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73—齊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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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身走到葉溟的身側,抬手給他拭著嘴角邊的血跡,再看他一身白衣被染紅,柳煙華轉身叫人:「重新拿件新的來。」

    青蓮轉身就去重新拿了件新衣過來,葉溟靜站在她面前,眼神深邃地看著她,似要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

    管家未得到指示,沒敢去回話。

    柳煙華接了新衣,隨後又吩咐絡歡道:「備馬,今日天氣睛朗,正是踏青的好日子,你家大人在家快悶壞了,該是出去走走了,曬曬這一身霉氣。」順便將他那一身無聊的想法曬掉。

    絡歡沒回應,而是看向葉溟。

    見葉溟無話,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柳煙華身上,絡歡就知道白問了,大人對夫人的話可謂是唯命是從,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絡歡轉身離去。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柳煙華揮退堵在門口的眾人,將衣裳搭在手臂間,繞過葉溟的身前。

    「是!」眾人應聲退下,唯有管家進退不是。

    「夫人,三殿下他正等著呢。」畢竟人家三殿下勞苦功高,又是以堂堂皇子而來,沒有直接闖入已是給了足大的面子,管家實在不想給相府再找麻煩事,能見的就見上一面,也別讓外頭人說著大人的不是。

    「將才我已說得很明了,今日不見客。」柳煙華說著話間,伸出兩個手替葉溟解下腰帶,熟練的動作,好似做了千萬遍。

    老夫人出府,相府之中能做的就是這兩位,但現在兩人都將這個大難題交到他的手上,管家只能頂下,低嘆一聲,轉身而去,末了,還替兩人掩實了門。

    「煙華。」葉溟抓住她解衣的動作。

    「嗯?」順著抬頭,看著他深黑的眼瞳。

    「不必為了我,勉強自己。」想見就見,不必因為自己在場而讓她勉強撐著。

    話落,迎來柳煙華怒目一瞪,「蠢貨。」不客氣的拍掉他的手,將外層的衣物解下,只余裡衣,因為一句話,柳煙華也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的好身材,帶著幾分怒的將一件寶藍錦衣套在他身上。

    葉溟無奈張開雙臂,低頭看著她。

    柳煙華攬腰而過,將身子貼進,將腰帶狠狠的一束回來。

    「咳咳……」葉溟被勒得緊,差點岔了氣。

    沒理會他這一下子的咳嗽,將那件染血的衣物放在几上,回頭看著他,「沒有人能讓我勉強,走吧。」

    葉溟愣怔了半響,「煙華要出府做甚?」

    「踏青。」柳煙華見他不主動,伸手拉過他的手掌。

    看著柳煙華主動纏上的小手,葉溟似被什麼異樣擊中了一下,看著她的背影亦也有些古怪,嘴角也同時微微上揚。

    「你的傷勢未愈,實在是不適合選這種時候出門,煙華若覺得悶,就到後方場地走走……」葉溟反手止住了她的動作。

    「無礙。」柳煙華將他常說的兩字丟回給他。

    葉溟有些啞口無言,只是笑笑。

    兩人誰也不帶,柳煙華堅持自己駕馬車,只想好好的讓彼此感受著兩人世界。

    「大人,您身側無人,這怎麼行?」絡歡見葉溟也聽夫人的話,身側誰也不帶,擔憂不已。

    葉溟卻是擺擺手,掏出帕子輕捂著唇,似被涼風吹得有些受不住。

    柳煙華臉色上還帶著幾分蒼白,這一個病重,一個傷重的,叫他們如何放心。

    柳煙華也不瞧絡歡投來責備的目光,直接跳上馬轅,熟練地扯起馬韁。

    「夫人?」綠柳等人哭笑不得,身為丞相夫人,卻做這等事,這走出去像話嗎?別的還以為相府沒有馬夫這類人呢。

    柳煙華皺眉看著這群攔在馬車前的奴才們,揚聲道,「行了,我會照顧好你們家大人。」

    他們在南門,而三皇子在正東門,如此一來,他們誰也碰不上誰。

    眾人更是苦著臉,問題不在這上邊。柳煙華傷勢未愈,怎麼能讓她再胡來?

