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夕,我不喜歡他,喜歡這件事強求不得。筆硯閣 m.biyange.net」程慕清放下畫本子,有些無奈的對她說,「我知道你是怕清貴妃會威脅我的地位,但我不可能為此去爭寵。我的家教,我的感情都不允許我這樣做。」
「那若是林珩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楊舒睿邁著大步,踏入大殿。
「陛下!」今夕驚呼出聲,忙與屋內一眾宮女跪下。
「你們出去吧。」程慕清開口。
今夕擔憂的看她一眼,見她對自己微笑,無奈只能帶人離開。
門重新被合上,屋內的燭燈靜靜燃燒,照在兩人的身上。
「陛下怎麼來了?」程慕清起身,微微對他行禮。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楊舒睿逼近她,「若是林珩呢?」
「林珩……」程慕清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會觸碰到他的逆鱗,於是淡淡的說道,「我也什麼都不會做。」
「為什麼?你信他不會納妾是嗎?」
「……」
「我要你忘了他。」楊舒睿將她按在桌上,俯身親她的嘴唇。
「你該去清貴妃那!」程慕清掙扎間,失手打翻了瓷瓶,瓷瓶滾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聲聲響,也將楊舒睿的思緒拉回來了一些,他握住她的手,仔細瞧了瞧,「你怎麼冒冒失失的?」
「還不是因為你在這!」程慕清說。
「你就這樣厭煩我?」
「……」
厭煩嗎?其實她心底還是煩的。畢竟眼前這個人,對於她應該屬於敵人。但她嫁給他後,也的確沒吃過什麼委屈。這叫她無法真正的討厭他……
「瞧你這糾結的模樣。」楊舒睿有點好笑,將她抱到拔步床上。他半跪在床上,大手觸碰到了她的小腹,「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能是你不行。」程慕清一臉認真。
「……」
……
另一邊,偌大的海棠殿內,婉清一身清涼。待聽小太監來報,說陛下不過來時,臉瞬間黑了。
「一個晉國女子,長得普普通通,怎麼就那般受陛下垂愛!」婉清雙手握拳,狠狠砸在桌上。
「娘娘莫生氣。」一旁的嬤嬤連忙安撫她,「日子還長,我們總有機會得陛下垂愛。況且當初先皇的死,若非有您幫忙,陛下也不可能順利繼位。陛下對您,還是有別樣感情的,否則也不可能答應您入宮。」
可能是被嬤嬤的話安慰到,婉清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
「聽聞我們這位皇后出嫁前有位未婚夫。」嬤嬤說著,「那位未婚夫便是晉國的七皇子。」
婉清看向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過幾日,便是我們陛下的生辰。到那時,晉國會派來使臣。娘娘到時候,可以設計離間陛下與皇后娘娘啊。」
「嗯。」婉清點頭。
「而且,奴婢打聽到,太醫院一直有給皇后提供避子湯。」嬤嬤壓低聲音,「這事是阮太傅授意,我們可以將這件事變做皇后授意。」
婉清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
為準備啟皇生辰,啟國上下提前好幾日便開始布置。
生辰當日,眾人齊聚麒麟殿,外邦使臣也都來此奉上賀禮,其中便有晉國。
這一年,雖然啟國沒有再攻打晉國,但明里暗裡卻吞併了晉國不少土地。饒是晉國再怎麼生氣,卻也不得不服,認啟國做老大。
來啟的使臣中,有一名年輕的身影。
那人長相俊秀,身著一身漆黑繡金衣袍,頭戴玉冠,是位偏偏美少年。
但今夕看到這個人時,渾身卻是一顫。她不顧手上的活計,連忙跑回鳳鸞宮。
鳳鸞宮內,楊舒睿正在為程慕清畫眉。
他畫的頗為熟練,幾乎一氣呵成。
塗好胭脂,換上赤金長袍,程慕清整個人好似都在發光。
今夕走入房間,心下忐忑,一時不敢說話。
「今夕?」程慕清見她眼神飄忽,直覺有什麼事。
「看到晉國來的使臣了?」楊舒睿冷著臉問。
「奴婢沒看到。」今夕忙跪下。
這位皇帝,在程慕清身邊,像個正常人。但在他們這些宮女眼中,可是一位活閻王。
有一次,程慕清因為吃壞肚子,腹瀉了整整三日。這位皇帝便連帶著太醫廚子以及伺候的宮女全給賜死了!若非今夕是程慕清的貼身丫鬟,可能也難逃一死。還有一次,程慕清對某個太監的奉承產生一絲不悅,第二日那太監連屍體都沒有了!
