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看著皋越來越遠的背影,大白一聲哀嚎。
它又往前面走了走,讓自己靠近皋一些。
皋卻並沒有任何留戀,他不斷地往前走去,速度越來越快。
「嗷嗚……」大白雖然無法言語,但是它此刻的聲音卻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看著皋越走越遠,大白忍不住了,它從地上爬了起來,它快速來到皋的身邊。
看著在面前不斷往前走著來皋大白伸出腦袋是住在皋身上蹭蹭撒嬌,但是皋卻飛快的避開了它。
一巴掌拍開大白毛茸茸的腦袋,皋這次可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就原諒它。
三天不管就敢上房揭瓦,這樣再過兩天是不是要上天了?!
在外面拆別人的屋子就算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到,怎麼居然養成習慣回家還習慣了拆房子,這個性子皋要是不給它糾正過來皋都不安心。
看著皋明顯的拒絕反應,大白傷心欲絕。
「嗷……」衝著皋傲的背影哀嚎,大白現在已經徹底無措起來。
皋往前面走去它便緊緊跟隨上,不斷的伸出腦袋想要蹭蹭皋,但是皋卻依然嫌棄的避開它。
皋不光避開它,還十分嫌棄的連話都不想跟它說了。
大白見狀,只覺得自己喉嚨一陣陣乾澀,就連低聲哀嚎都十分困難。
一路尾隨著皋,大白像是個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般。
另外一邊,站在石屋旁邊的蕭等人此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這一人一獸是鬧矛盾了?
嘯等人倒是想要上去安慰大白幾句,不過大白現在可是好,不像是會聽他們說話的模樣。
祁身上還有很重的傷,嘯等人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把他扶著向山頂走去,之前從森部落那邊換來的藥草還有許多,不過那些藥草平時都放在山頂由巫看管著。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也並沒有全部都撤走,石頭就留在了原地看著大白。
見到大白,跟著皋離開,石頭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決定跟上。
他才沒走出多遠,就看到巡邏部隊那邊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三人都極為陌生,不是夯部落的人。
見到石頭那巡邏部隊的人立刻跑了過來,他恭敬地對石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石隊長,這三個人說是跟著皋他們一起回來的,是其他部落的。」
巡邏部隊的人有些遲疑,不敢輕易帶著這些人進入部落當中。
畢竟大白他們回來的時間和這三個人到達本補錄的時間中間相差許久,也有可能這幾人並不是跟著皋他們一起來的,而是其他部落派來的……
石頭聞言打量了一會兒那三人,心中也有幾分疑惑。
三人之間只有一人此刻還好好地站立著,另外兩個人此刻都彎著腰,滿頭大汗地撐著膝蓋,大口喘息。
看到兩人慘白的臉色,剛剛應該是經過了幾快速度的移動。
沒等石頭開口,就見那個還站著的男人問道:「大白在什麼地方?」
石頭聞言,眉頭猛地一抽。
大白髮火的事情跟這個人有關係嗎?
雖然還不明白這人到底是誰,但是想想大白剛剛回到夯部落之後就立刻發火的事情,石頭還是決定帶著人先去見見大白。
現在他倒是不懷疑這人是抱著什麼其他目的來夯部落了,就算這人真的目的不純,有大白在身邊他估計也無法得逞。
「你跟我來。」石頭說道。
看了看還在旁邊喘氣的兩個人,直到對那個巡邏部隊的人說道:「嘯隊長他們現在在山頂,你上去找他們,讓他們來接這兩個人。」
巡邏隊的人連忙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石頭帶著三人當中其中一人離開。
一路上石頭好奇地打量著身邊的人,他試圖開口跟旁邊的人說話,但那人卻並不理會他,一路下來只見對方一直眉頭緊皺,似乎十分急促。
順著大白離開的方向追去,很快兩個人就看到了大白的身影。
還沒等石頭開口,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急速沖了出去,以幾乎不可見的速度衝到大白的身邊。
石頭愣了一下,在看的時候,那人已經出現在大白的面前。
「出什麼事情了?」山衣問道。
之前到了夯部落的範圍內之後,大白就因為太過興奮而帶著皋跑回了夯部落,山衣和剩下的兩個人速度較慢,也就被甩在了後面。
憑藉山衣對味道的敏銳,他不可能在森林中走丟,便帶著另兩人慢慢的在森林當中移動著。
直到在不久之前,聽到了森林當中傳來的大白的哀嚎山衣這才開始加速。
柳和藤當然跟不上山衣,山衣本想把這兩人扔在森林當中,大白都這樣傷心哀嚎了,他哪裡還有空去管別人怎麼樣。
不過考慮到這兩人若是被他丟下估計會只在這一片森林當中,山衣還是好心的領著兩人的衣領把兩人拽在手裡移動起來。
等他在夯部落外停下腳步時,那兩人早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白了臉。
再次見到大白,山衣可緊張了。
從剛剛開始,他就不斷聽到大白哀嚎的聲音,這還是從未有過的。
之前他在森林當中丟了蛋,後來好不容易找回來之後雖然和大白浪了一些矛盾,但是大白一直精神面貌不錯,脾氣雖然是大了點可是一直都挺開心,山衣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和傷心。
剛剛開始聽到大白憤怒咆哮的時候山衣還以為是誰惹了大白,但是緊隨其後,又聽到了大白的哀嚎,這就讓山衣有些莫名其妙。
一直跟隨在皋的屁股後面不斷哀嚎的大白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身邊的聲音,它張了張嘴,貓兒一般發出一聲委屈的低嚎。
皋不要它了。
山衣看著大白那委屈的模樣,頓時一肚子火氣。
誰敢惹他兒子,不想活了吧!
