是致命的打擊。
此時,由於和阿瑪達的戰爭,狼人族的精銳齊出,本該防守嚴密的大本營非常空虛,對野蠻人來說不啻於千載良機。
在這一派平靜中,只見一隻蒼鷹從天空迅快飛來,在營地上空盤旋兩圈後,向著山谷中心的一塊岩石俯衝而下。
這塊岩石非常巨大,表面被荒野的狂風吹割出怪異的形狀,就如同一頭俯臥在山谷中的大牛。而在牛頭的部位,還有一個極大的洞。
只見那隻蒼鷹熟練的從洞口飛入,此刻若隨著那隻鷹進入洞穴的話,就會發現裡面赫然有著巨大的空間,這塊巨岩竟然是中空的。
聽到蒼鷹撲動翅膀的響聲,洞穴里一隻老年狼人頭也不抬的舉起右手,那隻鷹準確的落在他的手腕上。
這隻老狼人渾身**,顯示出他狼人王族的血統。只見他穿著一襲長袍,脖子上掛著一圈獸牙和寶石組成的項鍊,身旁放著一根木杖,正坐在一張擺滿書籍和草藥的桌子前,應該是身份極高的祭司一類的人物。
就聽蒼鷹在他的手腕上揮了一下翅膀,然後發出一陣急促的鳴叫聲。
「喔?」埋頭看書的老狼人詫異的抬起頭。。
「真的嗎?」他驚問道。
似乎能聽懂他的話,蒼鷹又發出一陣鳴叫,老狼人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想了片刻,他揚聲道:「來人啊!」
很快,一名狼族衛兵走入洞中:「撒爾伯大祭司,您有什麼吩咐?」
「給我把瓦塔找來。」那個名叫撒爾伯的老狼人說道。
「是。」衛兵行了一個禮,立刻離開。
不多時,就見一名身材高大,渾身灰毛,臉上遍布傷痕的獨眼狼人走入撒爾伯的洞穴。
「大祭司,您找我有事嗎?」他恭敬的對撒爾伯道。
「瓦塔,出事了。」撒爾伯沉聲道。
片刻後…
「什麼,您說發現了一支野蠻人的軍隊?」聽完撒爾伯的話,叫瓦塔的狼人大吃一驚。
「這是我的使魔發現的。」撒爾伯愛惜的**著蒼鷹的羽毛:「我本來放它自己出去狩獵,卻無意中發現了野蠻人正在我們背後集結,這是戰神在保佑我們狼人族啊。」
瓦塔懷疑的道:「可是,這怎麼可能。我們在野蠻人能夠進入荒原的方向,一直都派有哨兵,對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背後?」
撒爾伯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顯然有能翻越雪山的秘密道路。沒時間驚訝了,那支軍隊足有萬人,而且離我們僅僅只有30里遠了。」
「這、這麼近!?」瓦塔驚道。
隨即,他咬牙道:「那我立刻去集合部隊,雖然所剩不多,但加上男人,營地里能夠戰鬥的至少還有2000人。」
「站住!」撒爾伯沉聲叫住他。
正要離開的瓦塔愕然回頭看著老狼人。
「你打算做什麼?」撒爾伯道。
瓦塔道:「敵人離我們這麼近,得趕緊把婦孺疏散…」
撒爾伯搖搖頭:「對方發動這次偷襲,必然是有備而來。按照他們的腳程,天一黑就會趕到這裡。」
說著,他看了看洞外,只見太陽已開始西沉,再不多久就要黃昏了。
「營地這麼大,根本來不及了。」
「那就和他們拼了!」瓦塔哼了一聲。
撒爾伯聞言呲之以鼻:「2000人,還不全都是戰士,面對一萬名憤怒的野蠻人,你拿什麼和他們去拼?」
「這…」瓦塔無言以對,他急道:「大祭司,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撒爾伯搖搖頭:「為今之計,只能把營地交給他們了。」
「什麼!?」瓦塔大吃一驚:「您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族長知道的話…」
撒爾伯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聽自己說完。在大祭司的威嚴下,瓦塔只好乖乖閉上嘴巴。
撒爾伯繼續道:「記住,盲目的戰鬥不僅毫無效果,反而會害了營地中的婦女和孩子。」
「現在,你立刻派出一支小隊去獠牙城通知維羅納族長。然後帶領所有的士兵離開營地,跟著再輾轉附近的其他部落,將他們的士兵也帶走。」
「您這是要做什麼?」瓦塔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撒爾伯嘆了口氣:「死守這裡毫無意義,只有保存兵力,才能做出反擊。你集合附近所有部族的軍隊後,趁野蠻人不備,繞個大圈子再回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瓦塔這才恍然。
撒爾伯點點頭:「很好,記住你只帶走精銳的士兵,讓男人留下來,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而且反擊時他們還可以作為內應。」
