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離這句話,女子的神情,似哭似笑,又覺得荒謬無比,最終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
「你既然不記得了,那就做個糊塗鬼吧!」女子的怒火簡直是要焚燒起來,剛要張口大叫,關離一掌將她劈暈。
煩躁的很,自己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這個女人如此這樣對自己,可關離也來不及細想。
這女子身材跟她差不多,關離一邊拿鑰匙解開鎖鏈,一邊換上女子的衣裳。
走到門口才知道,此時已經是夜晚。
海風的氣息撲面而來,海浪一陣又一陣,哪怕海面如此平靜。可關離依舊在這艘平穩行駛的船上,感受到了暗涌。
這艘船很大,比關離曾經遇見過的任何一艘都要大。船身之上,便有三層樓。
這下面還有暗室船艙,地牢夾板。
這艘船的構造,讓關離感到震驚。整個南海,沒有一個世家能夠造出這樣龐然大物。
如果真的有誰能造出這樣的船,那麼只有一個人,章平侯。
正陷入沉思,忽聽到一陣腳步聲,關離迅速找地方躲藏。它隱藏在黑黑的屋子裡,通過一線縫隙,看到幾個穿著黑甲的侍衛,從眼前走過。
她原本打算等這些走過去之後才出去,忽然聽到一人道「哎呀,不行了,我去放個水,你們先過去。」
幾人聽到這話,哈哈大笑,「你小子該不是女人玩的太多,腎虛了吧!」
那人反駁「呸呸,老子行著呢,比你們幾個都厲害!」這般說著也不搭理他們,自己往船邊上跑,找了個地方,脫下褲子開始放水。
那些人也懶得搭理他,紛紛往前走,繼續巡視。
那人一邊放水,一邊感覺下腹部,終於舒坦。晚上喝的有點兒多,尿憋了很久,如今釋放出來實在舒坦的很,放完水穿好褲子,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他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打暈過去。
關離將人拖到隱蔽的屋子裡,捆綁上手腳,才用針扎了扎,那人的人中,那人感到一陣刺痛,悠悠轉醒,抬眼一看,眼前站了一個女子。
因為光線太暗,只有一點點微光,透過紙窗透進來,侍衛只來得及發現這女子的是衣衫有些熟悉,卻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綁住,於是惱怒道「綠晗,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敢捆老子,活的不耐煩了嗎?」
這個名字讓關離覺得似曾相識,但這種感覺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立刻消失不見。
沒抓住,關離也懶得去管,眼下要緊的是審訊出苗路在那。「一起被抓來那小子關哪裡了?」
關離一張口,這個人就覺出不對了,他驚訝的看著關離,小聲試探問道「你不是綠晗?」
關離輕哼一聲,走到光線下,讓人看清她的臉。光影雖然斑駁不甚明亮,男子還是認出,這才是他們抓來的人。
「竟然是你,你怎麼逃脫的?」這人實在覺得驚訝,明明被抓來的這個女人,被關在地牢裡,手上上了鏈銬,還沒有醒過來,此時卻穿著綠晗的衣服出現在這。
他在這裡,那就意味著綠晗出事了。
關離沒時間跟他廢話,走過去拿著他的刀,從他的脖子,慢慢滑到他的腿間。
這人一驚,心裡直覺不好。
「現在告訴我,我的弟弟在哪裡?我只問一遍,你若不說,我現在就幫你切了它,也省得你腎虛,老是尿頻!」這簡直是最兇狠的絕招,哪個男人都不願意做太監,這人還想著多睡幾個姑娘,多娶幾房妻妾。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立馬認輸。
「你...你...你上了這條船就別想出去,我們家主子可不是好惹的,這可是在大海上出了,出了船,你能逃到哪裡去?」熟人不輸陣,不能這麼快認慫!
關離聽到這句話,慢慢蹲下來,讓人看清楚她的臉。只是她一直看著男子並不說話,直到男人感到渾身發毛。
靜謐的夜色之中,在這間安靜又簡陋的屋子裡,關離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明白了,你是勇氣忠心的。也罷,我成全你!」
說著,那刀離開男子的腿間,被關離高高舉起。
「你...你....你要幹嘛?」那人想要大聲呼叫,可那刀的冷光讓男子收回了聲音,自己做這一行,最常幹的事情就是威脅別人,再叫老子就要你的命。
他相信此時此刻,自己只要大叫一聲,這女人就能夠一刀砍斷他的脖子!
關離乎不太習慣這把刀,握緊刀柄。又轉了轉方向。似乎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角度,這才開口「也不知你這刀快不快,如果我下刀不准或是你這刀太鈍,只砍了一半,你可得忍著。我會再加把勁幫,十刀之內一定幫你切掉!」
我艹你娘,一刀都要弄死他了,還他娘十刀。這簡直就是鈍刀子割肉,不要你的命,就讓你生不如死。
去他娘忠心,都這時候了,還要忠心幹什麼?成了太監還不如死了呢!
