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弗雷迪的解釋,雷蒙漸漸明白了原委。
按照弗雷迪的計劃,阿克曼取得查理公爵的信任後,就趁機離間查理公爵和雷納德的關係。
由於雷納德正忙於對付戈丹草原同盟,受他控制的加斯帕德王國起著重要的後勤供給與交通樞紐的作用。兩人的關係一旦出現裂痕,勢必會拖延雷納德的進攻步伐,同時查理公爵也無暇再顧及海丁頓,這將為海丁頓的發展贏得寶貴的和平時間,可說是一石二鳥之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弗雷迪對情況的預估太樂觀了。在阿克曼的不斷挑撥下,原本就對雷納德心懷不滿的查理公爵,漸漸生出怨恨之心,加上雷納德長時間不在身邊,讓他心裡的畏懼大減,竟然做出一個膽大包天的決定。
查理公爵要趁著雷納德在戈丹草原無暇他顧的機會,打算將雷納德在加斯帕德的勢力清除出去,徹底取得王國的控制權。
解釋完後,弗雷迪滿臉愧疚的道:「雷蒙大人,這次的事全都怪我。我太自信了,以至於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等阿克曼傳來消息的時候,已經無法挽回了。」
「查理公爵要打雷納德?那不挺好嘛。」哈洛特不解的道:「我看那兩個傢伙不爽很久了,反正又不用我們出兵。」
希爾尼斯也道:「沒錯,讓他們狗咬狗好了,咱們正好看戲。」
雷蒙搖了搖頭,眼睛漸漸眯了起來:「沒這麼簡單,事情果然麻煩了。」
「為什麼?」哈洛特一愣。
「笨蛋。」見他還不明白,弗雷迪哼了一聲:「查理公爵那個蠢貨傲慢自大,毫無大用,雖然占據了加斯帕德,對我們卻沒什麼威脅。反而還避免了我們和雷納德起直接衝突,可以說沒有比目前的局勢更對我們有利的了。」
「但是,現在他竟然蠢到想反抗雷納德,這等於是給了雷納德占據加斯帕德的藉口。如果雷納德得逞,今後我們將直接面對『狂王子』的威脅,到時曰子可就沒這麼好過了。」
一旁的索菲亞點頭道:「弗雷迪先生說得沒錯,雷納德早有奪取加斯帕德之心,所以才扶持查理公爵篡奪了王位,只是他一直找不到藉口做進一步的行動。現在查理公爵的行為可說給了他絕好的機會,雷納德一定不會放棄這個將加斯帕德弄到手的良機。」
說到這裡,她滿臉都是憂慮之色。加斯帕德是索菲亞的祖國,雖然落於查理公爵之手,但好歹只是內部叛亂,還能看到復國的希望。
一旦加斯帕德被迪爾克王國吞併,以雷納德的手腕,恐怕就很難再重新奪回自己的王國了。
聽兩人這麼說,哈洛特和希爾尼斯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姓。希爾尼斯駭然道:「以海丁頓目前的實力,可沒辦法抵擋迪爾克王國的大軍。」
弗雷迪沉聲道:「沒錯,就是這樣。」
明白索菲亞心中的憂慮,雷蒙安慰她道:「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跟著他問弗雷迪:「有辦法讓阿克曼說服查理公爵打消念頭嗎?」
弗雷迪搖搖頭:「幾乎不可能。查理公爵這人剛愎自用,根本聽不進別人的意見,那邊的局面已經無法挽回了。」
「那麼,有可能瞞過雷納德嗎?」想了想,雷蒙又問。
弗雷迪還是搖頭:「雷納德在背後艹控查理公爵,不知布下了多少眼線,恐怕他比我們還先收到消息。現在他一定正迫不及待的等著查理公爵起兵,好順理成章的接收加斯帕德。」
雷蒙不由苦笑一下,暗道事情果然麻煩了。去摩季那大陸之前,海丁頓的局面前所未有的好,自己甚至都有了藉機壯大實力,一鼓作氣幫助索菲亞奪回加斯帕德的樂觀打算。
哪知幾個月後自己一回來,情勢卻立馬急轉直下,簡直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我這「運氣」還真不是蓋的啊。
無法想像,以海丁頓目前這點實力,將來該怎麼去面對雷納德。
由於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雷蒙一時間也無計可施。想到這事的嚴重後果,在場眾人都不由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弗雷迪,一張臉陰沉無比,整個人顯得極為壓抑。對於自視甚高的他來說,這次的錯誤簡直是不可原諒的,甚至可能直接導致海丁頓的覆滅,也難怪他會如此自責了。
雷蒙看在眼裡,他不願弗雷迪因這事走極端,於是站起身道:「好了,該怎麼辦,等回海丁頓後,再和夏洛蒂他們一起討論吧,現在煩惱也沒用。」
跟著他拍了拍弗雷迪的肩膀:「別自責了,迄今為止,你做得很好,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失去一個重要的部下。」
雷蒙的話讓弗雷迪眼中閃過感動之色,他低下頭:「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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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無邊無際的大海籠罩在濃重的夜色中,漫天星光之下,遼闊的海面一片漆黑,只有海浪單調的嘩嘩聲不住迴響。
