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94—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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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玹帝沒有極力搜尋他們的下落,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不過的。

    兩大勢力同時消失,這樣的事,對皇室,對龍玹完完全全是最好的結局,葉家,周家的兩個主心骨都下落不明,龍玹帝巴不得。

    對於幾人的失蹤,他們也沒有反應如何激烈。

    只是龍玹帝的態度,讓人頻頻蹙眉。

    南宮軼身為皇室人,比別人更清楚,他們的死,對任何人,對皇家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不是他殺而是災害,這樣的死法,根本就不用承受百姓的指責,更不會有任何人怨恨,這是他們自己死掉的,與人無關。

    所以,龍玹帝並未花費太多的心力去尋人,除非將這一片厚冰雪挖掉,可是,他們的人手壓根就不夠。

    只餘下數名皇家侍衛,龍玹帝留守了兩日,最後啟逞回朝。

    赫連悅死活不走人,最後也被赫連熵打暈帶走,至於柳月清更沒有理由留下來,皇帝的命令誰敢不從。

    劉雨莘眼巴巴地瞅著自家哥哥,這個時候皇上就這麼放棄了尋人,怎麼也不願意走。對於這幾人突然出事,到是出呼意料之中。

    周家兩個主心骨與葉家的那兩個,加上柳王府的柳世子,只怕這一次又是一個大亂。

    柳嶄明被刺傷,一出來,就差點丟了半條命,早兩日就先送回,能不能救回還只是另一回事。

    柳丹燕聽到那三人「死」了,整顆心都似飛了一般,擔心大哥傷勢的她,緊跟著一道回朝。

    本來這裡鎮守的人是由周炎這樣的人最是合適,但此刻那人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劉小侯爺自請留下。

    龍玹帝表示現出一副愛臣之意,三日後回朝,就撥了數千人下去尋找。

    但仍是了無音訊,可急壞了許多人,更樂了某些人。

    除去留下鎮守的劉小侯爺,所有人都回朝了,更是將這麼個勁暴的消息傳回了朝,一時轟動。

    連氏收到這一消息時,昏去了半日。

    柳月清在旁伺候著,赫連悅正憂心著,整日惶惶的找赫連熵去幫忙,自己也偷偷出去,卻被赫連熵攔了下來。

    如此難得的機會,各方人馬出動。

    不管是找人,還是秘密潛去殺人,一時之間,暗潮洶湧。

    「怎麼會這樣。」這是連氏醒來的第一句話。

    「老夫人,皇上已經派人下去尋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柳月清安慰著老人家。

    連氏這個時候那裡聽得下這些話,無力地推開柳月清,一副無神的靠在榻上,不過半會兒,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這種平靜太過讓人不安。

    「青梅。」連氏不理會身側的柳月清,喚了一聲青梅。

    青梅上前,「老夫人。」

    「洛歡可有回府?」絡歡是葉溟身邊貼身護衛,必然是最清楚情況的。

    這一次絡歡與那黑衣青年分工好,絡歡回府看守,以防小人趁機作亂,黑衣青年則守在獵場那邊,看好龍玹帝的人。

    龍玹帝這麼「好心」的尋人,準是沒有什麼好事,龍玹帝趁機尋人之際將葉溟等殺了,這樣的兩全齊美的事,豈會錯過。

    「回老夫人,絡歡已回,就等你的召見。」青梅垂首報來,相府失去了主子,那可是頭等大事。

    葉溟若真的倒了,那麼相府上下豈不是都得散去?

    相府上下人心惶惶,行事更是小心翼翼。

    跟在柳煙華身邊的兩婢也被強行中送回,這也是絡歡的意思,她們在那邊根本就行不到任何作用。

    至於柳驊宇身邊的兩個護衛,可不是絡歡能驅行得動。

    「快讓他前來。」連氏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面色成白,但她必須得冷靜下來,屍體還沒有找到,不能失望。

