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秦逸陽一聲咒罵脫口而出。
「各單位注意,情況有變,突擊!」
隨著劉隊長果斷的一聲令下,剛剛看著還一片平靜的會所周圍,立刻從各色車中躥出荷槍實彈的特警。
會所外圍迅速拉起了警戒線,各方向都留有以防內部人員逃跑的阻擊力量。
其他人從正門突進,每五人縱向排成一列,隊首一人手持防爆盾,踹門、架盾、舉槍、占位示警一氣呵成。
另有一組提前布置在樓頂的特警,分四個方向拋下繩索,已經單手持槍,同步開始了索降。
吳斯也趕忙跟上劉隊長他們從正門進入,大廳中的閒雜人員已經被控制了起來,一路來到會所二層的一個房間門口。
自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魅魔——齊雅靜站在房間角落,被特警隊員們拿槍指著。
在她身前,正有一個留著毫無個性髮型,穿著毫無個性休閒裝的單薄男人,瑟瑟發抖的將齊雅靜護在身後。
一隻手上還拿著把水果刀,只是刀抵住的是自己脖子。
「你……你們幹什麼!別亂來啊,我可是守法公民,你們……你們不能傷害我!再過來我就……我就死在這裡!」
這男人面色病態的潮紅,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雙股戰戰,正以最慫的樣子說著狠話……
他身後的齊雅靜此時又急又氣,她的「魅惑」能力,主動釋放時無法控制目標,屬於範圍無差別攻擊。
以這男人——蔡基的意志力根本無法抵擋,甚至可能造成無法逆轉的精神傷害,到時即使是始作俑者的魅魔也無法修復。
這是她唯獨不願意看到的。
她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取消人類擬態,那樣就可以藉助翅膀飛走。
可魅魔的物理防禦能力是很弱的,基本比魔嬰強不了多少。
千變萬化的身姿和強大的誘惑能力才是她的強項。
眼下這裡已經被封鎖了,飛出去只會被打成篩子。
而特警們此時也有些無奈,眼前這個男人讓他們投鼠忌器。
雖說從他包庇魅魔的那一瞬間起,就已經從守法公民變成犯罪分子了。
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在以人為本的夏國,只要還有一絲餘地,就不會發生連他一起擊斃當場的情況。
大家一時僵在了這裡。
「怎麼感覺……我們反倒成了壞人了?」吳斯有些哭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兒啊。
看著眼前抖得像正在過電一般的蔡基,齊雅靜反而平靜下來了。
「你到底來幹什麼?」
「啊?我……我來救你啊,你別怕,我……我一定想辦法幫你逃跑。」
……
聽了蔡基發言的齊雅靜只覺得血撞腦門,氣不打一處來。
竟然劈手奪過了蔡基手中的刀,又重新抵在了他脖子上。
「你別衝動!」
對特警們的呼喝與勸導置之不理,齊雅靜此時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了。
「救我?呵呵……哈哈哈,你拿什麼救我!」齊雅靜刀尖往前稍稍一送,鮮血便沿著刀身流了出來。
剛剛面對槍口還抖若篩糠的蔡基,這時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臉上因為魅魔被動造成的病態紅潮也退了下去。
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雖然比哭還難看:「只要我活著,他們就不敢動你,拿我當人質,你快跑吧。你這麼優秀,肯定有辦法的,就像以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聲密謀?
