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落石河的貧民區,大多是來落石河采曠的人,由於是外來人,所以他們只是暫時居住在這裡!」
林軒兒一邊走一邊給我介紹居民集聚地,貧民區裡的建築很簡單,很多地方都是用石頭壘成的低矮房屋,奇怪的是今天天氣還尚早,可是居住區里已經安靜的只聽見風聲。
「前幾天這裡死人了,所以正在準備喪禮!」
「很正常啊,難道死的人不願意下去?」
我問道,這年頭死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們小的時候,在大山里,只有一個土腳醫生會點醫術,而且還不精通,誰家孩子得了點病,就全靠他,醫得好就醫,醫不好也就那個樣子,任由天命,林軒兒提到這裡,我也為是死的人怕是有啥心愿望,不願意下去,所以才由我們動手。
「不是不下去,而是根本就下不去!」
林軒兒道,她的話著實讓我一驚。
「為啥下不去?」
我連忙問道。
「魂魄沒了,我這幾天都在找!」
「沒了?」
我和小十對視了一眼,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後睜著一雙小眼睛望著前方,小鼻子嗅了嗅,然後搖了搖腦袋。
「一點靈氣都沒有,魂魄不在這裡」
「軒兒小姐,如果魂魄不在,按道理人死了的頭七一定會回來,就算不是頭七也不會走太遠,怎麼不在了?」
我疑惑的開口道,小十貌似對靈體很敏感,連他都沒有溴道,這魂魄定當不在居民房裡吧。
「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今天是頭七,所以我來看看,如果頭七還不會回來,那麼不是被困住了,就是已經被抹滅了」
我點了點頭,當下也只能這樣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我和林軒兒入了居民區,繞過一條不太寬的巷子,居民區里每家每戶都在門口掛一個紅色的燈籠,而有一家是掛白燈籠的。
我們走到白燈籠的門口,林軒兒敲了敲門,由於是頭七所以沒有人來坐,門是關著的,裡面也沒有開燈。
「嘎…吱……」
門打開的聲音很厚重,仿佛就像卡了東西一樣,發出一聲長長的聲音,當門打開來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後背吹來一陣冷風,大熱天的後背猛然就涼了起來。
「喂,你們幹什麼呢?是不是來看這家的小不死的?」
突然背後猛然跳出一個污頭垢面的傢伙,一頭頭髮已經結了泥結,我幾乎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一把反捏住他的下巴,然後一腳踢在他的下盤,直接把他給踢跪了下去。
「殺人了,殺人了,老不死家要殺人了!」
他雙腿跪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不過硬是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扯著嗓子大喊起來,一時間開門的聲音頻繁響起。
大家都只是推開門瞅了一眼,然後看著被我踢跪下的男人,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立馬就紛紛把門拉關上,而我們的面前,白燈的門突然一把被拉來,衝出一個拿著菜刀的男人。
他雙眼通紅,瞳孔里布滿了血絲,而握著菜刀的手更是微微顫抖。口裡大聲且悲嗆的喊出聲。
「馬畜生,今天我和你拼了!」
說吧手裡的菜刀就要砍來,我手裡的男人抬頭看見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渾濁的眼神突然一亮。
「殺人了,殺人了!」
他猛然從我的手裡掙脫,大叫著朝外面的道跑去,而從屋裡衝出來的男人被林軒兒一把拉住。
「房叔,你冷靜點,冷靜點!」
「我砍死他個殺千刀的,我女兒在的時候就天天來,現在死了也天天來,老天怎麼讓這種人活在世界上呢?」
被林軒兒叫做房叔的男人情緒很激動,雖然被林軒兒拉住了,但依然拼了命的往外掙扎。我見了嘆了一句,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腦後,直接把他給打暈了!
「無名,這?」
「沒事,讓他睡睡,我們進去吧!」
從林軒兒手裡接過男人,我扶著他就入屋去,屋裡的布置很簡單,都是一些老式的家具,唯一的亮點就是屋裡的一睹牆上放了一個花盆,裡面的百合正在盛開!
仿佛聽到我們進屋,從門裡緩緩走出一婦人,雙手摸著門框,一雙眼睛還含著淚水。
「孩他爸,你不要衝動啊!」
她一雙眼睛雖然睜著,但楞是不會動彈一下,看上去雖然有正常人的眼珠子,怕是已經失去了功能了。
「房姨,你應該好好在家裡呆著的!」
林軒兒連忙上前扶住婦人,然後扶著她走出門來。
「是軒兒來了啊,你看到孩子他爸出門去沒?你幫我勸勸他,不能做傻事啊!」
「房叔在門口,我的一個朋友勸住他了」
林軒兒撒了一個謊道,同時對我使了使眼神。
「對啊,房叔在我身邊呢,只是他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哎,太累了,太累了,麻煩你扶他進去睡睡,都七八天沒有閉眼了!」
婦人嘆了一句,伸出手來在空氣里摸了摸,似要摸摸自己的愛人,可是沒有摸到,只得又把手放了回去。
我扶著房叔入堂去,剛一入門,就看到一口還算體面的棺材放在正堂里,棺材前還有一個火盆,裡面有剛燃盡的紙,想必剛才我們來的時候,他們還在給女兒燒紙錢來著。
入了偏房,裡面很單調,就只有一張木床,有一角還是由石塊支起,這個家,已經一貧如洗!
