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是那麼藍,樹是那麼綠,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又甜蜜。」興高采烈的來那麼一嗓子,說出的話返回到耳膜,導致韓雲直嘆氣,高漲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地。
唱歌跑不跑調令當別論,就是這嗓音實在令韓雲不敢恭維,奶聲奶氣的像個小孩子,或許也有本身年紀小的原因在裡邊,滿打滿算才一歲多,有些事急不來。
想當初自已那副唱歌不帶跑調的好嗓子,現在只能變成回憶,偶爾拿出來懷舊一把。
希望以後會變,再這樣下去自已都沒開口說話的|欲|望了,不是說鸚鵡極聰明模仿力極強,是不是自已可以從現在起練習說話,早日練就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外加流利的英倫腔英語,一開口倍有面子。
為了這個宏偉遠大的目標拼了!一邊飛一邊四下張望嘴也不閒著,腦子裡蹦出什麼說什麼,一心三用自我感覺超級棒。
醫科大的校園分為兩個部分,呈南北走向劃分,兩處園區都比較大,校園內隨處可見騎自行車的年輕男女,校園大了走個路都得趕時間,想想自已當年在科技大學時也一個樣。
南校園供給大一到大四的學生,北校園則是研究生以上的學生就讀,高年級有高年級的快節奏,低年級有低年級的青春活力,一靜一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要讓韓雲自已來評斷,以上全是扯蛋。之所以靜那是因為接觸的屍體多,上手解剖的課一節挨著一節,想活潑你也得活潑得起來,每天至少有半天課要面對冰冷的屍體,對著屍體做各種實習研究,擱誰身上笑得出來,沒當場開吐已經極對得起之前四年來的不斷磨合。
反過來說說那些能鬧的學生,剛入大學的門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大一大二主要學習理論知識,頂多看個標本什麼的,大白天的又那麼多同班同學在身邊,抱以好奇心居多,恐懼感占少數,又不讓你摸就光過過眼癮知道點所學的內容。
大三才是人生的轉折點,兩年的理論知識到了該實踐的時候了,看看第一次接觸屍體都什麼樣?氣定神閒的畢竟占少數,再回首之前玩樂心態的兩年,噴一句活回狗肚子裡去了不為過。
別問韓云為什麼對醫科大這麼了解,想當年哥也是混過大學的,雖然考的專業跟學醫的風馬牛不相及,網上罈子里總能碰到那些個學弟學妹被殘忍荼毒的悽苦心聲,當笑話看其實還挺有趣。
說到上網,韓雲閉上念叨的口乾舌燥的嘴,想想自已可是學計算機畢業的高材生,以前天天對著電腦上上網編編程,炒炒股票什麼的,現在成了鳥沒了手,爪子還是兩個在前兩個在後的四爪鳥,敲鍵盤握鼠標是沒戲了。
說起以前生為人時的日子,雖然過得相對枯燥一些,對著自已喜歡的專業心裡尤為滿意,現在想來滿滿的全是辛酸淚,都不知道自已是否有一天能夠變回去!
興起的一小點希望之火被自已無情的掐滅,老話說的好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還不如一開始不給希望滋生繁衍的苗床,這樣自已起碼活得快樂一點,不會被心事重重而壓垮。
想想看自已還有大好的鳥生才剛剛起步,聽說鸚鵡的壽命跟人一樣最少活個七八十歲不是問題,有的大型鸚鵡比如金剛鸚鵡,就有活到一百歲的。
自已才一歲多,往好處想自已有了如此漫長足夠揮霍的壽命,脫離了即定的學業、工作、買房、娶妻的苦海,自由翱翔於藍天之下,想做什麼都沒人管多自已,該更合心意才對。
這段時間總想以前的事,韓雲突發奇想自問,名叫韓雲的帥小伙是存在於這個世上呢,還是被時間的洪流所淹沒掉了?
