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診所。
血液控制中心,地下五層。
滿地的屍骸中,周執緩緩站起。
面前,是血液主刀蘭金不可置信的頭顱。
「沒有想到,你居然絲毫不留情面就殺死這些人呢。」
白髮出了聲音:「從我多年的經驗,你不是那種人。」
周執搖了搖頭:「我從某些人的身上學到的,在生死之間,出手要果斷,利己不是好事,但其實,也不是壞事。」
如果厚黑女聽到周執說這話,大概會很開心。
「不過」
白看向周執:「你當真是人類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把脊柱當成刀鞘的人,相比之下,我感覺你更像是我的同類。」
白的聲音更大了一些:「怎麼樣,有沒有考慮接受我的饋贈,成為我的附庸?」
「我的疫病之力,可是超出你的想像的哦。」
周執搖了搖頭。
右手蜷縮。
然後一拳。
前方。
巨大的金屬大門瞬間扭曲開裂。
而映入周執眼帘的,則是巨大的空間。
其中心。
是一個真空的無菌玻璃房。
在玻璃房中。
只有一個
白色的【棺材】。
來到了這裡,白明顯激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我的血肉就在裡面!」
周執向前走著。
即使是隔著一心診所防止病化的裝置,周執都能感覺到那種深深的恐怖。
身上的病化指數在不斷地提高著。
根本無法抑制。
龍級疫病。
【白色棺槨】――白。
周執清楚,這只不過是白的一部分而已。
但
這種強度,已經超過了周執所遭遇過的絕大多數龍。
未曾開口。
棺槨的上方。
一隻手破開了棺材板。
然後,露出了純白色的身軀。
再然後。
就是一個純白的人型。
沒有器官。
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超過兩米的純白色人型。
【病化來源:白血病】。
【病化指數:病中之龍】。
那身形出現,然後站立,逐漸靠近周執。
隔著玻璃,白色的人型半蹲而下,和周執對視。
「你的身體,有長生樹,有嗜甜」
「你」
純白色人型明明沒有發聲器官,卻發出了聲音。
即使是隔著防護玻璃,周執的身體,還是本能地產生了畏懼。
「很正常的,顧准。」
白說道:「偉大的白,就是這麼讓人敬畏。」
「確實很難想像,完整的你,擁有怎樣的力量。」
周執說道:「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放出來。」
白一愣:「你真要放我出來啊。」
周執笑了笑:「只是問問而已。」
白嘆了口氣:「開關在總控室,不過,你開沒用。」
「老實說,鑰匙只有一,那就是蘭城的血」
周執也沒有太多的表情:「所以說,你之前讓我放你離開,都是揶揄我的對吧。」
白訕笑了兩聲。
周執點了點頭。
當然。
像是白這樣的龍級疫病,封印的權限,蘭城又怎麼會假手於人?
「誰知道你真的來啊之前死掉的傢伙,可是連四層都沒到就死了。」
果然,蘭心說的是對的。
白狡猾無比,滿口謊言。
「不過,我允許你瞻仰我的身體,這對於你來說應該是莫大的榮幸了。」
白自信地說道。
嗯。
周執對白血病又增加了評價。
很普信嘛。
就在此刻。
周執表情略微變化。
似乎。
空間之中,靈力產生了怎樣的流動。
有人,踩著滿地的血液而來。
「真沒有想到,在地下設施中,居然存在著入侵者。」
絕美的臉龐,修長的身體。
漆黑的緞帶獵獵。
男人,行於血肉之上。
仿佛踩在雨夜的泥淖之中。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
「你居然殺了蘭金,這可是蘭城院長相當中意的兒子。」
周執轉身,眉頭皺起。
眉眼漠然。
他的視線,從男人的頭,移到男人的腰間。
一把類似於【唐橫刀】的斬疫刀,別在男人的腰間。
而這個男人。
周執再熟悉不過了。
駱休淵。
「怎麼。」
駱休淵張開雙手:「頂著這張皮,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們,不是才見過嗎?」
「周杰克教授。」
事已至此。
周執一把扯下身上的皮脂。
露出了,鬍渣周杰克的模樣。
「嗯?」
「周杰克?」
白愣住了:「你不是說你叫顧准嗎?」
「你騙我?那我們之間沒有愛了。」
駱休淵雌雄難辨的臉,對著周執。
他輕輕地笑著:「我是真的,想要將你引薦到一心的。」
「現在看來,好像是某種引狼入室的戲碼。」
「異常家族的惡魔子嗣,果然很難受到現實規則法條的約束。」
周執右腳一提。
從地面上,隨手握住一把斬疫刀。
「駱委員長,現在外面正發生著前所未有的大事。」
「趁著現在火中取栗,可是毫無疑問正確的行為。」
「在這裡當社畜,我可不願意。」
「你願意嗎?」
聽到這個問題,駱休淵搖了搖頭:「我也不願意,不過,我可以忍。」
「而且我忍到現在,已經足夠了。」
「聽說,你們家族有【寶藏】之物,所以,我把你留到了現在,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收割的時候。」
周執瞭然。
駱休淵從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
而現在。
他的做法也非常簡單。
黑吃黑。
周杰克在血液控制中心所得到的所有東西,都會化為駱休淵的資糧,包括周杰克本人!
「駱委員長,對吧。」
「我可是聽說,當初你進行【人龍換血】儀式,徹底失敗,早就失去了力量。」
周執臉上浮現出笑容:「是在虛張聲勢吧。」
他舉起斬疫刀。
巨大的靈力斬擊,仿佛要撕裂整個設施!!
駱休淵看著迎面而來的灰色光刃。
他的瞳孔集中,似乎在笑。
然後。
瞬步!!
紫色的靈力,形成迴環。
從未如此快的速度,駱休淵閃到了周執的身後。
『這麼快?』
周執一瞬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看到駱休淵手持著橫刀,將自己的右側上半身直接劈斷。
血液,飛舞在天空。
血液的戲劇舞台之上,兩位滅疫士戰鬥,正式開始。
而觀眾只有一位。
那就是防護玻璃中的純白人型。
病龍,【白】!!
「虛張聲勢」
「真有意思啊。」
駱休淵的右手刀刃上,挑著一塊周執的血肉。
那把刀是純黑無比,帶著一些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威脅。
美男子露出了俊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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