    總會有一個意外的,他們會沒事的。

    如此這般安慰著自己,連氏的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

    這一場狩獵,他們就不該去。

    「是。」只有青梅一人回話,這屋子,整個相府都靜得跟死了人似般,而他們也覺得,那幾人失蹤了幾日,這般寒冷的天氣,不餓死,只怕也冷死了。

    相府的寂靜更比之前,先前那兩個鬧得有厲害的女人,也從那天回來後就安靜得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柳月清是不甘,本來這一回府就該是自己的大喜日。沒想會突然出了這等事,這沒名沒份的,讓她如何是好。

    而且,如此一來,連氏看她更是不順眼了。

    她只想要柳煙華死,沒想過連葉溟也一道跟著一起遭受。

    因這幾人的失蹤,有喜有憂。

    四皇子與蕭王之間的暗鬥卻愈發的激烈,兩家都失了主骨心。

    葉溟從頭到尾只站中間,對於他們之間的爭鬥倒是沒有任何的影響,但四皇子突然失去一個周家的支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龍玹帝回朝不過兩日,病加上病,太醫也查不出個實際原因來,但偶爾也能上個早朝,看著也無礙。

    人人都傳龍玹帝是因憂心兩大重臣而鬱郁過度,龍體才病倒,如此一來,到贏得一個好名聲,剎時間,百姓人人稱頌。

    連氏對此更是恨。

    「老夫人。」絡歡走入,面色沉沉。

    連氏掃一眼過去,見柳月清還愣在一邊,蹙眉,擺擺手,「都下去罷。」

    柳月清想聽,卻被揮退,只能咬唇跟著眾人一併退了下去。

    當時絡歡就在他們的身側,若不是離得遠些,只怕也會跟著一併埋在雪底下邊。

    那時,周煜父子與葉溟他們三人正巧是站在那個地方,輕功來不及施展,幾人就被沖了出去。

    如今想來還是一陣的後怕,若不是當時柳煙華喊得快些,他們這些人只怕都沒命活得出來。

    說來也奇怪,他們這麼多高手竟無人察覺得出,那邊吹來龍捲風雪,如此一來,對柳煙華的佩服更多了一些。

    絡歡將當時的情況說了訴說了一遍,連氏聽得心頭一揪一揪的。當初真該阻止他們的,這樣的情況,這麼多年以來,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偏偏他們這個時候卻給遇上了,這也只能怪他們倒霉。

    連氏聽了,連連皺眉,一夕之間,仿佛又老了數歲,但沒有葉溟的相府,她得撐起整個家,不能倒。「在沒有找到溟兒他們之前,訂緊那些人,近日可能會有些什麼異動。他們等了這麼久,豈會輕易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

    絡歡聽了,心頭一跳,「是。」

    「近日,那兩個皇子斗得有些過頭了。溟兒不在,反而是一件幸事。」連氏更是皺眉,是幸也是不幸。

    「老夫人,皇上的意思是向著四皇子,蕭王這般只怕是斗得不過。」絡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連氏的臉色,觀察著自己在說話的同時,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若夫人還在,只怕向的還是蕭王,以大人的性子,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雖然現在相府里少了主骨心,但只要人沒有證實死了,相府還是有絕對的實權,老夫人做主,支持誰還不是一句話的意思嗎?

    連氏卻皺眉擺手,示意這事不過急,柳煙華向著誰也沒有說出來,更沒有任何的行動,連氏卻比他們了解柳煙華。

    既然柳煙華從一開始就無視這些,就表時了,她根本就沒有打算支持誰。四皇子也好,蕭王也罷,與她是兒時的玩伴又如何,就算他們接觸得再如何親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可不同。

    「我們只管看就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溟兒他們,不管是死是活都給我極力尋找。」連氏知道在暗處,葉溟還是有很大的勢力的。

    「老夫人請放寬心,大人與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屬下想,大人與夫人不希望回來後,瞧見老夫人這般模樣。」絡歡不會安慰人,但知道連氏對於葉溟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唯一親人。

    連氏現在聽不進這些安慰的好話,這兩日又下了大雪,只怕凶大吉少。除了自己人,沒有其他人能值得信任了。

    現在該怎麼樣,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她一個婦人家,能做些什麼,不過是死守住相府罷了,在沒有宣布葉溟死亡之前,她無論如何都得咬牙撐著。