    其實,這點傷在別人眼裡是重了些,但在柳煙華的眼裡,半點不算什麼。在現代時,時常受傷是難免的,何況這個古代如此之亂,受點傷更不算得什麼了。

    「都退下吧。」葉溟抬手擺了擺,掀著車簾,靠坐在邊上。

    絡歡皺眉,葉溟一發話,他只得退下。

    柳煙華輕駕駛著馬車,悠悠的轉著林蔭大道出去,繞過一條與正東門相反的方向而去。既然葉溟不喜歡讓她見那個人,她就不見,正巧她也不想見人。

    葉溟靠著馬車邊,看著柳煙華駕馬的模樣,眼神幽深。

    「將帘子放下,吹了風又得一陣咳了。」柳煙華是怕了他吐血的模樣,那叫個驚心動魄啊。

    葉溟溫柔笑道:「無礙,吹些風也舒服些。」這樣也能更清楚的看著她的模樣,如此情景,以往無論如何都不敢想。

    柳煙華用餘光斜視了他一眼,將馬車控制平衡,「隨你。」

    「煙華對此路頗為熟悉。」葉溟看著女子行走的路線,淡淡笑語著。

    對於他,她也不想再隱瞞些什麼,啟唇道:「這附近的地形,我觀察過。平日出門,我也有注意到了些。」

    葉溟會心一笑,「煙華本就聰慧,記得這些也是應該。」

    對此,葉溟半點不懷疑,或許心中有懷疑,卻不問,等著對方主對與他說來。

    「本來就應該,你想問什麼就問,幹嘛等著我來說?我可不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你想從我身上知道些什麼。」柳煙華往無人之地趕著去,不敢越過熱鬧的街市,若讓人瞧見了,就得不嘗失了,而她也是怕那些人會走在那些地方,說不定會碰上。

    葉溟也只是微微而笑,伸出節骨分明的指,指向另一條叉路,「夫人往此去,那方是盛明一時的春景園。」

    柳煙華聽他言,轉過拐變,將馬車趕向春景園之處。

    那邊的地盤,她倒是沒有去過,皇城郊外,他們這些慢悠悠而行,怕是在些時辰,而葉溟似經不得大顛簸,只得放慢速度。

    「你這樣去那種地方,真的沒事嗎?」柳煙華有些擔憂地道。既然是盛名,那麼就一定會很多人。

    葉溟溫和笑笑。

    柳煙華見他只笑不語,無奈翻了一個白眼。

    漸入大道,旁邊人看著這對奇怪的組合,不由頻頻回頭,看著這兩人的樣貌不由嘖嘖稱奇。

    平常時兩人極少如此出來拋頭露面,自是很多人不識得此二人,但見兩人穿著十分有精神,似那種貴族人打扮,看著就是非富即貴了。

    只是柳煙華一個看似柔弱的千金小姐竟坐在馬轅前駕車,將帘子綁起,一男子靜靜靠坐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女子瞧,似不肯放過半點的縫隙。

    路人有心責備男人不知憐香惜玉,但見英俊男子含情脈脈地看著姑娘,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這兩人著實看著十分的舒心,養眼。

    兩人都長得不是一般,特別是葉溟這俊帥的樣子,更是迎得女人們頻頻回頭觀望,含羞而怯,但眼神直接大膽。

    看著美女們直盯著自家相公瞧,柳煙華臉色越來越沉。不是說古代都講究著矜持嗎?怎麼她看著就比現代還要開放?就差點沒有直接化作色女撲上來了。

    「哼。」柳煙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葉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柳煙華這等樣貌放在外邊,簡直就成了惡狼們仆倒的對像,甚至是還有些過來想攔路的,若不是看著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用一種溫和得瘮人的眼神掃來,只怕早就攔下馬車,強行搶人了。

    皇城之下,何時有如此放肆狂徒了?看來這風氣得整一整了。打定主意,回頭上奏一本,整頓一下皇城風氣。

    若柳煙華知道葉溟心中所想,必然會直接翻白眼。人家還沒有做什麼,不過是用眼神直視罷了,有必要如此動怒嗎?

