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八十三章 下下之策
陳東同樣沒有錯過觀察進門的人，當看到一隻綠毛鸚鵡時僅僅掃了一眼心思沒有放在其上，只覺對方公司的趙總興趣挺特別，如此重要的場合居然玩起了悠閒，從未想過把眼前這隻鸚鵡同之前救了自己的那隻放在一起多做聯想。
當蕭毅過來時看到趙奇和檸檬也在，微挑了眼角表示不解，這又鬧的哪一出，不會是趙奇犯了懶穿掇檸檬過來看熱鬧？
正主來了室內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與會各公司代表沒想到對方公司的蕭總會親自出面，又搭上個趙總經理，可想而知對這次的競標有多重視，心裡那叫一個激動萬分，小公司的人恨不能上前諂媚的抱大腿。
蕭氏但凡松鬆手從指縫裡露出一星半點的財路，足夠小公司吃香喝辣，用不著再發愁資金鍊斷裂的窘境。
趙奇示意工作人員再拿把椅子過來，把腿上的檸檬放到另一張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湊到蕭毅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大堆的話，目光時不時瞥兩眼站在椅子靠背上環顧在坐所有人的檸檬。
還有這樣的事！蕭毅聽後大感意外，盯著檸檬看了兩眼，隱晦的視線投向被檸檬救過的男子身上，就那人一身穿著打扮，第一印象分大打折扣，難怪檸檬會問出以貌取人這一項。
蕭毅抬手示意趙奇上前主持，自己則坐到趙奇原先的椅子上與檸檬並排，視線轉到場上，掃過一個個興奮難抑的與會者。
趙奇被趕鴨子上架，到頭來還是自己出場，說了一些官方話，簡明扼要闡述此次投標只看方案，至於價格等定下方案之後再度坐下來進行協商，蕭氏不會虧待每一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
說話期間，工作人員將準備好的放有號牌的紙箱，依次遞到與會者面前進行簡單的抽籤排位，從一開始上台演講敘述各公司的動作方案。
抽中第一號的總會倒霉一點，有利也有弊各占一半，多數人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態抽取心中祈禱過的號碼，有看了號牌面色微變的，也有淡然處之的一類人。
趙奇的話說完，邀請第一號代表上台，投影等一切設備正常運轉，接下來是他人的主場，走下台找把椅子坐到檸檬與蕭毅的中間，這樣一來不管哪一頭說話都能搭腔。
總共二十位各公司派出的骨幹型代表，手中的企劃安並不需要完整的一字不差的透露出來，只需要說三分之二，最為核心的部分可以忽略做保密措施，主要是各家公司的指向性各有不同，防止對手抄襲，這種留一手的手法已經成為商業內約定俗成的規矩。
陳東的號牌是最後一位，今天倒霉到家了，連抽個簽都不順利，聽著別家公司的方案心裡越發的沒有底。
陳東不習慣空手套白狼，沒有其他公司方案中的刻意誇大，也沒有事先字裡行間內透露出的各種優惠，變向的給蕭氏大筆的好處費。
公司里沒有多餘的資金可供揮霍，陳東到是想給拿不出來，又何必明晃晃的做虛假的許諾，徒惹蕭氏不快，實事求是的把方案介紹一遍，沒有丁點花俏的言詞，只有一組組真實可靠的數據，用時不到其他人的一半。
在旁人看來這樣的方案聽上去是有可操作性沒錯，然而商場上的運作不僅僅要看實際承載，還有一些必須彰顯出的隱性規則，大家都為得利而來，要達成雙贏的結果不難，難的是日後利益的分割，當兩家公司處於一方強一方弱，或是有求於另一方時，天平會不自覺的傾向另一方，哪怕賺得再少總歸不至於虧本，能得大公司另眼相看，拉近彼此的關係仍有再度合作的機會，到時候想賺回之前的損失不難，並非一錘子買賣。
在外人看來陳東根本沒有摸清楚商場規則就出來混，實在令人笑掉大牙，方案做的再好沒有誘人的餌食，一番辛苦終將付之一炬白白浪費唇舌。
自認為看穿一切的其他競爭者，唇邊或多或少掛著志在必得的笑意，眼中在看向下台的陳東時，划過一絲嘲諷與譏誚，這樣一個哪哪都上不了台面的人，豈是他們的對手，太高看對方了。
刺目的視線投射在身，陳東費了很大的力氣壓下心中的憤懣，心底忽生一股頹喪之氣，明知道自己的特立獨行會被人恥笑，然而已無力去改變扭轉已呈現必敗的局勢。
悄悄的安慰自己，這次不行還有下次，這般可笑的誘哄言語，陳東已經聽不進去了，神情略顯低落的坐在位置上，同其他人一樣等待最終的定論。
蕭毅狀似無意瞥了一眼檸檬以及下台的最後一人，心裡的想法再起波瀾，面上絲毫不顯，站起來上台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意指最終的結果要到三天之後才能定下，屆時會有人通知各家公司。
讓人帶著與會者先行離開，如果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稍做休息，有專人負責留下的人享用蕭氏的工作餐。
大部分人不願意離開，只有小部分人眼看事情沒了著落不再空等下去，先行離開回公司上報。