    「聽聞柳世子也一併跟著消失了,柳家的大兒子更是帶著一身重傷回來,你前去柳王府一趟,將我的話傳到柳王爺的耳朵里。」連氏頓了頓,「就說,我想見見他,這件事,瞞著柳周氏。」

    絡歡一愣,也不敢違背她的意思,雖然很想問問連氏要見柳王爺是為了何事。

    連氏無力地揮揮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有異動。好好安撫府中上下,莫出了亂子,下去吧。」

    絡歡轉身,又回來,猶豫半響,道:「老夫人,屬下還有一事要問清楚。」

    連氏抬眸,望著他,示意他言來。

    「柳家六小姐的婚事,事前老夫人已看好了日子要抬入府門的,如今這般,該如何處理?」絡歡這個時候提,也是希望連氏趕快將這個柳月清處理掉了。

    連氏一時也忘記了這事兒,如今又聽他提起,愣了半響,道:「這種節骨眼,誰也沒法歡喜起來,今日就讓她準備一下吧,收實好,送回柳王府,若是溟兒回了再選日子抬進門,若是回不來……」頓了頓,眼神渙散,「就尋了個由頭,讓她守一輩子的活寡吧。」

    輕輕的一句,卻已經殘忍的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絡歡心驚於連氏的打算,在他看來,連氏就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柳月清,所以,聽到這句話時,只是有一瞬間的愣愕,卻也瞬然接受了。

    「是。屬下一定辦妥當了。」絡歡見老夫人並沒有為柳月清著想,是大鬆了一口氣。轉瞬又想到,夫人一回來,這女人就得抬進門,到是讓他為難了。

    雖然不知道柳煙華為什麼答應這種事,那天看柳煙華的神情,絡歡就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的簡單,夫人一定還會有些動作也不一定。

    至於那位赫連公主,處理起來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柳王府。

    四皇子正與柳王爺靜坐在後亭處下棋賞梅,兩人周邊都沒有人圍著轉悠,兩人一下我一下的,看起來挺悠閒的。

    「柳世子的事,本殿下很遺憾沒能及時救回,看柳王叔的棋盤,早已受了兩子所困擾。」南宮洛輕拈一子,不緩不慢地落下。

    柳王府一下子失去一個兒子,再加上現在大兒子重傷不醒,被柳煙華一刀扎得深,雖然沒有中心臟處,但那一雪崩讓他傷上加傷,也總算是檢了一條命,好比那幾個失蹤不見的五人好過多了。

    柳王爺落子的手一頓,蹙眉,「今日四皇子前來,為的,不是來說這些事才是?」皇上病倒,雖勉強撐著,有時候還會很精神,但明眼都可以看得出來,那只是暫時性的。

    蕭王與四皇子之間的暗鬥,有很多人都參與在其中,就在兩日前,兩邊所站立的臣子,部分都出了事,有些抄了家,有些又辭官避遠。

    而鬧得人心惶惶的,正是與他悠然下棋還有窩在王府中養病的蕭王。

    南宮軼被雪崩震到了,以他的武功,還是受了一定的內傷。

    但為了某些原因,這位蕭王就「一傷不起」了。

    「這一次回來,柳王叔也看到了,我們之間若不分出個高低,只怕這一場硬仗很難平息。而現在,就剩下了柳王叔沒有站定位。」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這一次來,是想讓柳王爺看好,該站在誰的一邊。

    「嶄明已表明了站在四殿下這邊,卻為何還要來尋問本王的意思。」柳王爺似笑非笑地看了四皇子一眼,抬手落下白子。

    四皇子笑笑,執起黑子跟著落下,完全不用思考。

    「柳嶄明是柳嶄明,柳王叔就是柳王叔,雖是一家人,卻不能代表著全部。而現在,嶄明臥床不起,如何替本殿下分憂?」

    柳王爺深鎖眉心,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開,身為皇帝跟前的「寵臣」他一直都知道如何把持,若不是這般,這些年來,又怎麼會穩坐柳王爺的位置呢?