    柳煙華正是氣著,哪裡能理會葉溟的神色?更別說心裡活動了。

    「讓為夫來。」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溫和的聲音貼著耳際過來,酥得柳煙華神經一麻,驀地轉頭,俊帥的臉孔近在咫尺。

    想到這張臉惹來一大群女人,柳煙華氣不打一處來,「滾進去,將帘子放下。」別出來招蜂引蝶。

    這一次,葉溟也看不到柳煙華的異怒了,皺眉奪過她的韁繩,「你身體未愈,讓為夫來,別鬧了,乖。」

    溫柔攻勢對現在的柳煙華半點不管用,因為已經有人攔了馬車。

    「葉大哥?」

    幾頂軟轎子停在他們面前,出來的人,正是熟人。

    柳煙華狠狠地皺眉,沒想成這樣子也能碰上熟人,真是冤家路窄。

    葉溟見著來攔路人,眉心微挑,同時也鬆開了柳煙華的手,重新回靠在車旁。

    劉雨莘由明瑜攙扶而近前來,當街攔路,只因馬車上有她想見之人。

    柳煙華見到眼前的劉雨莘就一個勁的皺眉,今日心情有些差,不想與劉雨莘這群女人斗心裡智商。

    跟著下轎的,還有幾個同行的小姐。

    個個貌美如花,姿態盈盈,都與劉雨莘差不多一個年紀,看著這個方向,顯然也是去觀景園。

    柳煙華更加皺眉。

    「見過丞相大人!夫人!」女子們盈盈有禮,眼波漣漣瞅著葉溟,她們不敢與劉雨莘一般喚葉溟為葉大哥,卻也敢直接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丞相。

    這些女人一見了葉溟,完全忘了她這個正牌夫人。

    柳煙華因此,臉色更是沉了幾分。

    「葉大哥,聽聞你又病得厲害,母親束縛了雨莘的行動,這些日子沒能過府親自探望,還請葉大哥莫怪罪了雨莘!」雖然上一次柳煙華撲救了她一次,但不代表著她劉雨莘就會放棄爭奪的機會。

    「葉大哥這時候出府,對身體可會無礙?」說到這裡,劉雨莘終於是看到了一旁駕車的柳煙華,「咦?怎地是柳姐姐?我道還以為是駕車的丫鬟呢。只是,既然柳姐姐在此,為何還讓葉大哥出門受風?豈不是讓葉大哥加重了病情?」

    明顯的責怪話語,直接衝著柳煙華而來。

    數日不能踏入相府,好不容易在這兒碰上了,豈能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

    所以,一見了葉溟就進行了熱情的攻勢,對柳煙華進行了冷麵夾擊。

    旁邊的幾位小姐們,其中一兩人奉承劉雨莘的也附和著,目光艱難地從葉溟身上轉移到柳煙華身上,「是啊,夫人可得仔細了丞相大人的身體,若是再生出些什麼來,夫人也難以向龍玹國交待,丞相大人可是龍玹棟樑,有些什麼,皇上都緊張得不得了,夫人這般胡來,只怕不太好。」

    葉溟出行,完全歸功於柳煙華,而的確是柳煙華之功。

    「咦?我將才還聽說三殿下回了城,就直接取道上了相府,怎地丞相與夫人都在此處?莫不是與三殿下錯過了?」其中一名粉紅羅裙少女抿嘴兒,微微笑來,那天真模樣,真似無心之語。

    柳煙華聞言在心中冷哼,在葉溟面前,也敢如此放肆,可見其家教也不如何。

    劉雨莘是有連氏在背後撐腰,而其母似乎也與連氏有些匪淺的關係,所以,葉溟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有情面。

    但其他人不同,半點關係都無,她們的父親在官場上更是被壓得死死的。

    葉溟看也沒看她一眼,擺擺手,「劉小姐客氣了,本相併不贊成劉小姐過府,你母親那邊,正是本相吩咐下去的。劉小姐若知羞恥,以後也莫要再來相府,再者,本相與劉小姐無半點關係可言,還請將『大哥』二字去掉,免得小侯爺尋本相麻煩。」

    話落,劉雨莘臉色刷地一白,沒想自己的自由竟是葉溟插的手,身子微微踉蹌半步,被明瑜扶住。

    兩位幫著附和的小姐,聞此言,用帶著幾分古怪神色看著葉溟。

    葉溟眼神溫和地掃過來,如此溫和的眼神倒是看得兩人生生顫抖了幾下。

    「丞相大人。」兩人一驚,忙是低眸不敢直視。

    站在她們身側的其他三位則從行了見禮後就一直垂首未語,但也不免中間偷偷看著那位溫和的謫仙男子,一見驚為天人!