這樣的猜測一直深深的紮根在內心深處,直到某一天生根發芽,韓雲自覺見證奇蹟的時刻將在不久的將來。
等到自已長大一些,有了足夠不懼外物威脅的力量,去看一次自已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找一找那名叫韓雲的人,了卻一樁心愿,不論結果是好是壞總要堅強的去面對。
飛了一段路到達北校區,落在樹上休息一小會,不忘左顧右盼,尋找段明湛所在的教學樓。又餓又渴,最好能找到段明湛,那傢伙兜里時常揣著小零食背著蜂蜜水。
小零食偶爾自已等段明湛的時候能吃到,其他時候除了段明湛自已吃一些,餘下的不知道便宜了誰?
按照段明湛貼在家裡的課表,下午有節實驗課,教學樓應該在東面,具體幾樓來著?去了再找吧。
展翅高飛,一道綠影划過天空,快得沒人注意到,只有樹上的幾隻麻雀被驚飛,嘰嘰喳喳又跳又叫個不停。
樓門前有個燈柱,站上頭往教學樓正面的玻璃窗上,逐層向上瞅,記得段明湛曾提過一句,說做實驗的教室剛好能看到樓下。
在哪一層呢!究竟在哪一層,一樓沒人用,二樓三樓有幾間拉著窗簾,估計是為遮掩太陽光線降低室內的溫度,這樣一來找人有了難度。
四樓五樓沒拉窗簾,還有幾間開著窗,看不到屋子裡有走動的人,算了還是飛過去瞅瞅,徑自飛向高處自上往下溜達一圈。
邊飛邊往裡瞧,四樓五樓沒人,排除法不在二樓就在三樓,鎖定目標很可能要找的人就在拉窗簾的那幾間教室。
數了數共五間,從左邊開始,飛到窗台上,如果窗簾沒拉嚴實就可以透過遺留的縫隙觀察裡面的情況,輕輕鬆鬆排除了三間教室,還剩下兩間,窗簾拉得太密實看不到,這該怎麼辦?
要不挨著個的敲玻璃,趁著有人來看情況往裡瞄一眼?轉念一想萬一敲半天沒人反應又怎麼辦?自已可不是什麼啄木鳥,敲多了會不會震得產生腦震盪,再有敲的聲音小裡面的人聽不見或是不當回事,大了非常不確定會不會把玻璃敲碎,不要試圖懷疑自已的能力。
老話怎麼說來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自已真那麼寸,敲碎了玻璃被逮個現形校方拿自已是沒什麼辦法,但是一定會找到段明湛這個飼養人,給對方添麻煩內心得多過意不去。
逮不住自已還好說,還是那句話玻璃怎麼碎的總該有個說法吧,校方如果一視同仁讓教室里的人一起賠償,好死不死的被段明湛沾上了這茬,白白給出去一份錢,多少先不提,就為這無妄之災,究其因由自已的罪過可大了。
思來想去摒棄敲玻璃的蠢辦法,韓雲一下子福至心靈想到了更簡便省力的方法,叫人啊,笨!
自已又不是口不能言,這麼大的優勢怎麼就給忘了,腦子不夠用。站在窗台上醞釀醞釀,做好準備大聲呼喚段明湛三個字,不信屋裡人聽不到,辦法看著是招搖了些,管用不就行了,誰又能真和只鳥過不去,頂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事。
段明湛又是導師眼中的好苗子,即便得知此事頂多說教兩句,不疼不癢的,大不了自已到時候弄清楚對方上課的規律,下次不做這麼沒邊的笨事。
於是乎,韓雲施展自已嘹亮的嗓音開始呼喚,「段明湛,段明湛,段明湛,明湛,明湛……」
「咦,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一間教室內正收拾檯面上東西的年輕人開口,「我怎麼好像聽見有小孩在說話?」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了停,豎起耳朵認真聽。
「還真是!」其他人同樣聽到了,紛紛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好像在窗外?」有點不敢確定,大白天的又是在停屍間,突兀的聽見類似小孩奶聲奶氣的聲音說不滲人是假,誰叫醫科生習慣|性|腦補恐怖片,自已嚇自已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怎麼聽著像是在叫誰的名字?」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聲音比之前清晰的傳入大家的耳膜。
「段明湛,段明湛,明湛。」叫一會歇一會,大夏天的披一身羽毛不熱才怪。
