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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正有些心動,遲芸突然轉過身來,問他:「你上次講的所謂好看、好聽、好聞、好吃,並不是物質的客觀屬性,而只是人的感覺,你能具體舉些例子麼?」這張感性的嘴裡又提出個理性問題,把王宇恆剛燃起的衝動硬生生澆滅,他掃興之餘,想你讓我倒胃口,我也讓你倒胃口,便說:「我們認為食物是香的,糞便是臭的,但糞便是哪來的?完全來源於食物,人體不會憑空產生糞便。就是說你吃的食物主要內容是糞便,人體只是把其中的部分能量和某些成分提取走了。但只差了這點組成,就會使人認為食物與糞便是有天壤之別的兩種東西,氣味更是截然相反,這就是大自然賦予人和動物一種最直觀的鑑別本能,通過香與臭的錯覺來認定什麼能吃,有營養可吸收,什麼不能吃、不用吃。」
王宇恆本是惡作劇的想法,但說著就進入了學術狀態,力求將該問題講得透徹:「但人的糞便中還有殘餘的能量和營養,人雖然吸收不淨,視之為棄物,但某些動物還可進一步吸收,它們就會認為人的糞便是香的、可食用的,比如狗和屎殼郎。更主要的是糞便是植物的食物,被植物吸收後通過光合作用再賦予能量,又還原為人類的食物,但人從直觀上是辨認不出其中的糞便成分的。」
王宇恆仍注意著遲芸的嘴,果然見其咀嚼漸漸緩慢,直至完全停頓,似乎已辨別出餅乾中的可疑成分——這就是理性看破實質的效果和代價。王宇恆自賞於這種寓教於樂的方式,只不過是他自己樂,遲芸並不樂。
陳老師對王宇恆是越來越器重,並邀請他去她家和她愛人暢談了一回。陳老師的愛人是南開大學哲學系副教授,姓李,曾在權威學術刊物上發表過多篇文章,有一定知名度。王宇恆對其肅然起敬,虛心請教。李老師目前正研究梁漱溟的新儒家思想,他說:「梁漱溟認為西方人是向外界索取,中國人是向內心索取,印度人是向來世索取。其實不僅是印度人向來世索取,信仰宗教的人大多把希望寄託於身後,西方則是在宗教改革之後,才從上帝的角度鼓勵人在現世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即所謂『為上帝積累財富』,把索取方向從來世引到現世,引到外界,這使西方在隨後的幾百年裡迅速發展。但一味地向外界索取畢竟會帶來種種問題,因為索取的資源無非是兩個:他人和自然界。如果方式和程度掌握不當,就會成為掠奪,會形成種種矛盾。」
第二篇59李老師這種形散而神更散的漫談,令王宇恆的思路連滾帶爬,勉強跟上。李老師沒有心思進行嚴密論證,所以聯想多於邏輯。王宇恆總算從混亂的思路中理出一個問題,問李老師:「您說西方人向外界索取,而科學是向內心索取的產物,但西方近幾百年的科學成就遠超中國,而中國這幾百年也沒見向內心索取出什麼成果。」
李老師說:「這個問題提的好。西方的科學取得成就,很大程度是源於向外界索取的需要。做為科學家本人也許不是,他們在向內心索取的過程中能得到極大滿足和樂趣,但對一個國家或企業來說,要生存和擴張,就會有科研的實用需求,並提供有利的體制和環境。向內心索取做為過程和手段,哪裡都有,但因動機不同,方向和結果也都會不同,我們要區分的是目的。比如火藥,中國人發明後僅用在自娛自樂的鞭炮上,而西方人卻用在征服他人的武器上,做為向外界索取的工具。前者的用途是喜慶,後者的用途是殺戮。
至於說中國近幾百年所取得的精神成果如何評價,這個問題比較複雜。首先一個民族的整體思維是有其局限性的,在與外來文明碰撞之前很難打破這種思維慣性,總是在一條路上越走越遠,在一個圈子裡越挖越深,而想不到還有另一個圈子另一條路。中國古代不論在思想上還是體制上,都是重社會科學,輕自然科學,拿今天的話說就是重人文、輕理工,認為前者是治國立世之大策,後者都是雕蟲小技,和現在的『學好數理化,走遍全天下』正好相反。這並非中國人不務實,卻恰恰是反映了一種實用主義思想,因為幾千年前孟子就提出過『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社會科學就是研究人的,研究如何治人的,是勞心者做的事;而科技工作者是研究物的,是勞力者,頂多是高級藍領,在古代沒有前程,科舉也不考自然科學。而且前幾千年人類的科學進展整體緩慢,也確實不能使一個國家的命運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被重視也有其道理。
即使是現代社會,搞人的也總是高於搞物的——人就是最高級的物;政治家肯定統治著科學家——科學家也是人;搞藝術的也比搞科研的更容易出名,因為藝術是直接針對人的,是征服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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