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工藤新一攔了輛出租車,向毛利偵探事務所而去。
他打算去詐毛利大叔,然後從他那裡問出事情的真實情況。
他直接去問他們肯定不會說的,以毛利大叔的性格,肯定死攪蠻纏就是不承認。
所以,他只能用詐的。
工藤新一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時候, 毛利小五郎正在看電視喝啤酒。
工藤新一推門而入,掃了一眼沒有其他人之後,站到他面前,死死地盯著他。
就在毛利小五郎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他道:「叔叔,小蘭變小了對不對!我都知道了!」
「噗——咳咳咳.....」毛利小五郎一口啤酒噴出,差點被嗆死。
他順氣了好一會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站起來怒瞪著工藤新一:「你這個小鬼在說什麼?」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工藤新一, 加上憤怒的神色, 極有壓迫感。
工藤新一平靜地抹去毛利小五郎不小心噴到他臉上的啤酒漬,平靜的神色中隱藏著洶湧的火焰。
「我都知道了,妃加奈,或者說小蘭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看了他一會,看到了他眼中燃燒著的火焰,知道他今天不問出來是不會罷休了的。
他不爽地背對工藤新一坐下,明顯是不想理他。
他對工藤新一真的哪哪都不爽,要不是這個小鬼,小蘭哪裡會出事?
雖然小蘭說事情跟他無關,是自己有東西忘記拿,回去拿東西才導致出事的,但在他這個做父親的眼裡,就是工藤新一帶小蘭出去,卻沒有把人好好帶回來!
怎麼可能不遷怒呢?
沒把脾氣發在他身上已經算他有理智了。
工藤新一將門關上, 從毛利大叔的態度來看,他已經完全確定事情的真實性了。
越是平靜, 就越表明事情是真的。
小蘭是真的變小了!
他並沒有在意毛利小五郎的冷臉, 認真的詢問:「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蘭是怎麼變小的?」
他所查到信息有限,所有情況都是他的推測,真相到底如何還是得詢問當事人。
「你既然知道了,還來問什麼?」毛利小五郎臉色很冷,「你是想害死小蘭嗎?」
小蘭變小這種事情能是隨便說的嗎?
萬一他這裡有委託人怎麼辦?萬一有人在廁所怎麼辦?萬一有人安了竊聽器怎麼辦?
什麼都不考慮直接說出來,他考慮過事情的嚴重性嗎?
工藤新一雙手合十,彎腰道歉,姿態放得極低。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叔叔您是知道我的,不調查出真相我是不會罷休的,所以,拜託您告訴我!」
毛利小五郎能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他自己胡亂調查,然後引起那個組織的注意?
到時候不僅僅是給他自己帶來危險,還會給他周圍的人以及他們全都帶來危險。
經過宮野志保的描述,他們對組織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不知情了,自然知道這有多危險, 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犯險。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 那你還要問什麼?」
「我只是推理, 沒有證據。」
「呵......沒有證據你就來詐我?」
工藤新一撓頭訕笑, 「因為我知道問叔叔你肯定是不會說的,肯定會說小蘭去美國進修那樣再找個理由來糊弄我......」
毛利小五郎簡直想一拳打死這小鬼,又被他給算計了!
他氣呼呼拎住工藤新一的後衣領,想將他扔出去,工藤新一死死地扒拉著桌子,桌子跟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兩個人僵持著,最終是毛利小五郎累了最先鬆手。
工藤新一感覺身子一輕,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他連忙調整好重心,這才不至於摔到。
毛利小五郎惡狠狠地道:「你這小子給我聽好了!小蘭的事情事關重大,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給我收著點,到時候自己出事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查的。」毛利小五郎雙手環胸,想看看自己到底還遺漏了什麼沒處理。
「從你這裡離開之後,我去找了妃阿姨,在妃阿姨那裡見到了一個跟小時候的小蘭很像的小姑娘,我向妃阿姨詢問小蘭的事情,沒問幾句妃阿姨就跟您一樣把我趕出來了……」
毛利小五郎不爽地撇了撇嘴,「你這小鬼眼睛還真是厲害,這麼久了還記得小蘭小時候的樣子。」
工藤新一訕笑,他當然不可能說自己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喜歡小蘭了。
他怕被毛利小五郎給打死。
「我猜想應該是我們分別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後來我就去了多羅密加樂園,從保安那裡得知小蘭曾經回去過,然後找到了發現小蘭的保安……」
「他們沒有懷疑什麼吧?」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有些危險。
他好不容易找到那兩個保安,讓他們不要說出去,結果這小子一下子就問到了,那豈不是說他的補救措施白做了?
「沒有,我只是說我來查案子,並沒有說具體查什麼,只是問了他們那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是怎麼知道小蘭是那天晚上出的事?」
「推理,加上直覺。」
小蘭星期天一天沒看到人,要麼她是周六晚上出的事,要麼就是周末,直覺告訴他前者可能性更大。
他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毛利小五郎也沒有瞞他的必要了。
「小蘭確實是變小了,她被兩個黑衣人餵下了毒藥,藥物的藥性本來是讓人呈現自然死亡的狀態的,結果小蘭意外變小了,這才躲過了一劫......」
見工藤新一陷入沉思狀,毛利小五郎繼續道:
「之所以說小蘭去美國進修了,只是不想你們這些朋友擔心。能研究出這種藥物的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組織,一旦被他們知道小蘭還活著,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報警嗎?」工藤新一有些天真的問道。
「你覺得報警的後果會是什麼?」毛利小五郎無語地看他。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方能對他們發布追捕令嗎?那個組織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是被他們所知道?警方能抓又能抓住幾個?
