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芝芝捂著肚子,悵然若失。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by~~~」
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揉揉眼睛,她伸手划過了接聽鍵。
「寶貝兒,幹嘛呢?」
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丁芝芝渾身一個激靈,揚手就將手機甩了出去,任由手機砸在床角發出一聲悶響。
那聲音那麼熟悉,熟悉到給她一種近乎陌生的感覺。
不對,她是不是還沒醒,不,還是已經醒過來了?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by~~~」
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不用看名字就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肖晨,因為這個鈴聲是她特別設定的,她們從小一起長大,跟姐妹關係之間只差一份血緣而已。
丁芝芝回神,抖抖索索的撿回來手機,手伸出去,劃了幾下才劃開接聽鍵。
「喂!餵?喂喂喂!……」電話里隱隱約約響著肖晨的聲音。
可一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她心裡一緊,再次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機遠遠丟開了,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一種想要砸了手機的衝動。呆愣的看著慢慢暗了下去的屏幕,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總覺得自己腦子裡亂鬨鬨的一片,睡得太久,以至於忘記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東西呢?好像很要緊,但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半晌,她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慢吞吞地將手機從床角撿回來,盯著屏幕看了半點,終於慢吞吞地劃開,慢吞吞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餵……」
「怎麼啦?」
「小草……我想你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怎麼了你,昨兒才剛見面,今天就想我?是不是小林子又招惹你了?」
「不是,就是想你了……我做了個夢,夢見我死了……」
那夢太過真實,真實到哪怕她醒來,卻好像仍在夢中一般。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以及小草撕心裂肺的哭聲,觸目皆是大片的白色,以及蒼然墨綠,綠得壓抑。
「喂,你沒事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邊,田小草還在追問。
丁芝芝回神,用力抹了抹臉,深吸一口氣,乾笑道:「沒啥,就是做了個夢嚇了一跳,嘿嘿,這一次大姨媽來的太洶湧,連情緒都受影響了……」
「我看你是得婚前憂鬱症了你……真沒事?」
「行啦行啦,不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嘛,知道你忙,不說了,明天陪我逛街,中午你請客!」
不給田小草繼續追問的機會,丁芝芝飛快地掛了電話,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終於覺得自己漸漸清醒過來了。
真是見鬼了,看來她真是壓力太大了,睡一覺起來,比沒睡的時候還累。
還是說,是那個夢的緣故?
直到醒來時,她猶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夢裡的情景隨著醒來忘了大半,只覺得顛三倒四的,好像她懷孕了,但不知怎的出了意外,不光孩子沒了,連自己都死了,一群朋友在她的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
他們哭了那麼久,而她卻只能在一邊看著。奇怪的是,她的葬禮,這麼大的事情,肖晨那妮子怎麼不來?
想到肖晨,她心裡又是一跳,驀地生出了怪異的反感。
算啦,可能是那妮子說好給她做伴娘的,結果又說給人做伴娘會耽誤結婚給拒絕了的緣故,結果她就在夢裡不爽了。不行不行,要是因為這個就生氣,她也太小心眼了。
「婚前憂鬱症啊……」丁芝芝撓頭,她要是這會兒跟小林子說她憂鬱了,不結婚了,小林子估計要瘋。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by~~~」
鈴聲第三次響起,剛剛消退了心悸又驟然回來,讓丁芝芝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去做個心電圖了,估計是準備結婚的事情太累了,搞得神經兮兮的。
划過接聽,肖晨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幹嘛呢你,打通電話也不吭聲,再打就占線,怎麼就那麼忙了你?」
「沒怎麼,」丁芝芝強笑了下,打起精神來說,「剛睡醒迷迷糊糊的,手機沒拿穩摔了下,剛給小草打電話呢,才剛掛了你就又打過來了。」
聞言,肖晨不爽的哼了一聲:「撿起來不先給我回電話,有什麼事那麼急著找她?」
「一點要緊的事問問她,怎麼,你還吃醋了?」感覺心悸的感覺慢慢退散了,丁芝芝說話也自然起來,「行了,說好的下午陪我去看衣服,別忘了啊。」真是的,多大的人了,竟然做個噩夢還把自己嚇到了。
「非要下午去幹嘛,咱逛一上午,中午在外邊吃飯,吃了接著逛啊。」
「我中午有事呢,行了不說了,我得還沒洗臉呢,先起來洗臉換衣服。」
掛了電話,丁芝芝再次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對著通話記錄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就打開設定換掉了那首老掉牙的鈴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恩,就當她是大姨媽來了抽風好了,反正她就是不想每次接肖晨電話都要聽到這句歌詞。
臨到出門,對著衣櫃,她又忍不住糾結起來。
她所謂的「有事」,就是要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曾經和她相戀三年的男人,那是她的初戀。
沒有小三,沒有天災人禍,沒有生離死別,但他們就那麼分手了。鏡子裡映著自己的身影,丁芝芝沖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發現自己比兩年前更成熟了。
……不會是真的老了吧?去去去,這是小草的口頭禪,跟她可沒關係。
恩,應該是更有韻味,這麼說才對。用那群基友的話來說,就是快做新娘了,女人味多起來了。
是啊,還有一個來月,就要結婚了。這個事實讓她忽然清醒了過來。
深吸一口氣,她也沒心思挑衣服了,隨手扯了一件穿在身上。
她不知道高宇為什麼會突然找她,分手後,怕觸動傷心事,她也不敢去打聽他的情況,只後來隱約聽說他去了省城找工作。再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了。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他說:「芝芝,你也知道,我條件不好,家裡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湊到了一起,我已經沒有能力好好疼你好好愛你了。」
儘管她很想跟他說,說她不介意,說她可以陪他一起努力,可他卻執意自己沒有能力給她更好點生活,所以,他要離開她的生活。
或許,這就是他最後給她的愛吧。
很長一段時間內,丁芝芝想起這句話,鼻子還會酸澀起來。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她才從失戀的打擊中走了出來。
然後,用了一年的時間,接受了另外一個愛她的人。
腦子裡轉折亂七八糟的念頭,等回過神來,丁芝芝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口。
算了,也兩年不見了,就看看他最近過的怎麼樣吧。
伸手叫了出租車,她習慣性的去拉右後座的車門,可手指觸碰到車門的一瞬間,她又猛地縮回了手,仿佛那個座位上坐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讓她心驚膽戰。
「誒,我說你還上不上車啊?」司機拉長了臉問,這女的沒事吧,神經兮兮的。
「啊,上車上車。」丁芝芝忙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關上車門說,「去笛愛。」
說完,她向後看了一眼。
右後座上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可她卻心驚膽戰。
司機擰著眉頭看了眼旁邊的女人,這人有病麼,老往後座看什麼。
丁芝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麼,可她卻忍不住想要看,越看越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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