借著風力,「蒼雲號」仍在繼續向著海丁頓的方向前進,整艘船在波濤的涌動下微微起伏。船上一片寂靜,除了值守的水手,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呼啊…」船頭處,照看船舵的水手深深的打了個呵欠。
夜晚的航行是最讓人疲憊的,船隻單調而又有規律的搖晃就如同最有效的催眠曲,即便是最有經驗的水手也不免昏昏入睡。
不過,職責所在,水手仍強打起精神,留意著船隻的航行狀況。
「奇怪,怎麼突然冷起來了。」一陣夜風吹來,水手用手搓了搓胳膊,不由得奇怪道。
這時,隨著船的前進,「蒼雲號」駛入了一團淡淡的霧氣中,不過由於四周太黑,很難讓人察覺。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沉寂下來。就連那似乎永無止盡的海浪聲響,也隱約變成了一種模糊的背景聲,時隱時現,船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再看船舵旁的水手,原本動個不停的他,這時卻像個斷線的木偶般,一動不動的坐在甲板上,表情呆滯,眼中全是人事不知的茫然之色。
若有人能到其他地方也看看的話,「蒼雲號」上值夜的水手,全都變成了這幅模樣。
就在這時,雷蒙睜開了眼睛。
他不知為什麼,熟睡的自己會突然醒來。而且,就好像心中正有什麼在不斷召喚,雷蒙不自覺的便爬起身,向船艙外走去。
來到甲板上,整艘船靜得出奇,就連船外的海浪聲似乎也消失不見,四周黑得異常,連天上的星光也不知何時全部隱去。
一陣夜風吹來,遍體生寒,雷蒙全身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
不對勁!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傳來。
雷蒙本能的跳開一步,右手習慣姓的摸向腰間,跟著才發現沒有帶劍,但整個人已擺出了警惕的姿態。
這時,從籠罩甲板的陰影中,一個高高瘦瘦,面容俊朗,穿得像個紳士般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待看清他的模樣,雷蒙不由一愣:「是你?」
「哎呀呀,雷蒙先生,您竟然還記得我,真是讓我感動啊。」那個男子略顯誇張的向著雷蒙一躬。
這個人,赫然是海龍奈瑟芮絲的「寵物」,幽靈船長杜桑!當初雷蒙一行被海盜庫雷擊沉,結果意外被奈瑟芮絲所救,後來就是由這個杜桑把他們送去了安提瓦島。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竟然又和他見面了。
「你怎麼在這裡?」雷蒙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四周,看來這一切都是杜桑搞的鬼了。
看出雷蒙的心思,杜桑道:「請放心,船上的人只是昏睡過去而已,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攪到我們見面了。」
雷蒙這才稍稍放心,但他還是問道:「這船…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的肚子裡。」杜桑的語氣就好像在說「這頓飯真不錯」一般。
「什、什麼!?」雷蒙卻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很奇怪嗎?」杜桑莫名其妙的道:「這裡最方便嘛。當年我用這招吃了不少夜航的倒霉鬼,那些傢伙直到被我消化了,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過,我現在有主人的魔力供養,早就不這麼幹了,哈哈哈…」
杜桑說得輕鬆,雷蒙卻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這才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一個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在奈瑟芮絲的控制下,杜桑早就和幽靈船融為了一體,因此杜桑說「蒼雲號」就在自己肚子裡,可一點也沒誇張。這艘「永不沉沒號」的邪門,雷蒙當初可就領教過了。
拋開身在幽靈體內的恐懼不談,另一個問題更讓雷蒙在意:「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杜桑聳聳肩:「還不是因為我的主人,她拜託您的事有眉目了嗎?」
他這一說,雷蒙才想起來,當初奈瑟芮絲曾拜託自己尋找被偷走的龍蛋,為此還特別喚醒了他體內的控制魔獸的能力。
這能力好幾次救了雷蒙的命,然而他只顧用得爽,卻渾然忘了正事,何曾有任何蛛絲馬跡?