眼看關離的刀就要落下,男子立刻叫道「我說我說,姑奶奶,我說還不行嗎!」
距離他的腿間,不過還有十公分的距離,關離的刀終於停住。
預計的痛苦沒有來,男子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寶貝還在,鬆口氣恨不得跳起來謝天謝地!
「說說吧,我弟弟在何處!」
-----+
夜色越來越晚了,關離明顯感覺到,船上的好些屋子都慢慢熄燈。這船也不知開向何處,茫茫夜色之中,關離只覺得這船像是一艘幽靈船。
沒有方向,漂泊在茫茫的夜海試中,勾引著過路的船隻,上船探險。
關離從侍衛口中得知,這船分為三部分。最下面的當然是他們這些侍衛,船夫居住,上面兩層,是主子的住處。
廚房跟倉庫,都在最下面。那裡儲存著所有的糧食,淡水,還有兵器。
而苗路,則被關在倉庫附近。
至於為什麼如此,侍衛也不知道,只是服從上面的命令。
關離又細細問了一些其他問題,才打暈這個人,將他死死綁住,用一堆沙包將他隱藏。
今夜天空無星,關離手中沒有羅盤,只能憑著風大概判斷出,自己正處於交徳航線上。
這條航線,是一條商路!這條航線上走的,都是老資格的世家。他們手中有最適合的商船,有最適合的船老大,經驗豐富的水手!
唯有充足的物資,經驗豐富的掌舵人,才能走這條航線。
因為這條航線上最近的補給站,是紅島。如今紅島早已荒廢,被朝廷接管,他們若想要補給,只能抵達南洋最近的一座島嶼,窮奇島。
可是從紅島到窮奇島,至少有半個月的路程。
大海可比不得普通的水路,半個月之內,若沒有地方靠岸,誰知道會不會遇上大風大浪,掀了船淪為水鬼。
用現代的話來說,這地方就處於公海,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管到這個地方!
這片茫茫海域之中,不知掀翻了多少船,死了多少人,埋藏了多少珍寶。
所以沒有點本事跟膽量,沒有幾個人能夠走這條航線!
關離有些發愁,也不知道此刻他們到達哪個地方,若是匆忙去救人,也實在沒有地方能夠逃,最終還是被困在這艘船上。
除非他們不想活了,直接跳下去。
章平侯可真是老辣,抓了人不關在島上,直接關在船上,這一來一去,她連逃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日了狗,不,如果她有機會抓住章平侯,一定要讓他去日狗,以泄今日憋屈之恨!
趁人不備,關離摸進廚房,偷只燒雞跟饅頭,快速吃完,腦子裡正在思考,到底該如何是好。
時間不能拖延得太久,那個叫綠晗的女子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最遲天亮,那時候滿船的人都會知道她逃跑了。--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她到底在哪裡聽到過?關離有些發愁,真是死活想不起來。算了,既然想不起他就不去想,眼下要緊的還是救人,救人之外該如何逃跑!
------
「殿下,您吃點東西吧!」觀宇端著廚房新做好的蓮子羹,遞到梁融眼前。
前幾日主子為了找人,不吃不喝,甚至沒有睡好,今天終於恢復理智,他立刻吩咐廚房做了碗小粥,可惜梁融沒有胃口。
觀宇發愁,想要勸他繼續吃點東西,梁融去吩咐他,讓廚房做了一碗蓮子羹。
梁融看著眼前的蓮子羹,慢慢用勺子吃起來。觀宇見他吃東西,心下終於安定,肯吃東西就好,肯吃東西這人也就回魂了。
「殿下可還有別的想吃的東西,小的立馬讓廚房去做!」觀宇一臉關心,笑呵呵問道。
「什麼時辰了?」梁融慢慢吃著蓮子羹,突然問道。
觀宇一愣,直覺回答「似乎酉時剛過了一半,殿下為何問這個?」
不知不覺間,梁融已經喝完一整碗的蓮子羹。「已經這個時辰,不適合再多吃其他東西,明日一早你讓廚房備下一些,可口的早膳。」
原來如此,觀宇立刻道「定下放心,小的,這就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一定給您做最心愛的早膳。」
梁融點點頭,示意他下去,自己要準備休息。
觀宇一刻不敢耽擱,收了東西,將蠟燭吹熄,緊緊關上門離去。臨去前特意囑咐門口值夜的小廝「殿下近來實在辛勞得很,千萬不要打擾殿下休息,明白了嗎?」
小廝立刻恭敬點點頭,目送觀宇離去。
觀宇才出院子,就看到迎面走來的侯三。這麼晚起來,該不會又有什麼要緊事,觀宇心疼自家主子,可又怕耽誤事,於是立刻將人攔下「三爺,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王爺可是睡下了,若還未曾,勞煩幫我通報一聲,我有事要稟報!」侯三人前的禮數還是很到位的,雖然跟觀宇比較熟,可也不敢隨便亂越界。
「您來得不巧,殿下剛剛休息,你也知道,殿下這幾日實在辛勞的很,好不容易吃了些東西,能夠閉眼休憩一下。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能否明早再過來?」觀宇委婉問他,心中盼望著,不是什麼要緊事!