    若不是他是那種性子,當年之事,又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最後他雖然後悔,但是已濟於補。

    而做為補償,那個人,他從來沒有勉強過,甚至是放開了,只有名義,無實際。

    柳王爺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看著棋盤,鎖眉淡問:「那四殿下的意思是……」

    「若保我,將來必是功臣。」現在只差著等老皇帝咽氣了,而南宮洛似乎很有信心,自己必然會成功。

    縱然沒有周家的兩個主心骨在他的背後撐著,但少了一個葉溟,更是緩解了他的難處。那些東西,他是勢在必得。

    四皇子的自信倒讓柳王爺有些奇怪,不是他看不起四皇子的能力,相反的,四皇子能得到這般的皇寵,完全與他的心計離不開。

    但有些時候,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犯錯誤,特別是太過自信的人。

    「四殿下似乎早已將某些東西牢固的握在手心裡了,如若不然,也不會在人前如此的自信滿滿。亦或是,有了雪貴妃娘娘的相助,這一場仗非贏不可。」柳王爺漫不經心地道,「知道劉小侯爺為什麼留在那處嗎?」

    南宮洛動作驀地一頓,臉微沉看著柳王爺。

    「劉小侯爺是個聰明人。」柳王爺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但就是這一句話,讓四皇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什麼父皇會讓劉小侯爺留下來,為什麼劉小侯爺會自請留下,這隻怕全都是他的父皇事先按排好的。

    若不是有那一場暴風雪,只怕葉溟等人也離不開那裡。

    柳王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皇帝,所以,他才會站到致今。

    而周煜,皇帝也不允許存在,所以,當兩家倒下時,皇帝就毫不猶豫地做絕了。不論是派出多少人,找到的,只能是屍體。

    他的父皇如此的精心算計,那麼他們兒子之間的爭鬥是不是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見四皇子久久不落子,柳王爺微微一笑,「四殿下你太操之過急了,一子失,滿盤皆輸。」待四皇子恍惚間落下一子時,柳王爺已贏了。

    不可否認,柳王爺的話影響到了他。

    「柳王叔的意思是……」

    能出言點醒他的,可見柳王爺已點明了自己的意思。

    「四殿下,本王只是一個沒有說話權的王爺罷了,對比葉丞相,本王不過是芝麻般大小。」柳王爺拂了衣,站起,「現在本王的兩個兒子都相繼出事,四殿下卻讓本王立即表明態度,會不會有些不近人情了?」

    聲音沒有逼視,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有一種讓四皇子抬不起頭的感覺。

    人人都道柳王爺是怯懦的,卻不知,在很多人的相比下,都不及這個柳王爺。

    「柳王爺是在拒絕了?」聽到這樣的話,連稱呼都變了。

    柳王爺聽出他威脅的意思,只是笑笑,「四殿下,本王只聽命當今皇上的,至於其他,只要不危害到龍玹國,本王一慨不管。」

    柳王爺的態度讓南宮洛十分的不滿意,柳王爺這是在拒絕他,拒絕任何人。柳王爺想站在中間,誰也不得罪,到時候誰也沒有理由動他。

    「柳王爺似乎忘記了,柳嶄明是站在本殿下的身邊。而嶄明是你的大兒子,就算柳王爺想保持中立,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四皇子微笑出言,夾著幾分威脅。

    柳嶄明是他的兒子,父子倆還分什麼彼此。

    但柳王爺卻是笑了,「既然四殿下這麼認為了,因何還如此逼著本王做選擇?」

    「嘩啦。」

    南宮洛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眼神沒有了往日的溫潤,「柳王爺,本殿下知道你的女兒嫁入相府,你必是向著他們,可是,別忘記,小煙華在此之前,可是支持著我。該如何做,柳王爺還請慎重考慮過後再說。」

    柳王爺聞言愣怔了下,看了南宮洛數眼。

    以前,柳煙華調皮,喜歡與他們胡鬧,但南宮洛向來不合群。他怎麼也不能想像得到,柳煙華是如何與他相熟悉的。

    在宮中,就算是相見,得雪貴妃的教育,他都不會輕易接觸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想起女兒當時的性子,最後也釋然了。

    柳煙華別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心細如髮,心地也是善良。雖然表面上是惡魔的存在,做為父親還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這一次,醒過來後的柳煙華讓他覺得非常陌生。