無奈之下,雷蒙只好吱唔以對:「這個…我最近的事實在太多,雖然也有幫忙留意,但是沒頭沒腦的,實在不知該去哪裡打聽。但硬要說毫無線索,倒也不是…」
他說得含糊不清,杜桑不由皺起眉頭:「雷蒙先生,請您說清楚一點。」
「實話告訴您吧,我的主人很快就要產下另一枚卵了,現在精神處於極不穩定的時期。由於掛念被偷走的蛋,她變得很暴躁,但又無法離開巢穴親自尋找,因此所有的希望都在您的身上了。」
「主人非常焦急,連帶我也吃了不少苦頭,所以我才被主人趕出來找您。」
自從離開奈瑟芮絲後,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來,弄得雷蒙毫無喘息之機,哪還有精神去留意什麼龍蛋。
此刻被問到,叫他拿什麼去交代?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杜桑疑惑的道:「您連一點發現也沒有嗎?」
儘管他表面上還是非常客氣,但雷蒙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溫度在迅速降低。
縱然雷蒙臨機再是鎮定,面對這種不是人的對手,還是讓他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額上不由冒出冷汗。
「雷蒙先生,難道您根本沒把主人的委託放在眼裡?」看出蹊蹺,杜桑緩緩走上一步。同時就見「蒼雲號」四周的黑暗如同活過來般滾動了一下,竟然齊齊向著船壓過來,霎時就覺天昏地暗,縱然船上掛著防風燈,也仿佛被潑上了一片濃墨。
那種恐懼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就好像自己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肉,完全任人宰割。
「雷蒙先生,回答我。」這時的杜桑,不再像個紳士般彬彬有禮,他的嗓音低沉,喉間仿佛滾動著悶雷。
一大片黑暗瞬間將雷蒙左右和後方三面包圍,波盪不止,只要杜桑一個手勢,就會將雷蒙徹底吞沒。
雷蒙一動也不敢動,除了直面格魯那幾次,他從沒有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就在這時,兩人後方的艙門吱呀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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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這麼晚了你在外面做什麼?」芭絲特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
「不可能!怎麼有人會醒過來!?」杜桑不能置信的道。
貓人是天生的斥候,機警的本能讓他們縱使睡覺,也處於隨時都能醒來的狀態。因此杜桑的把戲唯有對芭絲特打了折扣。
不知是否對雷蒙有某種特殊的感應,當雷蒙遭遇杜桑的威脅時,芭絲特立刻醒了。但畢竟有杜桑的影響,她還未完全清醒,只是聽到甲板上隱隱有雷蒙的聲音,於是迷迷糊糊的走了上來。
然而,待看到雷蒙身周那團詭異的黑影時,貓女瞬間清醒。
鏘的拔出腰間的彎刀,芭絲特大叫一聲:「少主!」,就向杜桑沖了過去。
「芭絲特,別衝動!」知道杜桑絕不是普通角色,雷蒙急忙阻止。然而還是晚了,芭絲特已一躍跳至半空。
正因雷蒙而惱怒的杜桑冷笑一聲,在他身周立刻湧起大團黑暗,長索般向著芭絲特捲去。
杜桑的黑影異常靈活,輕而易舉的將芭絲特纏個結實,然後一下拉到面前。
「不關她的事,放開她!」雷蒙見狀,急忙大叫道。
「對不起,雷蒙先生,這可不能怪我了。」杜桑毫無表情的道。跟著,從他身體正中間浮現一條黑線,並隱隱伴隨著撕裂之聲。
被黑影纏裹,芭絲特拼命掙扎,然而卻毫無作用。眼看得杜桑的胸腹陡然裂開,內中竟然空無一物,只有宛如無底深淵般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讓人不寒而慄。
芭絲特被黑影拉向杜桑身體的裂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杜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由露出奇怪的表情:「這是?」
他的身體重新合攏,同時芭絲特也被放了下來。一落地,貓女立刻滾出數米開外,一翻身反手握刀,惡狠狠的盯著杜桑,但卻不敢再輕易上前。
「小丫頭,你身上帶著什麼東西,快給我看看。」杜桑對芭絲特道。
芭絲特沒有回答,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濃,顯然杜桑對她的威脅之大,讓貓女根本無暇說話。
