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負責人被谷雅南反問,覺得心中一顫,但還是如實點頭,「是啊,那兩個都是保潔人員,在我們酒店幹了很多年,如果我們酒店真有問題,那麼他兩個也早該有病啊,怎麼會這麼巧,這次學術會議開了兩天,他倆就生病?」
酒店負責人故意將傳染病原因往學術會議人員上扯,「這次學術會議的參會人員來自全國各地,說不定是誰把那個傳染病帶來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谷雅南不解釋,而是盯著一樓大廳仔細看。
這裡除了幾個中央空調出風口,還有兩個臨時飲用水設備,免費為大廳內過往客人提供免費飲水,不過這些地方在上次已經採樣,檢測結果沒有發現軍團菌。
谷雅南的目光又落在大廳中央正在噴水的噴泉上。
噴泉水池圓形,直徑有四米多寬,中央有泉水噴涌而出,泉水池裡養著幾條小金魚,種著水草,水池邊緣還有幾棵蘆葦。
不斷有氤氳水汽從噴泉中升騰而出。
見谷雅南盯著噴泉看,酒店負責人忙在一旁解釋,「這個噴泉是剛改建好的,請的專門設計師和安裝人員,就一個星期前剛開始用。」
剛改建的噴泉?
噴泉改建時間和客人們發病時間一前一後相差無幾。
谷雅南問身後跟著的陸離和王笑笑,「上次噴泉的水樣有沒有采?」
陸離和王笑笑面面相覷。
王笑笑「我只負責采自來水樣和直飲水採集。」
陸離「我負責的是中央空調各出風口和冷凝水塔還有各樓層的花灑。」
那就是上次沒有人對噴泉水樣進行採集。
谷雅南親自動手,先是關閉了噴泉的動力電,等噴泉靜止後,谷雅南穿著防護服進入噴泉池內。
先採集了一部分噴泉池周圍的水樣,再進入噴泉池中央,打開噴泉池噴頭設備。
噴泉管道內有一層薄薄的黏膜樣物質,是微生物長期生長形成的生物膜。
採集了微生物形成的生物膜和管道內的水樣,集中放進採樣箱。
酒店負責人看著谷雅楠在噴泉池內忙活,每個地方都采了一些東西出來,忍不住在噴泉池外問「是這個噴泉有問題麼?」
「現在還不確定,要等檢測結果,不過剛才我看噴泉的管道不像新的,生長出這樣的生物膜至少要半個月以上。」
酒店負責人解釋,「這個噴泉的確不是新的,因為之前老噴泉有點老化就拆了,這一套噴泉設施是從薔薇河公園拆過來的,這噴泉池裡的水也是從薔薇河引過來的,因為薔薇河是我們連海市的母親河,用母親河的水製造噴泉也算我們這個酒店的一大特色。」
「薔薇河的水?這不是自來水?!」
酒店負責人笑著繼續解釋,「我們喝的自來水不就是從薔薇河引來的水嘛。」
「那不一樣,薔薇河是自來水的水源地,是經過一系列的消毒處理才進入各家各戶,像這種室內噴泉一般都是用自來水,裡面還要加上硫酸銅等抑菌劑,看你們酒店這噴泉池水的顏色,應該也沒有加硫酸銅吧?」
酒店負責人面色尷尬,「應該沒有,但我們每天都有人來專門打掃噴泉池。」
「誰來打掃的?」
「兩個保潔員,就是那兩個住院的……」
說到這裡,酒店負責人嘎然停止,現在就連他心裡也覺得酒店員工中就那兩個保潔員住院,好像跟這個噴泉池脫不了關係。
——
連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應急辦公室。
陸離拿著噴泉水樣的檢測報告單給谷雅南。
噴泉池水中檢測到高濃度的軍團菌。
金山灣大酒店內軍團菌病爆發的原因調查清楚。
酒店1樓大廳的舊噴泉改造,從薔薇河公園換了一批八成新的的噴泉設備,並從薔薇河取水作為酒店噴泉用水。
更換的噴泉設備管道中含有軍團菌,從薔薇河引來的水中還有大量原蟲類微生物,促進軍團菌在噴泉池水中大量繁殖。
噴泉池水中的軍團菌隨著噴泉的噴霧形成氣溶膠,在酒店內擴散。
參加學術會議的人員因為靠近1樓噴泉,吸入含有軍團菌的氣溶膠,所以多人染病。
負責噴泉打掃的兩位保潔員也被軍團菌感染。
6022客房的客人因為患有基礎代謝病糖尿病,免疫力低,在入住酒店時,曾在1樓大廳噴泉處觀賞過5分鐘,吸入大量含有軍團菌的氣溶膠,在第二天晚上發病,大量咳血,死於房內,後被警方發現帶回警局法醫部屍檢,被檢測出肺炎,並在肺內發現大量軍團菌。
參加學術會議的戴啟賢和張麗曾在噴泉池邊的長椅上討論過半個小時事情,吸入大量含有軍團菌的氣溶膠,分別於會議第二天上午和下午發病。
檢查出軍團菌後,醫生及時更換抗生素種類,給病人應用阿奇黴素、左氧氟沙星和利福平聯合治療,軍團菌感染被控制住,無新發病例,病人陸續出院。
確定了病原和傳染源,對噴泉和整棟大樓消毒後,金沙灣大酒店解除封禁,重新開始營業。
——
寫完這次軍團菌爆發疫情的總結報告,谷雅南約南翰飛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咖啡館位於連海市最高樓——明珠大廈最頂層。
這裡,南翰飛曾帶谷雅南來過一次。
上次來的時候,頂層咖啡館沒有一個顧客,這次卻又七八個客人,三三兩兩分散在各處偏僻的座位上。
因為是谷雅南第一次正式約南翰飛見面,所以南翰飛在出門前特意打扮了一番,西裝革履,很正式。
兩人坐在頂層露天咖啡館雅致的木頭桌前,南翰飛微笑,「雅南,今天怎麼想起約我出來喝咖啡,是不是想讓我幫忙跟谷阿姨解釋我們之間的事?」
谷雅南搖頭,「不是,但跟這件事有關,我想了很久,覺得我讓你假扮我男朋友騙我爸媽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我不對,還連累了你,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跟你說,假扮我男朋友這件事到此為止,謝謝你。」
南翰飛的心像突然被冰凍,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不客氣,要謝我不能只是嘴上說說,回答我一個問題就算是你的謝禮。」
「什麼問題?」
「顧青岑是誰?」
這次輪到谷雅南臉色僵了一瞬,「你為什麼想知道?」
「上次我們被困古墓,生死一線,你發燒夢中囈語,一個能讓你在夢中念叨的名字,要麼是欠你很多錢,要麼是你的心結,我很好奇。」
谷雅南抿著嘴,短暫沉默之後,淡淡道「顧青岑,我曾經的青梅竹馬,不欠我錢,但欠我一個解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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