「明湛,是不是有人在叫你?」身為學長之一一邊打開窗戶,一邊轉過頭對正在收拾工具打算離開的小師弟詢問。
「什麼?」段明湛不明所以的看過去,正巧聽到清晰無比的叫聲,那奶聲奶氣的聲線,聽上去別提多逗趣。
剛才自已還在想檸檬醒來後會不會又到處亂跑,一個愣神的功夫就聽到心裡叨念的某鳥,這算不算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只一個閃念划過,段明湛走到窗邊看了看沒見到熟悉的身影,還以為自已幻聽了呢,抱著狐疑的心態張口輕喚,「檸檬?」
就在隔壁窗根底下站著的韓雲聽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興高采烈的回應了一聲,確認了一下方位展翅飛到旁邊打開的窗台上,沒敢直接飛進去,裡面消毒水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對於鳥靈敏的嗅覺而言簡直是無形的折磨。
「檸檬真是你呀!」看著窗台外站著的綠色身影,段明湛即高興又好氣,「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明湛,這鳥你認識?」屋裡的六個人全部聚集到窗口,好奇的看向窗外可萌可萌的綠鸚鵡。
「這是折衷。」有人認識當先道出,「看不到它的尾巴,分辨不出是不是變異金尾,網上的圖片看著挺漂亮,尤其是展開翅膀的那一瞬。」好想眼見為實一把,目不轉睛的盯著某鳥雙眼放光。
「是嗎,看上去挺可愛,之前不會是它在喊明湛吧?」有點點覺得不可思議,除了聲線稚嫩外,咬字還挺清楚,這得學了多久才能說到如此地步。
「鸚鵡都聰明,三四個月就可以教其開口說話,這隻折衷觀羽毛的顏色和鳥喙的顏色,至少有一歲多,早該會說話了。」知識豐富的某人為不知道的其他人代為解惑。
「這是我養的折衷鸚鵡,叫檸檬。」段明湛本想讓檸檬進來,站自已胳膊上,後來發現檸檬有點不樂意,才記起小傢伙有相當重的『潔癖』,極度不喜歡消毒水和福馬林的氣味。
「等我會兒,馬上就好。」段明湛立刻回到之前所在的位置將整理好的工具放到柜子里鎖好,招呼檸檬往樓下飛,自已還得去洗個手。
「沒想到明湛會養鳥?」看過稀奇之後八卦之心大減,回去自已的位置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學弟一個人住怪冷清的,養只寵物熱鬧一些。」大家都是過來人都懂,「一會兒跟著去瞧瞧,說來買只那樣的鸚鵡應該不便宜。」
檸檬停在樓下的燈柱上,等著下樓來的段明湛,飛到對方手臂上,叫道:「渴。」叨咕一路加上叫人的那一份,嗓子確實幹乾的快冒煙了。
一聽檸檬有需求,段明湛當機立斷的跑去旁邊一百米外的小超市買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往瓶蓋里倒了點水遞到檸檬嘴邊。
「先喝點解解渴,一會到了教室喝****。」段明湛瞧著檸檬伸舌頭喝水的樣子笑了,真不知道檸檬哪來的膽子敢飛這麼遠,自已平時騎自行車到學校都得十多分鐘。
喝了五瓶蓋水,終於緩解了喉嚨的干癢,偏過頭示意自已不再需要,對段明湛叫道,「餅乾,快點。」
一聽這話段明湛還有什麼不明白,檸檬這是又渴又餓找自已討食來了,之前還不清楚在哪野。
「這就走,看那邊的藍色教學樓,三樓一上樓梯就是我的班級,你先飛過去等著,我一會就到。」馱著檸檬走頭頂上的太陽又大又熱,不論是放胳膊上站著還是扛肩膀上,那叫一個累。
檸檬上下打量一遍段明湛的小身板無力吐槽,自已難道真有那麼重?怎麼自已沒感覺不應該啊。要說重也該是他段明湛重才對,那麼高的個頭,自已才占對方小臂長,又沒有百八十斤至於嗎!
吐槽歸吐槽為了照顧段明湛,韓雲勉為其難的聽從對方的指派,先飛到教室外,站在樓梯扶手上等著。
教室距離所處的位置不遠,走個五分鐘就到。教室里沒人自已那幾位師兄師姐還沒回來,坐到自已的座位上掏東西,又是小餅乾又是水,總算把小祖宗伺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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