「晉國的使臣中,有七皇子。」楊舒睿開口。
程慕清面上表情沒變,在看到今夕的表現時,她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也還好,這不算什麼壞結果。
「走。」楊舒睿拉過她的手,帶著她走出鳳鸞殿。
穿過長廊以及冗長的宮道,程慕晴被拉著,進入麒麟殿。她目光匆匆一掃,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林珩。
一年未見,他的個子似乎高了許多。但臉上的稚氣仍是未退,看上去還是像個小孩。
但很快,她便收回自己的視線,跟著楊淑睿走到上座。
楊舒睿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與以往不同,程慕清的身子有些僵硬。她在心中無數次調整心情,終於牽出一絲笑容,然後軟軟的靠著他。
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中,程慕清已經差不多摸清楊舒睿的想法。他這個人,與自己是有些相似的。那就是,萬事必須順毛。硬碰硬,只會激起他的反骨。
很顯然,楊舒睿非常吃她這一套。他面上噙著笑,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摸著她的手。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保養,她的手變得細膩了許多。
這一幕落在林珩眼中,卻是十分刺眼。他緊繃著下巴,忍著心中打翻的醋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陛下,各國皆已到齊。」太監上前,弓著身對楊舒睿介紹來使。
此次來的不光有中原唯一一個還未吞併的晉國,還有被吞併,對啟國稱臣的異族,蠻族等獨立為王國的使臣。除此之外,還坐著些各地的刺史,將軍……
這些人齊齊站起身,對楊舒睿異口同聲誦著賀詞。
走過一番形式後,楊舒睿率先動筷。底下眾人便也跟著動筷,不時還會有人吹一吹彩虹屁。
「陛下。」坐在楊舒睿另一邊的婉清忽然開口,「那異族,蠻族等都是中原之外,獨立成國的,我們啟國的附屬國。聽聞他們對陛下稱王時,可是割讓了許多地。這晉國……」
「晉國不算附屬國,我們啟國與晉國是友好的鄰居。」楊舒睿笑笑,他若有似無的看了眼程慕清,見她神色如常。
「可陛下,這晉國使臣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未說,他到底尊不尊敬您?」婉清笑著問。
眾人的目光隨之落到了林珩身上。
林珩抿了抿唇,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又說了許多祝詞。
「聽聞晉國邊境那一個叫什麼羊城的,不太平?」婉清笑盈盈的問。
「只是有一群流寇,不日晉國自會處理好。」林珩回道。
「一個小小的城池。」楊舒睿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我是盟友,有需要就說一聲,朕自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多謝陛下。」林珩又行一番禮。
「都是一家人,我們皇后便是晉國人,說那麼多多見外?」婉清道,「使者,應當知道。我們皇后是晉國程大將軍的二女兒。」
林珩沒忍住,深深的看向程慕清。
而程慕清卻努力控制自己的視線,只是笑笑,「既已嫁入啟國,便是啟國的人。」
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得到她的暗示,林珩收回視線,「不管如何,皇后娘娘也是程大將軍的女兒,我們晉國的大門,永遠為皇后娘娘敞開。」
「承蒙抬愛……」
「夠了。」楊舒睿沉下臉,側身吻了吻她的臉頰,「用膳吧。」
「林使者,那葡萄酒可是我們啟國最好喝的酒,您快嘗嘗。」婉清笑著說,「我們皇后也最喜歡那酒呢。」她已經打聽過,這位七皇子幾乎滴酒不沾。
林珩聞言,牽扯出一絲笑,端起酒杯,朝上舉了舉,一飲而盡。
「清貴妃,姐姐也在此敬你一杯。」程慕清端起酒,笑著看向婉清,「妹妹要明白,什麼是多吃少說。」
婉清看向她,良久,笑道,「是。」
在場眾人皆感覺氣氛有些僵硬,有人開始打哈哈。
林珩不勝酒力,喝了幾杯便告辭離開。
緊接著,婉清也跟著起身,「陛下,娘娘,臣妾有些暈,便先告辭了。」
楊舒睿沒放在心上,擺擺手,叫她下去。
林珩剛喝了酒,狀態不大對。這婉清緊跟著離開,別是有什麼陰謀……程慕清有些不放心,對一旁的今夕使了個眼神。
結合方才的一切,今夕心中有底,悄悄往後退下。
宴席又持續了許久,程慕清面對底下一眾人的阿諛奉承,臉都要笑麻了。她見今夕還未回來,擔心出什麼事,於是在楊舒睿耳邊低聲說道,「陛下,臣妾要出恭。」
「嗯。」楊舒睿點頭,放開了她,「累了,就直接回宮,我馬上去找你。」
「是。」程慕清笑著,轉身離開。
她從後門走出麒麟殿,隨便叫住一個宮女,「今夕呢?」
那宮女搖搖頭,說不知。
程慕清走了一圈,忽然看到今夕慌忙朝自己跑來。
怎麼回事?程慕清蹙眉。
「娘娘!」今夕停下腳步,在她耳邊低語,「清貴妃的人把七皇子帶走了。」
「帶去哪了?」
今夕趕忙帶路。
她一路穿過鵝卵石路,穿行於假山之中。假山之下,是涓涓流動著的池水。水聲嘩啦啦的作響,不遠處一個人影躺在地上。
「你去看看那人怎麼回事。」程慕清看向一旁的宮女。
那宮女應了一聲「是」,往那走去。
走到那人影前,宮女回身說道,「娘娘,是一個太監。」
「太監?」程慕清蹙眉,半信半疑的向那走。
正走著,她忽然感覺後背汗毛豎起,細微的風聲在她耳後響起。她下意識側身,握拳向後擊去。
身後那宮女接住拳頭,抬起腿側踢。
「娘娘——」今夕的聲音忽然迴蕩在假山之中。
程慕清一時分神,忽然聞到一股幽香。她忙捂住鼻子,但下一刻,就被人推到了地上。
她努力爬起來,面前的人卻紛紛離開。
「淑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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