見此情景,一旁的雷蒙心裡一動,於是道:「芭絲特,給他。」
得到雷蒙吩咐,芭絲特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回彎刀,伸手進懷裡開始掏,但眼睛仍是一刻也沒有離開杜桑。
「喵呀,沒什麼東西,你自己看吧。」芭絲特掏出一些隨身的小物件,最後拿出水晶精核。
水晶精核是亡靈生物的克星,一感應到杜桑的死靈氣息,立刻閃耀起來,連雷蒙身邊的黑暗都被逼退不少。
「你竟然有這種東西?」杜桑也吃了一驚,但毫無懼色。
「不對,不是這個。」他催促道:「一定還有別的東西,快找出來!」
貓女只好又在身上摸索起來,最後,她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一物:「只有這個了。」
那是一塊小半個巴掌見方,有著彎曲的弧度的奇怪碎片。這碎片表面光滑,呈現漂亮的湛藍色,在水晶精核發出的柔光照耀下,就像是一塊玉片。
這東西,是當初雷蒙一行去奧利島尋找索菲亞時,芭絲特在燈塔中發現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因為好看,就一直帶在了身上。
杜桑一看,表情都變了,他連忙問:「這是從哪裡得到的?」
看樣子,他要找的就是這東西。雷蒙心裡雖然奇怪,但還是簡單的把當初發現它的經過說了一遍。
哪知杜桑聽完,立刻眉開眼笑:「哎呀,雷蒙先生,您明明都找到了蛋殼,怎麼卻不告訴我呢?剛剛差點就發生大誤會了呢。」
這時的他又恢復了以前謙卑恭敬的神態,哪還有一點剛才兇狠的模樣。
「蛋殼?」雷蒙一怔,跟著腦子裡一個激靈,已反應過來。
芭絲特隨手撿的這東西,竟然就是奈瑟芮絲失竊的龍蛋的蛋殼!
難怪杜桑立刻轉變了態度。
雷蒙心裡暗道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但他自然不會說破,於是乾咳一聲:「啊,你說這個啊,我想起來了,那是在死靈法師的一處遺蹟里找到的,說不定龍蛋失竊就是和他們有關。」
「死靈法師?」杜桑眼睛一眯:「這麼說來,那些傢伙的確有膽量和能力做這種事。而且看樣子,蛋已經孵出來了,這可不妙!」
這時,雷蒙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蛋殼在芭絲特手裡,那就意味著龍蛋已經孵化。如果那幫死靈法師真的得到了一頭龍的話,天吶…
「不行,我得立刻去告訴主人。」杜桑匆匆走向船邊,還不忘回頭道:「雷蒙先生,您做得很好,還請您繼續追查幼龍的下落,主人一定會非常感激的。」
言罷,就那麼直接跳進了海里。
不多時,「蒼雲號」四周那團讓人窒息的黑暗消失不見,天空中重新閃耀著星光,被遮蔽的各種聲音再次響起,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而在離船極遠的地方,目光難以抵達的黑暗之中,一艘巨大的幽靈船,飛快的沉入了地平線之下。
「喵呀,少主,剛、剛剛那傢伙是誰?」直到杜桑離開好半晌,芭絲特才驚魂甫定的道。
「一個老朋友。」雷蒙簡單答道。
「咦,那我怎麼不認識?」芭絲特吃了一驚。
「因為那時你正在睡覺。」雷蒙拍了拍她的腦袋:「幹得好,多虧你撿到了那玩意兒,否則我們一船的人恐怕都會完蛋。」
「所以說那究竟是什麼啦?」芭絲特越來越好奇了:「難道真的是個蛋殼嗎?」
「沒錯,而且是個既大又危險的蛋。」由於曾答應過奈瑟芮絲,不把她的存在告訴別人,因此雷蒙並沒有多說。
先是加斯帕德出了狀況,再是杜桑的意外來訪,話說今天的驚喜還真不少啊。
直到放鬆下來,雷蒙才感到一陣疲憊。於是他對芭絲特道:「好了,沒事了,回去睡覺吧。記住,今晚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
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但對芭絲特來說,雷蒙的話就是一切,於是她乖巧的點點頭,跟著雷蒙回到船艙。
這一夜,總算平靜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如常起床,除了雷蒙和芭絲特,沒人對昨晚的事有任何印象,只有那幾個倒霉的值夜水手,因為被發現睡著了,受到德雷亞狠狠的責罵。
此後再沒意外發生,幾天後,一行人順利抵達海丁頓。
雷蒙等人的歸來,受到了海丁頓民眾熱烈的歡迎,前來碼頭迎接的人中,除了夏洛特,里基特等人,赫然還有魯茲。
他顯然不是因為想念雷蒙才來的,而是加斯帕德的變故關係到海丁頓的安危,身為雷蒙一派的重要人物,魯茲必然要到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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