扶了房叔躺下後,也沒有被褥,我只得把外衣蓋在他的身上,出門來時林軒兒和婦人坐在外面,她正在安慰她。
我對她點了點頭,從方桌上抽出三支香,然後點燃,拿著香就圍繞著棺材查看。
棺材下的長明燈忽亮忽暗,而且棺材邊沿有水流下,我伸出手抬了抬棺材,很沉。縱然我使用了全力,依然紋絲不動。
把香分三個位置插好,然後走到棺材前頭,對著棺材從前往後看,如果是回魂夜,魂魄要回來的話,棺材上會有一個氣形成的門,用來讓鬼魂看自己的肉身最後一眼。
「不用看了,沒有門,靈氣都不往這邊集聚!」
小十站在我的肩頭道。
「一般這種情況,魂不在存在有那幾種可能?」
我向小十討教道,我發現這個說人話的傢伙,貌似懂得很多,而且經念老道。
「情況很多,但具體要開棺看,現在我透不了棺,所以無法判斷她的魂魄因為啥而回不來的!」
「開棺怕是不行,畢竟已經入棺了,不是親人來,開棺不合理!」
「那我就沒辦法了,喂,我餓了,咱們吃飯去」
說完一下慫拉著小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吃啥?我帶你去!」
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就沒有參與,而是一直趴在我的肩頭睡覺,所以現在餓了也很正常。
「藥,要不就是屍氣!」
「瞎?藥和屍氣?」
我大驚,暗道這傢伙的食譜未免有點過分了吧,這天底下哪裡有拿藥和屍氣當飯吃的?完全聽都沒聽說過。
「我說的藥,是新鮮的草藥,而屍氣要求高一點,一般屍氣不吃,因為對我沒用!」
「可我現在去哪裡給你找藥吃啊?」
我真抓狂,這裡哪裡來的新鮮藥材,干藥可能有,不過這新鮮藥材,除了原產地,我想著落石河怕是很少有的。
「你也不用這幅眼神看著我,如果我吃的藥年限愈長,則愈不會餓,例如吃了一株千年的藥材,我可以十年不用進餐!」
「聽起來挺厲害,不過我哪裡找千年藥材給你吃?我一會去看看,你先忍著一下」
我無力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抬步走了出去,林軒兒還在和婦人談心,二人似暮年之交,彼此袒露心聲。
「怎麼樣了?」
見我出來,她立馬詢問道。
「你來,我問你點事!」
我朝她示意了一下,畢竟有很多事不能當著別人父母面說,尤其說人家剛死的女兒。
「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房家門口,林軒兒著急的向我問道。
「你得先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
「夜晚在房間睡覺,就沒有醒過來了」
「一點傷痕都沒有?」
「沒有,當初我來的時候,本來是渡另外一個鬼的,不過來到這裡後,發現有人死了。而我卻沒有接到通牒,做為我管理的區域,如果有人死在這裡,通牒上會顯示出來的!」
說完林軒兒遞給我她的渡靈師證明,不同的是,我的是黑色的,而她的則是赤紅色的。還有一處不同,就是她的渡靈師證明上有一排很小的字,上面記載了一個個人名。
「這就是要死的人?」
我指著那排小字名字問道。她點了點頭,然後把渡靈師證明翻過來,渡靈師證明的背後,雕刻有她的名字,還有一個黑色的名字,「房淑」。
「這就是她的通牒,因為魂魄沒有下去,所以陰間雖然記載了,但在沒有收到靈魂之時,她永遠在渡靈師的黑名單上。」
「入了黑名單的靈魂,下去了會發生什麼?」
「如果事出無因,會遭受到懲罰!」
聽了她的話,我不用想都知道會發生啥,畢竟以前從貨郎哪裡看了不少小人書,上面就記載了一些鬼神的事。
「現在無頭緒,我建議開棺!」
「開棺?」
林軒兒皺了皺眉頭,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高,不過時下除了這個辦法,我也想不到好的,只有開棺讓小十看看,也許能之到她魂魄去了哪裡。
「我先帶你去她的房間看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棺,這對死者太不尊重了!」
林軒兒道,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所以只得先和她朝房淑的房間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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