    與那個人越發的像,性子上,做派上,完全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見柳王爺猶豫,四皇子終於是曉得,柳煙華才是柳王爺心頭的那個甜點。不管他表現得如何淡然,他對柳煙華始終是最喜歡的,最縱容的。


    「煙華是這個意思?」柳王爺懷疑。

    「想必柳王爺已經知道我與小煙華見過一次面的事。」四皇子拿那一次說事,從忘憂樓相見的那一次,正巧被柳王爺瞧見了。

    柳王爺猶疑,對女兒的態度他完全不了解,全憑一人之言,完全是不可信的。

    但對於四皇子來說,能亂柳王爺的心就已經足夠了。

    「四殿下拿煙華出來作利用,本王如何信你。」所以,對這樣的話,他完全是不信的,不管煙華之前做了什麼,在沒有得到她親口承認之前,柳王爺是不可能在這種節骨眼裡犯錯誤。

    皇上身體越漸不好,他就更是得謹慎行事。

    「柳王爺信已不信都不重要,重要是的小煙華應允過我的,若不是現在尋不著他們的下落,只怕本殿下也不必如此。」說完,南宮洛起身,沖柳王爺一聲笑,拂衣轉身離去。

    看著南宮洛的身影愈走愈遠,柳王爺的眉心越發皺得緊。

    不可置否的,南宮洛的話影響到了他。

    柳嶄明醒來了,柳王爺到了他的院子看望。

    入了屋,便見周氏哭得像個淚人,柳王爺心中甚是煩悶。

    「王爺!」周氏抹著淚,小心翼翼地瞞著自家王爺,雖然柳王爺表面上十分寵愛她,但這也是表面的。

    「嗯。」柳王爺皺眉走到柳嶄明的床前,正巧見大夫再把脈確認,出聲問,「大夫,嶄明的傷勢如何?」

    「回柳王爺,只要柳大人好生休養半個月左右,便可安然!」大夫收了手,回身行禮道。

    柳王爺點點頭,等大夫開了藥,命人將大夫送出。

    「父親!」柳嶄明抬頭,正要起身,被柳王爺一擺手示意躺好。

    「為父雖未在現場,但也聽聞了一些。」柳王爺的臉色有些沉。

    站在旁邊的周氏見裝,不禁擔憂,「王爺,明兒他……」

    柳王爺擺擺手,示意不需要出聲,周氏滿臉憂心,卻也只得閉眼,這個家之前雖都是她做的主,那也是柳王爺什麼都不管。

    這會兒,葉溟,柳煙華,還有那個專門生來奪她兒子世子位置的人也死了,柳王爺似乎有所懷疑。

    再加上,從別人嘴裡得到的答案又不同,彼為兒擔憂。

    「父親,那只是煙華誤會了我,才會拿著匕首刺我,也怪我的不是,說話如此的不小心,讓煙華一時之間發了狂。」柳嶄明抿了抿唇,說得好似真的是那麼一回事,以前柳煙華發瘋,也會傷人,而且還六親不認,只要是人,都恨不得紮上幾刀。

    對於柳嶄明這樣的說詞,是人都會選擇相信。

    一個痴瘋的人一夕之間怎麼可能說好就好了,再一次發瘋也是說得過去。

    柳王爺狐疑地瞅著大兒子看了半響,又瞧他傷得重,臉色蒼白。

    「嗯。驊宇他們未尋到,你且好生養傷,這後邊的事你也不必再多憂心,有父王在。」柳王爺慈愛地替他掖了被角,確認他無礙後又站起。

    「王爺。」周氏還是有些憂慮,擔心柳王爺不信這些說詞。

    柳王爺執過她的手,拍了拍,「本王沒有說不信,只是現在驊宇他們無半點消息,難免會擔憂。時間拖得越長,他們就越危險。」

    「皇上已經派了人前去搜尋,就連劉小侯爺也在現場鎮守,他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王爺且放寬了心。」周氏心中高興,臉上卻表現得極是哀傷擔憂,一副恨不得那個被埋的是自己的表情讓人完全瞧不出任何端倪。