是賭警方先抓住那些人,搗毀那個組織,還是賭那個組織先把小蘭抓走做研究?
作為一個曾經的刑警,這些門道毛利小五郎太清楚了。
警方不可能每天24小時保護,總有疏漏的時候,而小蘭一旦暴露,那那個組織抓到小蘭的辦法就太多了。
絕對不要想恐怖組織能有什麼人性,人性之惡絕對超乎想像。
一旦他們不擇手段,爆炸,狙擊,毒氣,人質威脅,這種恐怖手段都是能做的出來的。
畢竟,一個退化到幼年時期,但身體卻無任何影響的實驗體實在是太珍貴了!
一旦研究出這個秘密,那麼說不定就能研究出永葆青春的藥物,這種藥物又能讓多少人瘋狂不擇手段......
這些東西毛利小五郎簡直不敢想,越想越害怕......
一開始他們只知道事情並不簡單,也並沒有往這方面想,直到宮野志保的出現,說出了那個組織一直在研究的事實,他們才清楚的意識到事情究竟有多危險......
他跟妃英理其實是有考慮帶小蘭離開日本的,但宮野志保說這個組織不止存在於日本,很多國家都有分布,去其他國家的意義並不大。
日本的情況他們尚且清楚,他們在本地還有人脈,警方還有能幫得上忙的人,但去到其他國家顯然就沒有這個條件了,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世界真實的大環境可並不怎麼和平,每天各種死亡世界層出不窮。
否則厲害的偵探怎麼會這麼出名?
其次就是雖然他們給小蘭偽造了一個身份,但並沒有正規的護照,沒法出國。
總之,因為各種原因,他們選擇留在了日本。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告訴你有什麼用?」毛利小五郎反問。
工藤新一沉默不語。
他以為自己現在是日本的名人,破過了很多案子,已經很厲害了,但其實他什麼也做不了。
「小蘭的事情我們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她現在只需要好好當一個小孩子,不如那個組織發現就行了。」
「可是,你們為什麼會覺得那個組織不會發現小蘭沒死呢?」
既然是一個可怕的組織,那麼肯定會安排人來確認服下藥物的人死亡沒有。
如果給小蘭舉行葬禮還好說,但現在對外說她去美國了,那邊只要一派人來查就能知道問題。
將希望寄托在那個組織發現不了上,未免太過天真,叔叔阿姨不可能想不到這點才對……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小蘭在那個組織的記錄上已經確定死亡了。」
工藤新一震驚地瞪大眼睛,這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說,叔叔已經查到了那個組織的人,並獲取到了相關信息?
實在是人可不貌相。
以往覺得他就是個只能接接查出軌找貓狗這種委託的頹廢大叔,沒想到叔叔居然這麼厲害!
對於工藤新一驚訝的神色,毛利小五郎很是受用,連帶著都看他順眼了些。
這小子是在太優秀了,又跟他一樣是個偵探,一個大名鼎鼎,一個籍籍無名,相比較之下,讓他這個爸爸在小蘭面前很沒面子。
這也是他看他不爽的一個原因。
「那解藥呢?」既然是毒藥,那肯定有解藥的吧?
「解藥已經在研究了,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工藤新一眉頭皺起,「是委託研究所在研究嗎?這樣不會將小蘭變小的事情暴露出去嗎?而且即便解藥研究出來,小蘭也沒辦法服用吧?」
「研究藥物的事是小蘭的朋友在做,不用你操心。」
「小蘭的朋友?」工藤新一更疑惑了。
他怎麼不知道小蘭的朋友里還有這種人才?
等等,該不會是那個她一直念叨的宮野志保吧?
「宮野志保?」
毛利小五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法他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不過既然猜到了,那他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是她。」
「這麼多年沒出現,怎麼這個時候出現了?」工藤新一感覺裡面有問題。
不是他把人想得壞,而是事關小蘭的安全,必須得謹慎。
「確認小蘭死亡的事情就是她做的。」毛利小五郎扔出了一個驚天炸彈。
「什麼?那豈不是說她是那個組織的人?!」
「沒錯。」毛利小五郎平靜出聲。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很驚訝,甚至想過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巧合了。
小蘭出事,恰好服下的藥物還是她研究的,她還找了過來,解決了小蘭沒死被發現的問題,並且承諾會研究出解藥。
就好像是需要什麼來什麼,順遂的不可思議。
這種順遂他肯定也懷疑過,懷疑她是不是別有用心。但小蘭對對方十分信任,他們目前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不認識這方面的人才,只能寄希望於她了。
但要說完全放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們目前對組織的了解都是從她口中得來的。」
「那不怕她說謊,別有用心嗎?」工藤新一對那個宮野志保的好感度一點都不高,甚至是負的。
因此,在毛利小五郎說出這些的時候,他沒有絲毫信任,只有對宮野志保的懷疑。
「但我又能怎樣呢?」
毛利小五郎嘆氣,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脊背好像都佝僂了下來。
他只是一個糊塗偵探,英理雖然說在打官司方面很厲害,但也只是如此罷了。
他們並不認識什麼這方面的專家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也提供不了小蘭絕對安全的環境。
他費力的去調查,結果連那個組織的邊角都摸不到,還生怕被注意到,帶來危險。
如果不是宮野志保,他們連那個組織究竟是什麼組織,小蘭服下的藥物究竟是什麼藥物都不知道。
又何談讓小蘭恢復原狀呢?
說到底,他們也就是普通人罷了。
為什麼不選擇相信宮野志保,相信小蘭呢?
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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