    柳煙華將眾女子的神情動作都看在眼裡,見葉溟出了聲,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與這些女人浪費口舌。

    「看來兩位小姐的父親當真不會管教自家孩子。」葉溟幽幽道了句,只余輕輕一掃,又不曾看一眼她們,「姚大人與白大人上任期間也是行事小心謹慎,做事頗為圓滑,不想卻教出如此的女兒來,令得本相失望。」

    葉溟聲音輕淺,卻令兩位附和姚小姐與白小姐花容失色,臉色刷地蒼白,身子踉蹌間被丫鬟們扶住。

    可見她們二人剛剛得意忘形,又見葉溟靜靜就坐一旁,似對柳煙華的事情半點不關心,這也是因為劉雨莘先前的放肆而讓人有所鬆動,又以為葉溟對柳煙華並無愛意之心,不然也不會讓這麼個千金小姐趕什麼車了。

    柳煙華的舉動,也是讓他人認為是葉溟欺負著她。

    「砰砰!」自知說錯話的兩人,當場直接跪了下來。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

    兩人同時出語,想要做回補。

    「將你們小姐扶回。」葉溟擺擺手,看也不願再看她們一眼,更不聽她們言論,直接吩咐了她們的丫鬟將人帶回。

    「丞相大人,請您莫與小女子計較,是小女子說錯了話,還請丞相大人原諒……」那白家小姐含淚求道。

    跪在地面上,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周邊的人不由同情了起來。

    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柳煙華直接皺起了眉,暗怪這群女人半點不識趣,淨在這裡丟臉,將才,真不該走這條路的。

    「葉大哥,葉大哥……是不是雨莘做錯了什麼?令得你如此厭惡?甚至是讓母親如此待我?」劉雨莘直接扒在馬車邊,站在葉溟的身側,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有種死活不肯罷休的感覺。

    葉溟輕輕抬手,將劉雨莘的動作巧妙的甩開,臉上依舊的溫和,不曾有變。

    「劉小姐這是做什麼?莫做丟侯府臉面之事,方才已與劉小姐說清,再糾纏,對你自己無半點好處。」

    葉溟的聲音平平,無波動,但是柳煙華卻聽得出,他在生氣。

    劉雨莘一聽說要與她撇清關係,就急了,「不,葉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過了這道,只怕日後就難再見到葉溟了,她實在是不敢輕易的放過如此接近的機會,所以,不論這裡是什麼地方,都是拉住人。

    「劉小姐。」葉溟緩緩抬眸看著她,聲音帶著幾分冷,如此明顯的冷意襲來,到是嚇得劉雨莘一退,愣愕地看著第一次生氣的葉溟。

    以往葉溟從來不會生氣的,從來都是那副溫和待人的樣子,這個人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葉溟。

    「請丞相大人饒恕,方才是小女子口直心快,誤言,還請丞相大人原諒了小女子的錯處……」姚家小姐衝著葉溟顫顫而語。

    看著這群女人,柳煙華當真是心煩不已。但一想到是因葉溟自己本身惹出來了,也就懶得再管他,直接將這些事交由他自己來處理。

    葉溟直接無視,大手一揮,「還不快將你們的小姐送回。」聲音清冷,平淡無波,似不曾有發怒之跡。

    從丫鬟急忙將自家小姐拉住,而劉雨莘更不用說了,盧氏派來的人自會強行拉住人,不讓劉雨莘在此丟人。

    「葉大哥……」劉雨莘掙扎著要上前,卻被幾個下人緊緊地扣住身形,完全動彈不得,劉雨莘一怒,「大膽,還不快將我放下,反了你們。」

    「小姐,夫人吩咐下來的事,請恕奴婢們不能。」其中一個媽媽帶著幾分強硬道。

    「你……」劉雨莘恨得咬牙,又想到自己被困,被束縛都是因葉溟吩咐了下來才會如此,不由傷心不已。

    「劉小侯爺既然在,本相就省了一事。」衝著空氣,葉溟幽幽道了一句。

    柳煙華抬頭往側面一望,但見一紫袍男子緩步走來,笑容邪肆,與柳煙華直視。

    果真是到哪都有劉小侯爺的身影,陰魂不散。

    「哈哈哈……難得在這樣的場面碰上了丞相大人,真是本侯的一大幸事!」劉小侯爺笑言間已來到馬車前,眼神大膽地停放在柳煙華身上,「咦?夫人也在?真真令本侯意外呢,記得小時候,夫人最喜歡騎馬,現今又見得夫人趕車模樣,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呢!丞相大人,您說是不是。」