他這兒子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的不行,哪個不要命的敢惹!
山衣擼起袖子,面紅耳赤大吼一聲,「是哪個不要命的!」
讓他逮到非得抽筋撥皮不可。
「嗷……嗚……」本來就已經很委屈的大白此刻更加委屈了。
它都不想和身邊的山衣說話了。
不理會山衣,大白繼續再接再厲試圖在皋身上蹭蹭,它現在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了,也只能憑藉本能地展示自己想要親近皋的想法。
皋完全沒理過山衣,更加沒有理過大白,他只是不斷的向著山頂走去。
本來之前巫跟他說讓他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去山頂,他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他。
這事情並不著急,皋也就沒有拒絕,先回家休息了。
現在屋子都沒了,他自然也沒得休息,只好去巫那邊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至於自己身後的那個毛絨絨的大尾巴,他現在是選擇性的忽視,完全當作看不見。
不得不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大白那漠視人的能耐確實是得了皋的真傳的,不過比起皋來說它到底還是差了幾分就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山衣看著明顯不大對勁的大白他回頭問向皋。
大白的種族和人類是截然不同的,他們雖然能夠化形成為像人類一樣的形態,能夠像人類一樣使用語言,但是當他們是獸形的時候這些是無法使用的。
同族之間互相理解對方的意思,也只是通過眼神和神態,並不是像人類一樣用語言交流。
若是大白不想跟他說,就算是他追著問也毫無辦法。
聞言皋看了他一眼,越加沒好氣腳下的步伐也越快,大白這大尾巴也跟得越緊。
「嗷嗚……」
追上皋,大白蹭了過去。
皋再走幾步,避開那毛茸茸的大腦袋。
一旁的石頭見狀連忙追了上來,他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這人,雖然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這人好像和大白挺熟。
聽了石頭的話,山衣倒是立刻領悟到了一些,他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身邊的石頭,「你是說……大白把皋的石屋拆掉了?」
想想之前曾經在另外兩個部落發生的事情,山衣覺得自己似乎領悟到了皋生氣的原因。
同時山衣也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他恨不得叼進洞裡藏起來的大白居然讓人這麼欺負,偏偏在欺負他的人還是皋,他就是想要替大白出氣都不行。
看著大白緊跟著的皋的背影,山衣恨得咬牙切齒!
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總是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情有獨鍾,不就是幾塊石頭嗎,用得著那麼生氣嗎?
那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稀奇的?滿山遍野都是他要的話,他要多少山衣都能給他找來多少!
再說了,大白想拆就給他拆唄。
大白要是樂意要是心情好想要拆房子,那就給它拆,拆到它不想拆為止。
「屋子毀了可以再建,何必生氣……」
唉,不是!
不對啊,皋讓大白走不是好事嗎?