自家主子即便年輕力壯,可也經不住連續幾日睡不著覺!
侯三也是精明人,聽出來觀宇這是什麼意思,只能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拱手道「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就是跟造船有關,你也知道,王爺最近下令讓手下的人開始造船。」
「這該籌備的我差不多都已經籌備妥當,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請示一下王爺,得殿下拿個主意!」
「三爺動作真是快,這才多久,事情就已經籌備妥當!」觀宇恰時拍了一下侯三的馬屁,但心中也是由衷佩服他做事的速度。
這要是在王都里,皇帝下的命令,那幫大臣到今日,能夠理出一個章程來,都算厲害!
王爺在別莊的時候,就數落過這幫人。一件屁大點事,從這個請示到那個,一路請示下來,明明一天能做好的事情,硬是拖了五天!
因為這個事情,他還專門給皇帝寫信,讓皇帝好好整頓一下官員們辦事的效率,千萬不要拖拖拉拉,影響朝政的政策執行。
「不敢不敢,我不過是利用了秦家的地方,借花獻福,事半功倍而已!」侯三嘴裡謙虛,可對自己的辦事處能力還是十分驕傲的。
「那三爺要請示的是何事?」觀宇恰時問話。
「主要是那個胡海師傅,他看了我們的木料,東西都還滿意,可非說還少一樣物件,就穿才能造的出來!」
「是何物?」觀宇有好奇起來,該給的東西不都給全了嗎,怎麼偏偏還少一樣?
「他說缺鐵!」侯三苦笑道「別看這師傅不起眼,可脾氣大的很,非說如果沒有這鐵,他就造不出最好的船,如果造不出最好的,那還不如不造,省得浪費這些好木材!」
觀宇瞭然笑笑「手藝人都是這個脾氣,怕毀了自己的名聲,更見不得旁人糟蹋好東西!」
說到此處,他又忍不住道「咱不是有了鐵礦嗎,為什麼還缺鐵?」
王錚奉命,派人駐紮在那裡,已經上報給朝廷,專門讓人在此地開鐵礦。為了更好的利用這些鐵礦,梁融甚至讓朝廷撥了工部官員,到此實地探查,看看這裡到底還存在多少鐵礦。
章平侯既然能瞞住這裡,肯定還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說起這個,正是問題關鍵所在。胡海在鐵礦里呆了這麼長時間,早已將內里摸得清清楚楚。他說那地方的鐵,打個普通的工具兵器還可以,若要用作造船,還差得遠!」
所以他發愁,只能親自來請示,從別的地方調集更好的鐵礦。
最好的鐵礦在哪裡,他也不知道,就是來傳個話,讓承王判斷做主。
觀宇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麼著急,於是道「三爺恕罪,小的以為這鐵礦就算立刻要,也不可能馬上就弄來。少不得殿下,要往朝廷傳個話,看看哪裡的鐵礦最合適!」
「這一來一回多少費些時日,想來,這也急不在一時!三爺,不若明日一早,王爺醒來,我便跟他說這件事。您今日先回去,讓王爺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定給你答案!可否?」
侯三一想也是,這情況,就算要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不如先把其他的事情辦好,明天再來等消息。
「如此便勞煩觀老弟,我今日便先回去,改日請你喝酒!」侯三也不是糾結的人,立刻拱手告辭,兩人客客氣氣寒暄一陣,觀宇目送他離去。
人一走,觀宇長長嘆一口氣,眼前這些只怕都是小事,王爺在意的只有阿離姑娘的安慰。
他抬頭看一眼,烏壓壓的天,心裡暗暗祈禱,只盼著老天爺,切莫讓關離姑娘有任何不測,不然到那時候,他家主子真的發起瘋來,這南海還不定成什麼鬼樣!
這一夜梁融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天亮。
-----
梁融睡得安穩,是因為觀宇從太醫那兒討來了安神的方子,加在香料之中,可以讓人睡得安穩,最適合梁融這種連日疲倦睡不好的人。
梁融睡得安穩時,關離卻在暗中蟄伏,盤算著該怎麼逃離。
她費盡心機,偷偷溜進主艙室,終於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何處!
雖然交德的航線,可他們不過是在前頭。也事關離幸運,此地距離無為島,最多一日路程。
她盤算著,自己若偷到一條救命的小船,再稍帶一些糧食,便可帶著苗路逃回去。
你問她為何不生擒章平侯,控制整條船,如果有可能,她當然願意!
可章平侯又豈是那麼容易抓,且不說這地方一環扣一環層層把守,自己能來到這裡已經是費盡心機,能不能偷得小船,救下苗路順利逃跑,只怕都不容易。
自己縱然功夫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眼下要緊的不是逞強,而是保命。
想到這裡,關離正盤算著該如何去找到苗路。
誰知剛剛走出去,卻聽到有人大喊「你是何人!」
ps:書友們,我是蠶絲如故,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pp,支持小說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一筆閣 yibIge.coΜ:dazhuzai玉edu(長按三秒複製)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68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