    提及小時候之事,葉溟臉上無半點波動,眼神卻微微沉了一下。

    柳煙華則是更加皺眉,閉口不言。

    「劉小侯爺,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葉溟淡淡言道。


    劉小侯爺見此,小說道:「正巧,本侯方才讓人知會三殿下與周小將軍,前往春景園一聚,丞相大人,想來我們也有整整數年未曾相聚在一起了,如今難得的機會,豈能錯過?您說,是不是?」

    「多事。」柳煙華聽著聽著,眉都皺成一塊去了。

    她正想著躲過去,反而是這人,偏偏還拉著到一塊兒去了,不是多事是什麼?而且明明知道他們的用意,還如此做,當真是可惡透了。

    劉小侯爺對上柳煙華那氣恨的眼神,怔忡了一下。

    葉溟來回淺淡看了眼,道:「既是如此,本相怎可博了小侯爺的面子,請吧。」

    劉小侯爺嘿嘿一笑,飛快地躍上他們的馬車。

    「哥。」劉雨莘哀求著看向這邊。

    劉小侯爺坐在一邊,突聽得劉雨莘喚來,看向葉溟,「葉丞相,雨莘做為本侯的妹子,自有本侯看管。」

    葉溟卻奇怪看了他一眼,「劉小侯爺與本相說這些作甚?」這是他們的家事,與他無關。

    劉小侯爺笑笑,衝著拉著劉雨莘的下人擺擺手,「也讓諸位小姐一道隨著過去吧,姚小姐,白小姐也不怕在此出眾丑,且快快起了身,葉丞相大人有大量,豈會與你們這群小女子一般見識,葉丞相,您說是不是?」

    誰能抵得了劉小侯爺魅力四射的笑容,那幾位小姐臉都有羞了紅,垂首不敢輕言。想到一下子與皇城中最出色的年輕俊男共處,心中不由暗自興奮。

    雖然劉小侯爺這般請去,有些不合禮數,但又有誰能輕易拒得了此等好事?況且,春景園本就是大眾之地,去了也不算如何,她們本來就是約著一道去春景園,只是現在是陪伴著幾個發光體罷了,而且這種事,她們巴不得。

    如此想來,諸位小姐們也是看開了些。

    葉溟沒有看她們,任由著劉小侯爺胡亂安排,只要不礙著他就可。

    有些人高興了,但柳煙華卻是半點高興都沒有。

    「既然小侯爺上了本相的馬車,夫人,這種事小侯爺最是在行,莫與他爭。」葉溟柔聲說時,已伸手拉過柳煙華的手。

    劉小侯爺黑了臉,卻也無可耐何地接過柳煙華手中的韁繩,堂堂小侯爺竟落得替人駕馬車的下場。

    柳煙華被拉入馬車內,換了劉小侯爺駕車。

    看著那群女人重新坐回轎子內,臉色沉了沉,又看著興災樂禍的劉小侯爺,心情莫名的更差勁。

    本來想著今日過著二人世界,也好讓葉溟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二人世界,不想,卻突然跳出一個程咬金來壞她的好事。

    繞來繞去,還是給繞到一處來了。

    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柳煙華按住劉小侯爺的動作,清聲道,「等等。」

    「呃?」劉小侯爺愣愣地看著按在自己手上的柔軟的手掌,不禁輕輕一顫,竟也停下了動作。

    葉溟看著兩隻交疊一起的手,臉一沉,疾快地伸手拉回柳煙華的動作,然後握住她的。

    柳煙華挑眉,卻也反手回握他,「你們若想去什麼春景園請隨意,但我卻不想去什麼春景園。劉小侯爺,看來我們不同路,還請下車吧。」

    柳煙華一副我不歡迎你的表情,再一次伸手奪過他的韁繩,趕人下車。

    劉小侯爺完全沒想著柳煙華會如此,又是一愣。

    「原來丞相大人,夫人都在啊,想來也是前往春景園一聚吧!看來是真巧合,竟讓我們一塊兒碰上了!我還道著今夜功宴才能再見著,不想,如此之快就聚集一處了!」一道溫雅的聲音從後側傳來,一輛兩駕寶馬車駛過來,與他們並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喜歡久居深宅的四皇子。