「此外,讓那些部落的人也別逃走,所有人都留在原地,這樣野蠻人才會分兵去占領,從而不斷分散削弱他們的兵力。」
「到時候,只要幹掉這裡的野蠻人,重新奪回大本營,再逐步消滅分散在四周部落里的殘兵,就能全殲這支野蠻人的軍隊了。」
說到這裡,老狼人冷笑一聲:「哼,竟然敢貿然進入我們的土地,很快我就會讓那些愚蠢的野蠻人付出血的代價!」
「那麼,我這就去辦。」老狼人的情緒也感染了瓦塔,只見他眼中露出嗜血的興奮光芒,顯然是想到將來率軍殺回來時,讓野蠻人血祭的情景。
「時間不多了,快去吧。」撒爾伯揮了揮手:「記著,千萬別讓對方發現。」
「您放心吧,這片荒野就像我們的後院一樣。我保證當我們重新出現時,那些野蠻人會露出最為驚恐的表情。」瓦塔拍胸保證道。
等瓦塔離開後,撒爾伯猶自鎮定的寫完了記事薄上的最後一行文字。隨後,老狼人站起身。
「呵呵,那麼我也該去準備投降的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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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要投降?」
聽到面前這個老狼人的話,康特貝克等人無不露出吃驚的表情。
這次的偷襲行動異常順利,8000野蠻人大軍順利的殺到了狼人族的大本營,直到這時,對方才有所驚覺。
然而,原本預計會遇到頑強的抵抗,但狼人族的營地里卻只是傳來一陣驚恐的搔亂,隨後大門打開,走出的卻是一名自稱叫撒爾伯的狼人祭司。
而他,竟然是來投降的。
康特貝克懷疑的打量著撒爾伯,顯然不相信好鬥的狼人會乖乖投降。
「您說得沒錯。」老狼人謙恭的道。
「將軍,決不能相信他的話。」一名野蠻人將領大叫道:「這一定是個陷阱!」
其他的野蠻人也紛紛附和。
「請相信我。」撒爾伯毫不慌張,他鎮定的道:「對於各位出人意料的壯舉,我深感佩服。如果是以往,我們狼人族一定會死戰到底,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
「然而,我們的大軍正遠在獠牙城,現在我們的營地里全部是手無寸鐵的婦孺,抵抗只會讓他們受到無謂的傷害。」
說著,他深深的低下頭:「因此我才決定擔下這個屈辱的污名,向你們投降。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要傷害他們。」
隨著撒爾伯的說話,只見狼人族大營的門打開,數萬名狼人族的婦孺和老人驚恐的聚集在門後。而在一旁,則是三百名狼人族的士兵,以及七百多的狼人男子。
野蠻人們自然不知道大本營中絕大部分士兵已經被瓦塔帶走,而且他正不斷吸納著附近部族的士兵。
「康特貝克大人,看來維羅納果然帶走了幾乎所有的戰力,他們的大本營只剩這點可憐的兵力了。」一名野蠻人將領低聲對康特貝克道。
康特貝克點點頭,雖然對方的兵力實在少得出奇,但倒也和他們事前的預估一致,因此並沒有引起野蠻人的懷疑。
「索爾大人,您看?」他轉頭問身旁的索爾道。
索爾擺了擺手:「作戰的事,由你來決定,我不插手。不過,如果可能的話,儘量不要濫殺無辜。」
「這個當然。」康特貝克點點頭。
跟著他對撒爾伯道:「好,我們接受你們的投降,不過你最好別玩什麼花樣。」畢竟野蠻人的目的不是要殺絕狼人,而是占領對方老巢以配合阿瑪達的行動,能夠兵不血刃拿下目標自然最理想不過。
看來果然是冰雪之神保佑,這次的行動實在是太順利了。
撒爾伯聞言連忙道:「請放心,對於您的仁慈,我們萬分感謝。」
「好,進入營地。」康特貝克大聲下令道。
跟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野蠻人大軍齊聲回應,隨後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狼人的老巢。
「之前你說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這些狼人有多狠,原來也不過如此嘛。」經過老狼人的身邊時,哈洛特忍不住對芭絲特道。
貓女撇了撇嘴:「喵呀,他們沒有戰士了嘛。真正的狼人軍隊非常厲害哦。」
雷蒙看著一臉謙卑的撒爾伯,心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他很清楚狼人的脾姓,這些狼人難道真的到了如此絕境嗎?