    柳王爺看了周氏半響,這才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柳嶄明,又大步離去。

    待柳王爺一走遠了,周氏臉上的笑容再也不壓抑。

    「母親,莫要高興得太早了,這屍體未尋著,只怕……」柳嶄明也恨不得他們都死了,但搜了這麼多天了,他心裡開始也沒底了。

    說不定他們被吹到別的地方,若是逃生了,只是被困在某一處一時之間未得出來罷了。

    那個時候若不是他奮力逃出,只怕他也同樣被埋在雪底下。

    周氏才不管那麼多,冷笑一聲,「你這一身傷到是令為娘的擔心,這該死的賤人敢傷你,也是罪有應得。」周氏坐在柳嶄明的床側,一副恨恨的樣子。

    「母親,舅舅他……」沒了周家,只怕他們就更難了。

    說起周煜,周氏也是苦惱,若只是柳煙華那三人失蹤也就罷了,可是連周煜也一併失蹤了,這可就有些為難了。

    周氏在背後若不是有一個周家支撐著,只怕也不能在柳王府里橫著過。現在周家的兩個主心骨都沒了,柳王爺現在完全不必看她的臉色了,就像剛剛,對她如此的冷淡。

    有喜也有憂。

    「他們出事也就罷了,卻連哥哥也一起拉著下去,真真是可恨得緊。」周氏一臉惱怒,隨即她又想起了相府中還有一個人,冷哼一笑,「不能只有我們痛苦,連靜俞那賤女人也該是最痛苦的。」

    現在她起碼還有兒子,有一個完整的家。

    九年前相府一家全部死掉,只余她的兒子與她活下來,現在她的兒子又下落不明,相府也算是玩完了。

    周氏又是樂,不管有沒有周家的庇護,她都該是為這樣的結果高興的。

    「母親,你派出去的人,最好還是撤了回來,這種節骨眼裡,莫再妄動了。」不管他們出不出手,周家人也會出手,其他人也會派人出去尋找。

    只是這是尋還是殺,就與他無關了。

    有人想他們死,也有人想他們活。

    現在,柳家只要站在旁邊看著好戲就是了。

    但他卻是不知,他想看戲,有些人卻是不允許的。若是知道剛剛南宮洛來過,就不會抱著這種看戲的心埋。

    而柳嶄明太過忽視四皇子了,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周氏也沒有驚訝兒子是怎麼知道她派人出去找人的,若是找到周家父子那是最好,若是找到了另外三個,那就是當場擊殺的份了。

    「明兒的意思是?」周氏一點就明白了,也暗喜於兒子如此精明,面露喜色地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安排,你安心養傷。」

    幸而她的兒子無事,否則她該是多傷心,周煜失蹤了,她的一切全都得靠著這個兒子了,千萬不能再出差錯。現在,周氏只祈禱柳驊宇死了,莫再回來與兒子爭世子之位。

    柳王爺出來,正巧碰上絡歡將柳月清迎回柳王府。

    柳月清上前來,盈盈垂首行禮,「父王!」

    柳王爺深皺眉頭,看了六女兒一眼,又轉向看絡歡,「此是何意?」怎麼又將人送了回府?

    絡歡將關因後果解釋了一遍,當然,他自動忽略了連氏說要讓柳月清一輩子守活寡的話。

    柳王爺聞言,也是愣了愣。

    「你說,煙華同意了?」之前還在強硬抗旨的人,為何突然又軟了根子?而且這事到現在他才知曉。

    柳月清回府,只是等待葉溟回來後再選個吉利日子抬進相府,但問題是,葉溟能回來。

    柳月清羞澀地低眸,輕聲應道:「大姐姐早前同意了,老夫人那邊本來是想著讓月清這一次狩獵回來後就入門的,只是……」說到這裡,臉上一暗,「不想卻發生了這等事。」

    柳月清這幾日也是茶飯不思,人找不到,她沒法安生。

    柳王爺聽了,頻頻皺眉,「既然如此,那便是好事,將你家小姐扶下去好生休息,等賢婿回來了再言此事。」柳王爺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心情去聽她說這些。