突然轉過彎來的山衣瞬間就興奮了,他臉色泛紅的朝著大白追去。
兒子,快跟爹爹回家吧……
來到大白身邊,山衣興奮了,「我們回去吧,別理他了。」
大白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你看他都說讓你走了,你跟上去幹什麼?」山衣道。
本就已經傷心欲絕的大白停了一下,不過還是繼續跟了上去。
皋不要它,可是它還是想跟皋在一起。
「他讓你走就是討厭你了,你再跟上去也只是更討人厭而已。」山衣再接再厲。
看到大白越走越慢的步子,山衣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他覺得他的人生再次充滿光芒,還是五顏六色的光芒。
那是比朝陽還要美好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
想想以後沒有這個人類的生活,山衣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當初丟了蛋後山衣就無數次幻想過,等他找到大白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大白,將會大白所有狩獵的技巧,告訴大白所有有好吃東西的地方,讓大白吃遍天底下所有好吃的東西……
可是讓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是找到大白的時候,大白的身邊居然有了一個人類,而這個人類幾乎占據了大白所有的注意力。
他對這個人類是又恨又愛,又嫉妒又感謝。
感謝自然不言而喻,忌妒則是因為這人得到大白的重視,那份重視甚至是超過了他這個當爹的。
現在好了,現在那個人類終於不堪忍受了,終於決定不理大白了。
他也終於可以帶著大白離開了,他也終於可以讓這個人徹徹底底離開大白的視線了。
想想以後只有他和大白的生活,山衣的嘴角忍不住裂的很大。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陣傻笑在他嘴中溢出,看得從後面跟上來的石頭背脊一寒。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上了自己的武器,這到底哪裡來的瘋子?
山衣此刻才沒空去管石頭,現在已經樂的快要瘋了。
來到大白的身邊,山衣繼續說道:「你看你和他畢竟不是同族,你們是不一樣的,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會開心。」
本就因為山衣之前那幾句話而感到非常不開心的大白這下子徹底停下了腳步,它站在原地,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聲音,說不盡的無助可憐。
「嗷……」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大白喉間傳來。
皋和它並不是同族,這件事情大白很清楚,它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剛剛出生的時候大白就已經隱隱約約有了這一層認識,只是那時候這一個想法並不是很強烈。
後來等它長得再大一些了,便開始在皋的帶領下在森林當中學習狩獵,那時候它就已經清楚的認識到皋是個人類,而它不是。
皋用兩隻腳就能走路,它卻做不到。
但那並不是什麼問題,剛還是喜歡它的,皋喜歡和它在一起,和它一起去狩獵,和它一起巡邏。
大白自己也十分開心,它覺得能夠和皋它一起去狩獵一起去巡邏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可是在後來它就漸漸發現也許這並不是一件無所謂的事,皋曾經跟它說過幾次話,它全都聽懂了但是他卻無法回答,那種感覺並不好。
「你看看,你們不光是長得不同,生活的方式也不同。」看到大白停下腳步,山衣連忙收起自己臉上已經按耐不住地笑意。
大白沒動,還是站在原地。
「皋是個人類,他不可能永遠都跟著你,他會老去,而你不會。」山衣道。
聞言,大白轉了個身趴在地上蹲坐下來,面對著山衣。
此刻,它的大腦一片混亂。
山衣見大白難得聽自己說話,此刻也連忙把自己所有的顧慮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你是獸,他是人。人類的壽命就只有兩三百年,兩三百年之後他就會死去,死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山衣道,「那時候你卻還正年輕,難道你要看著他死去嗎?」
如果要是皋是一頭野獸,山衣一開始或許還不會那麼討厭皋,他最多把這頭野獸帶回部落和他們一起生存。
一頭野獸若是生存的時間久了,總歸能夠變成凶獸,就算生命不如他們長久,在森林當中活上五六百年也是可以的。
人類卻做不到。
大白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它看著山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跟我回去,和我們的部族生活在一起才會開心,才會快樂。」山衣道。
大白卻還是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精緻的雪娃娃。
見狀,山衣決定下一劑狠藥,「再說了,你看他都讓你走了,他肯定是已經不喜歡你討厭你了,你還留在這裡只會讓他更加討厭你。」
這下子大白總算是有了反應,它動了動,然後站了起來轉那個彎,拿屁股對著山衣坐下,依然垂頭喪氣。
山衣說的話,除了最後這一句大白根本就沒在聽。
它滿心滿腦子都是皋不要它了,皋要和別人在一起了。現在再聽到山衣這樣說,它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大白抖了抖耳朵,就在山衣還在繼續遊說的時候它從地上站了起來,它沒有再跟上皋的步伐,而是往回走去。
很快,它便來到了皋之前住的地方那個坍塌了的石屋旁邊。
它瞥了一眼皋離開的方向,然後趴在地上,尾巴一卷,把自己縮成圓圓一坨。
捂住耳朵,大白不再動了。
看著面前的毛團,山衣心裡既痛又氣。
「你是橫了心不跟我回去是吧?」山衣問道。
大白不動。
「是不是只要沒有了那個人類,你就會跟我回去?」
這下大白有了反應,它抬起頭,對著山衣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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