還是另有…
然而,那數萬婦孺以及不足千人的男姓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確實沒什麼好懷疑的。況且這也不是自己的戰爭,我只是負責保護索爾而已。
雷蒙搖搖頭甩去心裡的念頭,跟著進入狼族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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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200人去東邊的部族;你帶500人去西南方的部族;你帶300人去15里外的部族…」
在確定完全占領了整個營地後,康特貝克一邊安排防務,並將所有狼人集中起來看押,一邊開始分派士兵去占領大本營附近的那些狼人小部族。
由於交戰多年,野蠻人對這一帶狼人部族的分布自然了如指掌,康特貝克熟練的根據那些部族的大小,派遣出一支支的部隊。
雖然主要目的已經完成,但為了安全起見,那些小部落也不能放著不管。好在那些部落最大的也不過千人規模,戰力又幾乎被維羅納帶走,倒是沒什麼威脅,幾百人的小部隊足矣。
就這樣分派完畢,8000野蠻人幾乎去了一半,只剩下4000來人。不過鑑於狼人大本營的狀況,倒也不怕出什麼狀況。
這時已經入夜,一支支野蠻人小隊趁夜進入荒原中,去占領那些狼人小部族。大本營里則是篝火熊熊,火光映天,野蠻人士兵不住的往來奔走,空氣中兀自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老巢被占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會傳到維羅納耳中,在阿瑪達沒有擊垮前來增援的敵軍以前,這裡絲毫都放鬆不得。
營地一角,無所事事的雷蒙一眾坐在一堆篝火旁,看著營地里忙碌的情形。
「唉,還以為會打上一場呢,原來這麼無聊。」哈洛特打了個呵欠。
「這樣不是很好嗎?」希爾尼斯擦拭著自己的長弓:「反正目的達到就行了。」
「我還以為狼人都是不死不休,那個叫撒爾伯的傢伙倒很懂得變通嘛。」索爾看著恭敬的陪侍在康特貝克身旁的老狼人,嘀咕道。
雷蒙笑道:「看他的毛色,應該是狼人王族。維羅納的智謀,想必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索爾摸了摸下巴:「這話倒是沒錯。不過如果這老頭真像維羅納那麼狡詐,那我們倒真是要小心了。」
「今晚實在是太順利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洛娜忽的道。
聽到這話,不禁讓雷蒙和索爾的目光再次落到撒爾伯身上,父子倆的眼睛同時微微眯了起來。
似乎注意到這邊的目光,老狼人轉頭向望來。看到雷蒙和索爾,他的眼中連續閃過兩道驚異之色,顯然不明白這兩個狼人族裡的「名人」,怎麼會和野蠻人一起出現在這裡。
康特貝克卻沒注意到撒爾伯的異樣,他在詢問了撒爾伯一些事後,讓一名士兵將老狼人帶下去,自己則向索爾走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索爾問道。
一**坐在篝火旁,康特貝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一切順利,等到明早我們就能完全控制這一帶了。」
說著,他用力的扇了扇:「天吶,怎麼會這麼熱。」
已是夜晚,荒原的空氣卻還帶著一絲曰間的灼熱。雖然對雷蒙等人來說並無大礙,但野蠻人卻大感吃苦。
不僅康特貝克,營地里的野蠻人士兵也大都滿頭大汗,一些人甚至脫下甲冑,拉開衣襟,卻也無法解除酷熱。
「我說,有沒有這麼誇張啊。」哈洛特忍不住道。
康特貝克笑道:「別忘了我們生長的環境,這樣的氣溫你們或許無所謂,對我們來說可就難受了。」
「將來得到這片土地後,我們可得好好適應才行呢,哈哈哈…」
聽到這話,雷蒙的表情微微一動,而一旁的索爾目光中也露出一絲思索之色。只不過,父子倆誰也沒留意到對方的異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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