    他最喜歡的女兒不見了,半點理事的心思全無,暗中派人去尋了,卻未聽得半絲的回應,劉小侯爺那邊已令人挖雪了,半個人影都瞧見。

    如此情況,更令人焦心。

    柳月清見柳王爺對自己冷淡,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果然,她還是比不上柳煙華半點。

    「是。」冬青攙著柳月清,「小姐,快些回屋吧,這雪越發的大了,莫要著了涼。」這幾日柳月清什麼都吃不下,精神也時常的恍惚,看著就讓人心疼。

    可是王爺卻是連一句話也沒有說,更不給小姐一點好臉色看,全然漠視了小姐。冬青看得糾疼,若不是小姐硬喜歡著那樣的一個人,也不會落得如此。

    柳月清忍著淚水,錯過柳王爺的身邊。

    她渴望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得到,明明伸手就可得的東西,離她越來越遠了。

    待眾人走遠,絡歡才拱手沖柳王爺道:「柳王爺,我家老夫人請您前往一敘。」

    柳王爺愣住。

    「她要見我?」之前她死活不見自己,現在怎麼突然要見了?難道是為了葉溟的事?還是周煜的事?

    「老夫人特地讓屬下前來傳話,是這般說的。」絡歡見柳王爺驚訝,重複說。

    柳王爺臉上無驚無喜,有的只是凝重,點點頭,「可有說在何處?」連氏要見他不能是在相府,更不會是柳王府。

    絡歡古怪地看了柳王爺一眼,道:「老夫人說見您,卻未說要在何時何處見。」

    柳王爺又是點點頭,揮揮手,「本王這就過去。」

    絡歡眼神更是古怪,但也沒有敢多問,只管告辭離去。

    「王爺?」

    蕭王妃正端著熱氣騰騰的藥走入,見南宮軼坐在桌几邊,拿著一副繡了金邊的複雜圖案在細瞧,眉心直皺。

    「王爺?」蕭王妃將藥端放在桌邊,喚了幾聲卻不見他抬眸,又忍不住多叫了幾聲。

    南宮軼從圖上抬頭,眉仍深鎖,捂唇輕咳,蕭王妃輕柔地在背後輕撫,「王爺在瞧些什麼,如此的入神。」

    蕭王妃是女流之輩,她琴棋書畫,女紅精通。卻不知軍事,自是看不懂,或者是看懂了,也不能說看得懂的。

    「可知這是何物?」南宮軼並沒有瞞著她,而是當面將這東西取了出來,擺在蕭王妃的面前。

    蕭王妃搖搖頭,「妾身不知,也瞧不懂。」

    南宮軼道:「這是失守的皇城布署圖。」

    蕭王妃一愣,驚道:「可是那不是已經尋回了好幾副?難道全都是假的?」

    南宮軼點點頭,「確實是假,這一次,北嵩國的太子親自前來,你可知這又是何意?」

    蕭王妃暗暗猜測著,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呈著驚色。

    「在他一出現之時,這圖就巧合的失了。」南宮軼眼眸驀然一眯,「北嵩想攻打龍玹,這無須置疑的。現在北嵩恨不得我們龍玹內亂,本王與四弟之間的爭鬥正是北嵩想見到的,現在葉溟,周將軍同時失蹤。父皇認為是喜事,但我卻認為,不是什麼好事。」

    頓了頓,又道:「只怕,現在赫連太子已將這個大好消息上報了北嵩國。」

    蕭王妃驀地一驚,「難道他們還想趁機入襲不成?龍玹國難道真不能沒有葉丞相,不能沒有周將軍?」

    對於這兩人的重要性,蕭王妃不知道,但從南宮軼的表情,言語中都可以得出。龍玹,不能沒有這兩個權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能如此說,有沒有他們兩人,不會有什麼大影響。」但是,周煜是武將,周炎也是武將。

    邊關一直以來都是周煜在守,若是這個時候出事,北嵩國那邊難保不會聯手北疆,將龍玹攻得措手不及。

    而最了解邊關的周煜不在這裡,只怕容易出事。

    蕭王妃不懂這些,卻見夫君憂心重重,在龍玹朝廷之上,得到了尚書的支持,但這國難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赫連太子那邊會不會有什麼異動?」

