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安排在一個閣樓上,進入房間打開窗子,當下我氣不打一處來,因為窗子外面正對著靈堂,劉老爺子是把我和老頭當狗使了,幫他看靈堂。
「不要抱怨了,趕緊睡覺,明天天一亮就走,這地不宜久留,棺材裡的那位不安分啊!」老頭坐在桌子前喝他的酒,臉又因為喝酒變得酡紅起來。
「老頭,你不是說要積陰德嗎?為啥我們不超度下面的死者?」我疑惑的問道,也老頭的本事,我認為超度下面那位,應該不難。
「不是不超度,而是超度不得,記不得三才香了啊?」
「可是少死一個人,總是好事啊!」
「閻王要你三更死,沒人留你到五更,三才香二短一長,必定有人喪,如果強行改命,輕則折壽,重則家中遭難!」
聽了老頭的話,我背後一涼,感覺就像被人盯了一樣。
「那還是不幫了」我不是聖人,焉不為己,陰德是要積,不過要有人受,別陰德積了人沒了哪有毛用啊。
「趕緊睡覺去,別精力太旺盛了!」老頭道了句,就提著酒葫蘆上一邊的床睡覺去了,我瞅了一眼下方還在進行的法事,讓我意外的是,劉老爺子家請的先生竟然是我和老頭在村口桃樹下遇見的那個老人。
在農村,一般趕屍匠的責任就直到落屍(讓屍體入棺),其他的事要主人家自己請先生來進行,搖了搖有點發漲的頭,我跑另一張床睡覺去了。
任由下面鑼鼓喧天,我依然睡得很安穩,大概習慣了那些聲音,聽著也沒啥吧。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要裂了,老頭的呼嚕聲挺大,他睡得很死,我也不好叫醒他,穿上衣服就推開門下樓去了。
從樓梯往下走,由於沒有燈光,我天一步地一步的踏,好不容易到了樓下,可是負責燒水的人已經睡覺去了,連著幾個水壺都沒有水,無奈我只得朝廚房摸去。
接近廚房時,我隱隱看到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廚房裡亮著,我緩緩靠近,把頭往裡面瞅去,只見灶台上放著一根白蠟燭,灶台上煮著東西,我緊了緊衣服走了進去。
「有人嗎?」我喊道。但廚房裡無人回答我,只是白蠟燭亮著,我從灶台上取下白蠟燭,然後找廚房裡的水缸,廚房裡的東西很整齊,我一路看過去依然沒有找到水缸,退著退著就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廚房的角落裡,我拿著白蠟燭小心翼翼的走去,沒走幾步,一張臉突然印入我的視線里。
「你、…」人臉嚇得我驚恐著往後退去,然後狠狠的撞在灶台的邊沿上。
「孩子,是我」一道聲音傳來,透過白蠟燭的光芒,我看到今天給劉家少爺洗屍的老婦人,她手裡拿著一個瓷碗站在廚房的角落,而她的背後是放碗的木櫃,但奇怪的是木櫃好像偏了一點,老婦擋在前面,一時間也看不清楚木櫃的情況。
「是奶奶啊!你嚇死我了」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把壓抑在胸口的悶氣拍出來。然後把白蠟燭放在灶台上。
「倒是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廚房來幹嘛?」她道。
「我口渴,所以下來喝水,但找不到水」我解釋著。
「我們家的水缸在外面,沒在裡面」老婦說了句,就帶著我往廚房外走去,取了一瓢水給我喝了,然後看著我發笑。
「對了,你這麼晚了還要煮東西?」
「老爺身體不好,我給他煮點吃的,這幾天夫人的身體愈來愈差了」她嘆了一聲,她是彎著腰的,我看不清楚面部表情,只是感覺她很難過。
「喪子之痛很正常,只是可伶了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不說了,不說了,一會去晚了老爺又得批評我了」她擺了擺手,從灶上取出裡面煮的東西,用瓷碗盛著,端著就出門去了。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這麼晚了,別累著」她回過頭來道。
「嗯」我應了一聲,看著她消失在廚房的過道里,我跑到水缸邊又喝了一瓢水,才心滿意足的回房間裡去。
老頭呼嚕聲還是很響,我搖了搖他,等聲音小了一些,我才緩緩睡去。等到第二天我睜開眼睛時,老頭已經下樓去了,外面的天陰沉了下來,感覺就像要下雨了一樣,我收拾了一下正要下樓,突然聽見下面傳來昨天夜裡那個老婦人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死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句不好,立馬就跑下樓去,老頭和一眾人已經在正堂里,聽了老婦人的話,他們正要趕往偏房,我跟上他們的腳步,穿過一個小院子,剛進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傳了過來。
地板上到處都是血跡,而劉老夫人躺在偏房的門口,頭已經跑到一邊去了,四肢被砍斷,血賤得到處都是。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滾,跑到一邊就直接吐了起來,三才香出,家中有人喪,可是誰如此殘忍的把一個六十多的老人用這種分屍的方式殺害在家門裡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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