若大的室內重新恢復空曠，趙奇笑得一臉意味深長詢問檸檬，「可有看出什麼結果？」賤賤的伸出指頭去撩檸檬的尾羽。
「我哪知道！」曾經本身學的是計算機，黑客知識懂，商業策劃一類九竅通了唯有一竅不通，這不是成心拿自己取樂，韓雲攔長了臉十分不滿。
「怎麼樣，定下來沒有？」趙奇知趣的適可而止，不再去撩毛擔心惹惱了檸檬又是一腦門的官司。
「最後一人的方案比其他人出色那麼一點。」蕭毅沒有因檸檬在意的人刻意說出好聽的話敷衍某鳥，給出客觀事實上的中肯評價。
「具體方案到是捂了個嚴實。」蕭毅很想看看方案的後續，別是虎頭蛇尾的坑錢貨，在利益面前其他都是浮雲全得靠邊站。
「這還不簡單，派個人去把人叫來，坐下來談。」趙奇不覺得是件難辦事，看不明白蕭毅在搞什麼明堂，好就收不好就棄多簡單。
「豬腦子！」檸檬實在看不下去，鄙視之聲響起，「你又不同對方簽約，看了人家的保密方案，讓對方到哪去賣第二次。」這不是純坑人是什麼，就這腦袋瓜子怎麼坐上總經理的位置，懷疑蕭毅眼瞎更甚至專門擺這麼一位充當吉祥物。
「我說，用不著如此埋汰我吧！」趙奇內心異常悲苦，「我們又不是土匪沒臉沒皮的搶人家嘔心瀝血寫出的方案，我們可是大公司，甚少欺負新人。」除非新人太過不上道那沒有辦法。
「看過內容我們可以給錢，付一筆相當可觀的購買方案的費用。」蕭毅插話說，「不會讓對方感覺到吃虧。」
「如果不是你出現在這裡，又特地關注那個人，以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客觀的說談不上多欣賞。」人的視覺首度判定先期的感受，蕭毅是個人而非機器也有好惡，無法全然避開先入為主的主觀意斷。
「走吧，上樓。」蕭毅要回辦公室處理未批完的文件，順便聽聽派去收集與會者行為態度的人又會帶來哪些異想不到的趣聞。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韓雲跟在後頭低著頭想事情，真像蕭毅許諾過的那樣，不求多最低標準應該可以達到，那人也不用再找另一家公司談合作意向，東奔西走浪費多少時間。
記憶中韓雲沒有找到那人搭上了誰的關係把公司做大，不等做強就已自內部被瓦解灰飛煙滅，現在所知的公司除了蕭毅就屬秦家，其他公司沒有兩家的底蘊深厚，想要合作這兩家是首選。
既然捷徑就在眼前，那人又處在關鍵時期，錯失掉這次的機會難保下次還有更好的選擇，韓雲的本意不願對方白來一趟，忍著疼痛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
人生的改變相當於邁出一小步跨越一大步，韓雲有心幫忙沒有跟著前面的兩人走，而是調轉方向。
「檸檬去哪了？」一轉眼這丫又不見了影，嚇得臨時看管人趙奇一個激靈，鳥如果在公司里出了意外，就等著段秦兩家聯手興師問罪吧，兩家沒一家惹得起，原本想藉助檸檬牽線搭橋，促成與秦氏的合作，眼看就要淪為泡影頓時急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檸檬會飛，個頭再大能大得過公司去，唯恐某鳥心血來潮連告別都省了，直接從哪個開著的窗戶口飛出去，那可壞了！
趙奇沒跟著進入開著的電梯，對蕭毅說：「我得去找找，真叫人不省心。」要是真被急出毛病，全怪檸檬這隻肆意妄為的臭鳥。
一隻腳踏入電梯內，聽到趙奇的話蕭毅意感事情的嚴重程度，收回邁出去的腳道，「我和你一起去找。」
「你哪有時間，我去監控室調看視頻。」趙奇恍然間記起還有這麼個先進設備可以用，公司里虧得安裝了不少攝像頭，不然哪能確定檸檬的方位，希望某鳥不知道什麼是監控，千萬別避著走。
「一起去。」蕭毅不放心，監控視頻那麼多，僅憑趙奇加幾個工作人員肯定不行，心道檸檬真能給自己找麻煩妥妥的惹事精。
韓雲的的確確去惹麻煩去了，找到那些預留的人，還在之前偷窺過的接待室里，數了數一共留下十六個人走了四個，乖乖蕭氏公司的員工餐有那麼好吃，吸引力之強到必須留下的地步？
當然韓雲清楚這些留下的人中打的是哪類小九九，自己要找的某人明顯在列，還以為對方一時喪氣離開了公司，留下來也好省了跑出去逮人的功夫。
落單的陳東分毫沒有察覺已經被一隻鳥盯上，之所以留下來跟其他人的想法不同，為了還真是蕭氏的員工餐，沒錢早已是捉襟見肘頓頓吃泡麵，如今有了機會改善一下伙食，就當慰藉失落的傷感之心，也不白來這一趟。
其他人多數抱以打探消息的念頭，明知道沒可能的事，卻捨不得放棄那百分之一的希望，多收集一些內部消息，對日後公司的發展不是丁點好處都沒有，抱著此種心態留下來，同其他競爭對手打起了太極互相試探，意圖挖掘更有用的信息。
被其他人孤立的陳東靜靜的坐在曾經坐過的角落，整理手上的企劃案，考慮要不要多走幾家公司看看，實在不行只能是低價賣掉，拿點救急的錢先用一段時間。
就在陳東想入飛飛的空當，一陣風吹來，手上的文件袋突然脫手，驚醒陳東遊離的思緒，猛的抬頭看去門口一隻綠鳥的身影閃現，關鍵是自己的文件袋被綠鳥一舉偷走帶離。
陳東立即站起來跟著跑出去，無法想像分量不輕的文件袋為什麼會被一隻鸚鵡輕鬆的抓握飛行看上去毫不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