    柳煙華拉馬韁的手一緊,蹙眉。

    還真是湊到一塊去了,看來今日想走也是不容易,始終是要見的,葉溟也是這般想吧,不然也不會如此輕快應允了劉小侯爺。

    如此想來時眼神已經飄向了旁側的葉溟,碰上柳煙華的視線,只是溫柔一笑,「煙華,來,你已許久也未去春景園那樣的地方了,今日難得的機會,莫要錯過了。」

    看著伸向自己的手,又聽得那溫柔言語,柳煙華只覺得無力。

    「嗯。」柳煙華輕聲應下,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四殿下果然是來得及時!」劉小侯爺別有意味地掃了四皇子一眼,重新拉回馬韁。

    「小侯爺多日不見,風彩依舊!」四皇子溫文爾雅一笑,本身就長得不錯,笑起來更是迷住了一眾女人。

    這幾個男人聚集此處,無端引來禍水,柳煙華被圍在中間,實在受不住。

    「四殿下也不差啊,紅光滿面,莫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劉小侯爺了打著官腔,邪肆笑來。

    四皇子微微一笑,道:「三哥凱旋歸來,難道此不為好事嗎?」

    劉小侯爺只是深深一笑,良久,才道:「對某些人而言自是好事!」

    四皇子回以深深一眼,沒有接話,轉側目光看向柳煙華,「那夜聽聞葉夫人被刺,我深感擔憂!如今見來,必是大好了些,如此就放心了。」

    柳煙華沖四皇子低了低頭,道:「謝四殿下關心!煙華已無大礙。」

    四皇子眼神掃過她與葉溟交握一起的手,淡淡一笑。

    「劉小侯爺,走吧。」葉溟對此完全無反應,只牽過柳煙華的手,放下帘子,理所當然的將劉小侯爺當成是駕車的車夫。

    看著放下來的帘子,劉小侯爺的臉又是黑了黑,這對夫妻還真將他當成是車夫了。

    柳煙華靠坐在馬車內,盯著葉溟直看。

    葉溟閉上眼,靜靜靠坐在馬車夫,似不受任何打擾。

    看著這樣的葉溟,柳煙華冷哼一聲,直接抽回被握著的手,兩膝一盤,縮作一團。

    葉溟幽幽睜眼,見她負氣坐在一角,拿眼睛直瞅著自己。

    清澈無邪的眼瞳,盯在他身上,還真有些毛毛的感覺,葉溟搖頭苦澀一笑,「煙華。」

    柳煙華不理,偏開頭。

    馬車微微一個顛簸,葉溟就已手曲成拳,放在唇上,悶咳了數聲。

    柳煙華驀然一驚,忙上前,扶過他的人,用手順著他的背,一臉擔憂,「怎麼樣?」

    葉溟邊咳邊輕搖頭,這個樣子更是讓柳煙華擔憂,臉一拉下來,衝著駕車的那位責備道:「小侯爺,別給我耍花樣。」

    劉小侯爺也聽得見裡頭的悶咳不斷,可是這又與他何關?他駕車的技術就這樣,更何況,在葉溟面前,誰敢耍花樣?

    劉小侯爺真是有苦說不出。

    葉溟的臉色因咳嗽更是蒼白了些,看得柳煙華驚心,順著後背的動作也更是越加的溫柔,卻未見著葉溟的眼正微眯著淡淡的笑意。

    葉溟騰出來的手抬起握住她的手,輕輕將她拉在懷中,柳煙華不敢隨意亂動,順著他的動作控制自己的力道,免得又將他壓傷了。

    咳嗽聲終於是慢慢的緩了下來,再不停,外頭駕車的小侯爺可就得停車了,他可不敢冒著謀殺的罪名駕車。

    葉溟終於是如願的將人攬在懷側,聞著女子身上清新的體香,嘴角微微彎起,隨即又很快隱去。

    柳煙華伏在他的身側,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呼!」劉小侯爺沒再聽到咳聲,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自此,劉小侯爺發誓,以後絕不敢輕易靠近這個隨時都會碎掉的男人,這感覺真不好受。