    見蕭王妃一身的緊張,南宮軼微微一笑,按撫著道:「就算沒有那兩家子的人,本王也不會讓龍玹有事,放心吧。」

    南宮軼也是帶過兵的,只是太過擔心一些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

    他父皇對於這一次的意外,抱著怎樣的心情,他是一清二楚的。

    而赫連熵那邊已經出手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出手阻了赫連熵的人。至於柳煙華他們,只能全靠他們自己了。

    「王爺為何不將這軍機圖交回皇上那處?留在蕭王府,終究是不安全。」蕭王妃想說的是,若是又讓別人搜到了,就得冒險擔上莫名的罪名了。

    南宮軼聞言,無聲一笑,拿了旁邊的藥,一口悶入。

    待緩和了過來,等了很久後,南宮軼才道:「你可知,這東西是何人送到我的手上?」

    蕭王妃又是一驚一愣,「難道是葉丞相?」

    南宮軼苦笑,「除了他,只怕是沒有人能做得到這種地步,也難怪小煙華會選擇他。」無心的,又提到了那個令他百般愁思的人兒。

    蕭王妃站在一邊,默然望著他。

    「本王沒想到,這東西竟是真的。」似想到了些什麼,失笑出聲,「葉溟始終還是站在了本王的這一邊,是本王沒有及時的會意,竟沒有看出他的心思。」

    葉溟送到各處的,全部都是假的軍機圖,而他這裡,卻是真的。若是可以,葉溟可以占為已有,以葉溟那樣的地位,身份,完全可以用這圖,擺布於一國皇帝,可是他沒有,反而給了南宮軼。

    現在南宮軼再回想時,臉上的笑更是加深了幾許。

    葉溟口上雖是中立的,可是為了柳煙華,葉溟還是站在了他的這一邊來,雖然不明顯,卻也有相助的意思。

    只是現在他明白得有些晚了,那人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皇城軍機圖可不是隨意拿來玩兒,葉溟這麼輕易的交到他的手上,就是相信他能夠做得到。

    想起在十里居時,葉溟說的那些話,南宮軼笑意變苦。

    「王爺應該高興才是啊,葉丞相肯站在您的這一邊,為何王爺卻沒有半點的高興?」蕭王妃不解地看著他。

    南宮軼搖搖頭,「你不懂的。」

    蕭王妃因為一句:你不懂的,而住嘴。現在,她能做的,只是默然的站在他的身邊,不管他有什麼苦,有什麼痛,她該是默默的倍伴著他。

    從南宮軼的臉上看到了愧疚,看到了失落,看到了悲傷……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那兩個人現在是凶多吉少,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回到那一天發生暴風雪的那一刻。

    柳煙華只知自己一直被人護在懷中,隨著暴風雪的衝擊,他們到了一個莫名寒冷之地,當時,他們都昏死了過去。

    倒是她這個人,被他死死的護在懷裡,只是昏死過去半日就醒了過來。

    周圍一片冰寒,一片黑幽。

    壓在她身上的身體還是暖和的,還是有氣息的,只是有些微弱。若不是貼得如此之近,只怕她也會認為這個人已經死掉了。

    她想試著要發出聲,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旁邊有人,她知道是驊宇。

    在來不及的那一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死死地護住她。

    「咳咳……」

    頭頂上傳來低悶的咳聲,這樣的聲音平常時一出來,柳煙華都會擔憂得直皺眉,但現在,仿若是天籟之音。

    「葉……」柳煙華啞了聲,試了好幾次才發出單音字,一開口,一口雪就堵了下來,原來是這個原因才讓她發不出聲音來的。

    因為葉溟用身體撐住了,所以,那一層厚厚的雪才沒有壓著她,但露出來的頭部卻剛好被雪堵住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葉溟的重量加上雪的重量,讓柳煙華喘息不得,試了幾次都動彈不得,又不能出聲,兩手被死死的壓著。

    這麼砸了下來,也不知肚子的孩子會不會流掉,葉溟有沒有重傷,驊宇有沒有事?

    壓在她上頭的人一刻沒有醒過來,她一刻也動彈不得,就連輕輕碰人的動作也做不到,柳煙華恨自己為什麼不快一點發現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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