「別提以前!」齊雅靜大吼一聲打斷了男人的話,持刀的手卻抖了起來。
見二人似乎進入了奇妙的狀態,周圍被無視的特警們緩緩移動,封鎖了房間中可能逃跑的路線。
劉隊長三人也分散開來,秦逸陽站在了離魅魔較近的地方。
自己也隨之摸出合金刀與伽馬刀,站在秦逸陽身後不遠處以防意外。
然而「入戲」頗深的二人,對自己這些人的小動作竟全然視而不見。
「以前……八年啊,蔡基,從大學開始算,老娘等了你八年!結果呢?結果你跟我說的什麼?你說你事業上升期,先不考慮……」
「雅靜,我存夠二十萬了。」蔡基平靜的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打斷了齊雅靜的咆哮。
齊雅靜一愣,隨即嗤笑出聲:「二十萬?幹什麼,跟我炫耀你的狗屁事業?老娘給你兩個、三個二十萬……」
「我終於存夠二十萬當你的彩禮了……」蔡基說著,剛剛面對槍口還能忍住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齊雅靜腦袋轟的一聲,像被大鐵錘狠狠砸了一下,一片空白。
「你知道我家裡窮,沒法找家裡張嘴要錢。所以畢了業我就去打工,但我沒什麼特長,薪水只有四千多,刨除房租煤水電熱,一年根本存不下來多少……」
一個也許每天都在發生,並沒什麼出奇的故事從蔡基口中道出。
好不容易走出大山的苦孩子,在城市裡摸爬滾打,有心怡的女孩,卻出不起彩禮。
但他不想放棄,白天出門打工,經常加班,晚上回到家還要靠寫公眾號賺一點微薄的外快。
後來又學會了炒股,情況才逐漸有了起色。
山裡的孩子很有韌勁,再苦的日子他也挺過來了,十塊二十塊朝著二十萬努力。
感冒發燒全都自己扛過來,偶爾躺在冰冷的被窩裡也有心酸的時候。
不過每到這時,拿出二人的合影看看,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蔡基嘴笨,不善言辭,後來又開始壓榨自己般的拼命工作,和齊雅靜逐漸少了溝通。
她給蔡基打得最後一通電話,關鍵的問題只有一個:「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
嘴笨的蔡基當時還差8萬塊:「我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最近先不能考慮這個事,雅靜你再等等,我馬上就……」
可惜齊雅靜當時沒能聽完蔡基的話。
噹啷……
水果刀掉在了地上,但是大家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二人離得太近了。
齊雅靜渾身顫抖,只反覆呢喃著一句話:「你是沙幣嗎?……」
蔡基大概這輩子全部的勇氣,都用在了今天,他伸手扶住了齊雅靜的肩膀:「靜靜,嫁給我好嗎?」
齊雅靜停下了呢喃,慘笑一聲:「我也是,我們兩個都是沙幣,還真般配……嗚,嗚嗚嗚哇啊!!」
這幾年的委屈,哀怨,憤怒,全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淡藍色的淚水奔涌而出。
蔡基靜靜地抱著齊雅靜。
周圍眾人雖仍不敢放下槍,卻也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吳斯知道這個時刻,自己的行為有些煞風景了,但是事急從權嘛。
眼淚不能浪費啊!
拿著採集瓶默默地收集魅魔的眼淚,蔡基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
好在齊雅靜還沒從情緒里出來,不然這時候停了,眼淚不見得夠四人份啊。
「呃……你繼續,把我當成背景板就好。」吳斯朝蔡基露了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哪知過了沒幾分鐘,異變再生。
齊雅靜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倒在了蔡基懷裡。
「靜靜!你怎麼了?!」
只見她的身體扭曲著變化了起來,一對肉翅,一條尖尾衝破了衣服露了出來,腦袋上還長出來一對小小的尖角。
大家又重新緊張了起來。
只有蔡基視若無睹,依舊擔心的搖晃著齊雅靜的肩膀,無助的像個孩子:「你們快看看她呀!靜靜,你怎麼了?!」
情況有些不對勁。
齊雅靜喘息的越來越劇烈,表情扭曲痛苦。
「我是醫生,你先讓開!」吳斯立刻把他推開。
蔡基一聽是醫生,忙不迭退了開來,特警立刻將他保護起來了,但是倒也沒在這個時候強行拉他出去。
開啟真視之眼。
三條黑色的能量脈絡,順著齊雅靜的小腹上流,小腹呈對稱分布著兩個脈動的黑色球體,顯然是內核,看位置,大概是附件。
而胸口處被灌注能量的那個,則顯得極不穩定。
齊雅靜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沒時間思考,完全是出於醫生的本能,吳斯發出了渡血飛針!
三根鋼針分別扎在了三條能量通路之上,附著的聖力延緩了能量的輸送。
但聖力對齊雅靜來說卻是一樣痛苦,當即叫出了聲。
「你幹什麼!你會不會治啊!」蔡基激動了起來。
吳斯通過真視之眼能看到位於她胸口處的不安定物,明顯比之前減緩了增大的速度。
處理應該是對的!
「快送我們回醫院!」吳斯無視了激動的蔡基,扭頭對劉隊長喊道。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既然是肥皂劇,就要有肥皂劇的樣子。
自己可不愛看悲劇收場。
連齊雅靜都算上,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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