    想到葉溟隨意都會咳著咳著死掉,這般下來就與他們這些人脫不了干係了。

    剛剛還與他們一併駕車而行的四皇子早已遠超了出去,不敢多靠近上來,劉小侯爺見此,不由咒罵了幾句。

    春景園。

    顧明思義的春景,風景各色,人群自分成兩三派,有平民區域,有文人雅士去處,再有是一些用銀兩推就出來的區域。

    而他們這一類,就是屬於最後者。

    另有官道驅開人群,若不刻意過去,自是不會有人膽敢過來擾亂。

    柳煙華扶過葉溟下馬車,看著春景園的一花一木,不由愣了愣。

    未進門,就是小橋流水,道旁兩邊是寬大的清湖,上頭有白鶴飛來行去,荷葉尖尖,望向湖對面,就見無數文人雅士站於湖面觀望這邊的情景。

    看著用三湖分為三處的大春景園,柳煙華無聲而笑。

    春景園寬大得根本就看不到邊際,設計者也彼是大膽,每一處都有著極大的自然設計,處處張顯著一種雅意,到眼一轉,就是另一樣的設計,堂皇冠麗,亭台樓閣都是照著

    依湖而建的多數是一些亭台,與三處隔開的是幾道高高的圍牆,若是有武之人自是能輕易穿來穿去。

    但這裡是大眾之地,自是不會有人輕易的這麼做。

    柳煙華沒來得及再觀美景,葉溟反手握住她的手,低眸溫笑。

    也許是知道某些大人物要來,春景園的翡翠小園並不如往常那般熱鬧,呈著一種幽幽靜靜的感覺。

    一眾人隨著一道而來,劉雨莘一下轎子,直走在葉溟的身後,看著兩人相握而行的身影,不由暗暗咬牙,看上柳煙華的背影時,更是帶著一種恨意。

    憑什麼柳煙華要霸占著她的葉大哥?以前還以為柳煙華只是單純的一個人,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裝出來的。

    想起柳月清那一日差人送來的書信,更是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柳煙華一直在騙她。之前不知,還將柳月清視為最大的情敵,沒想著是她柳煙華。

    柳煙華敏感的感受到背部的那道目光,柳煙華不可置否地挑挑眉,將目光放在前方。

    「諸位,請吧!」劉小侯爺率先而行,領著眾人而入。

    翡翠小園是觀景園的一小部分,但一入此,卻如迷宮一般,轉轉折折,看著人眼花。

    劉小侯爺回頭沖柳煙華揚起別有意味地一笑,引得柳煙華直皺眉頭。

    「小侯爺看來早已安排得妥當了。」四皇子微微含笑,左右觀之,卻只見翡翠小園的稀稀少少的人,但也只是遠遠觀之,未敢近前。

    翡翠小園也不小,所以,很多時候,就算有其他的達官貴人在這種難耐可貴的機會,也不敢輕易前進。

    葉溟是什麼人,豈是能輕易賄賂的?

    而有些人也是極怕了葉溟,所以,很多時候,都不會輕易靠近半步。

    只是今日是什麼風,將這位丞相大人吹來了翡翠小園?

    翡翠小園內除了景色宜人外,還有各種玩耍之地,還有吃食小數,就跟現代的遊樂園一個版本,只是有些不一樣罷了。

    柳煙華面對如此美妙的景色,半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只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葉溟身上。

    她見那個人是沒有什麼,但是旁邊的這位,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有些令她擔憂,一路來,生怕她跑了般,緊緊扣住她的手掌心,半點不鬆開。

    「葉溟……」抬頭,柳煙華輕喚了他一聲。

    她敢肯定,現在就算見了那個男人,她自己也不會有半點的感覺。

    「怎麼了?」葉溟邊走,邊低頭笑問。

    見他又無異樣,柳煙華笑了笑,搖頭,「沒什麼,只是怕風吹著了你。」

    「為夫還沒有那麼脆弱,放心吧。有煙華在身側,為夫的病就能穩得住。」他伸來另一隻手,捋過她的髮絲,眼神溫柔如春。

    看著這兩人,走在身側的眾人都不由訝異了一番,葉溟一向溫和待人,但是對待柳煙華似乎又有不同。

    劉小侯爺左右環顧,輕笑道,「記得以前,我們來此處時,多半是小煙華帶來呢,今日又多半是這個原因而聚,可謂是緣分。只是,物事人非,以往調皮可愛的小煙華已為人妻。」

    柳煙華驀然抬頭,見劉小侯爺帶著他們往無人之境方向過去,又聽得他的話,疑惑皺眉。

    「是啊,煙華以前好動,連父皇拿她也無法呢。這春景園還是因了煙華而起,也不知煙華可否記得。」這會兒,兩人倒是沒有再稱她為夫人,而是直接稱作煙華,倍感親近了一番,就像是許久未見的好朋友。

    聽著他們兩人對自己的描述,柳煙華只是沉默,不接話。反正她早已與劉小侯爺提示過,自己早已忘記了那些事,就算這春景園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也完全沒感覺了。

    話間,眾人一個轉身,向著一處院子而去。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入院,但見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竟又是一大景,有種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快活院」。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

    看著就不是普通的大院子,因為裡邊的布置就像是一個大聚堂。

    風吹來,花雨紛紛落落。

    抬頭,才見不知是什麼花的高大花樹。

    眨了眨眼,柳煙華有瞬間恍惚。

    「那日得了信兒,說煙華受了重傷,我憂心不能茶飯。現在看你完好站在我面前,我甚是放心。」花團之後,迴廊傳來一聲低茲的男音,帶著幾分沉澱的沙啞,還有幾許激動。

    聽了這聲音,葉溟的手忽而收緊。

    劉小侯爺彼是玩味地看著,而四皇子則是抬頭望向聲源,嘴角噙笑。

    站在另一邊的幾位官家小姐們,則是左右觀之,這些年輕男人太過於出色,竟不知該往誰身上看去。

    葉溟是一品丞相,應是最受注目,但他的身邊有一個柳煙華,又因得了那一身病,少了些觀注。

    在看到葉溟瞬間變得僵硬的表情,劉雨莘臉上終於是有了笑容。三皇子對柳煙華余情未了,她早就想利用了這一點來對付柳煙華。

    以前若不是相愛,兩人可不能訂下婚約,這解約一說,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人人知道,三皇子對柳煙華還是有愛意的,從他一路回到皇城憤怒直奔相府就該知道的。

    柳煙華只是順著聲音望過去,數道人影從花團之後的迴廊中行來。

    顯然,那邊的人隔著一道牆,聽到了他們剛剛在院外頭的對話。

    華服修長,站在人群之中也不並是那麼的出色,卻能一眼尋著,劍眉星目,惺忪凌厲的雙眼眯了起來,一眼不瞬的望著柳煙華,臉的輪廓也是極精緻的,薄唇鮮艷,整個人便如一隻慵懶華貴的波斯貓……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而這種感覺,讓柳煙華微微眯起了眼,很熟悉,甚至是影響到了她的神經,不過那只是一瞬間。

    但下一秒,似乎看到了什麼,忽地讓柳煙華身子一緊。

    葉溟握著她的手,很清晰的感受到柳煙華的每一個變化,突見她的動作,不由也跟著緊繃了身子,之前所安慰自己的話,完全無用。

    兩方就這麼站定,相視,清寂無聲,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如此大場面,在下怎能錯過。」

    那邊三皇子的聲音剛落不久,從遠處扶疏的花木中傳來一個浮冰碎玉般清曠高遠的聲音,一個頎長郁美的身影,緩步而出。

    一張俊美無匹的臉,頓時奪去了所有人的聲音。

    劍眉,挺鼻。他的目光幽潭般深,又星辰般亮。

    他明明只是淺藏笑意,也沒有刻意去看誰,卻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有一種極溫涼淺淡,泉一般柔軟的情愫從自己的心尖上點染而過,然後隨著他一笑而去,化水成酒。

    他的姿容雖極妍極俊,卻沉斂著男子的雄渾清剛,一身風骨,高貴而不可攀越。

    正如他有萬千穠艷的華彩,卻不過穿著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月牙白素衣。

    三皇子的氣勢完全被此人壓了一籌,而柳煙華正因為此人而繃緊了身子,只是被葉溟誤會成了為三皇子。

    三皇子固然俊,但對比她身側的這位,還有那位月牙白男子,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可以說,在場的幾個年輕人,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擬得了的。

    柳煙華瞳孔一縮,回握著葉溟的手更是用了些力。

    低頭看來,見柳煙華如此表情,葉溟愣了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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